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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落落的地方其实又何止只有属于母亲的地方，还有两个地方是空落落的，只是这两个地方的缺席的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若水，出来吃饭了。”奶奶在外面大声的说。
“好，我就出来。”寒若水大声回应一声。
出门前没有忘记要先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情绪，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不可以让奶奶看见她的难过和悲伤。
饭桌上，奶奶已经摆放好饭菜，它们的香味飘散在房间里。
奶奶招招手，示意寒若水坐在她身边的位置。走过去在奶奶身边坐下，对她笑笑，只是那笑容显得勉强。
“来，若水，多吃点菜。”奶奶说，一直不停往寒若水碗里夹菜，堆得她碗里像座小山。
“嗯，你也多吃点，奶奶。”说着给奶奶碗里夹一块挑好鱼刺的鱼。
“好。”奶奶始终慈祥地笑着，居然忘了自己吃饭，似乎只要看见她吃的开心她就开心了。
饭桌是从乡下带来的，老旧的木桌。抬起头，看见不大的桌子剩下的两个位置，一个从开始一直是空的，另一个也空出了好久，看着空出的位置，心也一瞬间变得空空的。
奶奶和若水有共同思念的人，那份思念从那个人的离开后就落在心里，慢慢地无声无息地生根了。
原以为一个人的晚饭会难以下咽，没想到两个人的晚饭也会食不知味，那那时三个人的晚饭呢？
似乎已经忘了三个人晚饭时的感觉。
“每天的学习是不是很累？你看你都瘦了。”奶奶抚摸着若水的头，看着她的眼神充满疼惜。知道高中的生活很紧张。每天晚上都看见她房间的灯很晚才息。“如果累，就不要再学小提琴了，奶奶……”
“不，奶奶，我不累，我很好，我不想放弃小提琴。”寒若水打断奶奶早就想说的话，坚定地说。
可以让她放弃一切，唯独是放弃小提琴，是她做不到。
“奶奶，不要让我放弃小提琴好吗？”寒若水看着奶奶说，声音里满是乞求。那是她和母亲唯一能相通的东西了。
母亲离开时她抱着小提琴哭了整整三天，后来就不管学习再累都要坚持学小提琴。以为若水的改变是母亲的离开而起，不希望小提琴是她不能快乐的“绊脚石”。
“好吧，，只希望你不会太累。”许久，奶奶开口说。寒若水盈着泪光却坚毅的眼神让奶奶心疼，让奶奶无法勉强她。
“不会累，我会很好。”有小提琴，她会很好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9。离开的那一天（一）
夜幕四合，终于度过了漫长的周末。
也许两个人都不愿面对饭桌的冷清和食不知味，和往常一样寒若水和奶奶匆匆地结束了晚饭。本来若水想帮奶奶洗碗让她休息的，奶奶却说要让她好好休息，结果两人“争执”很久，最后她还是被奶奶赶出了厨房。
“奶奶一会儿熬绿豆汤你喝点，免得上火。”在进厨房时奶奶说。
“好。”
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突然的热气袭来陡然拍在脸上，沉沉的，像是要将寒若水绝美的脸庞灼伤。
抬头，夜空中挂着一轮皓月，还有满天的星星在四周陪伴着。好安静，好美丽的夜晚！望着那片遥远美丽的夜晚好久，它们应该不会寂寞的吧？因为它们有彼此的陪伴。
一直徘徊在家里的香味现在飘向了窗外。
下意识地侧着头，目光落在挂在墙上的小提琴上，走过去取下它。打开墨黑色的盒子取出小提琴来，轻抚一下雪白的光滑的琴身。每次拉琴前都会轻抚一下琴身，这已经变成她的不变的习惯。
小时候母亲总会给她拉小提琴听，那时的她虽然不懂母亲对小提琴有着怎样的感情，也不懂曲子里隐藏着母亲怎样的感情，却感动在那一个个美妙好听的声音里。很奇怪，为什么母亲纤细的手只要轻轻地拨动那个可爱的小东西它就会发出那么好听的声音。每次看见母亲取下墨蓝色的盒子，她总会端着小板凳，双手托腮，安静地凝视着母亲一次次的做同样的动作，一次次听那些好听的声音。后来问母亲，才知道那可爱的小东西是小提琴，而那些好听的声音就是音乐。
从那后，她喜欢上了小提琴，慢慢也懂得了什么是音乐，音符。
闭上眼睛，拉动琴弓，悠扬且带着点悲伤的曲子在房间慢慢的回荡，打破了四周的沉寂。曲子的名字是《离开你的那一天》。以前母亲就最爱拉这曲子给她听，却不管她怎么问，母亲就是不愿意告诉她曲子的名字，只告诉她这曲子能让她想念一个永远也忘不掉的人。不懂母亲话的意思，却很好奇那个让母亲忘不掉的人是谁，也感动在奇妙的音符里。而奶奶听见母亲拉这首曲子时总会怒声训斥，母亲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她默默地流泪。
长大的寒若水学会了这首曲子，在整理母亲的东西时发现了曲子的曲谱，知道了曲子的名字，明白了母亲想念的人是谁，也懂得了这曲子其实代表了母亲对那个人全部的思念，那是对爱的人独一无二的思念，更了解了就因为这首曲子母亲输了自己的一生。
现在她也经常拉这曲子，明白了母亲拉这曲子时的心情。母亲的思念都在这首曲子里，她在拉这曲子时想的是一个人，而她在拉这曲子时想念的却是三个人。
思念，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无形无影，却叫人不能停止。寒若水渐渐闭上眼睛，面对着明月星空，忘我的拉着曲子。
“若水……”曲子结束，奶奶轻唤一下寒若水的名字。
转过身去，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奶奶，视线里的奶奶看着有些模糊。奶奶苍老的手轻轻抚过她脸庞，帮她拭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落下来的眼泪。
“我的若水哭了，是想妈妈了吗？”她哭，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嗯。”她点点头，“我想妈妈了……”好想好想。也好想另外两个人。
“你想哭就哭吧，别憋在心里，奶奶会心疼的……”奶奶轻轻地，一下下*着若水的脸颊。
很想哭，可是不能哭，摇摇头，“奶奶，我不哭，若水很坚强的。”她放下小提琴说，“奶奶抱我一下好吗？只要奶奶抱一下，若水就开心了。”
依靠在奶奶怀里，鼻尖的酸楚感越发的强烈……
“若水，你不止是妈妈最宝贝的女儿，也是奶奶最宝贝的孙女，奶奶希望若水会快乐，像从前那样的快乐，可是我的若水为什么总是那么的不快乐，奶奶好心疼，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奶奶的若水变得快乐。奶奶什么都可以不要，奶奶只要奶奶的若水能更永远的快乐。”
奶奶一下一下抚摸着寒若水的头，眼神变得迷离。
“奶奶知道若水承受了很多委屈，知道若水每天有多努力，每天过的比别人辛苦。时间还是没能让若水心里的伤口痊愈，奶奶好心疼若水不开心，也好心疼若水一直让自己坚强……”
“对不起奶奶，若水总是让你担心，”若水猛地抬起头，“我答应你，我会努力，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和以前一样快乐。”可是，她还会快乐起来吗？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自己。
“好，奶奶相信你会做到，奶奶会等着若水快乐起来的那一天。”说这话的奶奶声音有些颤抖，她也不确定若水是不是真的会快乐起来。
10。离开的那一天（二）
“奶奶，爸爸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沉默很久，寒若水忽然问了个连自己都没想到会问出这个问题。
有些后悔了。
已经很久没有提起了。以前看见别的邻居小朋友总有父亲牵着，或被父亲高高举过头顶，看着他们开心地笑颜，她总是很羡慕。如果自己的父亲在身边，他一定也会这样逗她，她会和他们一样笑得无忧无虑。便会问奶奶自己的父亲是谁，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不和她们在一起。每当这时奶奶都看一下母亲，然后拉着她走到角落里，让她不许再问，连母亲都不可以。
奶奶是很慈祥的老人，很难看见她生气，却总在提起“父亲”两个字时生气。父亲，似乎是家里的忌讳。她记住奶奶的话，再也不问了，不想让奶奶生气，也不想看见母亲悄悄地在角落处掉眼泪，或抱着她对她一遍遍的说：“对不起”。可即使不问，父亲这个让她陌生却又占据着心里重要位置的词组，依然在时间的长河里，在她心里疯长。
别人都有父亲陪伴，而她长这么大从未叫过这样的称呼，也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她是不是有些可悲？
奶奶推开她，看着雪白的墙壁，眼神陷入久远的空洞。奶奶怎会不知道寒若水对父亲的渴望有多强烈，怎会不了解离开的女儿对那人的爱有多深，可一想到女儿的生命因那人而变得短暂时，她还是不能原谅那人给女儿带来的痛苦。
“奶奶，你生气了吗？”寒若水宁可自己不开心也不愿见奶奶难受，哪怕是一点点。为什么要问这个？“我以后不问了，奶奶，对不起。”真的很后悔。
“……若水长大了，有些事也应该让你知道了……”奶奶从久远的沉思中回来，“让奶奶想想，奶奶会告诉你的。”一直不想提起的事，终有一天还是会必须去面对。
点点头，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像流淌而过的溪水打破家里的沉寂。
会是谁来了？奶奶和寒若水对视一眼，起身去开门了。
“奶奶”，门才刚打开就听见一声银铃般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亲切。一看是很久没来的朱雅筑，奶奶开心地笑着请她进屋。雅筑乐着，一下蹦进屋里。真搞不懂她怎么可以把千金小姐当得那么平凡，看她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像千金小姐，倒像长不大的天真的邻家小女孩。
朱雅筑放下手里的东西，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旁边的小提琴。
若水刚刚有拉过琴了！真是，早知道就不和老妈蘑菇了！
“看来我又错过那美妙的音乐了。”懊恼地翻一下白眼，吐一下舌头。她还真是没长大，每次错过寒若水拉琴的时间她都会做同样的动作，几乎成了她招牌动作。
“下次拉给你听吧。”说话时，寒若水已经起身收好小提琴，把它好好地挂在了墙上，立在原地深深地凝望着它，又似乎在借着小提琴凝望别的什么。。
“这次……不行吗？”朱雅筑微低着头迟疑地说出这句话，抬头小提琴已经挂在墙上，刚才的话显然已经变成了废话。于是话机一转，“下次你只拉给我一个人听，而且……”这是个好机会，要好好把握，“要拉三遍才行哦！”她得寸进尺地笑着。
颔颔首，算是答应了。不过她还满贪心的呢！
奶奶去厨房端下午熬好的绿豆汤。这段时间天气越来越炎热，怕寒若水学习太累中暑，奶奶隔三差五就给若水熬绿豆汤。
“雅筑，你怎么会来这里？”现在已经很晚了。
“怎么？不欢迎？”朱雅筑故作不悦地斜眼看着寒若水。没办法，老妈下了命令她不能不照办，而且其实她自己也想来。“喏……”指指放在茶几上的东西，“老妈亲手做的热呼呼的绿茶糕，要你一定要吃完！”学着母亲叶亚琳的语气，却突然看见若水微红的眼圈，若水哭过吗？
“阿姨？”
“对啊，老妈下午回来的，买了好多的礼物。本来想把你的礼物给你带过来的，可老爸老妈都不许，非要让你自己去拿才行，像是怕我不给你一样。”她看着她，呵呵地笑着，“其实要你拿礼物是假，想要见你才是真的。都不晓得老爸老妈怎么那么喜欢你。”
寒若水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寒若水似蹩非蹩的眉，意识到自己也许说错了话，“哎呀，我说这些可不是要让你内疚哦！我只是发发牢骚，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不然我都没脸见你啦！”朱雅筑急急的解释，她是真的在乎这个朋友。“你可不许生我气哦，不然……不然我哭给你看。”她居然威胁她。
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