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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了。”
说到这个,张君瑶的泪水又在眼睛里打转,“我是担心……”
“老奴不是已经告诉了您,请您宽心么?”
“可是他们要搜院子。”
“那又如何?”就知道主子是担心这个,兰嬷嬷长叹一声,“您怎么就不想想,若有事,已然晚已,若无事,您去找王爷说那些个,不是心虚是什么?”
张君瑶这会儿才有些后悔,是啊,若真的从她的院子里搜出了小丸药,顶多是她跟王妃一同受罚,若是搜不出……应当相信嬷嬷的啊,嬷嬷办事从来谨慎,她说没事,就不会有事。
张君瑶支吾了一下,弱弱地道:“也……也无妨吧,反正我跟王妃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兰嬷嬷直叹气,“那红丹果赏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要挑事,早就挑了,今日才挑事,就是心虚!
“那……那怎么办?”张君瑶这会儿真是开始后悔了,一开始她只觉得自己委曲,这会后悔了,才想到王爷若是疑了她,以王妃的手段,她可真是没活路了。
兰嬷嬷轻笑了出来,“您放心,您是小公子的生母,没有任何证据,就是王爷也不能拿您如何,更别说王妃了。”竟是分外笃定不会有事,“只不过,经此一事,您以后要避着王妃一点,别再跟她争了,王爷信任她,除非有什么事儿,让王爷与她离了心,您能才动。”
张君瑶躺在炕上重重点头,她记得今日的教训了。
再说俞筱晚留在吴丽绢的院子里,吴丽绢硬拉着她跟自己同榻而眠,问及她怎么懂药材,俞筱晚随口说了理由,便劝着吴丽绢早早歇息,自己也一睡到天明。
才刚起身梳洗完毕,门外就有丫头禀道:“禀庶妃,君二公子过来问安
吴丽绢含笑看了俞筱晚一眼,轻笑道:“快请。”又拉住俞筱晚的手,轻声道:“别避了,总要见到的。”
也是,那个家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难道还要避他一世不成?俞筱晚便安静地在一旁坐下。
难得君逸之守着礼数,待丫头们打起了珠帘,才步入稍间,一抬眸就看到侧坐在吴丽绢身边,表情有些微不自在的俞筱晚。一早儿的就能见到心上人,君逸之心情大好,动作潇洒地问了安,便在左侧的黄梨木八仙椅上坐下,轻勾唇角笑看佳人。两人之间有身份差别,俞筱晚万般不愿,也只得起身向他福了福,“君二公子早安。”
君逸之笑得风流婉转,“俞小姐早安。”
吴丽绢差一点憋不住笑出声来,怕失了礼,忙问喜儿,“早膳拿来了么
喜儿福了福道:“已经在偏厅摆膳了,奴婢现在扶您过去么?”
吴丽绢轻轻点了点头,一手让喜儿扶着,一手捧住大腹,边说边走,“太医让我偶尔走动走动,说这样容易生。君二公子用了早膳没?要不要一起
君逸之早就等着这句话呢,忙应道:“没用的,那就在此叨扰了。”说着慢下脚步,跟俞筱晚一起跟在吴丽绢的身后。
俞筱晚被他看得浑身别扭,脸盘子不自觉地发热,便小声地道:“吴姐姐。”提醒吴丽绢,以君逸之的身份,应当走在最前才是。
可是吴丽绢只当没听见,君逸之更不会在乎这几步的差别,只拿那双漾得出水来的凤目看着俞筱晚清丽的小脸,声音轻缓得仿佛羽毛刷在俞筱晚的心上,痒痒的、热热的,“一会儿用过早膳,我陪你去客院问问,看看昨晚都搜出了些什么,若是早日得了结果,咱们也好早日回府。”
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巴不得最好十天半个月的,也别搜出什么来,好让他们几个以嫌疑之身留在王府里。
这才刚说完,就有王妃身边的嬷嬷过来传话,王妃请俞小姐过去陪她用膳。君逸之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皇婶子差了谁去请我?”
那嬷嬷陪笑道:“请公子爷恕罪,这个奴婢不知。”
君逸之不在意地道:“没事,我一同过去便是了。”也不管人家请没请他,就自动自觉地跟俞筱晚一同往外走。
这一回来自在一些,身边没有吴丽绢那个碍眼的,君逸之十分自然地指使道:“你们退开些。”
王府的奴婢哪个不知这位风华绝世的君二公子说一不二的性子,忙都退开十来步,保证听到不君逸之要说的话。
君逸之十分满意,这才将脸转向俞筱晚,心中又忽地忐忑了起来。躲了俞筱晚几天之后,他又十分想知道她心中到底是作何想,这才急巴巴地让惟芳长公主约了俞筱晚出来,可真当两人面对面了,他又心慌了起来,真怕到到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话……可是逃避也不是他的性子,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强忍着心慌开口道:“那天我说的话,是认真的。”
俞筱晚耳根一热,羞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君逸之着迷地看着她雪白的贝齿轻轻地陷入花瓣一般的嫣唇中,不由得停下脚步,痴迷地伸出手去,想触摸那两片红润,想确定它们的手感,是不是如同鲜花花瓣一般细嫩光洁……
俞筱晚也鬼使神差地随着他停下脚步,待发觉他的举动不合时宜之时,他的手指已经离她的唇仅一寸之遥。
“你、你干什么!”俞筱晚怒斥的语气,听起来倒象是撒娇,说完后反倒脸儿更红了,只得退开一步,娇瞪着君逸之,不许他放肆。
君逸之只是一时意乱情迷,自然也知道他俩现在的关系,这个动作有多么不妥,何况晚儿还在孝期呢,为了她的名声,也不能如此,只得提高声音道:“一只苍蝇!”说完作势在她脸边挥了挥手,又偷眼打量了一下身后的随从。
身后的丫头婆子们垂眸看地,完全当自己是木桩子。俞筱晚跟君逸之都放下了心,俞筱晚还是不满,瞪了他一眼,又退了一步,思量了一歇,才道:“说了你母妃……”
“别管这些。”君逸之不耐烦地打断道:“这些你不用考虑,我只问你的心。”
俞筱晚咬着下唇纠结了,问她的心,她已经自问过了,她对君逸之有好感,可是也没到海枯石烂的地步。或许是两人的接触还太少了,或许她现在心里总是想着前世的恩仇,不能敞开心胸接纳他,……总之,没有浓到可以为了他,顶着未来婆婆的压力,不顾一切嫁给他的地步。
俞筱晚久久不说话,君逸之越等越心慌,他不愿听到拒绝的言辞,抬眼瞧见一旁的假山,不管不顾地一把拖起俞筱晚的手臂,几步走到假山后面,扳着她的肩头,俯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用有生以来最严肃的语气,最认真地态度道:“晚儿,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委曲。待我封了爵,我就请求开府,咱们可以去封地的,你不必管我母妃如何想。只要……只要你愿意!
大封皇室血脉,是开国太祖皇帝为了平稳皇权而制定的策略,只要皇子皇孙们老实听话,嫡子就能永世享受荣华富贵,为了确保皇室的崇高地位,蔑视皇族,就是死罪,哪怕对方是朝中重臣。但是,也仅是荣华富贵,只有亲王才有开府的资格,而想建牙,就连亲王都得由当朝皇帝的单独授权才。一般的郡王,则没有封地,只有极高的俸禄,也不能开府,必须依附着自己的兄长亲王而居。不过象君逸之这样受宠的,父亲又是当权的朝臣,太后和摄政王为了安抚楚王,也会给他授封地,授了封地,就能到封地上开府,当个逍遥土皇帝。
这样的建议,其实是极动人心的。在封地,上无须侍奉公婆,下无须亲善妯娌,整个后宅一人独大,换成别的女子,怕是会高兴坏了。只是俞筱晚却摇了摇头道:“不,我要留在京城。”她要留在京城,侍奉了外祖母百年之后,她要让曹家欠她的债,一笔一笔全数还清,所以,她不能离开京城。
君逸之微微有些忡怔,他以为晚儿会高兴能离开京城,可是他仔细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并非一时情急寻出来的借口。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认真地寻思了一番,一字一顿地承诺,“那好,留在京城!不过,要等上几年,头几年,我们就得跟父母亲住在一起,等我在朝中有了立足之地,一样也能开府。……老祖宗很喜欢你,她老人家不会让你受委曲的,我也不会。”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可以么?”
俞筱晚用力咬着唇,原本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听到这样的表白,应当是十分害羞的,可她却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他说得,好象她跟他已经定了亲似的?
尽管没有那般羞涩得磨不开脸,可俞筱晚也不大敢看他亮得耀眼的双眸,垂下小巧的螓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言辞听起来不伤人,“我……我其实……我觉得你人还不错,很仗义,只是我……”
“等等!”虽然俞筱晚没说完,但君逸之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了,那些会让他黯然神伤的话,他不想听,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中意的人么?除我之外!”
俞筱晚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满地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君逸之心中大舒,悄悄锁上的眉头缓缓松了,神情也跟着轻快起来,“你是想说,你现在只是觉得我很仗义是吧?没关系,咱们多见几次,日后你就会发觉,我还有很多优点。比如说,我长得好,老祖宗都说了,她活了一辈子,见过的男子数不胜数,没人比得过我的,日后你若嫁给我,我保证你的朋友都只有羡慕的份儿。”
原本还为了如何说服他而发愁的俞筱晚,实在有些绷不住想笑,小嘴憋得死紧,可是小身板却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君逸之见她笑了,心里更是轻快,“还比如说,日后后院的事儿,我都交给你管,你想如何就如何。”
又是日后日后的,俞筱晚抬头瞪了他一眼,却被他漂亮晶亮的凤目看得脸儿红红地垂下头去,轻哼了一声道:“我、我以前便想过,希望未来的夫君,是我父亲那样的男子。”
君逸之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拿扇柄搔了搔脖子,“武将么?那个要投军啊……我想想……嗯,若是在军队里混个闲职,你满意么?”他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真的去投军的,可是又不想晚儿才说出那么点条件,就拒绝掉,若是她同意,他就好生跟公子商量商量,去军队混个闲职,应当没什么,不妨碍大事。
装傻是吧?就知道男人都是花心的!俞筱晚大翻了一个白眼,这回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完了么,说完了快去客院,我饿了。”
这语气可不大对,没有之前的轻松,隐隐有了疏离之状。俞筱晚还嫌他站得太近,拿手去推他。
君逸之急了,反手便将她的玉手握住,焦急地问,“怎么了?之前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
见他真的急了,俞筱晚心中憋着的那口气,不知怎的就慢慢地泄了,心软了软,尽量平和着情绪,徐徐地道:“你真知自己的心意么?就这般胡乱与我承诺。我并不清楚我的心意,所以什么也不能答应你,何况,婚姻大事
君逸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她道:“别跟我说些婚姻大事父母作主、或是身份悬殊这类,只要你愿意,待你出了孝期,我可以向太后求旨,你不必担心我母妃,或是你家老太太、舅父舅母不允,等赐了婚,就没人敢拿你的身份说事儿,这些你都不必考虑。就算你现在不愿意应承我,但只要你心中没有旁人,我也愿意承诺,只要你不刻意拒绝我、防备我,我会尽全力让你明白,我会是你的良人。”他看着她,用力地承诺,“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
俞筱晚抿了抿唇,就事论事地道:“我们……不说感情,只说……你看,昨晚的事儿,就是因为摄政王爷后院的女人太多了,才会有争斗有陷害。所以,我宁可嫁入寒门,只要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说着,有了丝黯然,她或许很难有母亲的好运,寻得象父亲那般重情义的男子。豪门大户,哪容得一房专宠?就算只是为了拿捏住媳妇,当婆婆的都少不得要往儿子房里送人,更别说,万一她同母亲一样,只得一个女儿……
君逸之怔了怔,才知道原来俞筱晚所说“我父亲那样的男子”是这么个意思,他倒是不在意什么偏房妾室的,只不过母妃那里肯定是难为的,老祖宗那里不见得会同意,但也不见得不同意,只要他能想法子说服老祖宗,就能摆平母妃了。
他才在这厢转着心思,俞筱晚的目光就黯淡了下去,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忍住一点点涌上心头的酸涩,她安慰自己,还好,她也不怎么喜欢
挣脱了君逸之的手,俞筱晚转身往外走,语气淡漠地道:“快走吧,别让王妃和长公主等急了。”
君逸之十分敏感地发觉了她的疏离,心中一惊,急急地拉着她的手道:“别走,你、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