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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雅语塞,自知理亏,可是,望了眼身侧狼狈的亦晴,她又忍不住满心的愤慨:“就算亦晴真的有错,你也不能这样对她啊!我知道,她和我哥之间发生的事,对你来说也许真的很不公平!可是!这能怪他们吗?感情的事,谁都无法控制!何况当初,是你自己先背弃我们报考了音乐学院!扪心自问,和我哥的交往中,你付出了多少?你们见面、打电话的次数有多少?我哥感冒发烧的时候,你忙着你的比赛;他获得比赛胜利的时候,你忙着拉琴;如果他不主动找你,你也不会主动问候!试问,这样的你们,哪一点像情侣了?没有互动、没有见面,光靠寥寥可数的几次电话,你们之间的感情怎么能维系?当然,对于亦晴和我哥瞒着大家在一起的事,是他们不对,可是,他们也是害怕你受伤、担心影响到你比赛的心情才会选择隐瞒的啊!虽然说他们这样很不道德,但,爱情发生的时候谁又能控制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哥会变心,和亦晴日久生情,那也是你自己造成的啊!如果你有尽到做女朋友的责任,和我们一起报考立海大,时时刻刻陪着我哥、看着我哥,那他和亦晴也不会相互吸引了!”
风声、雨声、雷鸣声,夹杂着静雅的低吼,就那样,不无讽刺地敲上我的心门。
呵!原来如此!
原来啊原来!幸村他们竟是那么的无辜,那么的无奈?!
原来啊原来,是我自己不好,为了梦想,放掉了自己的爱情!
是我不够爱幸村,是我没有尽责,所以,他变心是“逼不得已”,他和亦晴的背叛是“顺理成章”!
呵!原来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我自己么?
是我不好!是我做错!是我活该被抛弃!
“你笑什么?”看见我唇边越来越讽刺的笑意,静雅似乎意识到自己又冲动过了头,气势顿时消了一半。
“贼喊捉贼的人,还不好笑么?”我懒洋洋地拿眼睨她,湖水蓝的眼睛,再无温度:“见面、打电话,你认为你哥是那种需要时时刻刻和女朋友泡在一起的人么?网球就是他自己,为了网球,三年来,他和我约会时放了我多少鸽子你知道吗?他感冒发烧的时候,我根本毫不知情,我感冒发烧的时候,他只要我好好吃药,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主动拨来的一通!在他心里,网球部比我重要,立海大的三连霸比约会有意思!这一切,你都看在眼里的不是么?”
仰头,逼回眼里不在预计里的液体,我深深吸了口气:
“你说他比赛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那么我比赛的时候他又在哪里?我碰到困难想要找他依靠的时候,他又在何处?明明,他是我的男朋友;明明,他应该是最值得我依靠的人;可是,为了不打扰他的梦想,我从没有在我需要他的时候麻烦他一次!你曾经说,我们之间的信任,坚不可摧,是啊!我是相信他!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为了梦想,可以不惜一切,即使要忍受孤独,也在所不惜!所以,我不敢打扰他,更不会和他闹脾气!即使,他和我约会约到一半,因为网球部的事情而抛下我,我也没有指责过他一句!可是,最后我得到的是什么?你说我们之间不像情侣,是啊!是不像!你说我没有尽到做他女朋友的责任,那么,他有给我机会让我尽责吗?不像、不尽责真的可以构成他变心的借口吗?还有你!若尾亦晴!”我猛地射向被静雅护在身后那抹怯弱的人影,不掩愤懑:
“你明明知道幸村是我的男朋友,就算我们相处不多,可是我们一天没有分手,便一天还在交往!你知道我对他的感觉,你清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生日宴上的那场乌龙……如果不是那曲暴露了你们眼底情愫的华尔兹,你们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我、心安理得地暗度陈仓?不要说,你们是害怕伤害我,担心影响我比赛才一致决定隐瞒,想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将伤害减低到最小,那些都是废话!虚伪得可以!如果你们真的不想伤害我,你们,还会偷偷地背着我‘互相吸引’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而且……那天,那场生日宴,究竟是真的‘意料之外’还是‘别有居心’……你们——心知肚明!”我不是傻瓜!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和沉淀,如果我还看不透这一场故意“漏洞百出”的布局,未免,太过愚蠢!
三年的相处,我清楚幸村根本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冲动男生,以他的作风,他绝对不可能冒着很可能会被揭穿的风险在答应邀约后再选择毁约——除非……他是故意的!
静雅说他们不知道藤谷的生日宴和迹部的晚宴是同一个——呵!她单纯可不代表我白痴!立海大那个喜欢搜集情报的柳莲二更不是省油的灯!这几天来,细细回忆,那一天,在立海大那些正选看见我时,除了切原和文太外,其他人除了尴尬外根本没有任何的吃惊和意外!他们早就知道我会出现!或者说,他们一直都在等我的出现!
“你们故意设计这一局,好让我自己亲眼撞破一切……”那曲华尔兹或许就是幸村为我准备的开场——他决心向我“坦白”的前奏……
生日宴要到6点才开始,而我和幸村约定的时间是5点半,可是,他们这些正选却在5点不到便进入了现场,他说他打不通我的手机,可惜的是,我手机的信号一直都是满格!他说他以为我会回家,可笑!他应该清楚我家、学校和生日宴会场是三个方向,他明白我不会傻到浪费时间——这一切的一切,细细推究,“漏洞百出”,而以我对幸村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做不到“滴水不漏”,甚至在我看到他和亦晴跳完舞打电话给他时他还编不出一套完美的谎言来“搪塞”我!他不编,甚至后来就那样二话不说地“俯首认罪”,连一句掩饰的辩白也没有……如此冷静,如此坦然——很显然,原因只有一个也只有唯一的那一个:那天的“乌龙”根本就是他幸村精市的故意而为!
“故意让我撞破一切,然后,你们便可以顺理成章,‘硬着头皮’,‘不得不’向我坦白!”悲哀的是,那天的我,那天措手不及的我,就那样傻傻地跌进了误区,自以为是地给了你们向我“摊牌”的机会!呵!立海大的部长啊……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你用了一个好残忍的方式逼得我不得不放手!不得不接受!
就连呼痛、吵闹的权利都没有!
我的自尊、我的骄傲,最终成了你逼我认命接受现实的最好筹码!
“小离……”亦晴哽咽得泣不成声。
望着她眼底的挣扎、愧疚、自责、后悔,我明白,我的推理,成了真。
心,滑过尖锐的痛楚,唇,掠过自嘲的笑,我在半秒的恍惚后强迫自己收起眸底黯然:
“我不知道在这场计划里你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或者,该说那根本就无关紧要!毕竟,当你们选择‘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便已经在计划要和我‘坦白’了不是吗?就算现在你觉得自己错了,不对了,过分了,又怎么样?那还是磨灭不了你们背叛了我的事实,不是吗?!”
“今天,你用静雅的手机发短信给我,你要我原谅你,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你到底是真的天真还是假的单纯?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足够了是吗?你以为你跑到我面前淋一场雨,演一段苦肉计我就会心软、心疼了是吗?如果你真的要和我说对不起,那么那个晚上,为什么你还会在他要向我坦白的时候躲在树后偷看而不制止?你应该是清楚他计划的不是吗?你应该有看懂他的布局不是么?可是,为什么你没有阻止?为什么在他冲过来抱住你时你没有直接推开他!你故意惊叫,让他当着我的面,把你搂在怀里,让我看着他为你心疼,为你担心,为你不顾一切你很得意是不是?!”
“不是的……小离……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呜呜呜……”亦晴抽噎不已,而静雅则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肩,着急地动动唇,想说什么,却一脸懊恼地找不到立场。
“你说你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所以你要我给你机会听你解释?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们是如何如何相爱?如何如何情不自禁?还是告诉我你心里有多么多么无奈,曾经有过多么多么挣扎,然后,因为感情的事并不是你能控制、你能抗拒,总结陈词一句对不起加上一句‘我真的不想背叛你,但是对幸村我真的情不自禁’的狗血台词告诉我你有多痛苦、多忏悔、多难过?呵!你当自己是在上演偶像剧么?”
“我原谅你们,你们会在一起,我不原谅你们,你们现在还是不会分开,那么,你要我的原谅有什么用?求一个心安理得和名正言顺么?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无论解释再多,你都改变不了这最后的结果!你们可以自私,不代表我就必须无私!我是人,不是圣母玛利亚!更不是你打了我左脸我还会把右脸乖乖奉上的耶稣基督!我没有那么好的肚量,笑着告诉你们说你们在一起吧,我不在意;更不可能反过来安慰你,不要难过,不要不安,你和他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事情,我会大方地放手成全!若尾亦晴!现实不是小说,你潜意识里想要的‘一举两得’永远都不可能存在!至少,在我的字典里,绝对没有如此‘伟大’的‘成全’!”
“我不会原谅你们!不管你们会不会在一起我都不会原谅!更不会祝福!既然那晚你们选择用那样的方式对我摊牌,那么你就应该知道现在这个结果!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我更不可能再当你的朋友!在你敌不过‘诱惑’选择幸村而决心背弃我的时候,你,若尾亦晴,便不再是我的朋友!永远不是!”最后的这些话,我几乎是用吼的才能真正发泄自己的心情。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专职演员,建立在我痛苦上的佯装宽容,我没兴趣去演。
既然,那个晚上,你们可以不顾虑我的心情地用实际行动对我残忍,那么现在,我也不会戴上虚伪的面具做作地照看你的感受!
不会成全、不会原谅!
甚至,不去报复——我会让你们……永远欠着我这一笔!
“小离……”亦晴满脸绝望,而静雅则烦躁地爬爬湿透的发丝,颓废无力。
我站在这边,她们站在那边。
后知后觉地,我注意到有中间一条水洼,隔开我和她们之间的距离。
宛如楚汉的分界,讽刺得可以。
雨,不知何时,悄悄停了。
可是,乌云,却始终在天空徘徊不去。
没有心情像个小丑一样继续站在这里和她们大眼瞪小眼,我深深吸了口气,冷冷地跨过那条水洼和她们擦肩而过,毫不眷恋。
可是,距离还没有拉开多少,我的脚,硬生生地停在原地。
钻蓝如海妖的发,冰冷如水的眸。
幸村精市。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儿。
咫尺的距离,却诉说着天涯的间隔。
四目相对。
我捏着伞柄的手,骨节泛白。
第一百零五章 决裂(下)
雨停了,只是,天,还没有放晴。
地上,湿漉漉的,蒙上一层暗淡的灰色。
我无意识地撑着伞,恍如没有灵魂的木偶,踽踽独行。
身侧,川流不息的车流,匆匆忙忙的路人。
却如同另一个世界般,将我,隔离在外。
“刚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是么?”
“……”
“那么……你有什么需要解释和反驳的吗?”
“……我很抱歉。”
“呵!抱歉?你就只有一句抱歉,是吗?”
“……”
“立海大的幸村部长!您真的是很伟大啊!就连抛弃女朋友的方式都是那么地与众不同!是因为您的‘新欢’不同意‘转正’还是担心我这个‘旧爱’纠缠不休?逼得您不得不用那么‘恶劣’的手段来坦白一切?”
“……”
“为什么不说话?”
“……你希望我说什么?”
……
你希望我说什么?
呵!是啊!我到底希望他说什么?
对不起?我错了?那一切都是误会?我们重新开始?
可笑!真的好可笑!欧阳璇,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可笑?!
你在期待他的谎言是吗?你在期待他的忏悔是吗?
傻!真的好傻!
他不在乎你,他一点都不在乎你啊!
“你……喜欢她是吗?”
“……”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就是因为喜欢她才决定抛弃我的不是吗?!”
“羽鸟……”
“羽鸟?”呵呵!真讽刺!
羽鸟……幸村……
交往三年,为什么我要到现在才想起……我们从未唤过对方的名字?
如此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