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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在天亮以前的序曲-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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薹ń锹舫鋈ィ墒撬约菏铀侵帘σ谎浒髡勾蚩猦it存档在电脑里的这些,看完后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说hit是个天才。然后就决定给这本音乐集话配图。

  ·                         明展说真想就这样一直配下去,如果有机会还真想跟hit合作共同创办一本图画音乐杂志,那一定非常有趣,明展又摇摇头笑笑说,可惜没人真正懂得欣赏,如果把杂志发行出来那销量一定会很不好一定赚不到钱还会赔本。

  ·                         给《隐在天亮以前的序曲》话配图进程很慢,明展说难度很大,因为那些词曲里面本身的天赋含量极高,因此明展的配图需要寻找最天源最纯粹的灵感来挑战,在深夜十一点的时候他把我从书桌子上拉起来,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然后我们来到了一家酒吧。光线绚丽,音乐嘈杂,冷僻的地下乐队在演奏着hit的歌曲,舞池里有一大群人像疯子一样在挥动着手臂,明展要了两杯法国红酒,他随身带着《隐在天亮以前的序曲》,他说在最放纵的时候,灵感才会来得最为灵动。

  ·                         明展在那晚说了很多,他说献身给绘画,人生注定就孤独,可是我一直觉得内心富饶所以我从来不会感到寂寞,她说其实我和hit是属于同一种人,我们都与这个社会有巨大的隔阂与不融洽,不同的是hit凭一己之力与现实抗争而我在努力试着与这个社会融合,学校里的知识与技艺非常有限,其实社会上那些现实的现象带给人的启发会来得更加猛烈,无论想做什么事,都要了解所处的这个社会然后才会有更大的上身空间,因为社会上的空间更大,其实你的学习也一样,也是一个空间问题,我带你到这里来是为了帮你调整一下,你整天在学着,可我看并不见得有很明显的效果因为你脑子里已经没有足够空间储存它们了,你要学着在适当的时候放空自己然后你才能装得更过,面对高考你要卸下你背负的那些包袱,就是所谓的轻装上阵,跟你说具体点就像一根弦,它一直在绷着,绷久了也就失去了弹性,如果绷了一段时间然后再让它松弛下来,使用它一定会越来越顺手。

  我最大的疑问是我为了那一纸大学录取通知书不惜一切拼了老命,为何明展能对他还差一年就能拿到的那张毕业证毫不在乎呢?

  明展说我只是想我的水平能更高,那张毕业证能说明什么呢?毕业了么?不,没有人能真正地毕业,只有登峰造极的人才能毕业,可是没有人能在绘画这方面达到顶峰,所以我只有穷尽毕生之力去追寻,而那张毕业证在我看来是如此地可笑。

  我说那你在给《隐在天亮以前的序曲》画完图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明展说我要去周游世界,我要去找到那些能懂得欣赏我的人,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我开一家画展给他们看。

  我说你的想法听起来太过飘渺,那一定要花很多钱,你家里会给你很多钱吗?

  明展说不会,这些都要靠我自己去挣钱来实现,既然成为社会人了,就不会再向家里要一分钱,要担起对这个社会的责任对自己的责任。

  我说那你知道该怎么去赚钱么。

  明展说不知道,但我并不担心,我甚至可以站在街头上为人画像而维持自己走下去。

  杜姐是在这个时候和我们相识的。她一直在旁边听着我和明展的谈话,然后走过来对明展说,帮我画一张像。

  明展用十分钟画完了这幅画,他画了一个只有半边脸的女子,发丝凌乱,眼神妩媚,女子脚下有一堆空酒瓶子,从整体上看,画中的女子显得哀怨寂寞。

  杜姐笑了笑,说你这画的是我吗。

  明展说我看到的你就是这个样子。

  杜姐笑意盈盈,她拿过明展放在旁边的放在旁边的《隐在天亮以前的序曲》,翻看了一会儿,然后问,这个多少钱一本。

  明展仰头喝酒:非卖品。

  我出价一万。杜姐也端起杯子喝。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一
杜姐是个阔太太。这是后来明展说的,他说杜姐出价一万并不是真的能读懂杂志,她是看上了明展。她说她可以帮我开一个画展,明展说她在等着我向她开口。

  我笑说那你赶快开口呀,你的梦想岂不是很快就可以实现了吗。

  明展表情淡漠,没有直接回答我,他说你还不懂,但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想是终究是不明白的,他的天赋凛然,他孩子一样顽固的执着,他在失望中抱着向前走的期望,他与这个社会有不可调和的隔阂,他说他要试着让自己融合,他说有着魂魄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我不明白,我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疼,更不明白他要如何在疼痛中学习飞翔。

  明展说我以后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于是我什么都没有问。

  明展和杜姐一起的时候,他依然会经常到我这里来。在我这里上网,画画或者干脆睡觉。他说杜姐漂亮,有钱有见识有品味,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自在,他说喜欢待在我这里,和我和hit一起的时候自在,他说不知道现在的hit怎么样了,然后我们就接到了hit的电话,hit对我们说了三个字,hit说对不起。

  我和明展不知道猜测不出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思,但我们知道hit一定在处于一种不好的生活状态。于是我跟明展赶去hit老家的时候看到hit在八层楼顶上张开双手像一对翅膀在飞翔。

  Hit回家尽到孝道,他一直守到奶奶出了灵。我们不知道是否因为奶奶过世他受到了死亡的暗示,或是他的寂寞在无处诉说中乱了章法,他的音乐灵感突然枯竭,创作历程走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路,hit说我以为我的生命是为了创作,后来我知道爱情是最重要的,可是现在我的爱情没了,我的创作灵感也随之消失了。

  《蔷薇花》是hit写出的最后一首歌曲,他说蔷薇花,它不说话,它在寂寞中发芽在微风中长大,它想要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没有远走的她。Hit在那时疼痛得流不出眼泪,他有两个要说对不起的朋友,然后就再也生无可恋,他在八层楼顶上完成人生最后一次演唱。在看到两个朋友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幻化成一只蝴蝶飞翔在空中了。

  后来是明展去酒吧演唱了这首《蔷薇花》,他用hit挂在墙上的那把木吉他轻轻地弹唱:

  
  
  你的想象是挂着日历的西祠老墙

  你听着时间摇摆看着黑色的风吹过你每天经过的弄堂

  你一直都觉得时间欠缺

  你想要到达的湖心却一直没来得及划开船桨

  你觉得自己开心  生活完美

  而关于人生

  在不经意间碰到了窄巷

  你容易忘掉孤单而在寂寞突然来临的时候

  会象一个孩子一样彷徨

  你在秋天的时候播种一个面包作坊

  你忘了季节的不近人情

  于是  在那个冬天  你一个人  面临着一场饥荒

  一场破碎的期望

  你记得自己曾经喋喋不休的心事

  你是一位美丽的公主如今你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时候

  你的青春 你的王子 你的那件白色羽绒服

  和那瓶名贵的洗发露

  它们都成为你生命中不可复得的暗殇

  你那算不上数的坚强

  你的激情和往事  它们离你越来越远

  突然  你一下子丢失了所有的方向

  你孤单而招人不解的眼神

  你一直暗藏在心底的迷茫

  你的梦想

  譬如你看来天大实际上微不足道的那一场饥荒

  你守候着春去秋来的岁月流荡

  你在枯叶落败中的寂静午后

  思念那些越发沉重的惆怅

  那些在太阳底下释怀放肆的时光

  你不敢再用你低沉的语调承认

  彼日的轻狂

  已被覆盖住一层厚重而遥远的风霜

  你小心翼翼地忆起

  微风拂过  掠动幽香

  一个人   一个人

  抵达不了的天堂

  二十一岁的他   和你一样

  满目忧伤 

  
  
  那天的酒吧个外地安静,人们在舞池里安静地站立着倾听明展的演唱,霓虹灯的光彩在人们脸上缓缓流淌,我听到有人在哭泣,明展演唱完后所有人都散去,他们不知道《蔷薇花》是hit生前的最后一首遗作,他们会渐渐忘掉曾经有hit这么样一个人存在过,我知道hit正在以一种流质而不着痕迹的形式从这个世界一定一点地消失,不留蛛丝马迹,在以后的时日里,我常常在想hit化作蝴蝶的身影,他的躯体,他的才华,他的寂寞疼痛和他的抱负在那次飞翔中变成一摊血泥,而或许,那样本该就是属于他的宿命。

  后来我常常做个同一个梦,梦到hit近在咫尺地对我微笑,可是我触摸不到他的脸,hit重复对我说着同一句话:我很好,我很好。 。 想看书来

十二
洛晴跟我说,你要忘掉hit;你现在要想的事是高考,你要忘掉hit的那些事。

  我凝视着洛晴的眼睛,我没能忍住就哭了出来,我附在洛晴的肩头上说如果hit能活下来,我情愿不要高考了,我说我现在都睡不着觉了,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hit从八层楼向地面坠落的情景。

  洛晴抱着我也哭了出来。

  我是条简行舟,给我一条小溪我不要大海不要江河,我要微风吹起皱褶,我要远离起伏的波澜。

  洛晴说我知道你很难过,然后在一天晚上放学后她拉着我说我带你去见个心里医生,让他给你开导开导,我说我才不去,我又没心理毛病,但是洛晴不由分说就强行把我拉去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听进那个心理医生到底给我讲了些什么,只是记得教给我一套方法说是可以睡上觉就完事了。我们从那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空气比往常显得潮湿而闷热,果然,走到半路的时候天空就一反常

  态下起了暴雨,我和洛晴都没有带雨伞,于是只好躲进就近的一座天桥底下去。

  天桥底下不止我和洛晴,还有好几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他们就纠在一起呜呜地小声叫着,像是孩子受了委屈,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基诺。基诺大大的眼睛,基诺又长又尖的耳朵,基诺洁白而细巧的牙齿,基诺和人睡觉时乖巧而又通灵的样子,我想基诺失散的这些时日会不会有人收养了它,我想它更有可能和这些受难的流浪狗们一样在暴风雨中寻找回家的方向,我这样想着想着然后我就听到了天桥的另一头一声很熟悉的狗叫声响起了。我以为我听错了,我极力向天桥的那头望过去,路灯的光芒在暴风雨的冲刷下显得昏黄而模糊,我看到那边同样聚集着几只躲雨的流浪狗,然后我就真的看到了我那最熟悉的基诺。

  基诺再次叫了一声。它也看到我了。它静静地蹬在那里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大喊:基诺,快过来。基诺得到了主人的回应,它多日来所受到的苦难和委屈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爆发,它像闪电一样向我奔跑过来,我想那时它一定想到了主人温暖的怀抱,想到了主人给它的香肠和牛奶,我想它一定也怀念无忧无虑的跟主人撒娇的那些时光,如今它真的见到主人了,它要第一时间冲向主人的怀抱,于是它耳朵听不见风声眼睛只能看到主人了,所以从雨地里横向冲出来车它都无暇顾及。我的惊叫声还没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来,我便看到基诺在车灯刺眼光芒的照耀中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干净利落地从空中载了出去。

十三
我思考宿命,思考人生轨迹,思考摧毁泪腺的力量与我感觉麻木的矛盾,命运是一个架设好了的陷阱,你坐以待名或者上蹿下跳最后的结局都会噗通一声掉下去。轨迹是无数的根系用来铺成宿命落成的。萧炎远行是宿命,hit被砸成yi摊肉泥是宿命,明展为了画画的梦想焦头烂额是宿命,基诺跟随hit死亡也是宿命。那我的宿命呢?属于我的仅仅是高考么?他就是我的一切么?高考考得好与不好又能怎么样呢?那个属于我的陷阱张着大口等待着我主动跳下去而我真的无力挣扎么?不是的,剧情以外的旁白作为高三学生的我最想对高考说的一句话是:去他妈的,老子不想干了。

  我想这些的时候是在晚自习室里,想完了就挎起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然后我在图书馆里面找到洛晴,我说洛晴我喜欢你,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受,我觉得我的生活不应该只有高考,还有很多比高考更重要的东西,比如你。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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