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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只是宁大哥的恋人而已，而且，她人已经死了。即使是因为怕宁大哥伤心，也不至于有这么狠毒的惩罚啊？”
“雨夜不清楚耶，我只是听吟冬叔叔说过，这个命令是爷爷下的！”
“……”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雨夜继续说下去，而萦绕在心头的寒意侵染着整个心湖，使得麻木的肢体 更加冻入心魂，冷如腊月寒冬。
“爷爷的命令，没有人能够违抗，但是这次，爸爸却为了妈妈第一次跟爷爷对抗，所以，雨夜知道爸爸是很爱妈妈的。我记得爸爸回宁家处理吟秋叔叔的事情的时候，又有了活气了。雨夜当时不明白，是谁改变了爸爸呢？后来，雨夜发现爸爸每天夜里都拿着这张照片看得出神，每天梦里都会叫着妈妈的名字，于是雨夜就问爸爸照片上的漂亮姐姐是谁？是不是妈妈？而爸爸总是皱着眉头说，如果是就好了！雨夜第一次看到爸爸那么脆弱无助——”
“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真的很想在一起，但是，但是——”
回忆前尘往事，一切如同幻影，美好却是如流星转瞬即逝，一去不复返，留下的只有记忆中的影像和心中的叹息和遗憾。我痛苦地尖叫着，不愿意再去回首，因为在我的回忆里我找不到冲破障碍的勇气，找不到希望的曙光。
“妈妈，是因为吟秋叔叔的死吗？其实您不知道，对吟秋叔叔来说，那是最轻的惩罚了！因为您不知道宁家是怎样的一个可怕家族，所以您才觉得爸爸对吟秋叔叔很无情，但是雨夜告诉您，其实爸爸比谁都难过痛心，比谁都想保住他，但是他却偏偏不能，因为宁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作为宁家少主的金牌管家，是绝对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也绝对不能背着主人去动用主人的权利，否则影子杀手就要清除金牌管家的整个家族，而爸爸让丁吟秋叔叔自杀就是为了保存他的家族。”
“原来，原来我错怪了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我为什么还一次一次地伤害他呢？我——”
“妈妈，去找爸爸吧，虽然爸爸看上去是最冷酷的人，但却是最脆弱的人，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已！明姐姐离开了他，他已经在鬼门关转过一次了，现在如果你也要离开他，那他——”
夜凉如水，寒风如冰，呼啸而过，刺骨的痛。涌动的人群依然展开各种笑颜，伴随着各种的笑声嘻嘻玩乐。我无法再停留在此处一刻了，在摩天轮停下的那一刻，我一股作劲地抛离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的人群，脑海中盘旋着宁羽臣带给我的回忆，盈眶的热泪无法忍受料峭的寒风的吹送，唰唰而流。
……
“小舒，我不允许你以后跟那个人有任何牵连！以后我会用我整个生命来保护你，不让那个混蛋伤害你一根寒毛的！放心留在我的身边，知道吗？”
……
“高贵优雅的兰色妖姬，山东停产已久的紫枝玫瑰，中国用于制作药与茶的玫瑰，山东济南与北京妙峰山的中国重瓣红玫瑰，和兰州地区的苦水玫瑰，这些是我在你没有来探望我的时候让手下的人去找的，它们代表着我对你的心意！小舒，今天虽然不是西洋情人节，不是七夕的中国情人节，但是却是我跟你的定情节日！知道吗？以后敢给我忘记，你就把这几种玫瑰花找来还给我！”
……
“小舒，小舒——”
“小舒，小舒，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小舒，不要到那个人的身边，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求你，小舒——”
……
“你这个笨蛋，我不是叫你呆在我身边的吗？居然给我擅自离开，要不是我醒来发现你不见了，你就等着哭泣吧！”
……
“她是我的，用不着你关心！休想从我的身边夺走她！”
……
“小舒，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会永远地呆在我的身边的吗？”
……
“夏莹舒，我恨你，如果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就知道我有多恨你！你给我记住，我会倾尽我的一切力量来追捕你，你终有一天会回到我的身边的，你等着！”
……
宁大哥，不要恨我，小舒对不起你，小舒真的后悔了！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我不会再犹豫了，也不会再去顾虑了，我现在就来找你了，你一定要等我啊！
第十三章 爱海滔滔
宁大哥，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
天黑得摄魂，圣诞歌声飘荡在空中，带来的是喜气洋洋、歌舞升平的热闹繁华。所有的人都在预定的节目中笑颜而花，笑声爽朗，然而只有一个人无法沉醉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孤身只影地在人群中穿梭着，如同一个迷路的天使在寻找自己丢失的翅膀，无助而委屈。然而，路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慰问，只是用那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泪眼朦胧的她，匆匆而过，留下的只有令人心碎的叹息。
寒意料峭，弥漫在心头的雾气已经化作了千年寒霜，吟哦着的呼叫带着悲戚的哀愁荡漾着。凌乱的步伐使得心情更加焦灼，明目顾盼，纵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心灰意冷之时却发现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我看到此刻的宁羽臣如同一尊石雕，立在小溪的水中央，静静地凝视着寒气伤人的冷月，眼神忧郁沉痛。他那苍白的嘴唇苦涩地翕动着，低吟浅唱着一首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浓烈饱满的情感破空而出。同时，那刀刻般刚毅英俊的脸颊上，两行清泪如同此时的孤月清辉，静静地流淌着，流淌着，让人看着心碎绞痛。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是谁？是谁让如此孤高冷傲，如同神一般完美纯净的宁羽臣悲伤流泪？是谁如此狠心，把他折磨成一个弱不禁风的伤心断肠人呢？不错，是我，都是因为我……
我带着哀莫大于心死的沉痛心情，步伐飘忽地一步一步向那个满身伤痛的男子走过去，沿途听到的都是他含泪低唱着的歌声，却感觉比黄莺更动听，比杜鹃啼叫更悲伤，比任何音乐节拍更扣动心弦。
“那天你掉下了伤心的泪水，转身离开了芳香馥郁的玫瑰，却看不见玫瑰在为你憔悴，那天你说我只为那人迷醉，无法肯定你在我心中的定位，却不知道我正在为你心碎明明知道就是我的不对，伤害你心变得支离破碎，爱在心头却有太多是非，痴心难懂而伤痛在流泪，你的剪影烙在我的脑髓……”
那天籁般的歌声带着万种的愁情，嘤嘤有韵，如泣如诉，如怨如愁，字字扣心，句句动人，音韵袅袅传神，化作一曲鸳鸯蝴蝶梦，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仿佛是来自遥远时代的悲歌，宛如干将莫邪的爱情般凄美动人，带给我的是那如同山崩地裂的巨大震撼。
我知道这是属于我和宁羽臣的歌曲，因为里面那优美的字句写满了我们的故事，那凄楚婉转的声韵荡漾出他的心声，因而情感触及灵魂的深处，我再也忍受不了那种锥心刺骨的伤痛了，不顾一切地冲进小溪里，从背后紧紧地抱着他。
“不要，不要再唱了！宁大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小舒的错，小舒不应该——”悲戚的氛围笼罩着天地万物，灵魂触及之处禁不住发出低低的悲鸣。当我触及到那冰冷如石雕的身体，不由得泪花闪闪地痛苦哀嚎着，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怜惜和懊恼。
“不，小舒，我要唱下去，因为这是我为你写下的歌，《追诉我的爱》。刚才看到你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唱歌给你听了，所以现在你好不容易呆在我的身边，我一定要唱下去，证明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虚情假意的！我知道你一直介意我为羽灵弹唱《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所以我不唱了，我以后只为你唱这首歌，好吗？”宁羽臣面对我突如其来的拥抱，身体禁不住抖动了一下，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低垂着眉峰，语气幽然地说。
“不要说了，溪水太冷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你快跟我上来！”本已溢满眼眶的泪水已经不可抑制地唰唰而流，我的心也随之一阵阵地绞痛。
想到宁羽臣在这冰冷刺骨的溪水中浸淫已久，我心痛地拉着他离开，然而，他却如同一块石雕般，纹丝不动。
“不，溪水虽然冷，却能让我冷静下来，也只要这种刺骨的痛苦才能让我清醒，减轻我对你的爱！小舒，刚才我想得很清楚了，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说要保护你，给你快乐，可是，自从你认识了我，却总是泪流满面，而伤害你的人总是我，所以，我决定不再逼迫你跟我在一起，在圣诞节过后就离开这里。虽然我无法停止我对你的爱，就如同我无法停止我的心跳一样，但是，冰冷的水让我知道了怎么才能阻止自己去找你——”
“不，不要说了！宁大哥，我不允许你离开，你不能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虽然从前我很害怕被你束缚着，但是，那天看到你对我摆出那副冷淡的表情的时候，我很伤心，比任何时候都伤心！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明白其实我很想你像往常那样挽留我，霸道地威逼我作出选择，强烈地要求我留在你的身边，永远束缚着我，所以，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地离开我！”
听到宁羽臣居然说要离开我，我的心禁不住抽搐了一下，带着黑得见不到底的恐惧，动情地冲到宁羽臣的怀里，泪花带雨地哭诉着，哀求着。
我以为宁羽臣会因为我的这番话而狂喜，呼天抢地的，然而，他并没有。他仿佛已经被残酷的现实折磨得心如静水，在那一瞬间宛若一个历经了沧桑的垂暮老人，带着时代给予的无奈和哀伤，目光幽怨地凝视着天上唯一的一颗冷星，叹息着，说出了让人感觉心碎垂泪。
“小舒，我很开心你这样子安慰我，但是，我不需要同情和可怜，你我之间，存在太多的顾虑和心结了！唐翼，羽灵，明由希，还有许多许多你所不知道的可怕阻碍，所以，小舒，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牺牲还是成全
“不，我不要！我承认我的自私、懦弱、小心眼，但是那都是因为我爱你啊！所以，你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不能在我决定抛开一切地跟你一起的时候说离开我，说什么到此为止，而且，你我之间，你认为真的可以到此为止吗？”
凛冽刺骨的风在我们耳边响起，彻骨的冰水在月光的流泻下静静地流过我们的脚跟，冷入骨髓。
听到一向对爱情执着，锲而不舍的宁羽臣居然一副认命的样子，选择放弃，我的脑袋“嘣”的一声炸响了。想到他是经受了多番的挣扎和非人的痛苦后，才不得已说出这些狠心的话来，我徒然心碎欲裂，激动地拥抱着浑身颤抖着的他，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宁羽臣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英俊的脸容因为痛苦的挣扎而扭曲着，良久，才恢复常态。他温柔地推开我，轻轻地抹掉我脸颊上冰冷的泪珠，语声低沉地告诉我最后的决定：“小舒，对不起，我是真的真的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每当看到你的眼泪，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止住你的泪水，只是知道我的心仿佛被千万万剐，除了痛还是痛！我不想再把你弄哭了，所以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不是这样的！人生匆匆数十载，我们本来可以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生活的，可是为什么我们偏偏要为了彼此心中放不下的固执，让彼此错失了很多美好的时光？宁大哥，虽然我不知道宁家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家族，也料想跟你在一起会有生命危险，会对不起很多人，但是，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对比这些，我更加不愿意失去你，你知道吗？我的眼泪是为你而流，但是我的笑脸也是为你展开的，也只有你才能让我轻易掉泪，自然展笑，所以，现在你还想放弃我吗？”
冷清的月光下，我痛苦地闭了闭眼眸，泪水一滴滴地滑落在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寒霜的脸颊上，如同被寒冰刺痛，刺入心肺。
宁羽臣不敢正视我的泪眼，别过脸去，看着那些被建筑物硬生生地切割成几分的阴影沉吟了片刻，眼神弥漫着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