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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的阳光温柔和煦,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凌雯的脸恬静柔和,我不自主得微笑,这就是我的全部世界。
凌雯嘴角微微一撇,我的心头也为之一颤,未名的满足感填充了整个房间,我不忍心打断她的梦呓就这样看着,时间每过一秒眼中的世界就更清晰一点。
脑中的思绪川流不止,我想每天一睁眼都能最先看见她,我想让她靠在我的怀里数夜空里的流星,我想和她牵着手看我们的孩子在花园里玩耍,我想从背后环抱她在圣托里尼的日落里沉醉,我想在永远闭上眼的一瞬间躺在她怀里用最珍贵的记忆链接生死。
突然我想起从昨天见到凌雯以后就没再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告下情况,我赶紧从床头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后最先显示的晓旭回给我的短信,是空的,再仔细一看还有两条“你会不会有一天不再爱凌雯?”“我不知道。前面那条当我没发过吧。你不能辜负她!”这两条短信让我感到些许不安,这股不安促使我又仔细看了遍这3条信息,发送时间的间隔分别是40分钟和5分钟,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股不安再次以更强烈的力量袭来,让原本轻柔的阳光瞬间张牙舞爪起来。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凌雯纤细温和的手搭在了我的小腹上,她的头也顺势靠了过来,我赶忙把那三条信息删了,匆忙的拇指、略有紧张的表情大概都被凌雯捕捉到了。“几点了?”凌雯并没有问我在看什么,我心里稍稍的喘口气,刚睡醒没注意到吧,“10点多了”我看着她的眼睛回答道,不知什么理由我又解释了一句“我正准备给我家人打个电话。”是她的眼神让我想在她面前毫无保留,可怎么会在昨天那夜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和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对她的欺骗?这样的想法让我不敢再直视她的信任,赶紧对付手里的那个惹人厌的手机,第一时间逃离精神上的折磨。
我先给老头子打过去,一阵依依呀呀之后却是机械的女声告诉我无法接通,今天早上还能怎样糟糕?任何一点小事都能把我鞭笞得体无完肤,我对凌雯尴尬的笑笑,“打给你妈吧”我应付得恩了一声就把号码拨了出去。这次没有让我等太久,就传来了我妈的声音,说的还是老几样的内容,我混乱的心情实在是不想在电话里多使用本来就紧缺的脑细胞,可当我妈问道我们昨晚是怎么安排房间的时候,我一时间真是没了主意,心里把自己骂了不知多少遍,没事提什么还在房间里睡觉刚起,为什么不到卫生间里去打这个明知会有点麻烦的电话。心理上的不安立刻转成行为上的具体动作,我扭头看着凌雯,指望她能给我带来什么灵感,或许更多的是担心我的回答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影响,紧张复杂的心情让我完全读不出她眼神里的内容,我再一次逃避,扭回头,“恩,和许家鹏在一起。”那个上午的记忆从这句话开始就变得不太真实,断续的时间怎么也拼接不上,只有几个碎片被我拾起却一次次划破指尖和手心的皮肤,凌雯笑着说我是个撒谎的坏孩子,我捏着她的脸说我家可是很传统的要不现在就去领证,一张纸能有什么用,我吻她,她却躲开,做我老公你还差得远呢。远,是个怎么样的距离?我害怕,这世界又开始不真实,我和凌雯靠得太近,近到让我更加看不清关于她的一切。
真的是疲惫不堪。酒店大堂里,凌雯和李嘉希手挽着手高兴得一言一语,来往人们都会忍不住看上两眼,有的是欣赏和赞美、有的是喜爱和羡慕,那时我也以为美好的生活很快就会展现在我面前,可惜我永远都是最迟钝最看不清状况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风眼里的祥和是多么可怕。
“昨晚怎么样?”是晓旭,他从我左侧跟了上来,我正要说话,他的表情却示意我让他说完,“有点累了,赶紧回南京,到南京吃中饭吧。噢对了,我已经跟希希说好了,她和小雯是开车来的,回去的话一个小时足够了。”我本想再说点什么,但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那3条他发来的短信,但这始终是问不出口的,也许晓旭也不希望我再提起那3条信息,又补充了一句“希希应该已经告诉小雯上午就直接回南京了,看你这幅模样……”
一路上李嘉希开车,戴晓旭在副驾驶,我和凌雯坐在后面。进停车场的时候,发现李嘉希开来的竟然是BMW M3着实吓了我一跳,很明显晓旭注意到我惊讶的表情,并不让她们发现,在我耳旁向我介绍希希那个传说中的城中富豪老爸和在玩车界小有名气的哥哥,几乎是怀揣膜拜的心情我坐进这台价格不菲的汽车,倚着后背,右手搭在凌雯的肩膀,看着快速远去的酒店和来去匆匆的行人,这种原本应该与我无关的生活让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