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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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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户来了,是两个中年女人,章俐忙站起来招呼她们,杨旭的手机又响了,他关了手机。章俐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七(1)
 
  1
  卓童一出现,就吸引了整个部门的目光。她长了一张孩子气的小脸,浅棕色的皮肤,鼻子尖翘着,嘴巴很厚,下嘴唇的中间有一条很俏皮的线。说话的时候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不说话的时候嘴巴嘟着,怎么看都好看。卓童漂亮,却不招人嫉恨,她很会处理女孩子间的关系。每穿一件式样新颖的衣服,都要诡秘地让人家猜是多少钱买来的。有人猜一百,有人猜二百。
  卓童得意地告诉大家说:“二十。”
  “真的?哪买的?”
  “雅秀。”
  “我也去买一条。”
  “千万别,你们一人一条,人家还以为是办公室发的呢。”
  女孩子们叽叽嘎嘎地笑,关键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他严肃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女孩子们马上噤了声,悄悄回到座位上忙自己的事情。关键看到了卓童,他站住脚问她:“你是新来的吧?”
  卓童站起来,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黑,瞳孔很亮,很深邃。有这样眼睛的男人内心世界是值得研究的。
  关键问她:“叫什么名字?”
  “卓童。”
  “我一直在外面开会,所以没见过你,我叫关键,负责这个部门,以后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
  卓童点点头,关键出去了。
  “哇,他真够酷的!”卓童叫了一声。
  “你只说对了他的一个特性,酷,还有一个特性你没说,那就是冷。他又冷又酷,简称冷酷。”有人搭茬说。
  卓童说:“那是没遇到能让他焕发热情的人。”
  “他这人看见女人,就像看见树一样,长多少枝杈都跟自己没关系。”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不喜欢女人的男人。”
  “你是说,你不相信他不喜欢你?”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卓童一脸俏皮地看着身边的女孩子们。
  手机响了,卓童接电话,她皱着眉毛一脸不耐烦地听着,她打断对方的话说:“昨天我加班,那么晚才回家。你连声问候都没有,还挑我的理。你还叫个男人?行了,行了,我不听你啰嗦。”
  卓童压了电话。
  “哎,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男朋友吗?”
  卓童说:“大学同学,昨天中午我脑袋一热,顺嘴答应给他做晚饭吃。晚上跟别人出去玩给忘了,刚才他来电话问我,为什么没去?我没理,也不能让他觉得我没理啊。不等他生气,我先翻脸。弄得他觉得自己特不是东西,在电话里一个劲跟我赔礼道歉。”
  女孩子们哈哈大笑起来。
  关键进来,女孩子们鸦雀无声低头干着自己的工作。关键目不斜视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卓童斜着眼睛偷偷看看那扇门小声问大家:“把他拿下?”
  有人小声回应道:“吹牛吧你!”
  2
  关海黎一整天心不在焉的,几次把图纸都画错了。下班铃声一响,她骑着自行车疯了似的往家里跑。关海黎知道母亲的脾气,她一旦被激怒,是完全不计后果的。开门进屋,她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两个老太太挤在厨房里你争我抢,热火朝天地做饭呢。关海黎腿一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汤正远拄着拐杖从房间里出来,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关海黎,目光里的内容很复杂。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汤正远拿着遥控器不住地换台,没有人针对电视节目说话,大家的心思都不在这个上。
  “晚上怎么睡?”汤母先开口了。
  石若玉说:“别管我,平时怎么睡,你们还怎么睡。”
  汤母指着关海黎和汤正远:“他们两口在那屋,我在那个小屋。”
  石若玉说:“我把他们屋里的那个折叠沙发推出来,我睡客厅。”
  汤母说:“那可不行。”
  “怎么不行?”
  “他们俩不能睡一张床。”
  石若玉觉得奇怪,她问:“两口子为什么不能睡一张床?”
  汤正远咳嗽了一声,汤母不说话了。
  “海黎你一直睡在哪呢?”石若玉问关海黎。
  “折叠沙发上。”
  石若玉蓦地扭过头,盯着汤正远问:“这是什么意思?”
  汤正远看了母亲一眼,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汤母替儿子解释说:“那啥,正远受的是红伤,养伤期间不能碰女人,碰了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好利索。”
  石若玉生气了:“什么理论?有医学根据吗?”
  汤母说:“我不知道啥叫理论,我就认准一点,正远是我儿子,对他不好的事,我都不能让他沾。”
  “我女儿对你儿子不好?她哪不好?你说出来,我替我闺女顶罪。”
  “妈,误会了。”汤正远急忙说。
  “误会什么?我不是火眼金睛,也能看清楚你们肚子里的那几根花花肠子。我女儿在你眼里是什么?不就是个克星吗?你出车祸是她克的,你不让她睡在你身边,就是怕她接着克你。”
  汤正远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妈,我不是那意思。”
  石若玉气恼地手一摆说:“你不用解释,我好歹也是中专毕业,你那点儿意思,我闺女看得明白,我也看得明白。你觉得你今天这副样子是被海黎祸害的,所以你完全可以不把她当人对待是不是?”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七(2)
 
  汤正远脸色煞白,嗓子干得说不出话来。
  汤母叫了一声:“亲家……”
  石若玉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她说:“汤正远,结婚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啊?我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希望你能善待我的女儿!”
  汤母问:“我儿子对你女儿还不好?她要他把脑袋揪下来给她当球踢,他都愿意。”
  “一报还一报,所以现在他要把我闺女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了。”石若玉冷笑。
  关海黎紧张得快休克了,她垂着眼皮谁也不敢看。汤正远心里充满怨恨,他低着头不说话。
  石若玉盯着汤正远问他:“当初我把海黎给你的时候,你除了一百多块钱工资,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如果我女儿贪图你的社会地位嫁给你,你这样对她,那是她活该。如果她贪图你的钱财,你这样对她,也是她活该。如果她贪图你的相貌嫁给你,你这样对她,更是她活该。这三样你都不占,你凭什么这样拿她不当人对待?”
  汤正远的脸紫了又白了,蔫得像霜打过的老茄子。
  “我闺女嫁给你的时候,你穷得叮当响,结婚那天,你们老汤家连根布丝都没给我闺女买。你从里到外身上穿的哪件衣服不是我们老关家给你置办的?”
  汤母恼羞成怒了,她干脆撕破了脸:“你为啥下这么大本钱?还不是因为你知道你闺女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关海黎的脑袋“轰”的一声,心脏突然踉跄了一下,脉搏没有了。她远远地听到母亲在骂婆婆放屁,她看见婆婆跳了起来,而且连跳了几下,她的耳边一片轰轰隆隆的杂响声。头上的血全部奔向了脚底,她喘不过气来了,打开门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
  石若玉在马路边上追到了女儿,关海黎瑟瑟抖着,石若玉搂住她。关海黎使劲甩开母亲的手,石若玉硬是抓住了女儿的手腕:“走,跟妈回家去!”
  关海黎犟不过母亲,她哭起来。
  “哭什么?不哭!”
  石若玉昂着头在前面走了,关海黎跟在她后面。母女俩一前一后地走着,关海黎渐渐跟上了母亲,两人并肩走着,石若玉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女儿,关海黎把头靠在母亲的身上。石若玉劝慰着女儿并伸手给她擦着眼泪。
  3
  关键的个人生活很简单,每天三点一线,上班下班回家。在班上吃盒饭,回到家,煮一袋速冻饺子,连菜带饭都有了。晚上洗漱完毕他打开了电脑,QQ上儿子的图像黑着。他边吃饺子边在网上查看资料。
  大漠落日突然跳出来跟他打招呼。
  “你好!”
  关键挂上耳麦跟她说话:“你在?”
  “在等你。”
  “别这么执著。”
  “这是你我共同的性格。”
  关键没说话。
  大漠落日说:“你今天情绪不高啊。”
  关键说:“感觉很准确。”
  “出了什么事情。”
  “课题上的事。”
  “这事我插不上手。”
  关键笑了:“对。”
  “放松一下,讲讲你的生活。”
  “我的生活没有什么可以讲的。”
  “那是你不愿意说,网上聊天就这点好,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这正是我们可以畅所欲言的极好条件。”
  “你想知道什么?”
  “你说说,什么是爱情?”
  关键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觉得爱情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特殊的感情,类似信仰一样的东西,心里面有就产生了。她跟幸福一样,完全是个人纯粹的心理感受。”
  “说得好!你产生过这种感情吗?”
  关键犹豫了一下说:“产生过。”
  “她后来成了你的妻子?”大漠落日问。
  “没有。”
  “能讲讲吗?”
  “太晚了,改日再聊,睡觉去吧。”关键一口回绝了。
  关海黎和石小余躺在一张床上,两人谁也没睡着。
  “姐,你想什么呢?”
  “别理我,我心烦!”关海黎拉起被子捂住了脑袋。
  石小余扒开被子问她:“烦什么?老妈替你出了这么大一口恶气,你该高兴才对。汤胖子和他妈都欠收拾!这一仗打得真痛快!”
  “痛快?我的痛,多于快。”
  “姐,你这人真是拿不起,放不下。”
  “你拿得起,放得下!”
  “我和杨旭的性质,跟你们俩可完全不一样。”
  姐妹俩在房间里说悄悄话,石若玉铁青着脸,坐在客厅里,在想象中延续着那场战争。汤母说了什么,她要反击什么。想着想着,她对着空气中的汤母骂了起来:“老巫婆,欺负我女儿?你瞎了眼!”
  汤母比她有度量,吵完了架,倒头就睡着了,她睡得很死,儿子睡不着,连着几次进来想跟她说说话,她都不知道。汤正远拄着拐杖在地上来回踱着步,拐杖敲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楼下有人敲水管子提出了抗议。汤正远不理不睬,他一圈比一圈走得快,楼下敲水管子声越来越响。
  4
  石若玉的秧歌怎么也发挥不出来原有的水平。
  老耿问她:“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七(3)
 
  石若玉说:“吃了安眠药都不管用。”
  “家里出事了?”
  “你这个人怎么就盼着别人家出事呢?”
  “你怎么净把我往坏了想呢?”
  石若玉扭过脸懒得理他,她看见了人群里的关守家。关守家腋下夹着塑料口袋,伸着脖子,他的脑袋跟着鼓点有节奏地晃着,样子像只呆鹅。秧歌散了,石若玉买完菜回家,掏出钥匙开家门,关守家从后面上来,很自然地接过来她手里的菜。石若玉不打算给他好脸。
  “你又来干什么?”
  “给你送鞋。”
  关守家把腋下夹着的塑料口袋递给她,石若玉不接。
  “拿走,拿走,我不穿你买的东西。”
  “不是我买的,是你的旧鞋,我拿去收拾了一下。”
  关守家打开手里的塑料口袋,石若玉看到了那双修缮一新的鞋。她接过鞋来,左右端详着,顺手开门进屋。关守家马上跟了进来。
  石若玉赞叹道:“跟新的一样,怎么弄的?”
  关守家说:“收拾的呗。”
  “你还有这手艺?”
  “我从当兵到后来搞地质工作,一直是靠两条腿走路,最在意的就是脚上的鞋。鞋不舒服了,人就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为这个我还专门跟街上掌鞋的学过。这么多年鼓捣坏了不少鞋,手艺也就这么练出来了。”
  “你真该开个给旧鞋美容的铺子,准挣钱。”
  “这个主意不错,咱俩合伙开怎么样?”
  “做梦也不挑个地方。”石若玉白了他一眼。
  关守家嘿嘿地笑了,石若玉坐下来择菜,关守家看到了沙发上用绸布包裹着的棋子,他把墙边靠着的棋盘摆在茶几上。
  “再下一盘?”
  “我不跟败将下。”
  “一盘难定输赢。”
  石若玉不搭理他。
  关守家说:“你跟我下棋,我把你所有的旧鞋都给你翻新一遍。”
  石若玉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她问:“输了算,还是赢了算?”
  “输赢都算。”
  “鞋架上有两双,小余那还有。”
  关守家忙不迭地摆上棋盘。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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