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寒霜冻坏了窗外的绿树红花,明净的冬阳此刻收敛了不少光芒,室内顿然暗淡了很多,也清冷了很多。
众人从来没有想过一向孤高冷傲的宁羽臣会如此动怒,如此失控,心里顿然明白了我在宁羽臣心中的地位,禁不住为这份浓烈得化不开的痴情而动容起来。他们本来想上来劝说什么的,但是清官难断家庭事,更何况是情侣之间的感觉纠葛呢?于是他们都纷纷选择欲言又止,沉默是金,静观其变。
众人向我投来的目光,我懂得里面的意思,我也知道自己对宁羽臣实在太残忍了,残忍到让我的心都溢满了苦涩的泪水,但是,我没有办法停止我的残忍,因为我不想因为我的心慈手软而让宁羽臣对唐翼禹残忍,不想让唐翼唯一的弟弟受到任何的伤害。
“对不起,宁大哥,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去干涉你和明羽灵之间的事情,所以你也不要来干涉我和唐翼禹的事情,否则,你将会永远失去我,我说到做到!”
对不起,宁大哥,我不想这样子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唐翼禹对我的恨,没有人比我更懂了。
那种失去了最亲最爱的锥心刺骨的感觉,痛得近乎麻木,痛得只有恨才能在这种地狱一样的煎熬中活下去,所以,在唐翼死后,唐翼禹恨我,我恨自己。现在,我在你的身边获得了救赎,但是唐翼禹呢?有谁来救赎他?没有恨,他就没有了求生意志,我必须让他活下去,所以我愿意让他恨!
“你——哼,你就抱着那个卑微的亡魂去见鬼吧!”面对我那□裸、血淋淋的伤害,自尊心超强的宁羽臣再也忍受不了。他挺直着腰,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而后恢复他“冷面少主”的惯有神色。
他像一只受伤了的野兽,带着凄绝的冷漠,瞟了我一眼,然后抬起孔雀一样高傲的脑袋,漠视一切,大步流星地怒然离去,留下的只是门板交错相碰的撞击声。
门板“嘣!”“啪!”“嘣!”“啪!”地在鸦雀无声的室内响个不停,仿佛在重重地敲击着我的心,直到它支离破碎才方休似的,沉闷而执着。
“羽臣大人!表姐,那种人渣,你还替他求情?你老糊涂了吗?告诉你,就算宁羽臣肯放过他,我何嘉宝也不会的,哼!”何嘉宝看到宁羽臣被气跑了,怒气冲冲地替他抱打不平,然后挥袖怒然离去。
“嘉宝——”我本来想唤住何嘉宝的,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把他留下来后,我该跟他说些什么,而且我有些问题要私底下问丁吟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于是我没有再喊下去了,任由其他人跟随着何嘉宝离开。
嘉宝,请你体谅我,我真的不想说出那些让宁大哥伤心让你生气的话,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不管唐翼禹的死活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所做的,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是只有爱情让我们义无反顾的,让我们不顾一切地去执着的理由还有很多很多!
过了一盏茶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随着宁羽臣和何嘉宝的离开而离去,房间里头顿然变得鸦雀无声,空中弥漫着玫瑰花香,使得那些凝聚着的清冷空气顿然变得氤氲,钝重得让人感觉窒息。
我和丁吟冬两个人相对而立,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思,却沉默不语,任由窗外的寒风侵袭着我们那□的肌肤。
爸爸突然归来
爸爸突然归来
“在《圣经》的《旧约》里有言:“你若说,这事我未曾知道。那衡量人心的,岂不明白吗?保守你命的,岂不知道吗?他岂不按各人所行的,报应各人吗?”夏小姐是怎样想的呢?”等到寒雾弥漫的时候,丁吟冬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把手上的《圣经》放在修长的大腿上,终于开口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默,语声疏离而淡远。
“善恶到头终有报,我懂!丁先生,其实你是恨我的,对不对?”我刻意把所有的人气走,为的就是跟丁吟冬单独在一起的这一刻,这点他也很清楚,所以我不想浪费时间,单刀直入。
“在《圣经》的《耶利米书》中提到:“我们若说自己无罪,便是自欺,真理不在我们心里了。
我们若认自己的罪,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我们若说自己没有犯过罪,便是以神为说谎的。他的道也不在我们心里了。”试问人谁无过呢?我也跟自己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人非草木,谁会无情呢?杀兄之仇不共戴天啊!不满你说,当我看到你那天差点跳下去的时候,我的心瞬间涌起了一种痛快的感觉,但是,后来我看到宁飞扬出现了,而那种感觉变成了痛苦,我的主意也就改变了!”
说到宁飞扬的时候,丁吟冬的眼里有着一种很不寻常的神色,是敬畏、是崇拜、是悲伤、哀绝?我也说不清楚了,反正给人的感觉很特别。这是为什么呢?我没有问,因为我此刻关心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丁吟冬的隐瞒。
“为什么?我不懂,你为什么要隐瞒宁大哥?既然他命令你暗中保护我,那么就是说当时你一直都在,清楚所有的事情,但是你却没有出面阻止!这个我能够理解,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后来你又出来救我?你大可以让我冻死,或者把我推下楼,把所有的罪名让唐翼禹承担啊!”我静静地凝视着唯一可以捕捉眼前这位神秘男子的心情的地方,慢慢地分析道。
“呵呵,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宁飞扬的出现,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事。故事是这样的,耶路撒冷王亚多尼洗德听见约书亚夺了艾城,尽行毁灭,怎样待耶利哥和耶利哥的王,也照样待艾城和艾城的王,又听见基遍的居民与以色列人立了和约,住在他们中间,就甚惧怕。因为基遍是一座大城,如同都城一般,比艾城更大,并且城内的人都是勇士。所以耶路撒冷王亚多尼洗德打发人去,分别见了希伯仑王何咸,耶末王毗兰,拉吉王雅非亚,和伊矶伦王底璧,而且对他们说:“求你们来帮助我,我们好攻打基遍,因为他们已经与约书亚和以色列人立了和约了!” 于是五个亚摩利王聚集在一起,率领他们的军队攻打基遍。基遍人得知,就打发人往吉甲的营中去见约书亚,说:“你不要袖手不顾你的仆人,求你快速来拯救我们,帮助我们,因为住山地亚摩利人的诸王都聚集攻击我们。” 于是约书亚和他的军队、勇士出发。在出发前,耶和华对约书亚说:“不要怕他们。因为我已将他们交在你手里,他们无一人能在你面前站立得住。” 结果,当约书亚感到他们那里时,耶和华使他们在以色列人面前溃乱。约书亚在基遍大大地杀败他们,追赶他们,在伯和仑的上坡路击杀他们,直到亚西加和玛基大——”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我对《圣经》的故事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法领悟当中的道理,我只是想知道我想要的答案,于是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旁征博引,问。
“我的意思是说,命运既然如此定下来了,我又何必执著呢?《圣经》的《旧约》中提到:“一个人不能事奉两个主。不是恶这个爱那个,就是重这个轻那个。你们不能又事奉神,又事奉玛门。(玛门是财利的意思)”。宁飞扬的出现让我知道,杀兄之仇不共戴天,但是少主的恩情我更加不能不还,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所以我不能忤逆上帝的意思,所以只要你一天是少主的爱人,我都不会向你报复,而且也会替他保护你!”面对我的无礼,丁吟冬没有动怒,反而不温不火地分析给我听。
他那悠然淡定的语气跟我那慈爱的父亲小时候给我讲故事的时候非常相像,让我突然想到出海已久,仍未归家的父亲。自从唐翼死后,唐家撤资,父亲的公司倒了,于是父亲就托何嘉宝的父亲的关系,把我转学到花都中学来,而自己就带着一个行囊出海谋生去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想见他,却不知道他身在何方,想到这,心里不由得一阵地酸楚。
“你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我很想知道,关于这件事情,你跟宁大哥是怎样报告的呢?”用了片刻的时间整顿了凌乱的思绪,我继续问。
“这是你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也不愿意让少主牵涉其中,增加他的烦恼,他和明大人之间的恩怨,所以,我只跟他说,唐翼禹把你绑在楼台上喝风饮雨,差点冻死!”丁吟冬仿佛在读书似的,没有带任何一点感□彩地回答我的问题。
“不错,是一个很好的报告,我非常感谢你这样跟宁大哥说。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也把宁飞扬的事情隐瞒,把唐翼禹被宁飞扬拉去跳楼的事情隐瞒呢?难道他们已经死了吗?尸体已经被你处理掉了吗?”我很想心平气和地跟这位神父一样超凡脱俗的男子交谈,但是针刺到肉时,没有办法不疼痛,话说到重点时,我没有办法不激动。
“看来你对宁飞扬的事情并不清楚,也罢了,我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的,不过,你放心,宁飞扬不会死的,他不让死的人也绝对不会死!”说到宁飞扬,刚才那种诡异难测的复杂神色又再次涌现在丁吟冬的眼眸里,有种浓郁的妖气,让人感到十分地不安。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呢?由希又在哪里呢?”我虽然不了解丁吟冬这个人,但是我知道他是那种,他不愿意说的,即使你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休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字的硬汉子,所以,我只有转移话题。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明大人已经被送回家照顾了,而唐翼禹,如果你想见他,确定他是否平安,那么唯一的办法只有按照宁飞扬所说的去做了!”丁吟冬仿佛在说书似的,不带一点感情地把话抛给我后,修长的手指在暗淡的夕阳下轻轻地弹去衣领上的灰尘,然后拿起书本,脚步轻扬地开门离去。
按照宁飞扬所说的?要我跟宁大哥分手?跟由希在一起?不,这样子太残忍了,不——
“莹舒!莹舒!我的乖女儿,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正当我想到要和宁羽臣分手而心碎欲裂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下飘了下来,是那样地轻盈,那样地温暖,让我那潮湿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我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到的居然是离开了我一年了都杳无音讯的父亲。我似是一惊,连忙擦干眼泪,定睛一看,发现那张慈爱的脸容果然是属于我那最敬爱的父亲的,于是激动地扑倒在父亲那宽厚温暖的怀里,尽情地撒娇,放纵地哭诉,哭尽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辛酸苦楚。
“爸?爸!你怎么,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可知道女儿很想你,想死你了!”
小时候听人家说过,其实人在面临生离死别的片刻,跟久别重逢的时刻所感受到的滋味是很相像的,都会有种切肉刺心的悲痛,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觉。而此时此刻,跟父亲意外的团聚,使我真切地感受到了。
暮色苍凉迷离,夜幕张开大手降临人家,在空寂的天空上拉开了黑漆的帷幕,让人看不到艳阳的笑脸,悠悠的白云,却静静地带给了流水般写意的夜色。
在这夜色之中,冷月无声,树影沉静,应声虫对着稀疏的闪星和鸣共唱,黑沉的大地一片空寂。
我在泪水的挥洒中亲昵地偎依在父亲的身上,动情地向他诉说我对他的思念,急切地把分开之后我所遭遇到的事情告诉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通通都告诉他。当然,对亲人说自己的事情,人类总是习惯报喜不报忧,而我也不例外。
在亿阳高中所受到的委屈和痛苦,我一个字也没有跟父亲说。因为我已经让父亲受到了很多苦头了,我不愿意在他好不容易承受了过去的风浪后再增加新的烦恼。
从前,因为我对唐翼的感情处理得不够好,因为我的自私,唐家在唐翼死后,立刻从父亲的公司撤资,而且多方面地打压它,结果让父亲辛苦创下来的基业在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失去了庞大的事业后,父亲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但是他对唐家并没有任何怨言,反而甘愿接受这个沉痛的打击,因为事实上他很喜欢才貌出众的唐翼,对他的死时刻感到惋惜和愧疚,而且他也知道这是他的女儿欠唐家的。
但是,我不忍心看到父亲为了我受尽折磨和委屈,也忍受不了唐翼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