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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葵莲呵呵笑起来,“公子们太抬举我了,我一定会代为转告,不过姑娘愿不愿意见,就只能看各位的造化了……”
陆旭风笑笑,“那就有劳了。”
黄昏斜日,谷底依然幽幽。汐儿侧躺在池边,一只手不经意的搭上小腹,心头一股空落与哀伤袭上来,她低下眉眼……
身后脚步声传来,汐儿回过头,见是白狸。
“这就是名单了——”白狸递给她一张薄纸,上面罗列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多少人?”汐儿淡然问道。
“全是午时三刻诞下的,足够你补足血气了。……剩下的,还是放过吧。”
“我知道,我只会取之我所需。你放心吧。”
白狸望着汐儿,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不打算去见他吗?”
“他?”汐儿轻佻的一笑,“我为何要去见他?……他是杀死我孩子的凶手。”
“汐儿……”
“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只想为我娘亲报仇,帮她导进五行轮回,其他的就无须再提了。”汐儿的眸子冰冷,丝毫没有温热的光。
“那人的身份还没查出来,你打算怎么做?”
“哼。”她冷笑一声,“惑乱四国。”
白狸心底一沉——
金星消逝,四国纷乱。
果然,一切早有定数……果然,不能改变了……
四国纷乱,天将不天,国将不国——
这就是汐儿母亲的怨恨吗?
这是神明的责罚吗?
“汐儿……”
“怎么?”
“一切小心。”
“……呵呵……”
汐儿笑起来,跃进寒池。
水面惊起一圈圈涟漪,芙蓉花妩媚,寒池香醉人。
她不想再见那个人了……再也不想看见他……
她不再是左颜汐,也不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她是复生了。
再不用背负左颜汐的一切。
她是她自己。
——沽月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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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世 第一节 葵莲酒居
天气晴朗,春闹依然继续着。杉儿牵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在街头走着,小男孩看起来很活泼,乌发黑眸,有一张惹人喜爱的脸,他眨着眼睛,左看右看,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杉儿姐姐,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在人群里奋力而兴奋的嚷着。
“桂桂乖,不要跑太快……”杉儿一手牵着他,感觉自己简直是在被拖着走,只能无奈的苦笑。
“啊!姐姐你看!有杂耍!”桂桂粉粉的小脸因为激动而泛起好看的红晕。
“啊……不要跑这么快啊!”杉儿在人群里踉跄了一下,手上的小人儿早已窜进了人潮,“桂桂!桂桂!”
桂桂冲向街道另一侧的杂耍处,那里人潮涌流,十分热闹。
两边街市中间是大道,用来通行马车牛车或是其他交通工具。一顶华丽的白锦裘帘马车快速驶来,两匹矫健白马相并而弛,马车上半透纱幔轻舞,人人纷纷侧目而盼,这等气派的马车,达官贵人也极少乘坐——
“让开!让开!——”
桂桂懵在原地,惊恐的注视着眼前啼嘶的马——
“嘶!!!——”
两匹马陡然停住!前蹄高高扬起!策马人几乎被掀到空中——
“呀!!!——”策马的男子一声高呵,猛的挥甩鞭子,鞭子在半空中发出一声霹雳响声,白马退走两步,马车终于稳住。
“桂桂!!!”杉儿惊恐跑来,一把将桂桂抱离马蹄边,刚才若那马停晚一步,恐怕桂桂就已经被生生踏过去了。
“怎么让小孩跑到大道上了?!不知道多危险吗?!”策马的男子显得有些火气。
“……对不起……对不起……”杉儿急忙低头赔罪。
“……这不是亲王府的杉儿吗?……”人群里有人认出杉儿来。
“是陛下的侍女……”有人嘀咕道。
策马的男子脸刷的一下白了几分,面色十分尴尬。
“小海,怎么回事?”这时,马车传来轻柔如丝的声音。
杉儿一愣——王妃娘娘的声音?!
她愕然而不知所语的望向马车!
小海放下鞭子,回头道:“惊着小姐了,刚才有一个小男孩突然冲到马车前面,吓到了马……”
小男孩?
沽月汐的心里泛起些苦涩。
——若她的孩子能生下来,也该是个惹人疼爱的小男孩……她在每晚梦里,都能听见孩子用那细细的声音轻唤着娘亲……如今,一切只是恍若隔世。
“……那孩子没受伤吧?”
轻柔的声音再次传出来,杉儿已是激动的不能言语——她的心抽搐着,是娘娘,是娘娘!这是王妃娘娘的声音!!!
小海向杉儿怀中的桂桂瞅了瞅,“应该没有吧……他也没哭……”
什么叫应该没有?马车里的沽月汐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小海,在酒居里干活倒是利索,可就是马虎了点。
“我下去看看他。”
方才因为马车的骚动,已经聚上来不少围观者,小海有些犯难,“小姐……这里人太多,不太合适吧……”
“没有关系。”
小海听了,只得将帘子揭起,沽月汐戴着面纱,身若柔骨娉婷步下车来——
众人皆惊。
沽月汐一身清衣如水,白纱涣涣,妖娆身姿,发似流云,白色面纱遮面,露出灵动的双眸,眉眼微微含着笑,鬼魅的妖气儿几乎摄走了所有人的心魂儿……
沽月汐牵了衣裙,抬头再看,也是一惊!
——杉儿两眼直直盯着沽月汐!
这身段……虽娇小,但比起王妃娘娘,更显得纤细可人……肤色,也更为白皙润泽……头发也更长,更秀逸……那双魅人的眸子,有着与王妃娘娘一样的鬼魅,但其间的妖魅之色更胜三分。容貌被遮,也能知此色是天人天色,仙子之色!
这是凡人么?
杉儿怔在原地,只是看着沽月汐——她是王妃娘娘吗?
沽月汐平缓了心情,吸了口气,慢慢步到杉儿面前,伸出纤柔玉手,轻轻抚摩桂桂的脑袋——
“受伤了吗?”声音轻柔,如春风沐人。
桂桂两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沽月汐,任由沽月汐抚摩着。
“这个姐姐是神仙吗?”桂桂转过头天真的对杉儿问道。
沽月汐扑哧一笑,心想这小孩肯定是没有受伤了……
杉儿愣愣望着沽月汐,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她只觉得相似……这举止,这颦笑,与王妃太过相似了……
“娘娘?……”杉儿一声轻微的低喃,却惊得沽月汐脸色大变!
沽月汐却仍佯装没有听见,柔声问:“这是你的孩子吗?生得真是可爱……”
“这是玉姑姑家乡的遗孤……”杉儿试探的回答道。
沽月汐心头猛然一怔!玉姑姑……脑海里浮现出玉姑姑生前对自己的溺爱与照顾……竟觉得难以忍受的苦涩与酸痛!
她不愿再想起了!所有的一切,对她而言只是前世!她不愿再想起了!
杉儿看出沽月汐的异样,起了疑心,她继续道:“去年这孩子的父母都病逝了,再没有人照料,邻居好心书信给玉姑姑……却不知玉姑姑早已不再王府了……陛下,……陛下便让我将孩子接到府中照料……”
陛下?!
……是指当年那个无情的林亲王吗?
沽月汐的心是寒的,她没有任何言语的站起身,转身要离去——
“……娘娘!是你吗?……”杉儿仍然不死心的追问。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们家小姐是今年初次到皇城的。”小海跳下车,一边小心扶起沽月汐上马车,一边回头对杉儿说道。
“……你们家小姐?……初次到皇城?……”杉儿望着沽月汐的背影,仍旧无法相信。
沽月汐没有理会什么,直径坐上车,放下帘子。小海跳上马车,重新拿起缰绳,杉儿急忙跑上前两步,追问道:“唐突问一句,你们家小姐姓什么?”
“……这……”小海有些迟疑,看了看车里若隐若显的身影,沽月汐没有做声,于是他放心的对杉儿说道,“姓沽月。”
“沽月……”杉儿喃喃自语。难道真的不是王妃娘娘?……是她弄错了吗?……可是这世上,竟然有声音如此相似之人……
马车已经快鞭离去。
人群渐渐散去。杉儿牵着桂桂木然的望着远去的马车,天真的桂桂翘着小嘴仍是不停的问着:“杉儿姐姐,刚才那个姐姐是神仙吗?她是神仙吧?”
姓沽月的女子……的确很美。尽管她尚未看到这女子的庐山真面目。
杉儿有些不死心。她抱起桂桂,疼爱的说道:“桂桂,我们该回家了哦……”
“好,桂桂听姐姐的话,回家哦……”小男孩摇晃着小脑袋高兴的回答道。
她想回去,告诉涂大人她遇到的这个神秘的女子,也许以涂大人的能力,可以查到一些什么。
她不死心,她不相信王妃就这样死了……
王妃,怎么可能会死呢?
白锦裘帘的马车在玉葵莲酒居大门前停下来,老板娘玉葵莲急急忙忙的快步下楼迎出门来——
“夫人,小姐来了。”小海一个健步跳下车,扯稳缰绳。
玉葵莲谦卑的走上前,小心的为沽月汐掀起帘子,“小姐。”
沽月汐缓步走下车来,望了望酒居里面热闹非凡,不由得一笑,“生意看起来很不错。”
酒居里也有人纷纷探头望出来——
“一切都依小姐所言,宾来客往。”玉葵莲又向四周看看,她很清楚沽月汐这等曼妙的身姿会吸引多少目光,“小姐,我们上楼吧。”
沽月汐轻轻颔首,走进酒居。玉葵莲跟在身后。
三楼最里的包厢,是为沽月汐特别准备的,里面的摆设都依女儿家来设计,挂起的清薄纱幔与琉璃帘子是一层又一层,最为独特的,是这个包厢里放置了一盆又一盆玉葵莲。
玉葵莲独特的清香弥漫着这个房间……香气儿里微微的甜意让人发醉……
这是沽月汐特别交代下来的。她说她呆的地方,必须要有这种花。玉葵莲这种花卉不容易成活,酒居的老板娘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打理得这般漂亮。
沽月汐走进房中,闻到那迷幻一般的香气儿……
“我总以为我死了,尽管我现在是活生生的,可是我却没有活着的感觉……只有这个气味,能刺得我心口发痛……能让我觉得我还活着,我为什么活着……”
“小姐……”玉葵莲欠下身来,她本名不叫玉葵莲,这个名号,也是沽月汐的意思,“小姐还是开怀一些吧……”
“我也想开怀,我更想忘记一切。”沽月汐走到一盆玉葵莲旁,就着旁边的软椅缓缓坐下,“但是,我希望我能记得,所以我一直重复着玉葵莲这三个字。我要记得,我是如何死的……我的孩子是如何死的……怜秀,辛苦你了。”
玉葵莲摇摇头,“怜秀不苦,小海他们也不苦,我们为了小姐,赴汤蹈火也愿意。”
“我不会让你们赴汤蹈火的……但也的确需要你们为我做一些事。”沽月汐从腰间取出一纸便签,递给玉葵莲。
玉葵莲接过来,细细看起来。
“这些人都是春分第一天午时三刻出生的男子,只有这些人的血气可以助我。”沽月汐的声音冷冽。
“我明白了,前几天我已经发出了消息,这段时日想见小姐的人已经多不胜数,我只要对照名单,约那些人逐个与小姐见面即可。”
沽月汐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玉葵莲又细细看了看名单——“……陆旭风?……”
“怎么了?”
“这个男人在前几天曾委托我邀你见一面。”
“哦?……他是什么底细?”
“我让小海去查探过,他是户部尚书的外甥,现在在书院人气很高,近期内可能就会被举荐。”
“是吗……看来还是个栋梁之材呢……呵呵呵呵……”
沽月汐盈盈笑着,一只手轻轻拨弄着盆中的玉葵莲——
“陆旭风?……”林逸之瞥了一眼手中的名单,上面列着今年举荐的贤士名单,“头名陆旭风好象是户部尚书的外甥吧?他上次跟我提过……”
“听闻此人心怀大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涂龙回道。
“……尚书保荐了几次,那就安排一下吧,我也想见见他,若真的是人才,即刻入朝为官也未尝不可。”
“属下会安排的。”
林逸之放下名单,端起茶杯嗪了一口清茶。——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充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