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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听见外面兵器打斗声。
林逸之缓缓站起,声音沙哑,“谁还要来伤害你?……”
林逸之的眼里迸出杀意!
他提起剑,走出门外——
若干名黑衣人正在与涂龙柳言二人撕杀在一起!
“杀!”
林逸之咬牙迸出一个字,提起剑横扫进打斗之中!
无须几个回合,黑衣人们自知时机不妙,纷纷跃出庭院——
“王爷!!!——”
“杉儿?”
林逸之一回头,见杉儿浑身颤抖的立在门口,“王爷!……娘娘她!娘娘她……”
汐儿怎么了?!
林逸之奔进屋内,只见屋内左颜汐身体上空一股白烟飘渺——
“汐儿……”
林逸之急忙跑上前去,白烟散去——
床上左颜汐已恢复成常人模样。林逸之心中一喜,以为左颜汐回生过来,却见容貌渐毁,一具残骸……
“汐儿!”林逸之失控的叫道,“汐儿!!!”
而床上的,却不再是汐儿。那只是左颜汐的躯体,原本早该腐坏掉的躯体……
山谷幽幽,一年四季皆是如此仙景。
一潭冰池里腾着雾气,白须老人轻挥衣袖,只见冰水寒池之中,无数朵雪白芙蓉生出,荷尖破水而出,亭亭玉立,再一挥袖,芙蓉盛开,犹如盛宴——枝杆玉直而洁白,花瓣冰洁而透彻,香气妖娆,寒池水气更袅袅。
白狸怀捧一团淡白色的气,他走至池边,托出那团白气,放开手——
白色的气团混进寒池的水气里,融了进去,幻化不见……
“以我们二人的道行,能帮她恢复真身吗?”
“不,不止我们。”白须回头轻轻笑道,长长的胡须也跟着微微抖擞,“还有她的母亲,以她三千年的灵力,加上我们,一定可以帮汐儿恢复真身。”
寒池上空有一股寒气,反复循环的流动着。
白狸屏息凝神,盘腿坐下,自身上也发出一股灵气,融进池里。
白须静坐下来,与白狸一齐发力——
寒池上空那股寒气,仿佛得到呼应一般,俯冲下来!激起水花四溅!……池水,归于平静。冰清透彻的芙蓉枝枝亭立,发着幽幽的光……
“你说什么?!”秦岚的脸变得惨白无血,“尸首一夜之间就腐坏成骨骇?!!!”
黑衣杀手们个个都低着头,不敢作答。
“你们倒是说话啊!养你们有什么用?!!!”
“……我们被林逸之打退之后又潜伏进王府里……确实看见床上的左颜汐变成了骨骇……”
“怎么会……”秦岚的身子不禁颤抖,“怎么会……”
陛下说要将左颜汐的尸首不损毛发的带回东诸……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会变成骨骇呢……
陛下不会放过她的!……怎么办?!——
秦岚的思绪全乱,她抱住自己,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眼前却眩晕……陛下会杀了她的!陛下不会放过她的!怎么办……怎么办……
“……皇后娘娘……您……”
“你们下去吧……”
“是……”杀手们不敢多言,退了下去。
房内仅剩秦岚一人。秦岚颓然坐倒在床上——
这是左颜汐的第二次葬礼,林逸之为她在旭岫河上办了第二次水葬。一切礼仪均与第一次相同——林逸之为的,只是希望她能于七日内,再度回来……
可惜,一切只是笑谈。
左颜汐没有回来。
纷飞的大雪也没有停息。
这场自春分日开始的大雪,整整连续不断的下了三个月,整整三个月将华葛国禁锢在寒冷之中。
所以,当雪停之后,已然是夏季了……
不知是因为季节异常,还是因为左颜汐的离开,亲王府里的芙蓉,这年夏季并未开放……
而这场浩天大雪遗留下来的问题,却叫人措手不及。失了播种的时令,眼下富足的华葛国,迎来了最大的一次饥荒,尽管国库充盈,要治理幅员如此广阔的饥荒,实在要费一番心力。
林逸之望着案上堆积成山的文书,无言的苦笑。
汐儿,看你把我忙的……
这几日,每天都有各个地方上奏的缺粮统计,简直让他焦头烂额。
“陛下。”一名侍从立在门口唤道,“皇后娘娘来了。”
林逸之抬起头,看向门口处。秦岚着了一身淡蓝色的水裙,在夏季里显得几分凉意。她款款走来,容貌依然美艳。
“陛下。”秦岚略略欠身,向林逸之请安。
“皇后有事吗?”林逸之淡淡问道。
秦岚的神色有些哀怨,她怔怔看着林逸之。这三个月来,林逸之对她的冷漠已经让她的心跌进了冰窟一般,除了政务要事的处理,其余时间,林逸之几乎全不在宫中,就连晚上休息,也是出宫去往亲王府。虽然不合礼数,但是大臣们一个个也都不敢相劝。三个月了,秦岚想见林逸之只能前往他的书房,而每次见面,竟然只是几句请安与问候。
“再过不久,就是臣妾的生辰了……”
“生辰?”林逸之敛起眉。
“是的,这个月的月末。”秦岚见林逸之有了一丝反应,心里有些欢喜,这总比对着林逸之没有温度的面孔要好得多。
林逸之想了想,继续低下头看奏章。
“臣妾想……生辰那天……”
“皇后随意吧。”林逸之一边看着奏章,一边打发了这么一句。
秦岚的心拧了拧……
“只是……”林逸之又抬起头来,接着道,“最近四下饥荒,民不聊生,国库也比较吃紧,皇后还是一切从俭吧。”
“……臣妾……明白……”秦岚苦涩了一笑,深深细了口气,“臣妾……告退……”
“下去吧。”林逸之面无表情的回道,随即低下头继续批阅奏章。
秦岚的步子有些不稳,半步踉跄的退出门外。
待秦岚离去,林逸之放下奏章文书,看向门口处——
到最后,李烨也没说出毒酒是秦岚所安排。多年深交,林逸之明白李烨的为人,他定是太过自责,所以一个人扛下来。自那件事之后,李烨便主动辞去官职,失去了行踪。尽管他离开了,林逸之依然深信,毒酒是秦岚的安排……
每每想起左颜汐饮下毒酒之后痛苦的神情,林逸之心头犹如刀划过一道又一道……
他不能原谅秦岚,亦无法原谅自己。
——汐儿,让你背负痛苦的人,我都不会原谅……
林逸之的神情冷漠。他放下奏章,步出门外。
门外是艳阳高照,夏日暖人,他看向不远处的花坛,没有看见熟悉的影子……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芙蓉花开的样子了……
远处走来一人,正是柳言。
“陛下。”柳言弯下身来。
“无须行礼了,随我进来。”林逸之如此说道。
待两人进到屋内,门外的侍从急忙将门闭上——
“陛下召见属下是有何事情?”
林逸之重新坐到案前,“为我去办件事,调查她。”
“她?……陛下是指?”
“秦岚。”
“陛下的意思是……”
“查出她身后的人。”林逸之双眸里敛着寒气,“单凭她一个人,不可能胆大到杀害林然,她身后,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人。”
杀害林然,设计左颜汐,再逢迎林逸之登基,成为新后,这一切……未免太如她所意了……
“属下,马上去办。”
“秦连死的时候,在杀他的杀手身上找到过东诸的腰带……你可以从这个地方着手。”
“属下明白。”柳言颔首答道。
林逸之的眸子深邃而幽暗,他细细沉思着,半晌抬起头来,“这件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毕竟,秦岚身后是什么人,他们全然不知。
林逸之唯一知道的是,他无法原谅。不仅是秦岚,更是秦岚幕后之人——那个人,才是真正伤害到汐儿的人!
现在,他要借着秦岚,来查出真相!
此时山谷的寒池中,却渐渐孕育出了生命……
白狸与白须老人每日都会在寒池边打坐运力,往池中输以灵气。此时寒池里已经能看见隐约显出的人形——
“汐儿,你好生休养,再到春分时便能出来了。”
白须老人看着池水下面若隐若现的人形,有些感怀。
那人形呈半透明状,如同游鱼,又如同烟雾,在池水里缓缓游动。
“她现在能说话吗?”白狸几分焦急的问。
“现在只是把她自身的灵魄聚在了一起,肉身尚未完好……她现在也没有任何意识……”
“……华葛下一个春分来临之时,她便能出来了吗?”
“应该是……”
白狸神色忧心,他看着池底游动的模糊人形,思绪万千。
脱离人身之后的左颜汐……不再是半妖了……
等到她新的躯体完成,便是她成妖的日子——便成妖的左颜汐,体内又兼有她母亲相赠的灵气……她会如何对待秦岚?她会如何对待林逸之?……她会如何对待华葛?……
白狸不得不忧心,他实在不愿再见左颜汐再染杀戮——哪怕是为了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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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 第十节 红颜妖惑
春日撩情,暖阳柔柔照着。河柳岸边集市热闹非凡,各类船只停靠岸边,商行旅者涌集在这里,店铺摊贩一直延伸到码头处,犹如一条长龙,贯穿了皇城长街。
华葛国的集市每日都有,但是最为盛大的,便是初春的“春闹”,春闹一般会持续整整十天,白天买卖商品,夜里灯烛花火,这期间不仅会有华葛国各城各县的商贩游客赶到皇城,其间也不乏被吸引而来的异国游客。
杉儿领着两个王府的侍女在这集市上挑选着一些生活用品。林逸之一般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回王府休息,其余时间都在宫里忙碌政事,王府里没有了王爷与王妃,也跟着少了侍卫与仆人,府里所需用品再不用批量购进,只需要杉儿偶尔出来购买一些,便已足够所需。
眼下,杉儿已经升为王府的总管。虽然她不过十八、九岁,但是自小便进府为婢,在府中资历算高,并且聪敏机灵,加上府中无非是些闲事,她倒也算轻松。
入春之后,杉儿的情绪一直有些抑郁,每当她想起昔日的王妃,总会伤怀的落下泪来……
新进的侍女总会对这个有着传奇故事的王妃抱着极大的好奇,追问不停,而那些问题无非都是,“她真的是狐妖吗?”“她有多美?”“她是被陷害而死的吗?”
对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杉儿只能干生气,然后无奈的送她们三个字——“不知道!”
那场叫人胆战心惊的大雪昭示着她的冤屈,……但是她始终是背着弑王的罪名而死。
百姓们纷纷谣传着她无边的妖法,但是她始终没有保全住自己的孩子,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这是极度讽刺的话题。
杉儿不喜欢。
她时常会想起左颜汐在那年春天复生回府后说的一句话——“春分已到,此乃我再生之时。”
她的王妃,颜笑妍妍的回来,一反曾经娇弱,眉带魅颜。尽管她后来知道,左颜汐不再是左颜汐,是妖,是狐妖,但是,她却认定了这个王妃……
她说:“春分已到,此乃我再生之时。”
娘娘,你看……春天又到了……
你在哪呢?
“杉儿姐姐,你看这块布料怎么样?”
一名侍女拉了拉杉儿的衣袖。
“呃?”杉儿回过神来,“我看看。”
布料摸起来的确是轻软舒服,杉儿满意的点点头,问道:“老板,这布料还有别的颜色吗?”
“怎么?这种橙金色不好看么,姑娘?”卖布的大娘问道。
“杉儿姐姐,这颜色挺好的啊,你不喜欢吗?”一旁的侍女也问道。
杉儿柔和的笑笑,“不是不喜欢,我想拿它做床幔,西苑的已经脏了,却找不着合适的替换。”
“橙金色的布料做床幔也很合适啊。”
“不好……西苑的床幔一向都是白色的,王妃娘娘不喜欢浓重的颜色。”杉儿侧头对侍女回道。
“白色的话,我这里还有一匹。”卖布的大娘走到店后,不一会便抱了一卷白色的布料走过来,“姑娘看看,行吗?”
杉儿摸了摸,欢喜的笑起来,“谢谢大娘了。”
侍女接过布,付过钱,便出了店门。
集市热闹,人来人往,两名侍女欢天喜地的跑向每个摊贩。
“杉儿?”
“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