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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守候着,而自己的约定却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一个人等待。
渐渐,寒若水清澈的眼睛,眼神变得呆滞。
“疯丫头,其实……”
“除了他谁也不许这样叫我,谁也没有资格这样叫我!”三个字让呆滞的寒若水仿佛被踩住痛处凶狠的盯着朱槿,一字一句撕心裂肺的吼出。
低着头,颗颗晶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狠狠砸在泥土里,掷地有声,然后迅速钻进泥土最深处。
114。你不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叫我疯丫头的声音出现了你却没有出现,你始终没有出现?再次听见有人这样叫我,为什么叫我的人却不是你……你不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这样叫我吗?别人怎么会知道,是巧合,还是……你一直都在,只是不愿意出来见我。
心已迅雷不及地速度狠狠纠缠在一起,越来越紧,好似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是说我是你的疯丫头吗?不是说我必须是你的疯丫头吗?不是说会替妈妈在身边守护我不让我受伤不让我孤单吗?不是说会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会一直一直不离开我,会陪我找到爸爸的吗?
可是……你在哪里呢?
寒若水无声地哭泣,肩膀不住地颤抖。
你忘了你说过的承诺,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忘了关于我们的一切。你可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努力找回快乐找回幸福,好做回你的疯丫头。可是……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了,也回不去了,再也做不回曾经的疯丫头。你对我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只是一时的玩笑话吗?呵呵,我却认真记得你说的每个字每句话。
呵呵,寒若水流着眼泪,嘲笑着自己,心底也冒出一抹嘲笑的声音:他已经忘记了,不会再回来了,即使你等到天荒地老他也不会回来。那些只是他一时随口的玩笑话,你却相信了。傻瓜,只有傻瓜才会相信,才会记得,才会等待。
“从这一刻起,再没有疯丫头了!她死了!疯丫头彻底死了!现在的我是寒若水,是冷漠如水的寒若水,不再是你曾经的疯丫头了!许哲文你听见了吗?既然你忘了我忘了一切,那好,如你所愿,我也会忘记一切,即使痛到死掉我也会忘记你,忘记你干干净净。你听见了吗?许哲文,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霍然站起身,寒若水双手放在唇边,悲痛欲绝地吼出不愿说出的话,每个字都那么锥心刺骨,每句话都那么肝肠寸断,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绝望。
一瞬间,朱槿只觉自己身在天旋地转的世界。
再没有了继续支撑的力量,慢慢往地面蹲下,双手紧紧抱住头和双腿,仿佛一只蜗牛。眼泪不可遏制的落出,侵湿衣袖。终于有声音哭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在竹林里一直盘旋盘旋,也在一个人心里纠缠纠缠。
哲文,现在的你在哪里,不管在哪里你都很快乐对不对?因为你学会了忘记。我到现在才知道才被通知,忘记会让自己快乐一点。好,我会忘记,我一定会把你忘记,即使忘记你会用尽我一生时间,我也一定会忘记!
“若水,你还好吗?”回过神,朱槿蹲下轻轻捧起寒若水的脸庞,看着那双被眼泪迷离的眼睛,看着被泪水蚕食的脸庞。方才她说出的绝然话语,此刻泪流满面的样子,他的心仿佛被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用力地剜下一般。
看着她,忽然一下子扑倒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以为可以坦然的面对所有的发生,可是一些事情的发生,随着曾经的回忆被一点点挖掘出来呈在所有人面前,才赫然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脆弱、软弱。
“不,你不是他!”清醒的寒若水如受惊的兔子,用力推开朱槿,站起来,“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她拼命地摇头向后退,泪水一滴滴滑落下来,让人看到不觉整颗心都会揪起来。
“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若水……”看着从身边仓皇无措跑过的人儿,她方才绝望的声音仿佛正生生撕裂他的身体。呼唤着她的名字,才发现声音没有了力气,似乎已经声嘶力竭。突然,他瘫坐在地上。
115。他是谁?
清晨。
天色透过细微的窗帘缝给漆黑的房间撒进一丝微弱的光亮。
朱槿睁开惺忪的眼睛,抬起头。双腿整夜蜷缩着早已麻木,他揉揉双腿又用力敲打着它,站起来微微晃动着。走到窗户前“哗”一声拉开窗帘,暗弱的光线依旧让他眼睛有刺痛的错觉。
走进洗手间,打开灯,突如其来地光亮仿佛瞬间灼伤他眼睛。他右手抬起挡住多余的灯光,慢慢把手移开,灯散发出刺目的惨白。转过身,拧开水龙头,把头伸在水龙头下,冰冷的水顷刻淋湿他头发,然后顺着鬓角滑下,身体感受着一阵阵刺入骨髓的冰冷。
抬头偌大壁镜照出一个人。
凌乱的头发贴着面颊,水滑下,一脸的狼狈。红肿的眼圈,无神的瞳孔充盈着刺目的血丝,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是谁?朱槿看着镜子里的人,他是我吗?不,他不是我!不是!眼睛忽然迸射出恨意,死死盯着镜子里的人,就是因为它,因为这张讨厌的面孔她才不记得他!
心被恨层层包裹着,“砰”一声巨响,偌大的镜子发出破碎的声音,镜子中心映出纵横交错的裂痕。
水哗哗的流出,双手握拳垂在两边一只手传来隐隐疼痛,朱槿盯着镜子,破碎的镜子轻轻流淌着触目的鲜血,仿佛是在他脸上流淌。手上的疼让他渐渐清醒,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槿,吃早餐了。”齐意江端着早餐走出厨房,叫住离开的朱槿。
“我不吃了。哥,我先走了。”朱槿快速关上门,不等他说话。可他还是看见他泛红的眼睛,里面的血丝,还有右手被纱布包裹着。
心知不妙,齐意江疾步跑上楼冲进朱槿房间里,打开洗手间时立刻被看见的震撼着。走在镜子前,虽被仔细擦拭过,可镜子碎裂的痕迹依旧可见丝丝血痕。
手缓缓抬起伸向镜子,轻轻抚摸上面触目的裂痕,眼前像是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幕,看见朱槿在看着镜子时眼里的恨意。他其实知道,他一直是矛盾的,他恨他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却又因他是他唯一的哥哥隐忍着。摇晃着向后退,背靠着墙壁,虽然穿着厚实的冬衣,依旧有沁心的冷意霎时汹涌的将他层层包裹。
“槿,对不起,我不是个称职的哥哥……”齐意江顺着墙慢慢滑下,如果不是他弟弟就不会遭受如此的不公,往后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路面一片潮湿,飞扬的尘埃在这时失去了踪影,车子经过路面划出一道道不同形状的轮胎印,街道两边稀疏的枝桠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的雪霜,路边堆积的水滩偶有一辆车急速驶过,水花四溅,溅出一身污渍,惹来一阵谩骂。
朱槿骑着脚踏车在拥挤的车流里见缝插针,还未干的头发贴着他两边脸颊,刮起的冷风肆意吹拂着头发,冰冷不断从头顶直接贯穿整个身体。握着手把的右手,白色纱布特别引人注意。
116。决定
车子停在一幢老旧的公寓楼下。斑驳的墙壁上不知何时被写上一个大大的“拆”字,红色的,还用红色圈住,醒目、刺眼。
这里要拆了!朱槿横跨在脚踏车上看着墙上腥红的“拆”字,拆了,若水该住哪里?还有奶奶。
朱槿下车,架好车架,托了托背后的书包,理了理衣服和头发。应该不会被看见吧?看着右手包裹凌乱的纱布,对,不会被发现,寒若水根本就不会在意他是否有异样,她眼里从来就没有过他的存在。一个人自问自答着。
这时,眼睛看见里面寒若水推着脚踏车走出楼道,身边跟着履步蹒跚的奶奶。浅灰色长衣包裹着她高挑的身体,感觉衣服里的身体是那样的孱弱。停下车子,略弯着腰,奶奶把长长的白色围巾围在她脖颈上,一圈一圈。乌黑柔长的发丝垂在背后仿佛倾泻而下的瀑布。她则笑着轻吻着奶奶被岁月侵蚀的脸庞。
“奶奶,回去吧,天冷免得生病。还有小心路滑。”寒若水笑着,以前出门是奶奶对她的叮嘱,如今离开家她也会对奶奶叮嘱。
“好。”奶奶拍拍寒若水脸庞,若水真的会笑了,但愿这样的笑不再离开这样孤单很久的脸庞。“走吧,路上小心。”奶奶慈祥地笑着。
推着脚踏车走出好远的距离,寒若水回头,寒风中依旧站立着奶奶苍老的身体,满头银色头发在风中舞动着。从记事起,母亲和奶奶就会静静地站在家门口目送着她离开,母亲离开后,就剩下奶奶一个人目送她每天出门,她知道每天奶奶都会在她身影消失在人流中奶奶才会离开。不记得奶奶是怎样一天天在时间里老去,却依然清晰的记得奶奶慈爱的眼神,慈祥的笑颜从未改变过一毫一分。
骑着车出了小区,却意外看见门口立着的朱槿,猛然跳下车。
他怎么会在这里?特意来的,还是……路过?
“若水,”看着寒若水走近,朱槿略有些担心,她的笑会突然消失吗?“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学校吗?”像遇见时一样,两人一起上学放学,他滔滔不绝地说笑话逗着她哈哈大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是特意来的?只为了和我一起上学?看着他,可是为什么?
“我……”要告诉她早编好的借口吗?朱槿心挣扎着,不,不可以在对她撒谎,不管是善意还是无心都不可以。
一个谎言说出口,就必须用更多的谎言继续,太多的谎言会让事情原本的美好变质。不可以在这样,太多谎言会让一切变得无法挽回。
“走吧,”寒若水看见朱槿面有难色,不再追问为什么。推着车向前,忽然憋见朱槿被包住的右手,“你手怎么了?”白色纱布层层包裹,包的参差不齐。
她看见了!是不是代表她眼里有我的存在?朱槿欣喜若狂,仿佛看见了一缕希望曙光。
“没……没事,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别担心。”他受宠若惊地说。犹记得曾经他受伤,她担心的哭了。
“那就好。”她淡淡的说,仿佛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
刚开心的心一下变得有些失落,别人受伤她应该也会这样吧?看着骑车离开很远的寒若水,朱槿摇摇头甩开烦乱的情绪,若水会注意我不是吗?这已经是好的开始了。推着车跑出一段距离,纵身跳上去,用力蹬着车追赶上她。
“若水!”刚到校门口就听见一声惊呼,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槿!你怎么跟若水一起?”朱雅筑惊讶地看着站在一旁的朱槿。
“在路上碰到的。”
“在路上碰到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然后又看着对方。朱雅筑说“哦”,接着把书包甩进朱槿车筐里,书包在空气里划出一道蓝色的漂亮弧线。她双手抱着寒若水胳膊,三人并肩同行,她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说着昨晚和父母发生的“争吵”,而他们安静地听着。
第一节语文课下。
教室同学早在老师说下课时鱼贯而出,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两个人。朱槿解开缠绕的纱布,都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现在连记笔记都变得笨拙不堪。寒若水收拾好课桌上书本,走到朱槿面前。
“这个给你……”她把一本子放在课桌上,他停止手里的动作,他抬头茫然地看着她。“刚才的笔记,你把它粘在笔记本上就行了。”
谢谢。朱槿感激的说。低头继续和纱布纠缠。可是不管他怎样仔细缠绕,它就是不听话,依然把他手包得像个粽子。寒若水失笑,恍惚中似乎看见另一人也有和他同像样的笨拙。
她坐下,拉过他的手,解开缠绕的纱布。手背上呈现出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伤口上还有未清洗干净的血痕。她拿着棉棒沾着酒精轻轻地仔细给他擦拭着伤口,血迹干净后一条条伤口更清晰出现在眼前,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她拿着纱布一圈一圈小心缠绕,仿佛不小心会弄伤他伤口。
看着她,有浓浓的感动渐渐漫过整颗心,彼时她也曾为他包扎过伤口。
朱槿对寒若水说谢谢。她看着他,精致的脸庞恍惚中看见另一人的影子,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会受伤,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心说:他是朱槿,不是许哲文。于是只对他淡然一笑。离开,回到座位安静地看书,长发落下遮住她右边脸颊。
还是会在不禁意中把他当做另一人,但是终于可以坦然面对他,不再因为把他当做另一人而仓惶地逃避。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窗外三双眼睛鉴证了他们刚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