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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若玉说:“这钱得还。”
关守家说:“实在要还,那也得等海黎缓过手来,让她自己还给我。她都不急,你急什么?再说了,我一个孤老头子也没处花钱去。”
石若玉被他说得心里一动,抬起头看着他。关守家被她看得心里又痒又热,他起身到厨房里拿来一个菜盆,把摘好的豆角放在里面。
“每天自己做着吃?”石若玉问他。
“是。”
“你还记得吗?海黎五岁那年,我发烧起不来床,想喝点稀粥,你给我煮了一锅。看看你煮的那锅粥,下面一层是煳的,中间夹生,上面清汤寡水。我说了你两句,你就连粥带锅都给我扔到外面去了。”
“我再给你煮一回?我现在啥粥都会煮,我做的八宝粥比饭店卖的都好吃。”
“不稀罕,啥人啥命,我天生吃黄连的命,吃蜜嘴里就泛酸。”
“你喜欢吃啥?我给你做,这些年我练出了一手好菜。”
石若玉看了他一眼说:“在我这的时候当老爷,怎么到她那就成使唤丫头了。”
关守家叹了口气说:“她做饭太难吃,淡了吧唧的,连咸味儿都没有,我学会做饭也是被她的手艺逼出来的。”
石若玉冷笑了一声:“真是一物降一物,能把你逼得围着锅台转的人我佩服。”
关守家说:“在野外勘探的时候,我也做饭给大家改善伙食。”
“她什么样?”
关守家没明白,他抬起头看着石若玉。
“我是说你后老伴儿。”
“没你高,比你胖。”
石若玉瞪了他一眼:“跟我比什么?”
“我看见谁,都跟你比。”关守家说得很实在,石若玉心里热乎乎的,她站起来给关守家泡了杯茶。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到云南的第三年,同事给我介绍了她。她结过婚,有过一个儿子,八岁的时候游泳淹死了。”
石若玉吓了一跳,回过头看着他。
“四十岁的时候,她丈夫出工伤事故死了。”
“天哪,她怎么这么惨?”
“是啊,我也是可怜她,就和她结了婚。”
“可怜能当日子过吗?”
“嗨,那时候我心气也不高,我想,跟谁过不是过?怎么过还不是过?”
“你俩过得不错吧?”
石若玉的话里泛着酸味儿。
“不怎么样。”
“就你这狗脾气?她能跟你过好,才算怪呢。”
“她脾气比我坏,我俩吵架,都是她追着我吵。”
“就两人过日子,没有前一窝后一串的,有什么可吵的?”
“她怕我把钱贴补给这边的孩子们。”
“自己的亲生儿女,想怎么给就怎么给。法律都有规定,你干涉得了?她连这都想不明白,气死活该!”
石若玉恨恨地说:“她也受过十月怀胎的苦,怎么眼里就容不下孩子?少见,真是少见!你没告诉她,我的孩子压根没花过你的钱吗?”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八(8)
“说了,她不信。”
“她信什么?气着我,我月月找你要钱去。”
“她都死了五年了,你跟她叫什么阵?”
“报应,关守家,你活该遭报应。”
“我活该,我跟她结婚十年,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就过了一年正经日子。”
石若玉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为什么?”
“我常年出差在外,回家没说两句话,我们俩就得吵起来。”
“你不会不理她?”
“她把我的经费都掐了,我能不理吗?”
“什么经费?”
“工资,一开支她就跑到我们单位把我的工资领出去存起来,连存折都不给我看。”
“她凭什么?”
“凭她是我老婆。”
“老婆也不是原配的,臭美什么?”石若玉完全忘了她跟关守家之间的恩怨,立场完全站在了他这一边。
关守家说:“我俩一吵架她就把米面都放到里面的屋子里锁起来,自己跑到侄子家去一住就是半个月。”
“关守家啊,关守家,当年你跟我那厉害劲都哪去了?啊?我给你生了一儿两女,你说离就跟我离了,连头都没回一下。跟她怎么就这么窝囊呢?你是在她手里有短?还是前世欠了她的?”
关守家说:“我提出离婚,单位介绍信都开好了,她突发脑溢血,抢救过来,就瘫在床上,一瘫就是六年,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能扔下她不管?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哪!”
石若玉摇头感叹:“命,这就是命!”
两人说着聊着,饭菜很快熟了。石若玉盛了一碗饭摆在桌子上,回头看看关守家。
关守家忙站起来说:“你吃吧,我回去了。”
石若玉说:“在这儿吃吧,不就是一碗饭吗?就是要饭的要到家门口,我也不能让他空着肚子走。”
“你还那样,好话都说不出好味儿来。”
石若玉问:“你说什么?”
关守家说:“我说,我给你拍个黄瓜。”
石若玉和关守家刚端起碗,石小余就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大声喊:“妈,我回来了。”
“啊,小余出差回来了。”石若玉赶紧放下碗往外走。
“做什么好饭呢?这么香!”
关守家有点不知所措,他放下手里的碗。石小余在门厅里换鞋,石若玉走出来,她看着女儿问:“不是说去一个星期,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我一个跟包的,经理不想回来,我有什么办法?”
石小余从母亲身边绕过去往厨房里走,石若玉追上去。她叫了一声:“小余。”
“什么事啊?我都快饿死了。”
石小余一眼看见坐在餐桌旁边的关守家,她愣住了。关守家站起来主动跟石小余打招呼。
“回来了?”
石小余变了脸,扭头就走。石若玉追上去:“你去哪?”
“这个家有他没我。”
“他是你爸爸。”
“我是野种,没有爸!”
“你混蛋!”
石小余扭头看着母亲说:“妈,你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个人当初怎么对你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石若玉压低声音问石小余:“他来了我能把他轰出去吗?”
“那是你不想轰。”
石若玉被她顶得说不出话来。
“妈,你真是叫我失望透了!”
石若玉问:“我怎么做,你们才能个个满意?啊?我不让他进屋,你哥跟我生气,我招待他,你姐和你跟我翻脸。”
“别拿我们说事,如果不是你想跟他恢复关系,他能进得了这个家吗?”
“小余,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是你逼我这样跟你说话的。”
石小余摔门出去了,石若玉气得嘴唇直哆嗦:“混球!她怎么这么混球呢?”
“走了?”关守家悄悄走过来问她。
“都是你!弄得她连顿饭没吃就走了。以后你别来了,你一来这个家就没好日子过。”
石若玉把一肚子的火,发在他的头上。关守家自知理亏,想说什么没说出来,他开门往外走。看着他的样子石若玉有些心疼,她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把饭吃完得了。做了这么多饭谁都不吃,让我一个人打扫到啥时候?”
两人一声不响地吃了一会儿,关守家忍不住问:“小余……她没事吧?”
“她就这狗脾气,过会儿就好了。都是你造的孽,自己受罪还得让大家一起跟着。”
石若玉把菜夹到关守家的碗里,关守家感动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这姐俩脾气犟,随根,跟你一个德性!”
“你不是说他们仨没一个像我的吗?”
石若玉自知失言,狠狠地白了关守家一眼。
7
石小余气坏了,她不明白母亲。受了半辈子苦,为什么还这么没有记性?这么快就让仇人关守家把政权颠覆了。石小余口舌生烟,站在冷饮摊前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灌着凉水。魏劲戈打来电话,问她在哪儿?石小余说,她刚下飞机,没吃没喝,正空着肚子满街转呢。魏劲戈让她马上过来,说请她吃火锅。石小余赶到麻辣风情餐厅的时候,魏劲戈已经点好了菜。石小余坐下来,撸胳膊挽袖子地吃起来。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八(9)
“嗨,嗨,连句客气话都不说吗?”
“你矫情不矫情?”
魏劲戈嘿嘿笑。
“你这吃相也太不淑女了。”
“装淑女给你省钱?我才不上当呢。”
“在哪装了一枪管火药,到这冲我搂火来了?”
石小余三言两语地叙述了一遍家里发生的事情,她说:“你说我妈她到底受的是什么教育?一阵清楚一阵糊涂,跟她,我生不起这个气。你赶紧帮我找个住的地方,租金别太高了。”
“为这事离家出走,不值得。”
“眼不见,心不烦。你没看那老头的架势呢,不把我家地中间坐出口井来,他绝不善罢甘休。”
“他是想跟你们和解。”
“地球是围着他转的?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石小余瞪着魏劲戈,黑亮的瞳孔里闪着灼灼的光。
魏劲戈说:“哎,你瞪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爸。”
“你再说一遍。”
魏劲戈赶紧把锅里的鸭血捞到她的碗里:“我的意思是,事情发生了,不能躲,躲解决不了问题。”
石小余叹了口气,靠在椅子背上。
“其实我也不完全是为了躲他,我不愿意老跟我妈住在一起,我在家打个电话她都要问,给谁打电话呢?什么话非得在电话里说?花钱说话显得金贵?”
魏劲戈哈哈笑。
“星期天我多睡一会儿,她从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半个小时一次,能叫你八遍。我生气,她比我还生气。她骂我说,你这么懒,将来谁敢娶你?”
“你告诉她,有不怕死的。”
石小余看了他一眼,转过脸看着窗外,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石小余的轮廓很好,额头圆润饱满,鼻梁,嘴,下巴,脖颈的线条都流畅得无可挑剔。看着她脸颊上那层细细的茸毛,魏劲戈跑神了。
石小余叹了口气说:“你是不知道跟父母住在一起有多烦,我想搬出去一直没个理由,这下总算找到了借口。想什么呢你?”
“没想什么。”
“鬼才相信呢,说!”
“我在想,你拯救爱情的事业进行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俩一通电话就吵架。”
“吵什么?对不起,这是个人隐私,我不该问。”
“什么隐私?我们说的话能做现场直播,什么都说,逮什么,说什么。就是不能说感情,一说就翻脸。”
“翻过去再翻回来,你这人执著!”
“爱情就应该经受得住考验。”
魏劲戈看着她摇摇头说:“石小余,我看你不是身经百战,就是真的天真无邪。”
“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她嬉皮笑脸起来。
“你呢?还在继续百里挑一的系统工程?”
“没有。”
“为什么?”
“你不跟着去没意思呗。”
“少讨厌!”
“我求你个事。”魏劲戈说。
“无利不起早,难怪你请我吃饭。”
“真的,真的,今天晚上我们班同学聚会,你陪我去吧,做一晚上我的陪衬人。”
石小余骂他:“臭美吧你!就你这德性值得我陪衬吗?”
“拜托,拜托。”
石小余不吃了,盯着魏劲戈的眼睛问:“这里有什么阴谋吗?”
魏劲戈说:“别人都是成双结对的,我一人去会遭到众人打击。你求我的事,我都给你办了。我求你一回,你也不该拒绝。这叫互惠互利。帮帮忙,帮帮忙。”
“你给我办什么了?”石小余眨着眼睛问他。
“我们医院有个同事,两口子去新西兰了,房子钥匙在我这放着,你放心去住。”
“房租多少钱?”
“你能给多少?”
“一千。”
“八百吧,象征性地收一点儿,省得你住得不自在。”
“这顿饭我请了。”石小余高兴地说。
“你别坏了我的规矩,我从来不让女人花钱请吃饭。”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九(1)
1
汤正远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门铃响,知道是关海黎下班回来了,他急忙把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两箱子饮料进来,关海黎跟在后面,她手里拎着一桶油。
“刘工,你就放这儿吧。”
刘工跟汤正远打招呼:“在家呢?”
汤正远疑惑地冲他点点头。
关海黎忙着给他倒水:“喝点水。”
“别忙了,我得赶紧把我那份送回家去。”
“坐会儿吧。”汤正远象征性地客气着。
“不了,不了。”
他冲汤正远笑了笑往外走,关海黎送出门去。汤正远站在窗边往下看,因为看不见下面的死角,他有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