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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三少爷气得说不出话来,又感到失了面子,一张脸涨得通红。
孙媒婆自然没把肖衡放在眼里,咬牙指挥着众人,“老娘也是见过世面的,光天化日之下想抢人,也不掂量掂量新郎家是谁!大家上,把这小子拿下,回去向郁家老爷讨个赏!”
闻听有赏,抬轿的,挑嫁妆的,还有吹拉弹唱的全都上了,人们操起手中的家伙,呐喊着朝肖衡汹汹而来。
一记轻蔑的冷笑从肖衡鼻间穿过,他从容不迫地手持宝剑划劈刺挑,片刻功夫,众人手中的家伙十之八九脱手去了。
众人领教了肖衡的厉害,顿时慌乱得混作一团。肖衡也不去理会,拍马走到喜轿面前,只是略微的停顿,剑影闪过,喜轿周围的木架哐当当四散五裂,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身红色的凝月端立在肖衡面前。
肖衡笑了,大氅舞动,凝月头上的红盖头凌空飞扬,像一片巨大的红叶向青山绿水飘去。(橘*泡泡鱼 手 打*园)
她看着他,她的眼眸婉约而倔强,就这样不闪不避地定住他。
他弯下身,朝她伸出手,“上来。”
她有点儿迟疑,他的大手已经揽住她的腰,一用力,她轻盈的身姿已经落在了他的面前。
肖衡扬鞭,留下一串大笑,枣红马像一道闪电,载着马上的人儿瞬息消失了。
众人这才缓过神儿,顿时哭闹声叫喊声不断。郁家三少爷面上失了血色,凄厉地叫喊道:“快去追!”
一直闷声不响的凝天好像才醒悟,攒足了劲喊道:“有人抢亲了!有人抢亲了!”
肖衡带着凝月飞马奔向茂林深处,清风里,落叶片片飘舞,红的黄的,她身上的清香扑鼻而来,绾着簪花的头冠也随马蹄的颠簸似乎要掉下去了。
前面听得水瀑飞溅的声音,空气中隐约带着水汽的清凉,碎玉般的,点在脸上仍是异常的暖意。转眼间,一条飞流急涌的瀑布兀现,犹如白练倾泻,日光流转,花影映得水波潋滟,周围的青山绿树仿佛都披上了一道绚丽的霞光。
肖衡下了马,转身沉默地将凝月抱了下来。他不待她开口,一把扯起她大步走,手劲又是那么的大,凝月忽觉一阵微痛,她踉跄着,无论怎样加快脚步,也跟不上他。
仰望近在咫尺的飞瀑,肖衡陡地停止了脚步,他回过头来看她,清澈得一望透底的眼眸,带着一种天荒地老、舍我其谁的气势。
凝月的气息还在凌乱,肖衡不容分说地摘掉了她头上的花冠,朝着水潭扔去。
“我的花!”凝月心痛地惊呼,“那是我花了很多钱买的!”
肖衡犹自不罢休,双手搭上了她的前襟,使劲一扯,她外面的那套嫁衣顷刻被扯落了下来。他的手扬起,半空中落下耀眼的鲜红,随着湍急不定的流水半浮半沉漂荡而去。
“穿得那么厚,也不嫌热。”肖衡满意地微笑,笑得像只诡计得逞的孤狸。
凝月白了他一服,扭身就走。头上的花冠没了,那些小簪花散落下来,长发在风中缭乱地纷飞。肖衡丝毫不防,他在身后抓住她的手腕,紧张地问:“你去哪儿?”
“我要回去,我这样突然消失,他们一定会吓坏的。”她执意想走。
“冷凝月,你真没良心,我在半山坳可是等你好长时间了。”肖衡变了脸色,生气道,“一年前你已经跟我拜过堂的,难道你还想一女嫁二夫?”
凝月呼吸几乎窒息,她呆呆地看着肖衡,她的目光有点儿迷离,水雾渐渐泛上她的眼。
眼前的肖衡眨动着睫毛,柔软得就像胡闹后受罚的孩子,他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脸,声音低得近乎哀求,“别气我……”
此时,凝月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砸在他的手上。
所有积压在心胸的委屈、伤痛奔涌而出,她挥起拳头捶在他的胸膛,随即毫无顾忌地、咬牙切齿地捶打着他,“你这个坏蛋!你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你让我滚,你害我这样,我恨死你了……”
她哭得天昏地暗,痛快淋漓,边哭边骂支离破碎的字眼。
肖衡不躲不闪,任凭她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胸前,等到她没气力,终究抱她入怀,手指轻抚她的后背,声音也颤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是来了吗?你要是做了别人的女人,我这辈子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姓冷……”她有气无力地说。
“我不管,我只认定冷凝月。”他霸气的口吻,拥她更紧。
她终于哭得累了,倚在肖衡的胸前抽泣。
山风轻摇,落叶纷飞,辽阔的天空空明澄澈,万道金光洒下,瀑布旁的一对相依相偎的人儿就沐浴在阳光下,花影掩映水中,青山绿水勾勒起清晰明朗的轮廓。
凝月慢慢抬起头,睁着迷蒙的泪眼。恍惚里,肖衡脆爽地笑起来,“凝月,你脸上涂了什么?都成大花脸了。”
她猛然惊醒,想要睁开,他并不放过她,笑着掏出罗帕,沾了点水,仔仔细细地帮她擦拭着。他的身后,松林成阵,所有的针叶都染上霞光,照得他的心里是温温的暖。
她露出了微笑,幸福的笑。
他擦脸的动作缓慢了,眼睛依然凝视着她,仿佛被他眼里的火灼伤似的,她慌忙又垂下眼,下颌却被他轻轻抬起,他的吻很快地落在她的唇上。
他们的舌尖,在唇齿间柔软地相碰,便迫不及待地交缠在一起。
这是肖衡和凝月的吻,熟悉的,纯粹的缠绵。
山风飒飒,不远处惊起一群野鹭,飞腾着翅膀扑棱棱地落在湍流上,溅起无数冰玉白花。
肖衡警觉地抬起头,“有人来了。”说着,拉起凝月跑向枣红马。
茂林深处传来鼎沸声,凝月一惊,迎亲的人群追来了。
肖衡脑子转了转,安抚着马头,也不知朝马耳语了什么,然后使劲拍了拍马背,枣红马似乎懂得主人的意思,扬蹄吵着另一方向奔去。肖衡拉着凝月,弯腰躲闪在灌木丛里。
很快,追赶的人距离两人不远处停住了。
“深山野岭的,上哪儿去找山贼?”
“我妹妹要是找不到,我拿郁家要人!”
凝月听见了哥哥的声音,疑惑地看着肖衡,肖衡漫不经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缕淡笑。这时山谷里传来枣红马的嘶鸣声,人们不由精神大振。
“山贼在那儿,快追!”
顷刻间,嘈杂混乱的人声脚步声离着凝月愈来愈远,不久消失了。
肖衡拉着凝月起来,还顺手掸去了她肩上的碎叶,“我们爬山抄近道,马儿会赶上我们的。”
“我哥哥明明知道是你,怎么还跟着别人瞎忙乎?”凝月问道,忽然恍悟,“是他告诉你的!”
肖衡轻轻笑着,“你哥哥虽然对我有仇,这次我得好好谢谢他,你父亲也不会以为自己的女儿真的落在山贼手里了。”
凝月心里暗暗感激哥哥,不禁也舒心地笑起来。
肖衡突然又紧张了,“要是你父亲知道我犯过错事,他会原谅我吗?”
“你以为找爹什么都不知道啊?”凝月板起脸,故意吓唬道,“我回柳溪坞后,把你的事情告诉找爹了,我爹当时恨不得去京城杀了你。”
肖衡咬着唇,眼睛委屈地看着她,“你也不帮我说说好话?”
凝月的心彻底软了,反而安慰他道:“我爹后来叹气了,说肖衡确实是个人物,只要翼国长治久安,就让他以后磕几个响头也行。”
肖衡郑重地点了点头,牵起凝月的手。他挥剑为她披荆斩棘,习习的山风呈现清爽,太阳缓缓西落,霞光犹洒在他们的头上、身上。
后面传来轻快的马蹄声,肖衡的枣红马回来了。
爬过这座山便来开溱州地带了,站在山顶上眺望,鹰翔长空,远山隐在云雾里,苍翠的原野一望无际,不远处城池村落闪烁着寥落的亮点。
他们相视而笑,手拉着手,披着晚霞下山。
凝月知道,这一世,她势必做不了柳溪坞的燕雀,她要做鸿鹄,与他比翼,只为飞得更高更远。(橘*泡泡鱼 手 打*园)
无论贫贱富贵,抑或草莽倥偬。
她,跟定了他。
下了山,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后,但见前方炊烟四起,一座小城池跃然在前。
虽是五月间,原野依旧一片苍黄,与绿色遍野的溱州判若两重天地。守城的老兵懒洋洋地歪在墙角,既不上来盘查,也不去注意来往的行人。城内也是稍显萧索的景象,路上偶有饿殍者,酒肆客店飘散着挥之不去的羊腥味。
这里是北上的必经之途,肖衡牵着凝月走,剑眉却愈敛愈紧。
晋王一统柬国,君臣同心协力求变法,废除老掉牙的礼制国策,加上农田开垦、百工勤奋,渐渐地,南方如久旱逢甘霖,举国一片热气腾腾的景象。
而到了雍武皇帝,商贾贵胄纷纷北上,雍武听到的都是对京城繁华的惊叹,却让肖衡敏锐地嗅出了一丝异常的味道。
本来,晋王以后的翼国愈加强盛,派一名皇子留守南方是不可或缺的国事,也很容易处置好。但对雍武皇帝却是一个难题,原因是肖衡两兄弟与其余的嫡亲皇子年龄悬殊,最小的尚在襁褓,最大的肖焜已经是二十五岁了。其余的皇子还是懵懂年龄,雍武将此事放了又放,这一放便彻底搁了下来。
肖衡亲眼目睹此景,感觉南方一带就是一只病虎,后患无穷。这里的官吏王族苛刻盘剥,百姓的忠心早已经悄悄地溃散了。
肖衡沿路思量,却见前面一家驿馆,便笑着指了指驿馆外面飘动的幡旗,问身边的凝月:“今晚我们在这里歇了如何?”
凝月突然一阵紧张,双颊泛起红晕。肖衡低眼看了看她,攥她的手更紧,大步赳赳地进了驿馆。
店老板正在招呼客人,一见来了对少年男女,便上前吆喝道:“稀客,请问客官住楼上还是楼下?”
肖衡一听就生气了,他将手中的剑鞘放在案板上,声音洪亮:“我要最好的房间!”
店老板见肖衡气度非凡,顷刻被镇住了。他嘿嘿着赔笑几声,只会手下的小二,“楼上最好的房间,还不快去收拾!”
暮色四合,小城倏忽陷入了无边暗夜之中,虽说地处热闹地带,但这里毕竟商旅萧瑟,远远没有如稽阳那般繁华的夜市,城里人天一黑便关门闭户歇息了。寻常人家要节省灯油,甚至连夜间劳作也是摸黑。如此一来,白日里人流四溢的小城万籁俱寂,一片茫茫昏黑,唯有驿馆里还发出点点的灯火。
凝月所在的房间里,中间圆桌上的灯火闪烁着昏黄的微光。外面是此起彼伏的虫吟蛙鸣声,接着响起一下更梆,一切又归于沉寂。
凝月忐忑地站在窗前,不断地朝外面张望。肖衡说他出去一会儿,要她等他。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没回来。
月影斜上窗纱,一个熟悉的身影飞进了驿馆大门。片刻之间,房间外响起了两声短促的敲门声。
“凝月。”
门无声开了,肖衡大踏步进屋,眼里是无法抑制的得意和喜悦。他将怀里的布袋小心地放在圆桌上,示意凝月坐在他的身边。
凝月好奇地失笑道:“这么长时间你淘宝去了?”
“我可是敲了好几家店门才搞来这些。”
肖衡一脸慎重,变戏法般的从布袋里掏出一对龙凤蜡烛、一对小酒盏和一瓶陈年花雕。凝月定定地看着,眼睫扑闪了几下,脸颊滚烫得不知是羞还是醉了。
龙凤花烛明晃晃地燃烧起来,满屋子笼罩在鲜艳醒目的红色中。两个并排而坐的身影就深陷在红色的烛影里,空气里飘散着陈年花雕的清香,肖衡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将盛满的酒盏放在她的手中。
“今夜是属于你我的,凝月。”
凝月望着肖衡,一瞬间眼里有水光,像是被一袭红纱蒙住了眼。她眨了眨眼睛,此时肖衡的面目鲜明地映入眼前,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清澈,她颤颤地举起酒盏,幸福的泪水静静地流下。
她怎不感动?
他为她做的这一切,胜过皇宫里所有的锦罗绸缎、珍珠宝瓒,她好满足,好满足。
肖衡满心欢喜地看着她,端起了手中的酒盏,双方一饮而尽。
这一饮,暖了彼此相怜相惜的心,成就此生不渝的无悔之约。
红烛轻摇,摇曳得满眼隔了一道柔软的薄纱。窗外是满天星斗,无数浮光掠影在屋子里飞逝流转,房间里的男女面对面深情地望着,他们衣衫褪尽,碎裂的光影把两个人都缠绕住。
他的眼睛深深凝在她的胸前,手指一寸一寸滑过她的肌肤,温柔地抚弄。凝月的口慢慢松开了,想要远离他,却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肌肤相触,他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呼吸愈来愈沉,吻狠狠地压了下来。
他们互相厮磨着,他的动作有点儿粗野,凝月轻声地呻吟了一下,他游离的手轻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