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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茉,我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是我精神的寄托,不光是你的美貌,你的一言半语、一步一态,都会引起我强烈的冲动和深深的念想,没有你在身边,我真是度日如年啊。〃小茉又凄然一笑说:〃看你说的,都啥年代了,还像梁祝一样纯情。〃
二人相拥相吻,不觉夜已深了,何岸看见不远处有一堆石子,就脱下衣服铺在上面。小茉挣脱何岸的手,撅嘴说:〃你想咋?〃转身跑了。何岸拾起衣服追赶起来,二人一气跑到了绛水乡政府门前,何岸看院里没人,把小茉牵进了自己房子。
这一进门,何岸又一下子把小茉抱起,从额头吻到眼睛,从嘴唇亲到舌根,恨不得把她吸进肚里,小茉闭眼,只轻声呻吟,也不反抗,何岸在深度的玄幻中体味到了陕北民歌的真切和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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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乡镇干部(48)
红豆嘴唇有亲头,
南瓜大奶有摸头。
胸膛贴胸膛嘴对嘴,
身子挨身子化成水。
含在嘴里怕化了,
捧在手上怕摔着。
二人只有情感的陶醉,没有说话的工夫。何岸心想这人类创造的语言的笨拙和忐忑,哪有动作醉人?这最佳的语言是不出声音的深吻,没有响动的抚摸,难怪圣人说大智若愚、大音稀声,这其中竟如此绝妙呢。
何岸把小茉抱上床,边吻边解她上衣,手上怯怯的,就是不敢往她裤带上放,心里念着芒克的诗句鼓舞自己:〃你就是穿上夜的衣裳,我也要解开星星的纽扣!〃小茉的脸从耳根背面红起,像赤潮向面部迅速袭来,穿牛仔裤的双腿一张一合,胸脯有节奏地起伏着。何岸就将手伸进她的妙处,裤腿里早已湿了,小茉挣开唇舌,突然哭了。何岸慌了神,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小茉更委屈了,何岸就问她你哭什么,我们这是真诚相爱。小茉就说:〃我是哭对你不起呢,我是曾破过身的人呢,不能给你个完整身子,心里难受呢。〃何岸愣了一下,勉强笑了:〃这算什么,再说我也不是童男嘛。我的孩子都几岁了。〃说完,他又忍不住问小茉:〃你不是说才订婚吗,怎么……〃小茉说:〃都是琼瑶小说把人害的,我上中学的时候,就听不进去老师讲课,整天借琼瑶小说在桌斗看,老师见了,佯装不见,反而对我很关心,我那时咋看我班主任郑群生长得帅极了,有才华,还会体贴人,心里那个乱呀。他不光课讲得好,还爱唱歌弹琴,有天唱完歌,他让我给他照看房子,说他去县城办事,当晚不回校了。谁知他半夜就回来了,从那时我就失身于他。后来才知道,班里那几本琼瑶小说都是他有意买下的,在长得好的女同学中间传阅,等把我们的心搅和得乱乱的,他就用这种方法,和谁同居,几乎是没有不得手的,可是谁陷得深了想嫁他却没门儿。后来事情败露了,有个同学的家长反映到县教育局,上级对他处理时,他还理直气壮得很,说琼瑶小说又是在大陆公开出版的,学生们爱上老师,老师是抵抗不住的,那些女学生幻想大得很呢。再说,我两地分居七八年了,学校又无权把我爱人从山西调来,又不放我走,人吃五谷生淫欲,这是凭理智控制不了的事情。我一个学中文的,本身就讲感情,现在哪有坐怀不乱的事情。学校知道他的课的确讲得好,每年高考都考出语文高分,这也是不放他走的原因。这一挡一控,我们这些长得好点的女孩子就付出了代价,几乎没有一个考上大学的。唉,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损失了。〃
何岸表情上增添了几分严肃,边爱抚边劝慰说:〃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更不要成为思想负担,人成熟是多种途径的,教训照样成就一个人呢。再说,年轻的时候,谁个没做过荒唐事,谁个不上当受骗呢?〃他的手在她温热又光滑的小腹上下游走,穿沟越涧,梦绕意回,忽然趴在她的耳朵上小声说:〃其实也是好事,要不阴差阳错,我们怎么能认识呢?〃小茉又咯咯笑了:〃都是招了你们这些文人的祸了,你们就会勾引人。〃何岸就说:〃文学就是人学嘛,爱和死是永恒的主题,才子配佳人是最有魅力的题材呢。〃说完就翻身上去,任一艘轻舟穿峡进谷上下冲撞纵情跌宕起来,小茉就用眼神瞅他:〃看你猛成啥了,这会儿咋也不见作首诗呢。〃何岸就更忍不住狂放了,只顾做起来,小茉不敢呻吟,只大声出气,何岸做着做着突然笑了:〃我想到了一件事,这曹操的《 短歌行 》,就怕是在女人身上折腾时吟出的吧!〃小茉笑了:〃你胡说些啥呢。〃何岸一边摸着小茉的双|乳,有节奏地轻声吟着:〃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小茉也顾不得和他说笑了,只顾轻声吭哧。
毕了,何岸继续给小茉讲古人诗词,许多诗句要戏说起来都是〃性诗〃,小茉把脸贴在他胸膛含笑细听。说是一对新婚夫妇入洞房时,新郎急于动作,新娘却说:〃看把你急的,不行,咱先对诗,如果对上了,再来不迟。〃新郎一阵吟哦就说:〃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新娘应答道:〃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小茉即刻意会,就用拳头在何岸身上打,笑得咯咯咯咯的。何岸又说,唐人那句〃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其实是写两个大龄青年在旷野里野合呢。〃舟〃还不是男的那东西吗!小茉更隐忍不住了。何岸又讲:〃〃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还不是浪荡公子骑着马在长安城里看佳丽呢。不然,一个长安城哪有那么多的鲜花呢!杜甫不是写有〃长安水边多丽人〃吗?〃小茉又笑了:〃你们这些个文人,从古到今都在这上面做文章。〃何岸就说:〃这就是人性嘛,文学不反映人性,凭什么打动人呢?人若没有这点向往和沉沦、陶醉和畅美,那还有什么意思。越是严厉地指责情爱的人,才是心里龌龊的人,在大庭广众前故作深沉状、老保守,都是视人性为洪水猛兽的,而他们最容易干出些摧残泯灭人性的事情来的。清乾隆时是文字狱最盛行的时期,而乾隆皇帝个人却一生风流倜傥。无聊透了的时候,曾在后花园看见一个宫女撒尿,就指给随从的纪晓岚让他作两句诗来,慑于皇上的圣旨不能落空,那个大学士纪昀竟然摇头晃脑地吟出了这样两句诗来:〃撩起青罗裙,珍珠出蚌门。〃由此可见封建的腐朽。再说,除了文人,那些大官巨宦也是如此。〃何岸的手边摸索着小茉的双|乳,又把小茉的手拉到他的那上边,〃你看,我的手下这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手上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是一副流传甚广的名联,这不,你容纳我的阳刚,才使你有了母性的情怀。这本来就是个以柔克刚的过程呢。〃这一解释,小茉忙把手抽了回去,何岸又更狂热地动作开了。小茉的黑发浓密,环绕脖颈,红潮再度泛起,二人又翻腾起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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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乡镇干部(49)
第八章
42。
秋气微寒,叶落云远,风尘、世态、心情,给何岸一种惨淡的旷渺。好长时间没写诗了,缪斯相去却并不遥远,书生之气宗教一样渗入到这位业余诗人的血液中了。磨难在炼就一个人的性格,遭际何尝不是上帝的恩赐?许多往事,凭空生造也好,无端掀浪也罢,过后想来,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宇宙无穷大,人心的空间却异常的狭小,被与生俱来的私欲熏染着、牵制着。这私欲倘若假以革命的名义、道德的理由,其后果必然是无穷无尽的灾难。一叶不可以障目,一叶却经受着烈日烘烤、雨欺霜凌。足下的一片黄叶,使何岸目光在它的纹理上迟迟的定格。以往的回忆暂且隔断,现实又浮现在眼前。做官,无论大小,就得把面孔板起,派头做像。字正腔圆,皱额蹙眉,握手打哈。这一系列无聊的做派,何岸怎么也学不会,这使他在上边看来老是不成熟。虽说时常听到上级夸赞他能干,有头脑,末了却又带那么一句,显得不够稳健。可这些看似褒义的评价又伴随着各种意见纷至沓来。眼下工作,首先求的是平稳,如果引起群众上访,不管这上访是出于何种心态和原因,上边最起码认为是你捅了娄子。尽管上访者所反映的事情时常不会得到调查处理,但其对一些被告者作践的目的却达到了,因而这种奇特效果往往被阴谋者和小人所利用,把民意的脸面涂抹得五颜六色甚至青面獠牙。
披上那件洗成灰白色了的料子西服,何岸走在绛河岸上,望着不远处杨树林后面的低洼地发愣。他想起半月前对河东村的老人们耍的那个小心眼,心里真是有点愧疚。乡上的矛盾闹得不得开交,河东村的十几个老人却接二连三地找乡上,要求解决他们村窑场地的遗留问题。那天下午,关建堂被老人们缠得急了,单指往楼上一指,说:〃那是政府那边管的事情,你们往后找何乡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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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们弓腰摇头从楼梯上来,一下子拥满了半截楼道,有个打头的老头刚揭开竹门帘,就噘起一大把胡子朝何岸嚷嚷:〃就说娃乡长,得是开了放了,政府也管不下恶人了?由着他们胡闹是不?〃
何岸正在里边写个计划,想通过县新华书店给各村的种植养殖户发行些科技图书,见老人们站在门口,忙放下笔请他们进来。
〃活摞摞个事,就是拿不下来,来来回回踢了毛蛋。得是你年轻轻的,也跟曹家有里湿外干?〃老人说话生动又直接,根本不容谁讲官话推诿。
何岸从楼下的吵闹声中已经听到事情的原委症结,知道在这种场合,什么实话也说不了,而且按乡上目前的情势,什么实事也办不成。也就不恼,边笑着边撩起来隔间布门帘,请老人们在沙发椅子、床沿上坐下来,坐不下的,就只能顺墙站着。
有了和睦的气氛,他就一一打问老人们的年庚岁数,问着问着,突然有了主意,说道:〃这大热天,大家伙不在家里颐养,还为集体的事情跑前跑后,也着实让我感动。不过,刚才问着你们的高龄,我觉得光凭你们这些老人来找,根本解决不了窑场那件事。现在干什么都讲老中青相结合呢,你们恐怕都六七十岁朝上了吧?这要在公家,都过了退休的年龄了,不能再管事啦。这样吧,事情我给你们解决,不过你们今天先回去,在村子里要多联络些中青年,改天一块来。有了代表性,问题也就好解决了是不?〃
没料想这话一说,老人们只愣了一阵,竟都起身出了门。望着听着他们下楼的背影和脚步声,何岸心里窃喜,仅凭几个老人,如今是怎么也组织不起那些中青年的,他们忙着挣钱顾家,谁还跟着他们跑这些没着落的事情。边收拾着椅子,不由得嘴上念叨道:〃多善良的群众啊。〃
河东村这片窑场地,面积有五十多亩,十几年前曾是远近有名的一个机砖厂,生产土质黏、料浆细、成色好的机砖,满足了方圆数十里农民盖房的需求。那时候正值王法当绛水公社党委书记,砖厂是他倡导支持建起来的,于是厂里很是认了一段他的批条。外地一些人想买砖,公社只有王法书记说了能算数。兴起了大包干后,这块肥肉被孙英的一个表弟瞅上了,只一个秋冬,一个红火的砖厂就坯倒窑塌停产倒闭了。孙英的这个表弟叫曹长民,平时好逸恶劳、偷鸡摸狗,娶了个媳妇又泼悍,两个弟弟,一个弟媳也是同样德行。老父亲更是土匪出身,老父亲的父亲就更顽劣,在方圆数百里颇有些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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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乡镇干部(50)
这曹家人老几辈在绛河两岸无人敢惹,斗殴、乱仑、混俗都占上了。家族曾一度兴旺,后来因曹长民的爷爷狂赌猛抽,又成了破落户。哪知后辈却因祸得福,长民的父亲曹子升成了土改的红人、社教的贫协、〃文化大革命〃的积极分子,他和长民、二民、岁民爷儿四个,被老百姓称为四只老虎。天为大我为二,看上啥拿啥。曹家的口头禅是〃连老天爷也怕恶人〃。周围人不敢和他们斗狠,无奈只好把他家人的做派和风流事传播开去,以此平衡心理。
43。
有一个笑话传得离奇,说那年冬天,农村已经透出了点过年的气氛,水库工地上放两天假,让民工回家看看。好长时间没见媳妇玲铛的面,一想她那身子,曹子升就心里燥热。从水库走的时候民工连长提了半瓶酒叫来几个小伙子干抿了,谁知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