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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完全没有!你一定是听错了!”我立刻板起脸孔,用最正经的表情摇摇手:“一定是听错!”
“不会啊,我耳朵很好的!你们该不会有什么可喜的进展瞒着我吧?”突然凑过来的脸,近看之下简直有些恐怖了!她那执着的眼神快要喷火,我连连退缩。
“去扫操场吧!不想她做到明天早上,现在应该下去表现表现吧?”原野适时地打断我们。
“哼!放你们一马!”夺过我手里的扫帚,婕妤趾高气扬地离开教室。
留下我和原野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他扛了把扫帚从我身边走过去——
“告诉你,本少爷每天至少洗两次澡!”
“哼!我也每天刷两次牙啊!”我歪着嘴,怎能输他?
开战即停火,我和他之间的第一个吻之后,便是这样开始。他向左,我向右,同时从教室的前后门走出。走下楼梯时,我突然灵机一动,击掌一笑——怎能让小波这么凄惨地打扫操场?至少也要有个陪伴嘛!
于是,我拔腿朝学生会办公室跑去——但愿那家伙还在啊~~~
上篇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诺言,我也许会结婚……'
'诶?怎么这样突然?'
'老姜,你知道的,陪我十年有余的编辑。如果不出意外,大概是他……'
'吓!你曾说此人木讷到极点,真正面目可憎,孤寡一生也不能屈就于他……'
'惟有他真正包容我……'
'但是……'
'诺言,过了三十五岁便没有谈情说爱之资格,现实并非有情饮水饱。'
'小姨,我以为你是浪漫一生又何妨……'
'现在流行少儿文学,我的书越来越不好卖,人人冷落我,惟他态度依旧……'
'那不是爱!'
'我知道。'
'……小姨,你以前告诉我的那些,现在让我觉得全是假话……'
'……不。那些都是真的。只是,当你失去了那些真实之后,你就会觉得,虚假的东西反而看上去更美好……'
'我…不太舒服,还要复习…想先睡了…再见,小姨……'
搁下电话,我匆匆洗过澡后钻进被窝。
一个人瞪着孤单的床头灯,不知从哪个方向飘来零散的歌声,大概是还不肯入眠的夜猫子在聆听。
新不了情。
一首寂寞到颤巍巍的老歌。那旋律远远听着,让人想哭。我索性把窗户打开,迎入一室凉风,也让那歌声更近地传达过来。
周围的人不明白,小姨一个美貌的才女,何以小姑独处将近半生。爸爸也不理解,但他向来忙碌,以小姨的自我,他不与置评,自然也就得过且过。我只是小辈,却总是与小姨接近,总记得小姨那时不时夹着凉烟的纤细指尖,散发着一股香烟的浓郁,以及寂寞的清凉……
小姨的婚期突然,我却一时间失了分寸,连祝贺都欠奉。依稀记得,自己总觉得她在坚持着宿命,或许那坚持是一种等待,也或许,那坚持只是一种自虐。像是无形中,没办法将某些东西遗忘,以至于到了如今,仍旧无法得到新的填补。于是乎变得匆忙,看似突然顿悟,实质却是自暴自弃。赶紧将自己如同存货般出清,像假期的百货商场里打折削价的昂贵奢侈品。
小姨的人生经历比我丰富,她看到的东西比我多,可她却想不到自己会走上糟糠的轮回。她强调着三十五的界限,而现在的我,离那个界限还遥遥不可期。
长出一口气,我拉上被单,强迫自己入睡,却不自觉地想起下午的事,于是越发睡不下去,索性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数羊。
——当时的我,很快就找到了高兴。
学生会的事务不会像偶像剧里描述的那样繁忙,但校际辩论会在即,他的工作量也不是那么轻松。留在学生会活动室里联络着有可能参加的选手,我正巧看到此君焦头烂额的一面。
'大驾光临!小甜甜来参观么?'
见我冒失闯入,他立刻展露迷人笑靥,温文而不失风流倜傥,真正是诱人眼球的一个领袖型人才!
活动室里没人,学生会会长原来是个不善使唤下属的人民公仆。
'谁是小甜甜?再说就剪你舌头!'
我出言恐吓。
'你的口气怎么跟婕妤一个样?'
他苦笑着,放下电话,收好学生联络簿。
'因为她对收拾你特别有心得!'
明眼即可看出,高兴与原野哥们相处,却被婕妤吃得死死。难得的友情食物链。
'呵呵……'
他笑得好不尴尬,却又不失自然。冷场两秒钟,他开始提醒我出现在此的目的。
'是原野叫你来的吗?他答应参加辩论赛了?'
'怎么可能!'
用脚趾想也知道,那家伙宁愿睡大头觉也不会珍惜这种‘抛头露面’的机会!
'那你……?'
'啊对了!你事忙完了吧?跟我走一趟!'我腆着脸要求。
'喂!干吗?'
他顿时戒备有加。天生的危机嗅觉灵敏,很难被设计。
'来就知道了嘛!'
生拉活拽,我当时觉得这简直就是我的天职!然后,我成功地把他引渡到操场,当小波看到他的出现时,我清楚地看到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面,躲闪着迷茫和喜悦的双重情绪,那一瞬间,她显得如此可爱。
然而高兴似乎从我那明显的奸笑中获得了某种灵感。
他似乎明白了。
所以他笑得特别淡,笑容像他唇边掸去的一缕轻烟。
他甚至和原野交换了什么眼神,可我却没有注意。我的注意力放在好友身上,拎着扫帚快乐地跑到婕妤跟前,总忍不住去搜寻小波身边的事态发展。
很快,原野便冷漠地转过头去,将扫帚丢到一边。他似乎已经完成了一块不小的面积,堆成小尖锥状的垃圾利落地放在一边,然后,他走到操场篮球架下,纵身一跃,跳起来玩着抓篮框的游戏。
而高兴则自然地走向小波,似乎上去说了什么,小波脸红红地垂下头,高兴则把她的扫帚接过来,有模有样地接管下面的打扫工作,并且保持着和小波若有似无的交谈……
'进展不错……'
我完全自得其乐,充分地享受到了媒婆的成就感。
'你怎么笑得这么贱?'
婕妤大咧咧地皱眉。
'嘘~~小声点!你不觉得那边的感觉不错吗?'
我不爽他们为何这样瞎目。原野也就罢了,婕妤居然也是如此。
'完全看不出来!你了解高兴以后就会知道,那家伙对女孩子都这样!'
婕妤耸肩,看来认识高兴已不止三年五载。
'你们很熟?'
'他和我们的孽缘从穿开裆裤起,不过他早我们一年从贵族学校转学。他爸是传媒界名人,年轻时和原伯伯一起当过兵,你说我们熟不熟?'
'原来如此!'
难怪他和原野之间的感觉不像是在学校里培养出来的默契。
'那小子的家族完全是个女儿国,独独一根男苗,简直如同大观园里的贾宝玉一样长大,跟女人混的经验一箩筐。'
婕妤紧接着说道。
'难怪觉得他对女孩子很有经验似的。'
我点头,高兴平时看起来持重大方,具有少年很稀少的领袖气派。但在这淡漠温和的面具下面,他其实相当鼓噪,轻佻又话多,却显得不失分寸。没有丰厚的经验做后盾,很难想象这样两面三刀的十八岁男孩子会受女生欢迎!
'你还点什么头呀!白痴!我是说,高兴怎么也和凌波不合适!凌波是一根筋,高兴可是条花花肠子!'
这时候,婕妤才终于暴露出她的本性。‘女王陛下’的头衔之下,是她一抹爱操心的热诚!即使她并不一定欣赏小波,但她却从来不会停止这种直接而真诚的对人方式。
'可是……'
我迟疑了。
难道现在要告诉小波吗?或许,婕妤的担忧多余了……
就在这时,小波那边突然传来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和小波认识这么久,我从没见过她会发出这般动听的声音!空旷的校园里回荡着那脆生生的笑,看着高兴的眼眸,闪亮着无比水润的光芒!此时一道清风拂过,我和婕妤齐齐抬头迎向这缕清爽的风,远远的地方,操场边的攀登架上,原野高高坐在那里,望着无限的天空,夕阳的翅膀是绯红的彤色,映衬着他那被风的末梢扬起的发丝——
我们的那个下午,并没有任何不快乐……
直到夕阳为我们的身影拖上细细淡淡的尾巴,我们才结束了辛苦的打扫工作。小波独自一人回家,让人格外觉得不忍,尤其是我和婕妤、原野三人成群结队而行的时候。
'我送她回去吧,正好顺路。'
高兴突然展现出来的殷勤似乎正在印证婕妤对他的批注!我猛吃一惊,这家伙下手真快!
'你哪里顺路了?'
那时候,一直不予置评的原野,终于沉着脸色问他。
'我要顺路去老妈的报馆一趟。'
他无所谓地耸肩,牵着唇角和原野那冷澈的目光对峙。两个人的眼神各有凌厉之处,我突然发不出声音,婕妤则好整以暇地冷笑着看我。
'没有关系的,我自己可以回家……'
此时此刻小波再推托已经晚了。
原野突然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用一种怪可怖的眼神瞪着高兴——
'嗤——!随你便!'
那简短而冷漠的声音里,仿佛并不完全是一种放任,还掺杂着一种奇怪的冷嘲。直到看着他们俩远去,我们才彼此沉默地坐进的士,踏着晚霞的红色回家……
事后,我没有听到原野任何关于‘我多管闲事’的怨言。
但他的沉默让人难熬。这样的煎熬令我困顿着双眼直到天明,闹钟响过五次后我才姗姗而起,磨蹭了半天形同梦游,到学校时发觉自己迟到。
“你干什么去了?像国宝似地撞进教室,说多吓人有多吓人!”课间操时间,婕妤丢来一面折叠小镜。
照着镜子才发现自己面目可憎,眼大无神,两轮黑框高悬!
“唉…家家一本难念的经。”摇头晃脑,我实在无法启齿。整晚里,脑袋中古古怪怪,琐碎烦恼一箩筐,一觉醒来却全不记得。
婕妤嗤了一声,难得的,她的脸色不好。突然凑过来盯我半天,然后一字一顿地道:“想知道什么叫'好心办坏事'吗?”
“哈?!”失眠过度,我的口气也充满火爆。
“你这家伙,难道不想知道昨天那件事的后续?”
“什么事?”我糊涂。
“高兴把凌波甩了。干脆利落!”她抄着双手居高临下,脸上一片袖手旁观的冷漠,嘴里却吐出格外艰涩的语句。
“什么——?!”
犹如天上彗星一头撞进脑海!我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不见小波的身影!
“她今天没来。我是早上从高兴口中知道的……”她沉着脸道。
原来,婕妤早上碰到高兴,一时顺口问及,对方竟突兀地给予她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昨天?我送她到家楼下就离开了。'
'别胡乱出手啊!你没跟人家瞎扯什么颠三倒四的话吧?小心哦~~诺言很罩这个朋友的,你不想惹原野的话,就别招惹诺言的朋友!'
'啊……如果是那个的话,我已经说了。不好意思。'
'什么?'
'我已经跟她说了,我对她没半点特别意思。'
'——!?你、你昨天特地送她回家,别告诉我就是为了说这种话!'
'没错,只是为了说这句话。'
……
“怎么会这样?”我失神地跌坐下来,突然觉得教室里的空气闷热得叫人想吐!小波……对不起!小波…对不起!
“他呢?!”一不做二不休,我倒要问问,小波哪点让他看不顺眼,非得遭受这样残酷的对待!如果不喜欢,一开始就不要跟我去操场嘛!
“喂,拜托!这不是什么大事吧?你一遇到凌波的事就头脑发热耶!”婕妤冷静地说着,可我不听!
“那是小波啊!我最好的朋友!早知道会这样,我宁愿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我盲目地大叫起来。
何况她还旷课!
老天,她一定很伤心!
长长呼出一口气,婕妤抱怨道:“所以我讨厌这种小女生的友情!麻烦死了!有时间玩这个,不如花时间把自己的成绩名次提升两级来得实惠!”
直到她的话语在我那死光般的眼神中消音,她才生硬地道:“知道了啦!你们的友情很伟大!这总行了吧!”
“他人呢?哪个班?”
“在顶楼!已经有人去帮你出头了啦……”她的话音未落,我已冲出了教室。
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更多的经历见证我们口中的‘友情’。只是单纯地、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