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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里想的是,只要凝月自己爱上了二皇子,凝月就可以永远以殷家小姐的身份成为肖衡的妃子,自己也可以跟雪玫比翼双飞,一举二得。
凝月依然摇头:“那是别人的,以后我还是回柳溪坞去。”
凝天很失望,心境一闪,问道:“那个凶手找到了吗?”
第3卷 【第三卷 心似双丝网】 第9章 心似双丝网(四)
笑意在凝月脸上消失殆尽,她缓缓垂眼,道:“那人就是肖衡。”
“很可笑吧?”她淡淡问话,言语里已隐隐带了一丝讥诮。
凝天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眼睛死定住凝月,脑子一片混沌。呆神了片刻,才醒悟过来,一腔热血从心胸直冲脑门:“死小子,自己找上门来了!凝月,把他引出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不可!”
“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哥哥,没这么容易的。”凝月一笑,却似乎没有,眼里有一闪而逝的痛意。
“那你说怎么办?”凝天焦虑地问。
“等着我的消息,我会联系你的。”凝月抬眼望望天,“哥,我走了,记住你答应我的。”她转过那张美丽的脸,只有清幽的影子带了淡淡的乌色,凝天可以闻到宽袖扬起的清香,稀薄即逝。
凝天独自站了一会,搔着头皮,心想,自己刚才让妹妹爱上肖衡,是不是太自私了?
凝月慢慢朝着后院方向走,前面就是殷雪玫的院子。她抬头凝眸,眼光越过高墙,仿佛能看见殷雪玫骨格仙妍的模样。哥哥的举动多少刺激了她,她希望殷雪玫能快点好起来。她决定先处理香巧的事,查清楚香巧放解药的原委。她再次端望雪玫的深院,心里有了决定,才缓缓离开宋府。
御史府里的殷其炳眼看着假雪玫回了皇宫,心里总不踏实,眼皮跳了一整天,隐隐感觉肖衡和皇子妃多少有了龃龉。
这个疑虑在第二日便得到了证实。下朝后,雍武皇帝传唤了他,虽是东拉西扯说点不沾边的话,心思敏捷的殷其炳还是嗅到了皇帝的一丝不满。
从皇宫出来,殷其炳已是冷汗涔涔,急忙忙的去宋府找宋鹏,却被告知宋鹏又去南方做生意了。心里郁闷没处诉,殷其炳满身心全是怒火。
脑子里忽然弹起一个人,十几年了,每当他心情不爽,她是他发泄的对象。
蓝呢轿子走街穿巷,径往紫金巷的小院。下了轿,殷其炳用脚踹开了院门,里面的费嫂禁不住一哆嗦——老爷又来了。
她惴惴不安地出来迎接,刚跪安一声“老爷”,殷其炳鹰隼的眼光逼将过来,一手猝然拽住她的后颈:“给我进去!”
费嫂站立不稳,就势扳住门楣,苦苦哀恳:“老爷,求求你先告诉我,十五年前你究竟给我灌了什么,我怎么想不起以前的事?”
殷其炳并不回答,他粗野地将费嫂推倒在床榻上,像只野兽,狠狠地压住了她。
“老爷……求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老爷!”费嫂死命地想挣脱殷其炳的桎梏,眼中少见地有了反抗的情绪。
殷其炳两眼冒火,恶狠狠抓起费嫂的头发,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巴掌:“你是谁?你是贱人!贱货!这十五年谁供你吃供你住?死贱人,你以为还是风韵少妇?没我殷某,你去讨饭也没人要!”他用四肢压住她的身子,粗大的手在她的身体肆虐揉拧。
费嫂痛得凄哭不已,可又没法拒绝。殷其炳骂声不绝,贪婪地撕咬着她,不一会变成了沉沉的喘息。
殷其炳发泄完了,冷笑着看了看费嫂片片殷红的肌肤,威胁道:“以后再乞狗似的问,当心把你扔到大街上去!扫兴!”说完整理了衣裤,屋门大敞着,扬长而去。
费嫂颓然瘫倒在地,绝望地哀哭着。没过多久,她听到屋门外有响动,以为是殷其炳又回来了,哭道:“老爷,看在老奴服侍老爷十五年的份上,你就开开恩吧,香巧已经十五岁了,她的爹究竟是谁啊!”
泪眼之下,她抬起了头,却见香巧笔直地站在屋门口,满眼熊熊怒火。
“香巧!”费嫂凄凄哀哀地叫了声女儿。香巧不作声,回身便走。
费嫂爬起来,顾不得头发蓬松,边追边喊:“香巧,回来!”
香巧一口气跑到巷口,护送她过来的凝天等候在那里。一见香巧,凝天指了指外面:“方才,我又看见殷大人的的轿子了。”又突然发现香巧神色不对,不禁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啦?哪里不开心?”
遭凝天这么一问,香巧控制不住地“哇”的大哭,一头扎进了凝天的怀里:“宋大哥……”
凝天措手不及,只好轻拍香巧不已的肩:“好了,是不是殷大人欺负你们了?”他还想问,却看见费嫂边叫边小跑着往这边而来。
他的眼光紧随着费嫂,依稀感觉这女人似乎有点熟悉,好像见过面似的。
香巧听见叫声,抬起眼,拉住凝天快速往外跑。凝天边跑边扭头,女人的身影渐成渐远。
他哪里知道,他今日所见到的女人,香巧的母亲,就是自己和凝月苦苦等待的亲娘。
第3卷 【第三卷 心似双丝网】 第10章 春花秋月夜(一)
季秋的九月下旬,翼国又一次举行了隆重的封王大典。
庆陵王的王冠戴在了肖衡的头上。王公诸臣大黼大礼,列国特使云集太庙,雍武皇帝照例赐肖衡青铜轺车、装缮一新的庆陵王府,另赐一套受命征伐的斧钺仪仗。一时连续三日,翼国都是朝野笙乐,国人欢歌相庆。
按惯例,肖衡携新王妃,同乘青铜轺车前往新王府。京城万人空巷,人们争睹庆陵王夫妇风姿,欢呼雀跃无以抑止,将封王大典推到了狂欢巅峰。
而王府的芙蓉洲畔,举目万顷花海,肖衡的庆宴以盛大的场面大肆铺开,广筵长席,坐客满满。
凝月无限风光地端立于华筵之中,锦衣华服,丽妆宫鬓,脸上是略带清浅的淡笑。不用看她也知晓,人们正用惊艳的眼光偷视着她,所有的人都臣服于她的容貌之下,又妄图从她的身上察出一点什么。
若是以此际的身份,最好的方式便是含笑举杯,告诉世人,庆陵王妃除了绝艳明丽的外貌,还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身边的肖衡偷眼过来,自从那日她来营帐找他后,这次见面又隔月余。军营日子漫长,他竟没勇气再次回宫,心里殷殷期盼那抹纤柔的身影重新出现,到时她给了他回圜的余地,他自然也会顾及她的颜面的。
然而他望穿秋水,那道身影却不再出现,他对她恨之痒痒。对他而言,她就是头顶上盘旋的一只最美的鹂鸟,忽近而忽远,却又难以触摸。
如今人是见到了,还是一副淡漠如水的模样。王府里就他们一对红鸳白鹭,到时候该如何相处呢?
或者放下自己庆陵王的架子?还在思忖,身边的凝月略微转眸,朝他淡淡一笑。
肖衡暗自窃喜,这女子难道想通了?不管怎样,他也不去细想,给了个脉脉微笑相对,众目睽睽下两人甚至还酬酢交错。那些不利于他们的谣言不攻自破,人人都在想,多么艳羡的一对啊!
一切都是新的,新的王府,新的内侍宫女,连心情也是新的。
西边初月洗出一片清秋,黑夜铺散在庆陵王府上空。曲终人散,满府寂静只闻得几声更漏,空气中馥郁酒香在逐渐淡化。庆陵王妃寝宫里,凝月吩咐采莲、菊仙收拾妥当,便提前支开了她们。
偌大的王府就她一个女主人,皇帝皇后给了她与肖衡足够相处的空间,她可以从容不迫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寝殿里的烛光潋滟似的晕开,凝月将那瓶蔷薇露放在衾枕下,坐在床榻上沉思良久。
海棠绣的纱窗外是月光的影子,秋风穿檐而过,能够听到院内终日不息的落英飘落的声音。满殿的又是先前皇宫内的布置,原来的衣橱,原来的箱柜。凝月站起身,将窗纱遮了个严不透风,又往屏风口张望了一眼,才缓步走到樟木箱柜前,打开了箱盖。
里面是重叠簇新的锦罗衣段,凝月并未动过,她是想留给殷雪玫的。她探手进去,那块玉佩就藏在里面。晶莹剔透的白玉在烛光下隐闪,白得触心触肺。凝月心一颤,一时苦涩辛酸交织而过,她端详半晌,才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她重新将玉佩藏回原处,放下箱盖,似是自言自语着:“肖衡,我暂时与你平和相处……暂时的……”
凝月所处的寝宫位置极为僻静,南面是粼粼的芙蓉洲,北面台阶上,高大银杉遮了半个天庭,密密浓荫碎叶。院外花墙一带点着对纱灯,在眼前扯出一道霓色,站在台阶上,能够清晰地看到庆陵王寝殿外的动静。
今晚肖衡会过来吗?凝月不断地张望着,虽然调理了心境,依然紧张。
肖衡突然出现在了寝殿外,薄青的袍摆在风里飘动。他抬头朝凝月的方向眺望,凝月赶紧闪到了银杉后面,一颗心激跳不宁。肖衡似在犹豫,不过他很快地朝这边走来。
第3卷 【第三卷 心似双丝网】 第10章 春花秋月夜(二)
一路有花木扶疏,他的身影时隐时现。不一会儿,就听到守夜宫人急促的脚步声从院门传到台阶下。
“娘娘,王爷到。”
凝月下台阶,缓步上去迎接。肖衡已经进了院门,抬眸望去,她就是涓涓清露中的水仙,在明月下亭亭玉立,周围的芳香夜雾随着她的脚步腾起,一时,他竟不能言语。
她朝他微微施礼,淡若烟柳,艳如姣花。仿佛深秋里一声婉转的莺啼,年轻的肖衡突然领悟到,这个如风猎猎的女子,是轻慢不得的。
上次是他做错了。
他轻咳一声,声音有点不自在:“这里感觉怎样?”
凝月简单地回答一声“好”,心里同样紧张。眼前的男子伟岸俊逸,没有以往的倨傲,只有满脸切切的爱怜,她有些惘然起来,他是凌霄峰里弯弓射箭的少年吗?
两人的心里都想彼此平和相处,寥落的夜风中,树叶摇曳细碎的月光,仿佛一汪清泉流到心田,一时意境超然。
他含着笑,过去牵住了她的手。她似乎颤动了一下,但还是温顺地随他走,他掌心中的温热漫过她的指尖,又传递到他的掌心,满地月光横斜,微风捎带花草的清香,都令肖衡幽然神往。
他携她上了台阶,站在银杉树下,彼此的袍袖里拂着清爽的风。他环视周围,带着自得的口吻道:“这里曾经是全京城最好的王府,父皇问我挑哪个,我不假索选了它。”
“是吗?”凝月淡淡应和,并不起兴趣。
肖衡却是兴致盎然,他很有耐心地解释着:“百余年前,先祖还是一名晋王,娶了柬国郡主为妃,他就在这里金屋藏娇呢。”
“后来呢?”凝月不禁脱口问。柬国与翼国有段联姻,宋鹏怎么没提起?
“郡主嫁给晋王,其实是柬国皇帝施的美人计,晋王爱上了她,结果……”他突然感觉凝月的手僵住,便俯首问她,“怎么啦?”
凝月的声音细弱,却婉转:“结果怎么样?”
“结果山河破碎,举目疮痍,晋王差点成了亡国的人。”肖衡语气加重,笑容淡了。
凝月接口道:“翼国与柬国之间一场旷世之战,晋王收复失地,最后一举攻下柬国,对吗?”
肖衡攥紧了她的手:“果然慧智。”
凝月心里却无底的沉,自己偏信于宋鹏的一番慷慨陈述,并不了解战争的前因后果。她虽是个普通女子,却能理解晋王灭敌复国的万丈豪情。强虏来侵,凡血性之人必当身负国仇家耻,披坚执锐,英勇杀敌。
一场烟火,让本来是柬国人的她成了翼国人。这尘世,无论谁当政执权,富贾贵胄依旧纸醉金迷,穷人家依旧一世落拓,枉费了这个冷姓。心里一懔,凝月突然问:“那个郡主姓什么?”
肖衡指敲自己的头,想了想:“好像姓冷。”
凝月闻言,淡粉的唇色随即变得苍白,浸凉的全身混混沌沌不似自己了。
冷姓女子不得进宫,原来如此。
肖衡的唇边浮着微笑,与她想像中晋王的眉眼重叠交错,他们可曾发现,眼前女子的雪肤花貌下,竟藏着金戈铁马?都跟柬国有关,都跟冷姓女子有关。
这种铁骑踏破疆土的日子还会再度来临吗?凝月不由自主地摇头,不会的,她不是那个郡主,她只是个采茶女而已,等事情一过,她依然回柳溪坞去。
肖衡见状,低头细审她,乌暗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盈光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神智似乎飘荡在远处。他好奇地笑了,唤她:“问了这么多话,怎么没声响了?”
她醒悟过来,拿迷离的眼光望定他。肖衡心里涌起甜蜜,他冲动地用双手抚住她的双肘,感觉她的身子沾了清露的凉意,他将她拥入怀,轻声道:“冷吗?”
他的声音随落叶悠悠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