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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风动
第一更，晚上还有。如潮水一般的掌声彻底将秦凡淹没，同时也将围观众人惊醒。半晌，那端坐于一边的裁判官员这才反应过来，披甲戴鳞一跃而下。作为裁判官员的皆是武将，多是镇守边关的浴血老战士们，五年一次大会被抽调回来他们经验丰富自然非寻常可比。
伸手搭在那白衣举人的脖颈动脉，翻了翻眼皮，标准的军队检验伤病的手法。只是那白衣举人却身子完好，只是脸色苍白的列害，倒不像是被打伤反而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惊吓所致。
那裁判官员不由的皱起眉毛，站起身来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秦凡以及他手里的那把残刀。“你赢了！”强压下内心的疑惑，裁判官员如此说道。
台下围观众人大哗，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事实，那白衣举人在第一时间便被抬了下去治疗伤势去了，而这个时候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更加剧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那些青楼花娘们尤为剧烈。
“好小子，原来你竟是深藏不露啊！”狂月一直在人群中静静的注意着这个少年的一行一动，刚刚那恐怖的剑气真是将他吓坏了，他原以为这秦凡就算是不死也会重伤的，却怎料想那白衣举人“嗷”的发出一声急促的惨叫竟然就此昏倒了过去，这实在匪夷所系，但事实摆在眼前却又由不得他不相信。拍了拍秦凡的肩膀，那秦凡一愣，回过头来有些木呐道：“什么？赢了？”
这次反倒是狂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摸着秦凡的脑门道：“咦？难道是被那剑气伤了脑袋？怎么你胜了却不知道？”
秦凡脑海里浮现出那异人少年的模样，耳边似乎响起那少年特有的轻柔声音，“被你主动召唤，我很高兴，这个就算是你的奖励咯！”那声音很轻，很飘渺，就像是回响在脑海里又像是回荡在自己的心里。
秦凡甩了甩脑袋，却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已经围满了人，而狂月正在一边满脸暧昧的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尽是花满楼的花娘艺妓，刚刚那阵巨大的欢呼声正是她们发出来的。被一群莺莺燕燕的围在中心他有些尴尬，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在这个世界他已是没有一个亲人，认识的朋友也没有几个。此刻伏陵没有在他的身边，反而是这个新结实的朋友在关注担心着自己，甚至还有这些被无数文人武将看轻的最低等的下贱花娘女子也同样带给了他一股不一样的感觉，内心里一阵温暖无法言喻。
“咦！你怎么没在比试？过了？”秦凡四顾周围，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嘿嘿，侥幸，侥幸罢了！”狂月说着摸了摸脑袋，那没有一根头发的脑袋格外显眼。
秦凡“哦”了一声，却发现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话题可聊，看了眼狂月却见他胸口处的布衣有个明晃晃的大洞，边缘有血。
“你受伤了？”秦凡看着狂月问道。
“小伤而已，不打紧的，倒是你现在可是身陷桃花无法自拔了！”说着指了指将秦凡簇拥的紧紧的众多花娘们，秦凡无奈一笑。想要挣脱出去，却发现根本无法脱身，这些姑娘们的热情似乎对他颇为不一般。
也是，自从那首诗词一出，少有花娘不知这青楼凤雏，一词“过尽千帆皆不是”道尽了多少花娘的心酸苦累，这凤雏知己的名号也不知是谁悄然传出，虽有些粗俗但却传神。秦凡算是一下成了这花楼里的名人，自然无数花娘对他颇为倾心。
“秦兄可是好艳福啊！羡煞我等出家人咯！”那狂月不失时机的打趣道。
“嘿，你这花和尚羡煞个鬼，见我受难还说个什么风凉话，还不快拉我出去。”秦凡佯怒道：“你个花和尚当心我告诉你们寺庙长老主持，说你喝酒逛花楼！”
“嘿嘿，那你去告啊！别说没有这事，就算是有他们也不会管的。”说起这个，狂月竟面有得意之色。
“你……你……恬不知耻……”秦凡脸色涨红，这般大的阵仗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且不说拥挤的列害，旦旦是这莺莺燕燕眼前花花绿绿无数的女人香气就不是他所能够抵抗的了的，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诸位姑娘们让让，花姐来了！”突然遥遥的传来一声好听的女子声音，这声音对于秦凡来说无异于天籁之声，那拥挤的人群迅速分开，只见一少妇熟女施施然走来，一颦一笑竟带有几分成熟的诱惑和挑逗意味，令秦凡脸色更红，说话都不禁有些结巴了起来，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丽人少妇正是花满楼的掌柜的，也就是俗称的“老鸨。”
虽然年纪稍大，但却丝毫不输给她花满楼里头的花娘艺妓们，反倒是因为成熟多了一份姑娘们少有的成熟风韵，想必当年也是一位名动京都的妙人。
“不知花……花大姐……有何吩咐。”秦凡脸色涨红，目不斜视将头压的很低，他实在受不了周围火热的目光，以及这位“花姐”那似笑非笑的调笑目光，只得这般动作。
这个时候，那花姐身边的一女子递给她一张古琴，古琴罕见竟然是少见的九弦琴，且以秦凡的见识，不难看出那古琴的琴板竟也是少有的梧桐木制作而成的，古语有云：“凤凰居梧桐，九弦已非琴。”惊讶之余却只见那美少妇花姐道：“此琴乃是姑瑶姑娘所赠，说是待到公子胜了第一场之时便将此琴送交予公子，还望公子收下。”
此话一落，引的无数花娘艺妓大声“哦”的叫好，调侃之余却不禁有些失望，她们都明白只要这姑瑶一示好，便没有她们什么事了，整个大荒也很难挑出几个男人能够抵抗住那凡尘仙女一般的倾城容颜。秦凡一愣，心道怪不得看着那琴竟有几分眼熟，原来是那姑瑶的琴，只是他自问与那姑瑶女子并不相熟，而且虽有过一面之缘却也不致于令对方将厚爱的九弦古琴相赠，一时间有些不解和无措，想要拒绝却只见眼前一花那古朴精致的古琴自然落在了狂月的手上。
“这古琴不错，我替秦凡收下了！”狂月劈手夺过古琴左看右看，摸了又摸好一会才松了口气似的说道。
“那便好了，姑瑶小姐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那么我也该走了。”说罢，竟扭头就走，这老鸨竟真的只是为了送琴而来。
“这……”秦凡一副为难样子，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见那些莺莺燕燕几乎在瞬间又围拢了上来，撇了一眼犹在抚摸古琴的狂月，秦凡急道：“还不快拉我出去！”
趁着人群还未围拢上来，秦凡与狂月一脸狼狈的钻了出来。就算是在这时，那狂月依旧一脸暧昧的道：“美人赠琴啊！这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嘛！那姑瑶仙子可是远近闻名的大荒美女，美女榜上数得上数的绝色啊！”说着竟还上上下下极为认真的打量了秦凡一遍，最后高呼道：“真是羡慕嫉妒恨啊！你哪一点比我帅比我好，真是校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了！”说完，一副惋惜不已的哀叹样子。
“切！”秦凡心道这家伙真是够自恋的，不过面对这件事情他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若是放在平时有美人相赠物品，这绝对是示爱的节奏，只是如今他却是有些不信，那姑瑶凭什么将古琴相赠给一个长相普通的小人物。
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却突然听闻另一边擂台上“哗”的发出一阵惊呼，台底下无数人看的认真。将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因为围观众人太多秦凡二人并不能看到什么。秦凡还未反应过来，那狂月却已经拉住秦凡的手臂向着那边的擂台冲去，边跑边大叫道：“惨了！惨了！主持大人吩咐下来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秦凡心中暗笑，这家伙对于门派长辈看的可比他讲的要在意的多了。
“什么任务？”秦凡笑着问。
“啊！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就是老和尚矫情了……”应付着嘴里咕哝了两句，拉着秦凡跑的像风一样快，那话语在风中也听不太清楚了。
……
二人跑到近处，擂台上早已空无一人。只剩擂台下围观众人依旧神色激动，正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狂月拉着秦凡在人群里乱窜，偶尔听到一句半句讨论，不禁令狂月更为焦急，终于他一跃而起，跳上擂台，那里正是一大片伤痕累累被战斗波及的擂台破碎处，破碎的木板崩溅的到处都是，狂月握住一枚残破的木片立马就变了颜色，而后头也不回拉住秦凡匆匆退走了。
“你看出了什么？”狂月手中依旧握住那一枚不规则的破碎木片反问秦凡。
“这是一枚铁树木片，能够将大荒最坚固的树木之一轻易砸碎只怕也是一流好手了，而且应该也是那种力量强大的举人。”秦凡皱着眉头尽力的想象猜测着。
“只是却不见另外一人的出手？”狂月撇了一眼秦凡接着道。“对，没错！”秦凡一愣，怪不得之前总哪里觉得不对，此刻被狂月一语道破，顿时明悟了过来。
狂月摇摇头，指了指那破碎的铁树木板道：“你看这木板中心处是不是有一道浅浅的竖线。”
秦凡闻言一愣，仔细观看下这才注意到那片巴掌大小的不规则木片果然有一条几乎细微不可见的竖线。
“这是什么？”
“他出招了！”
“什么？”
“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狂月突然开口，秦凡一怔，正欲回答“怎么可能”脑海里却猛的浮现出那异人少年的身影来，既然这个世界都有修真，那怎么就不可能有仙神呢？
狂月见他神色古怪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来是自己这问题有些惊人了，便笑着说道：“今年的大考非同寻常，尤其是武试。难道你还未发觉前几年曾经一度的大热门举人们几乎都在这第一回合的初赛便已经败下阵来，反而胜利的多是那些近几日里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那些人大多籍籍无名，只是在这几日仿佛凭空冒出来似的，事出反常啊！”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比赛胜者的公文榜上，那狂月指着用红字标准的几个名字说道。
秦凡一愣，果然发现那一行红字上的名字几乎都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听那狂月的意思倒似这里边内有乾坤，并不是巧合意外。
“好好珍惜那把九弦琴吧！万物皆有灵性，说不得这罕见的宝琴什么时候会救你一命呢！”说罢，拍了拍秦凡的肩膀，然后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秦凡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认真回答了声“嗯。”神色同样认真。
“秦凡！”突然狂月开口叫他。秦凡又是一愣，只觉得这狂月今日竟极为反常，又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有话要说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轻声问道：“秦凡，你相信我吗？”
“嗯，相信！”虽然不知为何狂月会有此一问，但他依旧这般回答。
“嗯，我也相信你！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信你！”狂月重重的拍了拍秦凡的肩膀，嬉笑的神色再度浮现脸上。
黄昏时分，狂月的整个脸上仿佛被渡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色，嬉笑的表情也显得格外柔和。秦凡一呆，此刻的狂月竟有几分佛陀模样，全身都仿佛绽放出柔和的金光整条大街都恍若明亮了起来。
二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恢呼呼”一声熟悉的马嘶声响起，顺着那声音望去，他不禁全身一震。
第二十四章 云起
太阳已被乌云遮蔽，天色已不知觉的昏暗了下来。秦凡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白衣举人挥剑，而后风动云起。
“嘶啦啦”
那青色的旋风还未临身秦凡便已经感觉到一阵生疼，随着一阵撕拉拉刺耳的声音，他的衣衫已被割碎，接下来便是血肉。几乎是瞬间他便被那阵劲风包裹彻底淹没了。
如此精彩的一招，华丽迷醉。台下围观众人纷纷大声叫好，只有一声惊呼夹杂在叫好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狂月便是在这个时候被对手抓住了破绽，“噗”的一声，血花飞溅。他的擂台便是在秦凡擂台的另一边，相距并不远。听闻这边叫好声惊人，便撇了一眼过来，可这一眼却正见到秦凡被剑气所幻化的劲风彻底淹没的一幕，心中惊怒交加。
他本是十分看好这位新结实的好友的，当初一眼见到那衣衫不整的秦凡他便心生赞赏之意。在这个极为看重礼法仪表的大荒要做到衣衫不整便出门所需要的不仅仅只是勇气，更何况还是参加九州武试如此重大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