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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把嘴一撇，“那叫炒作，知道不？新闻炒热了，他们才有收视率嘛！”
丘岳想了想，“也是，那咱们还管求他做啥，呵呵！哦对了，凌零，你是几点的车？”
“还早，7点30分！怎么啦？”
“舍不得你离开啊！”丘岳眯起小眼睛说。
旁边汪洋心里很是不爽，“嘿嘿，你俩就酸吧！我先进候车室了！”说着，就拉着行李往候车厅走去。
“等等，一起！”
“我的妈呀！”
35
越过人群，走到乘警旁边的时候，丘岳他们才发现乘警手中拿着一个监视器一般的玩意儿，在一个一个往人脑瓜门上戳。
汪洋走在最前，上去就挡着自己的脑门儿，“警察叔叔，这玩意不会有副作用吧！”
“哪来那么多话，后面还那么多人呢，快！”乘警不耐烦的说。
“别啊，您不说清楚，我哪敢试啊，万一我没有非典型肺炎，被您这玩意儿一照，搞出个非典型性脑膜炎，那就更不妙了！”
“不愿测，那边有温度计！”
汪洋一看，玩笑似乎没人响应，就只好苦着脸，“时间就是金钱啊，犯不着和钱过不去嘛！还就它吧！”说着把脑袋伸了过去，跟上刑场一样，“喀嚓”就结束了。
候车厅里并没有因为丘乐三人的加入而变得更为拥挤，反而略显轻松了，因为他们三个戳在那就跟三个柱子一样，可以让大家头顶一片空旷。
这次的候车厅人多，却没有往常的热闹，人们的声音似乎粘了层纸一样，铮铮作响，让人有种头发蒙的感觉。偶尔一声咳嗽，可以给这个弥漫的烟雾中带来层层震动，层层掠过。
汪洋借着给丘岳买站台票的借口，溜了出去，就剩下一致排外的丘岳和凌零两人。
凌零此时感觉有些迷茫，“岳，距离真的可以产生美吗？”
丘岳知道凌零在想什么，他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美？美是什么？”
“美是什么？”凌零反问回来。
丘岳低下头，温情地看着凌零，“美，美就是我眼前的这一幅画，我早已把它深深刻在自己的心里；美就是这幅画背后的故事，我早已把它融为纸墨，结为心结。美是什么？美就是舒坦，就是快乐，就是心神愉悦，而你，就是这个唯一。”
“贫嘴！”凌零娇笑着砸着丘岳的胸膛，“小心我踏上火车就让你随风而去！”
“不会吧！那你空着想装啥！”丘岳一脸诡笑。
“空？我吃，我左有暑片，右有水果！塞满！”
“那就好了，继续发扬！”
“怎么？”
“那样坚持，你就可以变成这样！”丘岳夸张地做着一个肥胖的手势，“嘿嘿”笑着。
凌零一看，生气地一跺脚，“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我甩了？”
丘岳低着头，直视着凌零的眼睛，“那样我就不用担心别人把你抢走了！”
凌零脸上一屡红晕飘过，蹦出一个字来，
“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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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想与不想，不管愿与不愿，火车总会很准时地带走想留而留不住的东西。
丘岳又一次一个人站在站台上，看着急弛而去的火车，摇着手中的站台票，站台票随手而左右摇摆，似乎在说着，“你把我摇过去，还需要你来摇回来！”
丘岳的心情很复杂，不知是该喜该忧，三年的牵绊变为现实，而有瞬间分开。他突然感到自己心中空落落的，想吃，而吃不下。
就这样，他随着人群流动。待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发车很久了。
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知道现在到哪了，他可不想再次误站。
丘岳对面坐着一位虚胖的少妇，“大姐，请问现在到哪了？”
那位少妇似乎很不满意“大姐”的称呼，皱了皱眉头，“你不会自己看！”
这时，丘岳旁边的一位乘客，毫不避嫌地凑到丘岳耳边，“兄弟，有求与人可不能叫大姐！”
丘岳转过头来，看到这位乘客，似乎比自己还小两岁，精瘦身躯，正一脸嬉笑地看着丘岳。
“大姐是敬称啊！”
那位乘客感觉丘岳很上道，就口若悬河地讲解开来，“那是以前，现在的女人啊，无论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都喜欢咱们这样的帅哥叫她美女！实在！”
“我一直以为美女是戏称！”
“这就你不懂了吧，我刚送朋友上火车的时候，他旁边就坐一个比这个还胖的女人，我上去就喊美女，她差点连座都让给我朋友，还有。。。”
丘乐听到他说到朋友二字，感觉自己心间被瞬间填满，一会工夫，又瞬间消失，这让他有种饿的感觉。他只好把包里的乱七八糟的零食全都摆在了桌上，顺便给口若悬河的那朋友扔过去一瓶可乐，然后自己开始大吃特吃。
旁边那位朋友却丝毫没有为之影响，反而在得到“可乐”鼓励之后更上一层楼，声音也逐渐大了很多，虽然没有吵醒整个车厢的功效，但对面可以听的清清楚楚，“要说这个女人啊，还真拿她没办法，你说胖就胖了，还偏偏要咱们自己骗自己去喊她美女！她不介意，咱们还介意你说是不？好歹大好青年，活生生被一个胖妞给糟蹋了！”
丘岳塞了满嘴的牛肉干，刚好听到这段话，看着眼前那位少妇使劲挤着眼睛装睡的模样，又好笑又不忍，竟直接把牛肉干卡在嗓子里，顿时“咳咳”地咳嗽起来，牛肉干喷到旁边那哥们的身上。
那哥们的滔滔大论嘎然而止，瞪大眼睛看了丘岳一眼，“兄弟，你不会是。。。”说着捂起自个的嘴，掏出一包餐巾纸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衣服上的每一个渣滓。
丘岳尴尬地欲上前帮忙，被他用肘挡开。
直到丘岳下车，那哥们再没和丘岳说过一句话，只是打了个电话，让准备点消毒的药。
直到下车，那剩下的半瓶可乐，再没人动过。。。
第二十四章 父母
37
也许是习惯，又或者是疲惫。
当丘岳到达金城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凌零的身影似乎暗淡，又似乎是沉淀，此刻，他想到的尽是大学半年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直到他再次看到红外的探测设备，以及它身旁焦虑的人。
这时，他又想到了宿舍楼顶上的那两台摇动的“贼头”，相同的作用，相同的境遇，也是相同的结果。
凌零怎么样？首都更是人多混杂。
丘岳出了火车站，抬头仰望着天空，早晨的阳光从他的侧面斜射过来，是一张刚毅的面孔，却不知道面孔下隐藏着什么。
都市有都市的顾虑，都市有都市的规律。
当丘岳扎头钻进1路公交车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这个世上最怕死的人。
38
丘岳回到寝室的时候，胖子正趴在床上看电视。
“挖塞，倒霉蛋回来拉！欢迎回家！”胖子看到丘岳就开始尖叫，虽然那声音距离女高音很远，颇有点狼嚎的味道，但是丘岳感觉是无比的亲切。
“万福啊，这么早就来了？你怎么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这么早就溜学校干什么！”丘岳疑虑，按理说胖子懒惰的性格，不可能这么早就一个人到学校来孤守空房。
“家里太乱！”
“怎么了？”
“社区天天宣传非典，搞得我没非典都非典了！”胖子懊恼地说。
“什么？我躲！”丘岳装做一副怕怕的样子，闪到一旁。
“切，我现在是非典型性精神病！”
“怕怕，那更要躲了！临近死亡了还落下个名声不保！”
“扯淡吧你！还不定你把非典从河东带到河西来了呢！”
“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丘岳语音一转，“怎么样啊，这个年过得？”
胖子立马苦了个脸，“别提了，一个字‘惨’！我还真就想不通，你小子差不多和我一样待遇，为啥你就能红光满面呢？”
“什么待遇？”
“你忘记了咱们的处分？挂课！”胖子一脸的不置信。
“啊！”丘岳一下子怔在那里，他的脑海里瞬间飘过赵波喝大的那天晚上的那句话，“。。。你还不是扛着一身红回来，让你老爸也跟着丢脸！”然后是乡亲们漠视的眼神，亲戚们怀疑的眼神！心存一丝侥幸地问，“胖子，你们家是什么时候收到通知的？”
“我还没回到家的时候，不知道院里老师哪根劲抽了，那么早就把通知发到家里了！难道你截住了？还是地址就是错的！”胖子一脸的诡笑。
“截个屁！哎呀！”丘岳当时一阵发蒙，就跑下楼买电话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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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丘岳拨通电话。
“到学校了吧，路上都还好吧！这几天注意电视，说什么非典有向内陆传播的迹象，你要注意身体啊！”话筒那边传来刘萍的声音。
“都好，没事！没想象那么恐怖的！您就放心吧，我爸呢？不在家吗？”丘岳还是感觉直接跟父亲坦白比较合适，虽然以前做了错事，老是先去找母亲做挡箭牌，但今天，他有些不忍。
“在，你等下！”话筒那边一阵响动，然后，传来丘海的声音，“什么事情？和你妈还没说两句就找我？”
“爸，儿子对不起您！”丘岳略微颤音。
丘海一阵惊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丘岳感觉父亲不象是假装，不禁怀疑，难道他们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学校的通知，您应该收到了吧！”
丘海恍然大悟，不觉想起收到通知书的那晚的尴尬。。。
腊月十九那天晚上，自己正和村子里一帮老哥们玩牌，屋子里男男女女坐了好些人。
突然村长跑了进来，还略带兴奋地喊，“岳娃学校寄信过来了！”
丘海见大伙高兴，也十分关心自己的孩子，就当着大家的面把信展了开来，还缓缓地给大家读着，结果，一张是记过处分，一张是挂课通知单。当时整个房间的温度能骤降18度，丘海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僵硬，瞬间爆怒，不得不怒，把信甩到桌上，嘴里喃喃说着，“好啊，好儿子啊！”
村里的几个人也尴尬地宽慰着丘海，只是在丘海心里这种宽慰犹如讽刺！丘海当时真的有马上把丘岳拿回来的想法。
但是，到后来，丘岳回到家，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接连好多天都很少说话。
他又想到了上次高中时候，丘岳为朋友而被处分的事情，可能又是倒霉惹的祸，所以就从愤怒中慢慢转变为宽慰。
“唉，都过去了，你不也为这事情伤心了十多天！倒霉就糊涂点吧！没有过不去的坎！”丘海也想通了，自己儿子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看！
丘岳一听，猛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连这事都给忘记了，什么时候伤心了？”可能是父亲误解了，于是还是顺着父亲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是我的不对，爸，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注意好身体就好了！最近那病还真危险，没事别乱跑，知道吗？”
“恩，爸，听你的！”丘岳突然感觉自己很卑鄙，“还有，爸，村里人都怎么知道的！”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爸我还把这事情广播一下？”丘海一听丘岳提这事就有点恼怒，“算了算了，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好好的就好！”
“恩！”丘岳感觉自己鼻子莫名地一酸。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五章 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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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的意思是你爸我还把这事情广播一下？”丘海一听丘岳提这事就有点恼怒，“算了算了，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好好的就好！”
“恩！”丘岳感觉自己鼻子莫名地一酸。
丘岳挂了电话，才发现胖子正在好奇地看着他，“你不会真的变成非典型性神经病了吧，怎么这样一惊一乍的？”
“我回家早把挂课处分的事给忘记了！”
“哼，我也忘记了来着，只不过我老爸可记得很清楚！”胖子冷哼哼地说。
“是啊，做父母的怎么会忘记一直被人称赞的儿子会突然给这么一下！”丘岳怎么也不会忘记高中那次打架，父亲脸上的那种惊讶，愤怒，担心，失望混杂的表情，自己总说自己的父亲爱面子，可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父亲爱面子的？从小到大，犯错的时候都是父亲站在前面，又不会去求情，只是唯唯诺诺地应承，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
丘岳走到课桌前，把上学期的作息时间表又拿了出来，认真地看着，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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