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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化的雪是不是冬天的眼泪？”
“嗯？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堆雪人。”
“没有机会了。”
“怎么了？”
“我说不可能。”
“为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如严冰，揪得人心里难受。哎，受不了这种沉闷，我赶忙换上轻松口吻。
“因为……因为只是下雪子，没有大片大片的雪花，雪根本就不够呢。”
“哦，没关系，总会下场大雪的，到时候我们去打雪仗，堆雪人，说不定明天就可以呢。”
“明天，可以吗？”
“嗯。”
“没有明天，明天的明天也没有，明天的明天的明天更不用说了。”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在什么地方？”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问你在什么地方，快点告诉我。”
“怎么了？”
“先别管这些，快点回答我！”
“我……”
还是那么犹豫不决，就连告诉我的勇气也缺乏吗？我不断催促着，没听见那份期待的答案，情绪愈加激动，声音已经尽量在控制了。
“什么地方？说啊。”
“街上。”
“具体位置告诉我，我想知道具体位置！”
“为什么老是问这个，你怎么了？”
“我就想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其它什么都不想管，你快说呀！”
“怎么总问这个？”
“厌倦了吗？”
“你在说些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水晶你先冷静点，听我说……”
“位置，我要你的具体位置！其它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不想听！”
“在街上，你还想听什么？”
“什么街？名字都不说出来，让人怎么放得下心！”
“你到底怎么了？什么放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告诉我具体位置，我现在就要去你那里！”
“来我这里？”
“是的！”
“抱歉，你现在……不可以过来。”
心灰意冷实在太适合天空灰暗的颜色，早知道就接受湛曦那个巧克力了，至少心里不用那么苦涩。
撑起最后一点力气，淡淡的声音好似告别末秋的一丝残风，若有似无拂过树梢，却依然无法带走它所珍爱的叶片，或许破碎的不仅有令它伤心的无力，还有时间再也无法拼凑的珍贵回忆。
挂断的手机不停重复那首欢快歌曲，可是心如死灰，没有看见任何色彩斑斓的幸福色。
真的准备耗光手机仅有的一格电量吗？明明急迫的要命，刚才为何不想想再说呢，拒绝也有代价么？他为什么要那样说呢。
盯着屏幕上尉迟金兰来电几个字，没有下一步举动，只是当成手机播放mp3歌曲而已。
滴滴滴，手机快没电了，着急发出讯号，歌曲不停重复，上面的未接来电逐渐累加数字，11、12、13、14、15……真是锲而不舍，让人无法狠下心计较刚才的事情。
按下接听，保持沉默却清晰听见他声音里的焦虑。
“对不起，我以后向你解释清楚！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我在家里，不用来了。”
“没关系，我已经在路上了，家里是吗？我很快就到。”
“不用了，我没在家里……”
“那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冬天，真的像你说的一样，雪渐渐大起来了。”
“别说那些，你快点告诉我在哪里呀！”
“哈哈，真有趣……”
“什么？”
“刚刚我老问你在哪儿，你都不说，现在我们似乎换了个位置呢。别过来了，你在哪就呆哪吧，我再也不想期待了，一点也不想了。”
“别这样，失约确实是我不对，可是我希望你能体谅我，不指望全部，只要一点就足够了。我真的……真的有事，现在不告诉你是因为，因为……”
始终没有说出缘由，或许自己还是没有得到他的信任，被拒绝吧……
伸出右手接住一小簇团晶莹剔透的雪花，看它渐渐融化在高于自己温度的掌心里，我的心几乎裂碎。
“你可以告诉我，刚才在什么街吗，只说名字也可以，除了这个，我不会问其它的了。”
我的话刚说完，手机里不断传来滴滴滴的缺电提醒，引起他的关注。
“在……呃，这是什么声音？”
“街名也不能说吗？”
“啊，刚才的声音……”
“街名是什么？”
“什么？”
“或许其它东西都比我更重要吧？”
“别这样，你快点告诉我在哪里？你的情绪好象不太稳定。”
“什么街？很繁华吗？”
“水晶，百水晶！”
“说呀，我想确认谁才是正确的，到底是我的信任还是那个人的荒唐鬼话。”
“什么人，有人欺负你吗？”
“让我赌一次吧。”
希望自己没有错，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赌什么？你究竟在说些什么？算了，别再说这些了，快点告诉我你的方位。”
“街名，我只想听见街名。”
放慢的脚步声传入耳内，他给我的答案却像一把刺刀插入左边的胸口。
“南十字街。”
……
原来是这样，怎么与人想象的太遥远。
还以为自己是大赢家，没想到我也会输啊，输给一个陌生人，真是失败。
整个世界，除了沙沙落下的雪声，以及手机里的滴滴提示音，耳朵仿佛进入了真空。
真的很想相信，相信你，相信自己没有错，可是这代表什么？谁能给我一个明确解释，你会吗？
“你一个人在南十字街吗？”
就算打破沙锅也要问到底，再也不想默默等待没有承诺的明天，既然死心，那就干脆一些吧，若要讨厌，也就讨厌吧，我一点也不后悔，幸好无愧于自己的心。
害怕听见肯定，更害怕听见否定，矛盾不已的自己此刻就像掉入深渊的小孩，拼命张开双臂呼救，却缈无音信。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吗？被抛弃了，孤独等待，再也没有任何期盼。
不要说，不要说！可是……
“嗯。”
谁在撒谎？我该判定他还是那个短信匿名者？该如何拆穿谎言，是不是应该多问一些，自己也开始撒谎了。
“其实我看见了你，你不是和女孩子在一起吗？哦哦，旁边那个是不是安安娜啊？好远，有点看不清楚。”
“你……也在这附近吗？”
“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
“是的，她是安安娜，不过刚刚已经走了。”
雪片渐渐增大，一片冰凉固体飘至睫毛滑入眼内，激起一阵难受。
“你在哪里？”
哈，真有趣，原来开玩笑还能套出真话，我赢了吗？
还是输的更大……
这把赌注，真正的赢家是谁，再也不可能是我了。
今年的冬天也许是四季最严酷的孩子，摄氏温度计里面的水银或许会降落一大截吧，我心里那根温度计早已不复存在了。
沉住气，忍不住继续问道。
“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下次和你说好吗？你不会计较这些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你说是吗？”
“我说……”
“什么？”
“我们分手吧。”
滴滴滴，不知是否同步进行，手机的屏幕黑了，而响声停止前，清楚的听见了对方先行一步的挂机声。
第2卷 CHAPTER 24 雪之绚舞1
雪，一片两片三片，飞舞。ＷＷＷ。ｔＸｔ６．ＮｅＴ心，一声两声三声，跳动。你，左边右边中间，爱恋。
——百水晶的伤心
雪终于落下来了，无须压抑，一片片白色晶体凝聚、扩张、纷飞，漫天都是优美的舞者。
闭上双眼，仰脸感受冬天第一份礼物，沁凉的轻柔固体滑过光滑的脸庞，好象……KISS。
感受到的不止冰凉，连雪的温柔呢喃也听见了。
沙沙，嚓……
可是眼角禁不住淌下泪水，心好痛……
呜呜呜……
忘记什么时候回到家中，只记得路灯全部亮起来了，家里的灯却安静地休息着。忘记什么时候入睡，只记得被子很温暖，身体却冰的令人紧紧裹住也无济于事。忘记什么时候停止思考，只记得大脑劳累的再也转不动了，想念却像断线的风筝，再也不能回到原点。
呼……
结束了吗？
也许是吧。
……
这是我老爸从美国带回来的巧克力……
不要，我不要……
……
南十字街……
我说，我们分手……
……
“不要，我不要分手，呜……”
“丫头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啊呀，头怎么那么烫，是不是生病了？哎哟哟！”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水晶，水晶啊，醒醒！”
“再让我睡会吧，今天是周末，求你了，外婆……”
“百水晶你快点醒醒，已经睡一天了，快点给我起来！别装睡了～～～”
是谁那么用力摇我，是谁啊～～～～～
不悦地费力睁开眼，满脸忧虑的吉彩儿拽着我的领子一顿猛晃，我不禁吃力求饶道。
“啊啊啊～～别摇了，我醒了，我醒了，我已经醒了呀！”
“……”
“……”
“醒了为什么还闭着眼睛？快点起来，我来看你了！水晶啊，醒下啦，别再睡了，你已经睡一整天了，该起来吃点东西。”
听见熟悉的声音，我蓦然睁开眼，她站在床沿望着我，手上已经戴了厚厚的羊毛手套。
“彩儿你来了？”
“嗯，你今天没去上课，是你弟弟吧，打到我手机上让我帮你请假，那个口才可真是……结结巴巴，吞吞吐吐！怎么一点也没遗传你的风格啊，嗟嗟～～～”
“呵呵，赵来昕打电话给你？可能是外婆让他打的吧，一听见美女声音，他大概害羞了。”
“哈哈哈，是吗？这小孩子想的挺多嘛～呃，你怎么生病了？昨天都见你好好的，壮的跟头牛似的。”
“我哪有那么结实，是你那么粗壮才对！哎，我的头好晕哪～～”
见我捂住额头，她慌忙上前扶住我，左右张望一番又回头询问道。
“你没事吧，是不是饿了？我带了热狗给你吃，在包里等我拿出来。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冷，差点把人冻成冰棍！啊，还有还有，已经下雪了！不过天太黑，看不太清白天那种壮景，学校里好多人在玩雪呢，超级好玩～～～哈哈哈！”
“是吗？快点把你的热狗拿给我，再说一堆废话都成冷狗了。”
“你饿死鬼投胎啊～～～喏，给，快吃吧。”
哇，热气腾腾的，看来刚出炉不久。接过来，我便大口大口吃起来，一点不顾及形象，反正在那丫头面前自己也没什么形象。
她盯着我吃了几口，摇摇头站起身转悠起来。
“好吃吗？”
“很好吃呀，哪里买的？”
“学校门口。呃……你是不是和尉迟金兰吵架了？”
她小心翼翼探头询问，姿势无异于打听小道消息的三姑六婆。我咬下一口香脆可口的食物，若有所思一阵，点点头。
“不是吵架，是分手了。”
“什么？分手～～～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声啊？”
“为什么要和你说，你又不是我丈母娘。”
“那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你，你……你还有那么好的胃口吃东西呀？”
“难道要我饿死嘛！”
“他今天来教室找了你七次。”
怔住，一时无法消化她的话，不敢相信……他还会来找我……
笑笑，继续咬一口热狗，可是口中味觉早已全无。
她拾起桌上一张相框好奇看看，扭头满脸羡慕道。
“他问有没有你的其它联系方式，你的手机关机了，本来打算来你家，但好象有什么事吧，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哦。”
“你们俩究竟怎么了？疯子似的，一会儿好一会儿闹，拜托像对正常恋人呀，圣诞节马上就到了，你们却分手，真搞不清楚干什么！”
“分手和圣诞节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了！圣诞节可以手拉手去圣诞树前许愿，让圣诞老人保佑你们的爱情天长地久！”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没恋爱过，恋人不一定要许愿，在一起有很多种方式……”
想起昨天，心不由得揪紧，许愿真的有用吗？还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