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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男朋友?情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该追上去问吗?
可是如果是男朋友或者情人的话,这种情况下去打扰不是不好吗?
那我该怎么办啊?
跟着吗?
这种情况下跟着也不太好吧?
……不管好不好好像我现在已经在跟了……
可是不对啊……我就蹲下去那么十几秒钟,就马上凑上一个替补的而且还是亲密关系的家伙这也太扯了吧难不成真的是罗素她……
〃你这个贱女人……〃
就在我的脑袋还像一锅沸腾的水一样咕噜咕噜翻滚地冒着泡泡的时候,一声晴天霹雳砸烂了我的锅底……只见罗素的面前的出现了一个高而瘦的女性,双脚叉开,双手握腰,犹如鲁迅《故乡》里豆腐西施或者说圆规那样站着,纤腰一握……体内共鸣箱并不很大……音量到异乎寻常地旷阔。
这么一声,周围的人全都转过头来,自动退开去,以罗素、男人和女人的站位为中心,围成一个圆,放下手中的事,开始享受着难得一见的宝贵现场。
〃你blablabla……〃
那女人指着罗素骂起来,其言辞极度不堪入耳,描绘不能,请自行想象带入。
骂了一会,罗素大概终于意识到处在台风中心的是自己,抬起头,非常茫然地看了女人一眼:〃你谁啊?〃
周围看客因为这一招出神入化的针锋相对喝起彩来,骂人的女人一时也愣了……随即,在周边的起哄声中恼羞成怒,竖起食指指着罗素的脸,〃你TM还要不要脸啊,青天白日的……〃
我必须庆幸我身处一个语言程度比较高、实践性能比较低的南方城市。看那女人的架势,如果是在东北,早拿个片儿刀削过去了。
罗素又木讷了一会,大概终于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她的胳膊上。于是她扭头一看……吓得乍毛,〃噌〃地跳开三步远,大眼睛眨巴了两下,伸手调了调隐性眼镜,又眨巴了两下,困惑地拧着眉,
〃你……又是谁啊?〃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走道的时候,罗素没有人领着,会掉到坑里去。
我不知道她……她……她……她会随便找个不认识的人就绕上去了!'2' (捂脸)
虚弱的脸皮和羞涩的心灵,在那一刻拉响了警报……〃快走快走快走!〃的声音在我体内盘旋回响。
可罗素在人群中,茫然四顾,焦急又无助的puppy eyes,又把我钉在了原地。
结果的结果,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最终,硬着头皮,把自己送到麻烦的漩涡中心去了……
还好,不管那位女性如何彪炳,在我咬牙自我牺牲,和罗素摆出〃百合〃的姿态的时候,也终于败退了。……我于是抓起罗素的前爪,转身逃窜。
第33节:事故三:直立行走大型挂件(8)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罗素一脸委屈,十分委屈,特别委屈,非常极为格外委屈,且莫名其妙,且浑然不觉,且惊惧无措,〃为什么我走着走着,你就变成了一个男的啊?〃
她扭头,很不放心地看了看我。
低下头去戳两下NDS触屏,又抬头看看我,〃等等,我刚刚……不对,你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了一下?还是被附身了?你是地球人吗?〃她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神是焦虑的,提防得非常直率。
我额角的青筋〃唰唰唰〃地往外跳:想我一个贪生怕死喜静恶闹的普通人顶着强大的舆论压力穿越恐惧线伪装成LES拯你于水火,到头来居然被当成异生物入侵有没有搞错啊!
〃你以为呢?我就蹲下去系了个鞋带,你就跑人家手臂上了,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大怒,几乎咆哮。
她被我的音量吓得瑟缩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啊!你去系鞋带了?〃
〃嗯。〃
〃那是我自己……〃
〃不然你以为是谁?我说你也……〃
我话没说完,这娃〃嗖……〃地一下跑不见了……等我回头找到她,她正站在刚刚那个女生面前,一个劲地鞠躬,看口形是在说:〃对不起。〃
我满头黑线。
这事已经了了,怎么又……这会儿人估计还在气头上呢,这不找骂么!
果然,对方大概是看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铆起劲来骂了二十多分钟才勉强进入尾声。其间喝水两次,看手表一次;我上前妄图劝说一次,被罗素阻止……罗素一直保持端正的三十度弯腰,连头也没抬一下。
临了,我走上去,掏出纸巾给她擦擦,〃你闲抽了啊?自己跑过来……〃
〃这个事是我错了。〃她见对方走了,似乎大大地松了口气,终于把背直起来,捶了捶腰,〃做错事情要承认,挨抽被念要立正。〃
〃@#%^&……〃
'1'向《绝望先生》致敬。另,约里奥…居里夫妇,居里夫妇的女儿和女婿,虽然两个人也获得了诺贝尔奖,但是远没有居里夫妇那么出名。
'2'鲁迅先生我又一次对不起您了……发现这个句型我用得好频繁……(蹲)
第34节:人性光芒万丈照四方(啥)(1)
(八)人性光芒万丈照四方(啥)
写到这里,估计很多读者要挖鼻问:罗素既然如此麻烦,你何苦死乞白赖地和她腻在一起。
嘛,关于这个问题嘛……
首先我是有隐衷的。
经历过所谓〃女生小团体〃的人都应该知道吧?
虽然这样的团体一不能带来实质利益,二不能增加个人修养,三没有创新意义和趣味性,但总有人不厌其烦地乐此不疲,创建着维持着参与着。
而且,其组织结构一点也不比盈利性机构简单,要谣传有谣传要倾轧有倾轧,勾心斗角争权夺势一点不少,可谓严密紧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样的群体,打入内部难,全身而退更难,退过之后想要尝一口回头草是难上加难。
我也算是文科班出身,在女生群里摸爬滚打,姐姐妹妹也曾叫得甜美。见多了查查切切,蝇营狗苟:看过锐利的暗箭,也尝过暗箭的滋味;感受过流言的欢实,也经历过流言缠身;了解过被人孤立的恐怖,也下过狠手,咬牙孤立过人……纵然不敢自称〃在其间游刃有余如鱼得水〃,〃深喑其间规则〃的程度总算是有的。
目下的情况看来,班级里还没有人敢和倪采呛声,而倪采绝不是〃一笑泯恩仇〃的人。
我若死硬到底,最多身后骇浪滔天……可人前,即使是倪采团体核心成员,该有的礼貌交接,进退规矩,总不好太缺。
若是我真去服了软,那接下来的三年半,就只有做牛做马做鹰犬,累死累活服务所有和倪采集团有关联的人而不得有异议,间或还要自觉履行刘姥姥或曰篾片的职责,给她们灰暗的生活增添无聊的乐趣,纵然有人同情我也绝不敢吱声……直到下一个命运同样凄楚的人接替我的位置。
我能有这么傻吗?
显然不能。
所以,就算罗素是个人渣,我总不至于要跑去和仰仗倪采的两根鼻毛的摆动幅度过活。
何况,罗素还不算是个人渣。凭良心说,在她不懒不迷糊,不犯混也不放空的时候(真的有那种时间吗?),她还是个很优很积极向上的好青年。……而且,在她心中,似乎有某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奇怪尺度。她总是身体力行坚持不懈一丝不苟地贯彻着,几乎可以称之为〃执念〃。而这些〃执念〃中,还是有一些,很利于人品和谐建设的。就算在她脑子全面空白,行为十分脱序的时候,也能为她保有最后的一丝基础人性。
其中,我最欣赏的一点,她就是她除了自己怕麻烦以外,还非常、极为、特别、十分、格外、很怕给别人添麻烦。凡是会给除了她以外的其它生物造成影响的行为,她一律万般谨慎。
最直白的表现就是,抽烟的问题。说起来,除了见她在天台那一次以外,我几乎没有见过罗素抽烟……如果不是经常看到她把香烟打火机扔得满床满桌满地都是,我都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有瘾。虽然她就算憋到暴膀胱也懒得去厕所,但只要烟瘾上来,她绝对会到外面去找块空旷的地方打发……我和她同住了四年,还没有在寝室里见过点燃的香烟。
再有,吃饭的问题。罗素是时常因为埋头游戏+懒得拥挤,而放弃去食堂进食的机会……她也从不要求我帮她带饭。多半是自己泡面解决,间或叫个外卖,亦或干脆不吃。
有时候,我见她连续一个星期都消磨在同一个品牌同一个口味的泡面中,实在看不过眼,也会在下食堂之前,问她要带点什么。
第35节:人性光芒万丈照四方(啥)(2)
然后场景多半是这样的:
我主动要求提供带饭服务。
她拒绝。
我再次要求。
她依然拒绝。
我继续要求。
她抵死拒绝。
我以切腹相威胁要求。
她键盘一推,〃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我跟你下去吃还不行吗?〃
胜利。
如果是我在食堂给她打电话问她要吃什么,基本上电话打了三分钟之后她肯定自觉自愿地出现在食堂门口,一脸旧社会满面大便色和我一起排队挤饭菜。
故而虽然我们在一起共度了四年千余日,我帮她带饭的次数依然屈指可数。而且多半是我先斩后奏,带回来以后还要惨遭〃对不起麻烦你了谢谢下次别这样了我会不好意思的〃想起来就说说起来就没完轰炸接连一星期。让我心有余悸,长久不敢再有下次。
还有,整洁的问题。
罗素的桌面状况的绝望程度即便在整个院系里都是小有名气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像都像被水牛践踏过了的沼泽被美军凌辱过的伊拉克小巷一样惨烈的状况。可令人惊奇的是,这样深入而具侵略性的混乱,从来不曾向宿舍中段扩展。
经过长期仔细观察后发现,杂乱无章的局面,只会在〃六块地砖〃之内肆虐……如果有纸屑零食袋子之类飘落到六块地砖的边线外,罗素的那灵活的好像具有自主意识一般的脚丫子,就会迅速出击把它们拖回来。因而,就算是吃过的泡面盒子已经多到连桌面都摆不下的程度,它们也能很整齐地贴着地砖的边线排列,显示出〃出淤泥而不染〃,经乱局而自正的秩序来。
为此,我曾特意咨询过罗素,对于〃六块地砖〃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她总是能把世界崩坏的领域巧妙地控制在这个范围里。
〃啊,你说地砖?〃
说这话的时候罗素正嚼着她那亘古不变的进教育超市离门最近的柜子上的光友酸辣粉'1',地下的泡面盒子已经围着她排了一整圈,而且叠了起来,最高的足到膝盖,像一横白色的花园篱笆栏。
〃恩,为什么,〃我指着那白花花的壁垒,〃这个东西,总是围着地砖一圈这样……〃
〃哦那个啊……〃罗素左手往房间里随便一比划,〃这个房间的地砖是四乘以六这样铺的嘛,一共二十四块,所以属于我的地方就是六块,二乘以三,〃她往身边一指,〃这样。〃
这个解释真是既诚恳踏实,又耿直合理。
可不知为什么,那整排整排的白色方便面壳子,在我眼里,就硬是越来越透明,越来越透明,最后变成了变成了一汪护城河般,亮晶晶的水痕……嗯,就好像狗在电线杆子上的标记尿。(殴)
这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无论路面上多么空旷,只要指示灯是红色的,她就一定会像树一样死钉在原地;比如说,她自己的作业只要我不念她,她就绝对不会记得啥时间要交,可小组合作的作业,她的那部分总是第一个完成的;比如说,即便在食堂这样弱肉强食的地方,她也总妄图找出一个队伍尾巴排上去;再比如说,我只是偶然在她把手挂在我胳膊上的时候,无心地甩了一下,说了句〃啊,好重〃,她就整整一个星期没敢挂上来,每天上学放学一路走一路掉坑非常飘摇。
说起来,以前,和〃类倪采型生物〃扎堆的时候,虽然表面上和颜悦色、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是惊涛骇浪暗潮汹涌,看似轻松,麻烦却也不见得就少……而罗素……
虽然她总是在人前,把脸像宣传单似的四处乱丢,让我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可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就异乎寻常地安静和温顺了。
〃嗯?你老这么看着我干嘛?〃
罗素拿下耳机来,望了我一眼。
〃不,没什么。〃
我帮她把耳机摁回去,于是她继续安然地打游戏。
……嘛,这么想来,自从罗素走在我身边那天开始,我就再也不做那个,被所谓的〃朋友〃从悬崖边推下去的噩梦了。
'1'虽然没有广告费,但是为了它和D四年的情谊还是义务地来个软广告=v=。
第36节:考试是一生未完结的诅咒(1)
(九)考试是一生未完结的诅咒
在这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