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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
「不要……啊……轻一点,以肇……」
他充耳不闻。
当她像破布娃娃一样,累得全身软绵绵地趴在床上喘息时,他只让她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有力的双臂圈抱起她的腰,用那羞人的姿势进占她。
然后,在她娇嗔抱怨时,他让她泡了热水澡--当然,他也在浴缸里……
到底缠绵了多少次,被高潮袭击了多少次,裴安伦已经完全数不清了。
她只知道自己累得快要昏厥,明天起床之后,一定会有一阵阵令人脸红的酸痛。
而她也知道,不擅长沟通情感的季以肇,在用这样的方式,诉说他对她的眷恋。
他眷恋她吗?可是他们还在一起,又没有要分手,为什么今晚的季以肇却像是没有明天似的,这么疯狂地和她缠绵?
两人紧拥着彼此,毫无办法地颤抖、喘息着,在甜蜜的余韵中飘浮着。
完美、尽兴,全身骨头都像被拆散了,所有的意志与神智都被烧成灰烬。
裴安伦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昏过去,只知道后来,在黑暗中,他用湿毛巾轻轻地拭去她胸前、腹部、两腿之间激情的证据,她累得动都不能动,只能发出几声沙哑的呻吟当作道谢。
季以肇回到她身边,把她软绵绵、被彻彻底底疼爱过的娇躯给拥进怀里。
「不要再来了……」她呻吟着求饶,「让我睡……」
他轻吻她的唇,她可以感觉到他在微笑。
「好,让妳睡五分钟。」
「你是怎么了?」她的嗓音像是被蜜泡过,甜腻黏人,她在他怀里蠕动一下,寻找最舒适、她专属的位置,滚烫的脸蛋贴着他的胸口。
季以肇没有回答。
玉手慵懒地在他宽硬胸膛画着圈圈,她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真的只能睡五分钟吗……」
「真的。」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心。「还不快睡,现在只剩四分半了,我等一下就要再……」
「还要『再』怎样?」裴安伦娇娇抗议着,「你……还没要够?」
「当然还没。」说完,季以肇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说:「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总是不够?总是想要更多。」
这次换成怀中的人儿没有回答。
「我以为,只要吻过妳一次,就可以……把妳从脑海里赶出去……」他困难地,极低极低地说着。「只要抱过妳一次,应该就会搞清楚妳为什么能迷惑我。只要跟妳在一起一个月,我一定就会厌倦,看出妳的缺点,让我自己死心……」
说着,他的手劲不自觉地加重,双臂越收越紧,彷佛想把娇滴滴的人儿揉进自己身体里,再也不分离一样。
被抱得喘不过气的裴安伦,发出猫咪似的抗议声,但模糊不清。
季以肇这才放松,低头一看,发现……她早就睡着了。
所以,他罕见的,几乎是史无前例的倾诉,她半个字都没听到。
既然这样……
「妳不该爱上我的。」他的嗓音低得几不可闻,却充满浓浓的苦涩。「宝贝,妳不该爱上我,我不值得。」
一片漆黑的卧房里,只有她均匀平稳的细细呼吸声,和他几乎无声的叹息。
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后,晨光开始一寸寸爬上拉紧的窗帘时,季以肇醒来了,醒在紧绷到几乎疼痛的欲望中。
一双柔嫩的小手正忙着,抚过他的腰际、揉着他坚硬的大腿。
强烈的情欲电流直冲脑门,季以肇猛然坐起。
「啊!吓我一跳。」裴安伦轻笑着,不过一点都没有受到惊吓的模样,她也跟着跪坐了起来。
然后,她大胆地跨骑上他绷紧的精壮身躯,刚刚忙碌的小手此刻攀上他的肩,面对面地,缓缓降低自己……
她的眼眸亮得惊人,带着一丝淘气,和季以肇无法分辨、也无力分辨的古怪、复杂神采。
「哦……」温柔销魂的包容,让两人都忍不住呻吟。
世界爆炸了,
攀越顶峰的那一刻,甜蜜珠泪滚落她雪白的颊。
「宝贝……我的宝贝……」季以肇应允了她来不及说出口的要求,炽热的薄唇吻去她的泪。
在彷佛毁灭般的高潮中,季以肇嘶吼着,用力挺进,让那美妙到无法言说的电流,冲刷着自己,也淹没了她。
自然他也无暇去想,为什么她涩涩的泪,会吻不尽,会一直滚落。
年底。
「安伦姊!」尖叫声从走廊上传进办公室,一个俏丽身影随后便到,火车头一样冲进了办公室。「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裴安伦从堆满面前的公文里抬头,笑意迅速染上了她的眉眼。有些苍白的娇颜,终于多了几分血色。
头发剪得短短,紧身上衣配上牛仔裤、球鞋,散发无敌青春气息的裴若瑶,毫不客气地奔到堂姊怀里,双手紧紧抱住裴安伦,好像无尾熊一样缠住她。
「噢!」刚站起来,就被撞得倒退一步,裴安伦皱眉笑着,任由堂妹在自己身上磨蹭。「什么时候到的?我以为是今天早上。妳睡过觉了吗?」
「是今天早上啊,凌晨到的,我回家洗个澡就跟我爸一起来公司了。」裴若瑶磨蹭了半天,终于满意了,她抬起脸,甜甜地说:「不能睡嘛,不然时差就调不回来了。」
「原来是为了时差,不是为了想早点看到我,才马上来公司的?」裴安伦佯装生气,「真是令我失望,不给妳礼物了。」
「礼物?什么礼物?」裴若瑶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登时一亮,开始撒赖,「我要礼物,给我啦,给我礼物嘛!」
「好啦、好啦,妳别摇,我头都晕了。」裴安伦推着堂妹的肩头,示意她看桌上的一个盒子,「在那儿,妳自己去看。」
裴若瑶没有马上冲过去看礼物,她只是偏了偏头,很有兴趣似地打量着堂姊。
「怎么了?去拆礼物呀。」
「安伦姊,妳是不是怀孕了?」裴若瑶大胆直说。
这话把裴安伦吓得水眸大睁,好像听到什么外星话一样。「妳……妳不要胡说!哪有这种事!」
「可是妳脸色不好,看起来也瘦了,刚刚又说头晕。」精灵古怪的裴若瑶永远不按排理出牌,她一脸暧昧的看着堂姊,「以肇哥……很努力哦?」
「裴、若、瑶!」裴安伦板起一张俏脸。
裴若瑶吐吐舌头,做个投降的样子,「好,我不说了。我去拆礼物。」
裴安伦放她去,坐回办公椅上,端起马克杯,让热咖啡安抚一下刚刚被堂妹吓得差点破胆的心神。
怀孕?当然没有!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她的委靡只是因为生理期--就说没有怀孕嘛--以及近来低落的心情……
「啊!i…Pod!好漂亮!」裴若瑶快手快脚地把包装纸拆开,随即尖叫一声,「我很想要耶,谢谢!谢谢!」
望着堂妹开心的模样,裴安伦也跟着扬起笑意。
「那我以后可以在妳办公室播MP3了。」裴若瑶自顾自地决定,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小小的白色扁盒,「我要来放周杰伦全集!」
「又是这个周杰伦?」裴安伦谨慎地问。
「对啊,还是他,我最专情了。」裴若瑶笑咪咪的,「就像我现在要下去找凌彦东一样,我可没有变心喔。」
「不用下去,他等一下就会过来……」
这话冲口而出,两人都有点吓一跳。
裴安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来--她不是一直抗拒承认,凌彦东几乎是每天这个时候,会上来她办公室晃晃--而裴若瑶则是睁大眼睛,很惊讶。
「他常常来找妳吗?」裴若瑶追问,年轻稚嫩的脸上笑意渐失。「以肇哥知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放任别的男人在妳身边出现?」
裴安伦勉强地笑笑,掩饰心头突如其来的疼痛。「哪有这种事。」
裴若瑶狐疑地打量着她,「怎么没有?不管,我去问以肇哥!」
「他不在……」
话还来不及说完,裴若瑶已经一阵风似的飙出去。
然后,没几秒的工夫,她皱着眉,满脸不解地走回来。
「以肇哥呢?」她又回头看看门口,「他办公室没人,连邱秘书都不见了,桌上也空空的,这是怎么回事?」
裴安伦故作洒脱的开口,「在马来西亚,前两天去的。」
「去出差?还是开会?什么时候回来?」
「短期内不会回来,他过去主持那边的案子。」一个充满不同意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嘿!凌彦东,好久不见,你还是一样帅。」裴若瑶过去拉住他的手臂,小女孩一样摇来摇去。「不过脸色有点臭。干嘛?你看到我不高兴?」
「哪有?妳什么时候回来的?」凌彦东敷衍似的问着。他的眼光只在面前女孩脸上停留了几秒,马上又移向办公桌后的人儿。
「有嘛,看起来很不爽。你在不爽什么?」裴若瑶缠着他问:「以肇哥不在,你应该轻松很多啊!他不是老是凶巴巴的,又挑剔你们的图吗?」
「他……」凌彦东一股怨气平日无处可发,今天忍也忍不住了,「他在公事上也许很严格,大家都很尊敬他,可是这不表示他不是个烂人!」
「你说以肇哥是烂人?!」裴若瑶大叫起来,「你怎么可以骂以肇哥!」
「为什么不能骂?他根本……」
「够了,你们两个。」裴安伦的制止很温柔,却很坚持。她坚定地说:「我要工作了,彦东,你手上的文件是要给我看的吗?」
凌彦东悻悻然点头,把卷宗交给她。
「你们很久没见面了,去聊聊吧。」她婉转地下了逐客令,「我等一下十一点还有一个会要开,得先准备准备。瑶瑶,中午我等妳吃饭?」
「我要跟这个脸很臭的人吃!」裴若瑶拍拍凌彦东的手臂,她表情非常认真,一点都没有撒娇开玩笑的意思。
「喂!我在上班,哪有时间跟妳吃饭。」凌彦东立刻拒绝。
「我不管!」
「两位。」裴安伦再次出声,带着点不赞同。
「好嘛,好嘛,我们出去就是了。」裴若瑶拖着很不甘愿的凌彦东往外走,「走啦,你没看到安伦姊已经要生气了?」
送走两个不停斗着嘴的年轻人,裴安伦只觉累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短短一个礼拜,她已经老了好多好多岁。
季以肇去马来西亚了。
人事调动令下来得很突兀,就像平空打了一声响雷一样,震得她连响应都不知道怎么响应。
但季以肇却是毫无惊异的表情,水波不兴地接受了。
他开始忙着准备赴任,成天和高层开会,又要忙着把手边工作整理好、交接给副手,同时还要准备去马来西亚的事宜。他的秘书、助理都忙得面无人色,每天几乎连吃饭都没时间。
而裴安伦,自然没有机会和他多说什么。
就连晚上,她在他对门办公室里加班,不管多晚,邱秘书和总监特助都还在,她根本找不到空档过去,好好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激情火热的夜晚又代表什么,是不是像死刑犯的最后一餐,或是离别前最后的缠绵?
日子一天天流过,在季以肇要出发的前一天,她的叔叔,也就是公司的总经理,中午来到她的办公室。
「妳知道季总监已经走了吧?」她叔叔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要告诉妳,他这一走,事情都落到其它三位副总监身上,妳可以的话,多帮帮他们几个。」
「等一下,二叔,你说他已经走了?」
「嗯,早上十点的飞机。」
裴安伦站在办公桌边,觉得有一大桶冰水从头淋下来,双膝一软,她用力握住桌子边缘,免得自己摔倒。
「不是……明天吗?」
「是今天。」裴总看着侄女那张震惊到褪成雪白的脸蛋,迟疑了一下,才心有不忍地说:「安伦,他要升副总经理,这个经验是非常宝贵、也非常有力的,他很清楚这一趟调职的必要性,我以为你们有共识。」
裴安伦凄婉地浅浅一笑,视线游移到落地窗外的蓝天白云。
已经……走了吗?
「……伦伦,妳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怎么在发呆?」
被面前的贵妇人抱怨,裴安伦这才收回神游中的思绪,讨好似的笑笑,「有啊,妈,我有在听。」
「那我刚刚说了什么?」裴母不满地反问。
「妳刚刚说……叫我要常回家吃饭。」她随便找个印象中出现过的话题敷衍一下。
「那是十分钟以前说的。」裴母把骨瓷茶杯放下,优雅地瞪了女儿一眼。
裴安伦常常觉得,自己的母亲真是完美到无懈可击,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是如此。
她保养得当又不过分,品味高雅却不奢靡,言行举止大方高贵,完全就是社会认定的「贵妇」最好典范。
身为她的独生女,裴安伦能感受到的就不只是表面。
她的父亲深沉寡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