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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让自己想这些。
现在,在午夜的黑暗中站在墓地的大门口,他只想转身离开。回到从卡罗琳身边离开的舞会中去,回到那个柔软,阳光般古铜色身边去,她很安全,只因为她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但他不能回去,因为埃琳娜在墓地里。他能感觉到她,感觉到她情绪中的苦恼。埃琳娜在墓地里,陷入了麻烦,他得找到她。
当他头昏眼花时已经在半山腰了。他挣扎着靠近教堂,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够集中注意力的东西。灰色的浓雾穿过他的脑袋,他努力移动。虚弱,他感到如此虚弱,无助让他眩晕。
教堂的门在他面前关上。
埃琳娜从泰勤的左肩膀上看见了月亮。这将是她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这真是不可思议的恰当,她想。尖叫卡在她的喉咙里,被害怕堵塞。
然后又什么东西抓着泰勤把他扔在她的祖父的墓碑上。
她撑着一边做起来,喘着气,一只手抓着她被撕破的裙子,一只手摸索着武器。
她不需要。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移动,他看见了那个把泰勤从她身上扔开的人。斯蒂芬。塞尔瓦托。但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斯蒂芬:那张绝美的脸因为暴怒而苍白冰冷,他的绿色眼睛里有杀戮的光芒。甚至没有移动,斯蒂芬散发出的愤怒和威胁是埃琳娜发现自己害怕他甚至超过了害怕泰勤。
“当我第一次遇见你,我就知道你绝不会变得有礼貌。”斯蒂芬说。他的声音缓慢而冰冷,不知怎么的让埃琳娜感到晕眩。当他想泰勤移动的时候她没法让自己的眼睛离开他。泰勤摇了摇脑袋眼花缭乱地想要起来。斯蒂芬就像跳舞一般移动着,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容易似乎受了控制。“但我一点也不知道你的本性是那么低下。”
他击打泰勤。这个大男孩伸出一只强壮的手,斯蒂芬击打他却忽略了一边的脸,在这只手触碰之前。
泰勤靠着另一块墓石。他爬上去然后喘着气,他的眼睛显出白色。埃琳娜看见他的鼻子在滴血。然后他就仿佛触电一般。
“一位绅士是不会强迫任何伙伴的。”斯蒂芬说,击打着他的一边脸。泰勤又倒下了,面朝着那些黑色植物和荆棘。这一次他爬起来要久一些,血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他就像一匹受惊的马一样冲向斯蒂芬。
斯蒂芬抓住泰勤的上衣领子,旋转着,顺势碰撞出去。他摇了泰勤两次,那些拥有强壮肌肉的拳头像风车一样围绕着他。然后他把泰勤扔出去了。
“他不会侮辱一个女士。”他说。泰勤的脸扭曲,他的眼睛旋转着,但他被斯蒂芬的脚固定住了。斯蒂芬把他从脚边抓起来再次摇晃他,泰勤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软弱无力,他的眼睛翻起。斯蒂芬继续发言,举着正沉重的身体如拆除骨头般痛苦地强调每一个词。“而且,尤其是,他不会伤害她……”
“斯蒂芬!”埃琳娜哭泣。泰勤的脑袋来来回回地朝相反方向转动。她对她所看见的感到害怕;害怕斯蒂芬可能会做的。尤其害怕斯蒂芬的语气,那种语气冰冷得就像一把长剑在跳舞,美丽,致命,而又绝对的残忍。“斯蒂芬,停下。”
他的脑袋急速转向她,凝视着,似乎他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有那么一会儿他没有认出她,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黑暗,这让她想到了一些掠夺者,一些大鸟或者一些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食肉动物。然后他的脸上渐渐闪过理解,在注视下一些黑暗从他的眼睛里褪去。
“他会没事的。”斯蒂芬空虚地说。
当她的恐惧渐渐消退时,埃琳娜感到自己很空虚。震惊,她想,我正在休克中,我现在很肯能会歇斯底里地尖叫。
“有人送你回去吗?”斯蒂芬问,仍旧是那种充满寒意的死人一般的语气。
埃琳娜想起迪克和薇琪,上帝知道他们在托马斯。菲尔的雕像边做什么。“没有。”她说。她的思想又开始工作了,开始留心身边的事。她的裙子从头到脚都被撕坏了。机械的,她用手捂着。
“我会开车送你回去的。”斯蒂芬说。
即使已经麻木里,埃琳娜仍旧快速感到恐惧。她看着他,墓碑中奇怪的俊美,他的脸在月光下苍白。对她来说他以前看上去从没那么美丽,但却有一些异国的美丽。不是异国的,根本就不是人,因为没有人会有那样的力量。
“谢谢。这样不错。”她缓慢地说。这里没有别的可做了。
他们留下泰勤在他祖宗的墓石前痛苦地站起来。当他们穿过小路斯蒂芬转身走向桥时埃琳娜感到另一种寒冷。
“我的车停在公寓那了,”他说。“这是我们回去最快的路。”
“这是你来的那条路吗?”
“不。我不走这座桥的。但他很安全。”
埃琳娜相信他。苍白而安静,他走在她的身边,没有触碰她,除了他脱下他的外套披在她裸露的肩膀 上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他会杀了任何试着得到她的东西。
桥在月光下苍白,而在它之前冰冷的流水围绕着古老的石头形成漩涡。当他们通过狭窄橡树林小道走向村路时整个世界依旧那么美好,冰冷。
他们穿过篱笆牧场还有一片黑暗的农场直到他们到达一条宽阔的跑道。公寓是用本土的红砖建成的巨大的建筑,它就像两侧的雪松和枫树一样古老。除了一扇窗户之外其余的全在黑暗之中。
斯蒂芬开启双扇门中的一扇然后他们走进一个小小的走廊,前方有一段楼梯。两边的副手就像门一样有着橡树的光亮,似乎发着红光。
他们走上楼梯到达第二层,楼梯似乎不堪重负。让埃琳娜感到惊奇的,斯蒂芬让她进入一间卧室然后打开一个似乎像是壁橱的门。虽然她能看见一个非常陡的,非常狭窄的楼梯。
里面几乎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但埃琳娜能看见木质的地板和天花板的斜横梁,在两边有高高的窗户,房间里分散着摆放了家具。
她意识到他正看着她。“这里有没有一间浴室可以让我——?”
他朝一扇门点点头。她脱下外套,向他递过去,没有看他,然后走进去。
第八章
埃琳娜茫然地走进浴室,麻木地感激着。然后她就开始生气le
她不是很确定这一切到达是怎么发生的。但当她清洗着她的脸和手臂的时候对于没有一面镜子感到烦闷,而事实上她把钱包落在了泰勤的敞篷车里,她又开始感到生气了。她的所有感觉就是气氛。
该死的斯蒂芬。塞尔瓦托,甚至在救她姓名的时候也还是那么冰冷克制。他的优雅,勇敢真该死,围绕着他的墙似乎比以前还要厚还要高。
她从头发上扯下剩下的别针,把裙子的前面部分栓紧。然后她用一个在水槽上找到的雕刻了花纹的骨梳快速地梳着头发。她将下巴举高,眼睛收紧,走出了浴室。
他没有从新穿上他的外套,他穿着那件白色毛衣站在窗户旁,脑袋弯着,全身绷紧地等待着。没有抬起他的脑袋,他像黑暗中的椅子后背上的意见天鹅绒外套指了指。
“你可以把它穿在你的裙子外面。”
那是一件全身的外套,非常贵重柔软,还有一个风帽。埃琳娜穿上这件沉重的外套。但她没有被这件礼物安抚;她注意到斯蒂芬没有向她靠近,甚至在讲话的时候都没有看她一眼。
故意地,她侵入他的领地,更加紧地把外套扯向她,甚至在这一刻,一种情欲在她身体里上升,将她牵引着。她走向她然后检查窗户旁桃花心木的化妆台。
上面放着一把匕首,有着乳白色的刀柄,还有一个漂亮的银白色玛瑙杯。这还有一些金色的圆面,有一些金币在上面。
她捡起其中一块金币,一部分是因为它很有趣,一部分是想让他看见她正在拿她的东西。“这是什么?”
在他回答前停顿了片刻时间。然后他说:“一个英国金币。一个佛罗伦萨的金币。”
“那这是什么?”
“一个德国怀表。十五世纪晚期的。”他心烦意乱地说。然后增加道:“埃琳娜——”
她朝一个带着铁链的小铁皮箱伸出手。“这是什么?能打开的吗?”
“不。”他像猫一样条件反射,扯着箱子,将盖子盖上。“这是私人的。”他说,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他注意到他的手紧紧是触碰箱子,却没有碰她。她举起她的手指,然后他立刻退回来。
突然地,她感到非常气愤。“小心。”她野蛮地说。“别碰着我,否则你就会染上疾病。”
他转过身靠向窗户。
可是当她离开,走到房间中央的时候,她知道他看着她的影像。而她突然知道,她看上去一定很像他,苍白的头发披在肩胛的阴暗上,一只苍白的手收紧喉咙上的天鹅绒外袍的领子。塔楼里一个被掠夺的公主。
她倾斜着脑袋看着天花板上的活动门,听到一个柔软的,独特的呼吸声。当她转过身,他注视着她裸露的喉咙,他的眼里看上去困惑。但下一刻他的脸就僵硬了。
“我想,”他说,“我最好送你回去。”
在那一瞬间,她很想伤害他,让他感觉到他让她感受到的情感。但她也想要真实。她厌烦了游戏了,厌烦去计划和猜测并试着读出斯蒂芬。塞尔瓦托的思想。听到她心里面自己的想法让她感到一阵轻松。
“你为什么讨厌我?”
他凝视着她。有那么一刻他似乎找不到什么词语。然后他说:“我没有讨厌你。”
“你有。”埃琳娜说,我知道说这些并不……并不有礼貌,但我不介意。我知道我应该感谢你今晚救了我,但我不关心那个。我没有让你救我。我起初并不知道为什么你甚至会在墓地里。考虑到你对我的感觉,我当然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做这些。”
他摇摇他的脑袋,但是他的声音柔和。“我没有讨厌你。”
“从最初开始,你就逃避我就好像我是……某种麻风病人。我试着对你友好,你却把它扔回我的脸上。这是一位绅士在有人试着欢迎他的时候应该做的吗?”
现在他想试着说些什么,但她一扫而过,毫不注意。“你一直都公开的冷落我;你在学校里羞辱我。现在如果你不是因因为有某些事关生命与死亡的事情你不会和我说话。这就是你想插嘴的话吗?有人几乎要被谋杀?”
他现在很安静,将头转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摆正自己的肩膀,保持她的头抬起,尽管她的眼睛已经要痛苦地燃烧了。“而我到底有什么错呢,”她增加道,更加快速地,“你甚至不愿看着我,但你却愿意让卡罗琳对你大献殷勤?至少,我有权知道这个。我不会再烦扰你了,我不会再在学校里和你说话,但我只想在走之前知道事实。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斯蒂芬?”
缓慢地,他转过身抬起他的脑袋。他的眼睛阴郁,盲目看见他脸上的痛苦让埃琳娜有些扭曲。
他的声音仍旧克制,但很勉强。她能听出他保持稳定所花费的努力。
“是的,”他说,“我想你有权知道。埃琳娜。”然后他看着她,直接看向她的眼睛。然后她想,这会很坏吗?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坏呢?“我不讨厌你,”他继续,小心地清楚地发出每一个音。“我从不讨厌你。但你……然我想起了某个人。”
埃琳娜吓了一跳。就她所预料的,并不是这个。“我让你想起了某个你认识的人?”
“我当然认识,”他快速地说。“但是,”他又缓慢增加道,似乎对他自己感到迷惑,“你不像她,真的。她长得很像你,但是她易碎,细致。她很柔弱。内心也和外表一样。”
“而我不是。”
他发出了一阵笑声似乎这里有什么幽默的事。“不。你是个战士。你是……你自己。”
埃琳娜沉默了片刻。看着他脸上的悲伤,她没法继续保持她的气愤。“你和她很接近?”
“是的。”
“发生了说呢吗?”
一段中止,时间那么长,让埃琳娜以为他不会回答她。但最后他说:“她死了。”
埃琳娜的呼吸有些颤抖。她最后的气愤也消退了。“这真的很糟糕。”她缓慢地说,想到墓地里被黑麦草环绕的苍白的吉伯家的墓石。“我很抱歉。”
他没有说话。他的脸又封闭了,似乎在看着很远的地方的某样东西,某样只有他能看见的麻烦和悲伤。但他的表情里没有悲痛。但通过那面墙,穿过了他所有的克制,她能看见他无法忍受的内疚和孤独。他是那么迷茫和痛苦,在她知道自己做什么之前她就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