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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云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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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云低却是心口处突突不能平静,怎么都不自在。实在觉得尴尬,便掀了车帘假意看起窗外风景。初雪已停,道路上也未见什么积雪,只是空气骤然冷得厉害。云低衣物单薄,只看了片刻,便放了车帘缩进车内。



  又见王献之依旧一派从容,心道,许这本就不算什么,是自己想多了。这么心中不断反复自我宽慰,云低才将突突的一颗心慢慢平静下来。



  一静下来,云低才发觉行了这半天,除了帮自己包扎伤口,王献之并没有再言他事。那他总不能单单是帮自己来做这些的吧?



  几次张口欲言,又见王献之看书看得入神,打扰似乎很是失礼。



  直等了小半时辰,才见王献之终于将手中的书卷放下,云低正待开口问询。王献之便先开口道:“到了,下车吧。”



  马车缓缓减速,驾车的健仆将车停稳当了,说道:“郎君,已到了。”



  云低这时已起了些恼火,这半天行来,他只字不提是去哪里,这说要自己下去便下去了么。于是忿忿道:“你说让我上车,我便上车,你说让我下车,我便下车?王公子,可也把我当做你家仆婢了吧?”



  王献之将破损的衣袍略一整理说:“献之自然敬重女郎,只是现下献之衣衫不整,自该先正衣冠。女郎若要在这里等候,亦无妨。”王献之本意是只换外袍,外面寒冷,她要在车上等候也无妨碍。



  云低却会错了意,面红耳赤,愣愣说不出话来,只能一撩车帘下了马车。



  盏茶功夫,王献之也一掀车帘,下了车来。依旧是整整齐齐一袭蓝袍,入目只觉满眼风华。



  云低再无暇观赏他的容姿,急急问道:“为何带我来这里,我并不想回谢府。”



  马车所停之处,正是秦淮河畔,过了前方一座石桥,便是谢府所在的乌衣巷。



  王献之却转身向石桥相反的方向行去,边回说:“并不是让你回谢府”



  云低一头雾水,实不能忍,几步追上前去,扯住他的广袖厉声问:“那你这是何意?”



  王献之斜睨了一眼云低,微微不耐地道:“该你知道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云低将他的衣袖狠狠一掼说:“你凭什么以为,我便会跟你走?”



  王献之径自转身继续走着,边走边说:“或者,还是就将你送回谢府去罢?”毕竟是一女郎,王谢也算交好,王献之自然不会放任她不顾安危流落在外。



  云低一听他如此说,只觉得他是在明目张胆的威胁自己,气得恨不能上前将他痛斥一顿。又实在真怕他会将自己送回谢府。



  “走得快些。若被有心人人看到了,只怕便不得不送了。”



  听得他这一句,云低下意识的四下望一眼,这里是秦淮河北岸,对面便是乌衣巷,被相熟的谢府人看到也极有可能。云低只好匆匆跟上王献之去。



  略行数十步,便见前方出现一座门面很不显眼的宅邸。秦淮河北岸本就多居住的一般人家,这府邸看着也算不大不小。门上有匾额飞舞风流的用行草书着:众家。



  众家?云低粗略从记忆里过了一遍,对这个众姓是丝毫没有印象。



  驾车的健仆上前敲了门,门内一位老叟开门见是王献之,忙迎了进去。云低只好也捱捱蹭蹭的跟了进去。



  才进了院门就发现这座外表不起眼的小宅邸,内里真是别俱洞天。倒不仅仅是因为占地广阔,此院贵在天资自然,上下点缀成足,给人以宛若天开之感。一入院看到便是一块巨石横卧,上面依旧是那匾额上的行草书体,扬扬洒洒刻就成了千言的碑文。巨石之后是一个流水泂泂有声的活水湖泊,想来水是引自秦淮河的。湖周有小径可供人行,湖岸上零落植有花草林木,湖心竟还建有一亭,却是无路可通,细看,原来湖上还舶有船只。沿岸四周才是隐约遮掩在丛林假山中的屋舍,也是零落疏散中透着雅致。若不是亲自从宅门徒步而入,怕还以为这已是绝佳的隐世之地了。



  云低正暗自赞叹这宅邸建造者的蕙质兰心,突听前面行走的王献之说:“勿需看得太过入神了,你还有的是时间观赏。”



  云低奇道:“何出此言?”



  王献之回望她一眼:“自然是因为你要住在这里。”



  云低又问:“为何?”



  王献之疑惑道:“你与令姐感情甚笃,却不知道令姐的早逝,或许另有隐情么。”



  云低一听他提到苑碧,且话中隐隐似是说苑碧早逝另有缘故,当即声音拔高:“苑碧自幼便有心疾,这番发作来势凶猛,药石惘然。还能有何缘故?你休要骗我。”



  王献之说:“令姐确是因天生心疾至死。可她为何偏在去了豫州之后,回来的路上便发作的如此凶猛,甚不能支撑回到谢府?这便是阿良疑心之处,所以他已亲赴豫州寻个答案。要你在此等候。”



  云低忽然记起苑碧那日说的一句:“我还以为再见不着你了……”还有李丞郎曾说苑碧的心疾已发作了几日,拖到今日才至药石惘然。



  云低心下渐渐清明一个答案渐渐浮现:豫州。



  是了,定是在豫州发生了何事,才使得苑碧心疾发作如此凶猛。



  云低强自镇定心神问:“苑碧豫州之行发生了何事?”



  王献之终于停下前行的脚步,回身直视云低道:“尚未知晓,所以要你在这里等着。”说着一指身后的屋舍。“便住这间可好?”



  “在这里等着便能知晓豫州之事?”云低不答反问,凝视王献之道。



  “阿良既已亲赴豫州,自然会有个结果。”王献之叹息一声又说:“他对令姐之死,不弄明白是不会甘休的。”



  云低低头沉吟半刻,方抬头回说:“苑碧私自去豫州之事,谢府都无几人知晓。想来你们也很费了些周折才得了这信吧?”



  王献之有些惭愧道:“阿良对令姐用情颇深,故而在谢府安置了些人。但凡事关令姐,或是吃穿住用或是喜怒哀乐,阿良事无巨细,全都知晓。”



  云低讶然道:“你们竟然监视谢府?”



  “不过是对心爱之人的关切之意罢了,无关其他。”



  见王献之如此坦然,云低再追究,就有失风度了。然,心中仍不住揣测,王良到底只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郎,竟能将眼线放到谢府去?



  再要想下去,云低突醒悟,谢府之事,与自己何干呢。不想也罢。



  “那你们将我收留在这里,便是为了将豫州之事告诉于我?”云低问。



  “自然。”



  “如此,于你们又有何好处?”



  王献之面上郁郁,轻抚额头:“此话你便等阿良回来再问他去。”



  云低见他已经面色十分不豫,想来如此寒冷气候,直愣愣站在屋舍外说了这半天,任谁也不会高兴到哪里。便呐呐道:“你就要走了么?”



  王献之看一眼天色,已是暮色将至,便说:“是该走了。”



  又看云低露出一个十分局促的表情,便复言:“这宅子是献之名下私产,外人鲜有知晓,宅中只住了你,不必拘谨,有事你便交给下面人做就是了。”



  云低执礼相谢,又说几句客套话,便目送王献之迤迤然和几个等候一旁的随从仆奴朝宅门处走去了。
第十九章 山穷水复疑无路
  入夜时,又下起了一场雪。云低用了晚膳便早早歇下了。一夜未眠复又奔波一天,云低觉得实在疲惫。



  然而,躺在这个陌生的床榻上,这个没有丝毫熟悉味道的房屋里,云低辗转半夜,怎么也睡不着。窗外有簌簌的雪落之声,本来是极细微的声响,云低听在耳中只觉得嘈杂至极。她披衣而起,趿拉着鞋子便朝门口处走去,才走了几步,便听见一个睡意浓浓的声音:“女郎,可是要喝水么?”



  云低一时吓得小小惊叫了一声。她自小没得过什么贴身婢女的服侍,睡觉时一个人惯了。猛然半夜里听见这么一句话,自然惊吓不小。



  那睡意正浓的声音,仿佛被这一声惊叫扰了睡意,十分不耐地又问:“女郎可有事吩咐?”



  云低这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说话的是今日宅子里的管事分派给自己,照顾起居的一个婢女,好像是名叫小翎的。



  云低歉意的回道:“无事的,小翎,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小翎正困乏的紧,眼睛都懒得睁开,听说无事,便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云低听得小翎不再言语了,便蹑手蹑脚溜出门去。



  才一出门,便看见园子里银装素裹已经积了很厚的一层雪,一眼望出去,整个天地间都是茫茫一片。雪仍在下着,倒没什么风,雪落得翩然,悠悠哉哉像是在空中漫步。



  “真美……”云低赞道。一时又想,这么美的雪,该让苑碧也起来看看。正准备提步朝自己熟悉的方向走去,蓦地发现,眼前的道路,自己并不熟悉。眼前的院子,不是自己住了十几年的那个小院。



  这里,并非谢府。



  苑碧,也已看不到这景色了。



  云低悚然一惊,苑碧,已经不在了?苑碧……不在了……



  这一日一夜,云低痛哭、出走、乔装至今日与王献之相遇后一番交谈,然后用膳、洗漱直到现在。云低一时也不敢让自己的停下来。甚至与王献之谈及苑碧的死因时,她都未曾经心想过这么一件事,她一直让自己避开这件事:苑碧不在了,这不在便是一生一世自己再也看不到她了。有好的东西自己再不能与她分享,有委屈的情绪自己再不能与他倾诉……苑碧,是真的不在了。这一分开,便是天人永别离。



  不会的,不会的。云低这么在心中对自己说。不会再也见不到苑碧,苑碧还在,苑碧在等着自己呢。她疾步从屋檐下冲出来,也不再看周围的景况,只朝着自己惯常走的路向疾驰。



  地上积了很厚的一层雪,云低趿拉着鞋子根本寸步难行。她一躬身将鞋子穿好,将衣领子提了提,又迈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这时刻,她只认准那个方向,她只想着,朝那个方向走,便能找着苑碧。然后让她来一起赏这雪景。



  方向还是那个方向,但这路却并不是那路了。才走了盏茶功夫,云低便发现面前盘亘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



  去往苑碧的住处那条路,云低走过无数回。那路上,并无树林。



  云低发狂地冲进林中,一脚踢向最近的一棵树。她冲的速度太快,地上又有积雪,这用力一脚踢到树上,倒将她弹出去甚远。



  树上簌簌的落下来很多积雪,云低跌坐在雪地上,淋着这些星星点点的雪粒,也不觉得冷。只仰头愣愣看着,细小些的雪粒就顺着领子钻进了衣服里,她也不管。口中低低的道:“苑碧,你在哪儿呢。你怎么会不顾我了?不会的,对不对,苑碧。”



  空落落的林子里没有任何回音。



  云低也不再说话,就席地躺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上。林中幽暗,除了皑皑白雪闪着些许光亮尚能模糊看见,其它事物皆不可见。



  云低就躺在那里,冷冽的寒气直透薄薄的衣衫袭来。脑中不时显出幼时被族中顽童欺凌羞辱的光景,不时显出谢郎君蔑视的目光和伸过来抓向她脖颈的双手,不时又显出苑碧如花的笑颜……这些东西纷沓而来,潮水一样争先恐后的涌出,只怕晚了再没有机会一样。云低闭上双眸,心中默念:“苑碧……”



  她身着的无非还是那身薄薄的粗葛布衣套了夹袄,脚上着的鞋子,又早就在雪中踩得透湿。这时又枕雪而眠,不肖半刻,便渐渐意识不清。



  模糊中,似乎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向自己靠拢,有人一声声急切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是苑碧吗?苑碧,苑碧,你来了……



  云低再有知觉时,便是觉得自己十分温暖,通身舒畅。她唇角绽出一丝笑意:看吧,苑碧不会不顾自己的。



  才将将想到这里,便听见耳边一个华丽而森寒泠泠的声音说道:“死了,便如此开心么?”



  云低蓦然一僵,这声音……



  她缓缓睁开双目,面前斜倚胡床半躺半坐的华服男子,正是王献之。他衣衫不似往日一般的整洁肃然,稍显凌乱,胡床边随意搁置的一双木屐上还留有几许残雪。然,即便如此,依旧是满室光辉皆给予他一人,晃的云低不敢直视。



  “还知道害怕?不是连死都不怕么?”王献之缓慢开口说道。



  “我并非寻死。”云低回道。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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