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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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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有谁?谁也没有。”
  “妈,你说的不对。我那晚上全凭我爸给我盯着呢。”
  “他岁数大了这么折腾也受不了,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了,人就赶紧过来吧。”
  “行,我明天就过来。”
  老两口开始吃饭。关守家咬了口汤包,他赞不绝口地说:“好吃,一口就把馋虫勾出来了。”
  关海黎把零碎的东西放到两个旅行包里,汤正远满屋子转着,帮她收拾行李。
  关海黎说:“我得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汤正远说:“落下再回来取,莫非这个家你就再也不进来了?”
  一句话说得关海黎难过起来,她拎起包一声不响地出去了。
  关海黎和汤正远站在路旁等车,关海黎看着远处,汤正远看着她。
  “海黎。”
  “嗯。”
  “我妈说你是我媳妇。”
  关海黎扭过脸看着他问:“你说是不是?”
  “不是。”
  “你觉得我是谁?”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十八(5)
 
  “觉不出来,我只是觉得你比我妈还亲。”
  关海黎苦笑。
  汤正远说:“没准咱俩前世有过什么亲密关系。”
  “怎么是前世?”
  “人家说人死的时候在去阴间的路口喝一碗忘情水,就会忘了过去,好重新托生重新做人。我可能就是喝了一碗那个水,把该记着的都忘了。”
  “忘了好,忘得越多,越没心理负担。”
  关海黎招手,出租车停下。汤正远把行李放进后备厢里,关海黎上了车,她对汤正远说:“正远,你回去吧。”
  汤正远说:“我送送你。”
  “不用。”
  “你就让我送送你吧。”
  汤正远上了车,他和关海黎坐在后座上。车窗外,结婚的车队过去。
  关海黎说:“我结婚的时候不时兴这个,我们只是在餐厅请了四桌。”
  汤正远问她:“哪个餐厅?”
  “拆了,变成街心花园了。男方单位两桌,女方单位一桌,剩下那一桌是两家的亲戚。酒席一开始,他就把自己喝醉了,脑袋塞在门后,谁都拽不出来他。”
  汤正远觉得滑稽,他嘎嘎笑起来。
  关海黎说:“他吐得一塌糊涂,站都站不起来,是我弟弟用挎斗摩托把他拉回来的。”
  “你呢?”
  “我在我弟弟身后坐着,虽然没有现在排场,也算当街炫耀一回,那情景,我现在都忘不了。”
  汤正远眨着眼睛听着,像闻到在蜂窝煤火上炸油饼,马上能想起来小时候在胡同口买早点的情景,他觉得关海黎描述的情景,似曾相识,这个相识模模糊糊面目不清。
  “十五年就这么一眨眼过去了。我真想像你一样,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可是,如果我忘得比学得快,那我学习还有什么用?”
  汤正远说:“我不是故意忘的。”
  “我知道。”
  关海黎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汤正远没问她哭什么,他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脸,发现自己也在流泪。心里一害怕,他呜的一声哭出来。司机吓了一跳,他从后视镜里偷着看他们俩。
  关海黎伸手给汤正远擦眼泪,汤正远一把把关海黎搂在怀里。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他们把对方的衣服当成擦眼泪的手巾。司机分神了差点剐蹭到别人的车,他急忙踩了一脚刹车,出租车尖叫着停下。汤正远和关海黎差点摔下座位。
  汤正远的眼睛瞪得像两个流着汤的西红柿:“好好开你的车,你他妈的没见过人哭吗?”
  司机没有说话,他给了一脚油门,出租车冲进拥挤的车流中。一辆装着音响的越野吉普车从出租车旁边开过去,摇滚带着余音渐渐散去。
  “春去春又来,花谢花又开,一年一年就是这样滚滚而来……飘忽的未来,飘忽的时代,飘忽的你已不再等待,生命的天空不会永远悲哀,让彼此温暖因为有你这世界更灿烂……”
  7
  关海黎搬进了店里,开始有些不习惯,李江湖常过来陪她,带她出去玩。关海黎不想动,李江湖就硬拉她开车出去。
  关海黎的驾驶技术已经完全熟练了。只是车一开到交叉路口,她就犯糊涂。
  “我该往哪条路上拐?”
  “自己处理。”
  “我真的不知道。”
  “哎,哥们儿,你怎么乱打转向灯?想往枪口上撞啊?你这个人,往方向盘前面一坐,瞳孔就散了。然后就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地问,我在哪?我要到哪里去?”
  关海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李江湖带关海黎来到老兵酒吧,大头告诉李江湖说,郑岫玉来了,刚走。
  关海黎问:“郑岫玉是谁?”
  大头说:“他的前妻。”
  李江湖说:“她除了跟我要钱没别的事。”
  “这女人太过分,贷款买房子,让你给她交首付。手机一年换两个,哪个都让你给她付钱。按说她搞汽车销售根本就不缺钱。”大头替李江湖打抱不平。
  “她这人就这样,自己过得不如意,就去折腾别人。折腾就折腾吧,我不为别人还得为我女儿吧?”
  大头给他们俩上了酒,招呼别人去了。
  关海黎问李江湖:“你跟你女儿相处得怎么样?”
  “不好。”
  “为什么?”
  “她正处在仇恨男人的年龄阶段,听不进去我的话。”
  “长大就好了。”
  “是吗?”
  关海黎说:“我父母离婚以后,我特别恨我父亲,今年才把关系缓和了。我觉得夫妻俩之间的怨恨千万别带给孩子。”
  李江湖说:“我对婚姻真没什么好感觉,彼此伤害太深,把所有的好都消耗光了。”
  “是。”
  “打离婚,闹离婚,一个打一个闹就把离婚的过程概括了。打完了闹完了还得打起精神往下走。”
  关海黎说:“没离婚的时候我很少动脑子想问题,现在倒经常想了。女人离婚以后常常会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其实遇到这种事,真的要从正反两个方面去想,结束痛苦的过去,坦坦荡荡地重新做人,这也是命运给你的又一次机会。”
  李江湖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
  “我不是假装坚强,我是觉得人应该对自己的处境有个客观的认识。这样才能重新建立起信心,人越是遇到困难越应该看到自己身上的优点。”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十八(6)
 
  李江湖问:“你父母他们现在怎么样?”
  “经常在一起吃吃饭,说说话,挺好的。”
  李江湖愣了一会儿神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爸爸死了。”
  “梦是反的。”关海黎安慰他。
  “我心里别扭了一天。”
  “不放心,你回去看看。”
  “我已经四年没回家了。”
  “他们不在北京?”
  “在北京。”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唉,说来话长,四年前正是我做生意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我四处欠债把我父亲也牵连进来了,债主把我告上了法庭,我跑了,我父亲收到了传票。”
  “怎么他收到了传票?”
  “因为是他给我做的保,我父亲革命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他得了一场大病,住了两个月的院。病好以后,不跟我说话,也不跟我来往,彻底跟我划清了界限。”
  关海黎一声不响地听着。
  李江湖说:“我也跟父母怄气,过年的时候故意拎着礼物到左邻右舍去串门拜年,就是不去父母家。”
  “你这不是故意刺激他们吗?”
  “我希望能在别人家的门口遇到我爸我妈,我想我爸看我一眼,肯定是把脸转过去不说话。我妈就说,还不回家在外面瞎转什么?我就赶紧下台阶回家了。我在院子里该遇见的和不该遇见的都遇到了,就是没有遇到他们两个。”
  “你打算永远也不回去了?”
  “我没那么想过,我在等机会。”
  “等了整整四年了?”
  李江湖点点头。
  8
  汤包店打烊了,汤正远和汤母在店里算账。董红果擦洗桌椅地面,活干得认真,也很卖力气。汤正远把账本包起来递给母亲。
  “妈,你先回去吧,忙活了一天早点歇着。我把明天用的东西准备一下。”
  “那我先走了,姑娘,你把桌子上的喝水杯子好好再洗一洗,上面净是油手印子。”汤母站起来。
  “行。”董红果答应着去干了。
  汤母走了。汤正远检查冰箱,检查泡菜坛子,董红果一步不落地跟在他后面,看看还有什么活需要她干。
  汤正远说:“你去睡吧。”
  董红果说:“我不困。”
  “从早上六点忙活到晚上九点,我这岁数的人都困了,你这小岁数正是贪睡的时候,能不困?”
  “大哥,我真的不困。”
  “那咱俩就把明天用的菜洗出来?”
  “行。”
  汤正远和董红果开始择菜洗菜。
  “小董。”
  “大哥,你就叫我三妹儿吧,家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好,三妹儿,你来北京几年了?”
  “六年。”
  “你二十几?”
  “三十了。”
  “真看不出来,孩子多大了?”
  “八岁。”
  “谁带着呢?”
  “我妈。”
  “孩子他爸呢?”
  “不知道。”
  “嗯?”汤正远愣住了,抬起头看着她。
  董红果说:“他出去打工,四年没有消息。”
  “为什么?”
  “不知道。”
  “过年也不回来?”
  “不回来。”
  “那你带着孩子怎么活?”
  “原来我在我们四川当保姆挣钱,孩子大了要读书花钱,都说在北京能多挣点儿,我就来了。”
  “你都干过什么活?”
  “什么都干过,干得最多的还是给人家当保姆看孩子做饭。大哥你放心我不是一个偷懒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偷懒的人,好好干,餐馆挣钱了,我肯定给你加薪。”
  董红果高兴起来,她说:“大哥,我给你出个主意,咱们买个烤箱,我会做小点心,咱们跟香港人学,把每个小点心里塞一个幸运纸条,说一句祝福的话,花不了几个钱,还显得有人气。凡是来吃饭的人饭后送一个,把这个钱算到饭里,谁都不知道。谁看见祝福的话不高兴呢?你说是不是?”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汤正远连连点头。
  两人说得正高兴,汤母推门进来。
  “正远,几点了还不回去睡觉?小心起不来。”
  汤正远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了,他忙站起来说:“对了,我不睡,三妹儿还得睡呢,就走,马上就走。”
  “三妹儿?谁是三妹儿?”
  董红果笑嘻嘻地说:“我,大妈,以后你也管我叫三妹儿吧。”
  汤母狐疑地看着儿子,又警惕地看看董红果,她不放心这个女人。回到家,她问汤正远:“那个三妹儿跟你说什么了?”
  “没事瞎聊。”
  “你是瞎聊,人家可是有目的地聊。”
  “妈,你总把人往坏处想。”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这些日子总有意无意地跟我打听你的事,我不能不多想。”
  “打听我什么?”
  “打听你和海黎的关系呗,我告诉她说你俩已经离婚了,你看她马上来劲了,瞅瞅她对你那个热乎,啧!啧!看着就下作。”
  “她也不容易,丈夫出去一走四年没有消息,她得给家里的孩子寄钱过日子,她要是不学会处事能在城里混这么多年吗?”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十八(7)
 
  “她有家有孩子?有人拴着她,她就不敢往天上飞了。正远,我告诉你,别说她有家有业的,她就是黄花大闺女,你也不能找她。你虽然结过婚,可咱是城里户口,咱在北京城里有产业。她有什么?不就是个乡下来打工的吗?你前妻是大学毕业生,她连中学都没上完,这样的人配嫁进咱们汤家?这不是江水倒流吗?”
  汤正远不愿意听,他看了母亲一眼说:“妈你说什么呢?人家才三十岁,就是我动那个心思,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我呢。”
  汤母厉声喝道:“正远,我告诉你,你别给我动这个心思!”
  “我动什么心思了?”汤正远委屈地看着母亲。
  9
  石若玉去早市买菜,老耿看到她问道:“前几天怎么没来?”
  石若玉说:“大闺女开了个店,我帮她忙活了几天,这不刚回来吗?”
  老耿说:“你闺女比我儿子出息,我儿子单位不景气,在家拿低保,就知道发牢骚。前些日子一家三口,借口孩子上学太远,都跑我这儿吃来了。”
  “回来也能给你做个伴儿。”
  “什么做伴儿,是剥削来了,三张嘴一分钱饭火费都不给,还一天一个澡,睡着了,电视都不关。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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