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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解了面无血色的人的脸。
“尚西爱！”
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孙俊晰的姜正雨，一回头居然发现尚西爱的身影，那种心情或者是没人能够理解的。
他的大脑想走，避开，可是脚不受控制，他的心想靠近，和尚西爱说几句话，但是嘴巴又不受控制。
这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态，没有谁能明白，因此姜正雨便定定地坐在那里，他只有坐在那里，看着尚西爱的一切。
“尚西爱是白痴吗？尚西爱是白痴吧。”
姜正雨恶狠狠地瞪着只着一件衬衣便走出公寓的尚西爱。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有些瑟瑟发抖的模样，心里面将白痴两个字重复了一万遍。
“结婚？”
从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天开始，她便是那个傻傻的样子吗？姜正雨无奈的叹息了一遍，站了起来。
“尚西爱！”一声暴躁地吼叫，“谁让你出来的？”
“姜正雨？”尚西爱微微一怔，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意想不到的人。
“这里是私人别墅，不可以随便走动是礼貌！礼貌懂不懂？”
“礼貌？”
尚西爱皱起她淡淡的柳叶眉稍，有这样的礼貌吗？
“对，就是这样！不能够随便乱走乱动。”
故作绝对正确的姿态，其实姜正雨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样的所谓礼貌，但是一见到衣着单薄的尚西爱，他就没来由的一阵气恼。
或许，尚西爱就是老天派来让人生气的！对，一定是这样。
“你点头干吗？”
“谁点头了？”
“你啊，刚才明明躲在那里笑。”尚西爱困惑地指出，然后不解地望着他。
“白……这和你有关吗？”差点脱口而出白痴两个字。
姜正雨小心地留意了下尚西爱的表情，在得到她没有发现这个讯息后明显松了口气。
姜正雨，你这是怎么了？担心尚西爱生气吗？
猛地捏一捏自己的脸蛋，姜正雨错愕的表情没有逃过俊晰的眼睛。
天，那个是姜正雨吗？真是可爱死了。
俊晰一边滚动着自己的摄录机，一边不停的发出十分刺耳的奸笑声。
“姜正雨，看你这回拿什么报答我啊？”
“是么，该用什么报答你呢？”
此刻，回答俊晰的，是坐在监控室里操作别墅安全的李宇时。他展现了一个一零一号的灿烂微笑。
“俊晰啊俊晰，你绝对料想不到那个录像机已经被改造过吧。”
不管你多努力，最后那卷录像也只会透过监控，传真到姜正雨手上，这毕竟是谁的房子，你怎么能不事先了解清楚呢？
替好友默哀一分钟，李宇时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朵迷人的微笑，始终停顿在了脸上，他放大了游泳池那一块的屏幕。
“尚西爱，叫你回去没听到吗？”
那个只知道以爆制爆的姜正雨，此刻正严厉地威胁着尚西爱。
“听到了啊，可是那又怎么样，除了你有别人反对么？”
“其他人？”
“是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一票对一票，谁都没有作决定的权利。”
论起抬杠的功夫，尚西爱可不是吃素的，从小和那个有名的韩才恩在一起，除了智慧和运动神经是锻炼不出来的，其他的对尚西爱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怎么，没意见了？没意见请让开。”
不客气地推开姜正雨高大的身体，尚西爱的心里痛快极了。
哼哼，姜正雨，你也有吃瘪的一天啊。
“尚西爱！”
“听见了，我耳朵又没有问题，你有话不会好好讲吗。”
“你……”
该死的，姜正雨看着尚西爱苍白的脸色，居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慢慢留在这里病死算了。”冲着尚西爱低咒了一句，姜正雨无奈地选择了离开。
离开，离开这里总没问题了吧。
“喂……喂……姜正雨……”
尚西爱在后头叫唤，但是冷漠的人没有回答的意思。
他往前走着，脑中只想着怎么快速地赶到邻近的会所，晃荡到明天晚上。
“啊……姜……噗……正雨……正雨……”
尚西爱的声音变调了。
“鬼叫什么？”姜正雨走着走着突然恼怒起来，他猛地一回头，却没发现尚西爱的人影。
“尚西爱……”他叫，却没得到回应。
“正雨……救……噗……”
断断续续的声音却停留在姜正雨的脑中，到底是怎么了？姜正雨沿原路折返，那声音却渐渐地弱了下去。
“尚西爱……”
突然，一股凉意从背脊上灌了下来，姜正雨望着池里挣扎着逐渐往下沉去的人影，心脏几乎被人拿走了。
她死了吗？
“扑哧”一声跳入水中，姜正雨潜入泳池往尚西爱所在的中心游去，他好不容易抓住那个已经失去意识的身体，紧接着抱紧了她，又迅速地往岸上游去。
“尚西爱，尚西爱……尚西爱，你死了吗？”
将她用力推上岸去，姜正雨疯狂地摇晃着尚西爱的身体。
“尚西爱，你没死吧……尚西爱，快点起来！”
“尚西爱！我叫你起来听见没有！”
“尚西爱……我姜正雨命令你，马上给我起来！睁开眼……睁开眼我就放过你……”
一遍遍地喊着尚西爱的名字，可是躺在地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捕获了他的心。
姜正雨第一次感觉到他快失去一个人了，一个重要的人就要失去了……居然是这么空虚的感觉么？
整个人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哭还是更加疯狂的摇晃着躺在地上的人。姜正雨张大了嘴巴却不知道该发出什么样的音节，他该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挽救她，不让她离开呢？
正当姜正雨不知所措的时候，李宇时赶来了，他一把推开正雨，抱着尚西爱跑回公寓而去，被丢下的正雨就呆呆地坐在水池边。
“尚西爱……如果你没有离开，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望着水池说着没有人能听到的话，姜正雨木然冷酷的表情上，开始流下泪来。
泪啊，那是泪吧。
人的相遇，也许是从生命的开始便注定好了的吧。一些人会因为另一些人而努力的活着，另一些人又会因为一些其他的理由守护着这些为其他人而努力生活的人。
这就好比尚西爱应该是被李宇时救回来的，可是昏睡时间她脑子里回荡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尚西爱，尚西爱……给我活过来……你死了吗……给我睁开眼。”总是这样的话，霸道的双重标准，回荡在尚西爱的脑海之中。
“她醒了？”
姜正雨在西爱的房间外面晃悠了一圈，却始终不敢敲开门面对她。
“嗯。”端着牛奶上来的李宇时也不去推开那扇木门，这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尚西爱的房间外攀谈了起来。
“为什么不进去？她应该感谢你。”
“不用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宇时口中的“感谢”两个字，听到姜正雨耳中居然会如此刺耳。
他抿了抿唇，血丝从唇间溢了出来。
“不要向她提到我。”
沉默了片刻，姜正雨对李宇时要求。
“我不会欺骗，要说的话你自己说。”
“宇时……”
姜正雨捏紧了拳头，他忽然叹了口一气，然后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没有办法面对她。”
重重的一拳捶在了墙面上，正雨发泄似的说着悲哀的理由。李宇时不能替他解决的问题，可是正雨自己也不能够谅解一般。
“还有……还有时间想一想吧。”
这样冷静地试图安慰自己，然而姜正雨却知道，清楚地明白着。尚西爱……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她的离开。
“宇时，门口是谁啊？”当李宇时端着牛奶终于推开那扇木门的时候，尚西爱天真地问道。
她的嘴角挂着虚弱的微笑，凝固在脸上的，还有淡淡的静默。
“尚西爱……”李宇时走了两步，忽然背转过身去。
“如果你和别人定好了约定，可是没能遵守，那该怎么办？”
“定好的约定？”
虚弱的女孩子忽然绽放出不解的光芒来，她看着李宇时，用婴儿一般的笑声发出了几声咳嗽。
“你会因而讨厌那个人吧……但我不会。”
“和别人定约定的时候，那个人一定是很诚心的吧，那样如果最后没有达成约定又怎么样呢？事情总是有很多的意外，挫折吧。如果是因为他尽力了，我一定会原谅他的。”
“原谅？你会原谅他吗？”
重复了一遍尚西爱的话，李宇时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起来。
原谅，是原谅么？放下牛奶的李宇时安然地凝视着稍显疲惫的尚西爱，那样坦白的语言不时震撼着他的心。
走出西爱的房间，李宇时随手将监控室里的录像扫描到邮件里面。那是姜正雨拼命跳入水中救起尚西爱的画面，同时也包括了最后那段，仿佛面对死亡而生出的告白。
李宇时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划过。
除了必要的画面，他认为并没有提供给老家伙们的义务。
“校长，查收你的邮件。”发出简讯的同时，一只手指按下电脑键盘上的发送键。
姜正雨和尚西爱争执着的情况，瞬间同步到交易对象的手中。
“如果，遇到不可抗拒的原因……这个原因包括了正雨么？”
也许命运早就注定了让正雨找到那棵凤凰树，而不是宇时。
所以天使……只能是天使。
第十章 每个人都有一种过去？
那是一个怎样残酷的过去……
十一年前的某个五月，一样是樱花盛开的绚烂季节，午后的阳光犹如金沙般细细地洒落，道路两旁偶尔点缀的香樟徐徐摇曳着墨绿的枝叶，四周显得出奇平静，在温暖柔和的夕阳下，附近街景里的粉红、墨绿、深棕、奶黄就像色泽轻缓的水彩画，春天渐渐褪去，夏天的身影慢慢浮现，连走在人行道上都可以感觉被释放的暖意蒸腾在仍带些许凉意的空气中……只是优纪学院所在的凌叶区很少看见除了学生以外的成人，而属于优纪的学生却很少为如此自然的景物所倾慕。
这正是各个学校的帮派组织开始活动的时间。
远远地，十来个身着鹤洋国中制服的男孩子将一个小男孩围了起来，那个男孩有一双倔强的眉和一双散发着超出他年龄的冷静的眼睛，他的脸上赫然醒目的血痕代表他受了伤，可是难掩的污浊却并没有陨损他宛如天使的容颜。小男孩就是未满十岁的李宇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轻度幽闭症患者。
“怎样？”他轻蔑的开口，镇定的语调仿佛只是一场被不断加演的无聊游戏。
几乎是同时，那群人看见李宇时捂住腹部的小动作，他们奸佞的眼神透露出更多卑鄙地渴望，一行人将包围圈越缩越紧，而李宇时淡漠、幼稚的脸庞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抿了抿唇。
“你们统统给我让开！”
突兀地，霸道的叫嚣声来自于一个突然出现的孩子，他大约十岁左右的模样，指着一群包围着李宇时的高年级学生，右拳有力的挥舞着，全然不理会自己额际，背部，膝盖上的淤伤。
他要和那些人决斗，这是此时刻在姜正雨那乖巧俊逸的小脸上的讯息。
“你？才念国小的小鬼吧。”看上去像是首领的男孩子放开被自己困死的李宇时，打量起姜正雨那明显矮自己半个头的身材，一只手不安分的掏出一把小刀来。
李宇时原本天使般的脸庞当即迸发出惨白的晦色，一种被隐忍的怒气超脱了本来坚实的自制力。
“想替朋友出头？”
首领没发现人质的变化，仍旧吊儿郎当地斜跨了两步，轻率的眼神显然是没将警告听到耳朵里。
这样的小鬼，他是见多了，通常当他们看见刀刃之后，只会有一种逃跑的动作，他这么想着。
可惜的是，尽管周围的同伴们都绷紧了脸，姜正雨却轻松的舒了口气。
“就凭你们？”虽然人数上处于劣势，但姜正雨散发的气势却是毋庸置疑的寒冷，他轻轻撇了撇嘴，不露痕迹的靠近被困在中心的李宇时。
忽然，一个男学生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指着姜正雨的手指不停地哆嗦起来。
“姜……姜正雨！就是那个单挑了美传老大，被伦敦商学院录取的天才学生！”
“美传老大？”
“对，我认识他，就是优纪学院的姜正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