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沐茹做为纽扣,让曾经势如水火的母子关系,终于渐渐缓解。
家里今日简直与往常大相径庭。
许皓刚走进客厅,就看着满地闪着光的玻璃渣。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爸回来过了。
坐在沙发上的陈婉霞用力地憋着呼吸,额头上爆出好几条青筋,才将几乎要顶破喉咙的哭声压回胸腔里。眼泪像是打开的水闸,哗哗地往下流。
许皓从没有见过向来强势的母亲如此失控的模样,怯生生的伸出手,问,“妈,你这是怎么了!”
陈婉霞猛地用力抱住面前的许皓,发出悲戚地哭吼声,“儿子,我现在只有你呢!”
──妈;现在只有你呢!
背叛(六)
更新时间2009…10…6 7:55:40 字数:2065
陈婉霞坐在沙发上,双手用力捶着沙发的边缘,脸上鼻涕眼泪一片湿漉漉地渗进沙发里。许皓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蹲下身来,陈婉霞发出了更加尖利的哭声来。
许皓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地问,“妈,到底出什么事呢!”
“这么多年来!你爸对公司的大小事物不理也不问,我没有怪过他。就算我知道他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也没说过他……”陈婉霞气得发抖,声音逐渐颤栗起来,“可是他居然为了在外面的野女人,跟我提出离婚,据说连孩子都有了!”
“我这些年拼死拼活的是为了甚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陈婉霞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胸腔,鼻涕泪水横飞,“可现在许迎峰竟然要抛弃我们母子两,还想抢走公司全部的股份,皓皓,你说这叫妈以后怎么活啊……”
“爸太过分了!妈,你也不要太伤心,注意身子!”许皓搂住陈婉霞,母亲头顶上那束白发扎疼了许皓的眼睛,泪水就这样哗啦啦的落下来。
陈婉霞憋着嘴,吸了吸鼻子安慰着自己的儿子,“皓皓,到时候在法庭上,你一定得帮妈啊!”
毕竟双方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无论帮哪一方指控另外一方,他们都会受到伤害。见到许皓面色有些迟疑,陈婉霞再次大声的哭吼了出来,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胸腔,“作孽啊!”
“妈,别哭了,我帮,我帮你……”
陈婉霞面色终于渐渐地松弛下来,然后撩了撩头发,长舒了口气,用怜惜的口吻说,“皓皓,以后我们母子就得相依为命了!”
屋外有些窸窣的动静。
陈婉霞望了眼虚掩的房门,清了清喉咙,扯着嗓子底气十足的吼着,“谁在外面,要死啊……”
一个穿着制服拿着本子的警察推开房门,扫视了遍乱糟糟的客厅,然后用冷漠的口吻问,“请问屋主陈婉霞在吗?”
陈婉霞倒抽了口冷气,回答道,“我是。”
坐在警察局里的陈婉霞面如死灰。站在她身旁的许皓,拉了拉陈婉霞的衣角,低声安慰道,“妈,放心,没事的!”
由于知道陈婉霞身份特殊,一位看起来同样身份特殊的警官在陈婉霞对面坐下,不断摩擦着双手,笑盈盈地小声凑到陈婉霞耳边说,“这个事情嘛,依我看,人家起诉你,无非是为钱财,俗话说‘破财免灾’!”
“这是个阴谋!”陈婉霞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额头暴露起几根青筋,警察局所有人都望向她,想不到嫌疑人还有这么底气十足的。
警官无奈的递过份资料,“这是当事人的口供,里面还有你们公司同事的口供,大家众口一词的承认,在你们公司的年终表彰会上,亲眼目睹你与当事人发生纠纷!”
陈婉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露出鄙夷的神情,“她遭到陌生人暴打了,与我有甚么关系?为什么要请我到警察局来?”
警官怯生生的望着陈婉霞,摩擦着双掌,“我们也不好做嘛。据当事人口供,事情的起因好像是因为你误会她与你老公有染,所以你才会……”
“够了!”陈婉霞沉下脸来,然后语气恢复平静,“我要申请保释!”
“可以!”警官犹豫片刻,继续说,“其实您只要在这份证明资料上签个字,这也不是多严重的事情,最多赔点钱就能够一了百了了!何必和她死拖呢!”
“这个字不能签!”陈婉霞心底何尝不知道这场自导自演的戏只是对方为了让日后离婚的官司上,占据更有利的位置,如果她签了,法官对自己的印象无疑会大打折扣。
第二天,陈婉霞早早地就起床了,她瞅了眼自己的手机,是沐茹回复的简讯,“妈,我家人出了点事,所以今天不能陪你呢,抱歉啊!”
陈婉霞把手机摔到床上,推开房门就看见刚穿好校服的许皓,她顿了顿,说,“儿子,今天你就别去学校呢!”
“嗯?”
陈婉霞拿起手提包后,挽起许皓的手,展开明媚的笑容,“今天,我们就去医院看望下那位躺在病床上的阿姨,看她到底伤成甚么样呢!”
望着母亲咬牙切齿的神情,许皓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老师吹出的口哨的声音清脆地回荡在空旷的操场上空。带着不长不短的回声,让本来就空旷的操场显得更加萧索。跑道周围开始长出无数细细的蒿草,天空被风吹得只剩下一整片干净的蓝,阳光没有丝毫阻挡地往下照耀。
望着沐霏心不在焉的样子,鸦片蹲下身敲了敲她的额头,“死丫头?”
“啊?”
“发甚么呆在呢?”
“今天校队比赛,没看见许皓呢!”
沐霏微微哽住,望着鸦片眼底一片狭长的阴影,她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沐茹也没有来学校!”
“他们不上课,我们凭甚么要上课啊!我们绝不能落在人后!”
接下来,鸦片就以“痛经”的理由跟体育老师请了假,然后红着脸拉着沐霏灰溜溜的逃出了学校。
沐霏听到鸦片的理由后,笑的弯下腰来,“体育老师还真的相信你啊,难道我们‘痛经’也是一起来?”
“谁叫我们是好姊妹嘛!”
笑嘻嘻的鸦片突然停下动作,然后怔怔地望着街道上一个男人,沐霏顺着鸦片的目光望过去,顿了顿,缓缓地说,“他是我大姐的男人!”
鸦片不敢置信的望着沐霏,狐疑地问道,“你认错人呢吧!我见过他,他是许皓的老爸!”
许迎峰面色凝重的朝市中心的医院走去,并没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鬼祟身影。
同样地,在城市的另一头,怒气匆匆的陈婉霞也带着许皓朝那家医院狂奔而去。
沐茹拉开病房的窗帘,阳光毫不吝啬的照了进来,喃喃自语道,“你猜那个女人会怎么做?”
我躺在床上,沉默了会,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静观其变!”
就像分支的几股溪流,终于以大海为中心,缓缓的朝它靠拢。海面上堆起了浓浓的大雾。
救命的稻草呢?已经,不见踪影!
背叛(七)
更新时间2009…10…6 23:04:23 字数:2130
就像是无数条河流汇集成这样的大海。
横亘在彼此的中间。曾经无数次地想过也许就像是很多的河流一样,会慢慢地在河床上积满流沙,然后河床上升,当几个旱季过后,就会露出河底平整的地面,而对岸的人,会慢慢地朝自己走过来。
他们,又会是谁呢?
医院是一整条寂寥的走廊,偶尔会有护士匆匆经过的身影。
许迎峰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病房门上“308”鲜红的标志。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刚抬起脚步,竟鬼使神差的朝身后望了眼,发现楼梯上站着两个女中学生,其中一个还微微有些印象。
“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走廊那头就响起了暴躁的脚步声,伴随着那尖锐女声的呼喊,“哟,许迎峰,可真凑巧啊!”
陈婉霞迎面朝自己走过来,当许迎峰看见跟着她身后默不作声的许皓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皓皓,这是大人的事,你先回家!陈婉霞,你也太过分呢……”
“我怎么过分!难道你还怕儿子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陈婉霞发出“呵呵”地冷笑,扭过头就看见许皓瞪圆着眼睛,一动不动站着。陈婉霞狐疑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朝许迎峰身后打量着,当鸦片的面孔印入陈婉霞的视网膜之后,她的表情也一下子垮了下来。
鸦片走上前,似笑非笑地说,“阿姨,可真是巧啊,你说是不?”
温柔地视线穿梭过大海,直射到那潭微凉清澈的湖水里。身边所有的事物与人都失去了色彩,瞳里唯有她的身影挥之不去。许皓蠕动着唇,原本想对沐霏说的那句“你也在啊?”也被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沐霏望着走廊的病房,每次病房的窗户都透出黄色的暖光来。
她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钟声。来回地响着。却并没有诗词中的那种悠远和悲怆。只剩下枯燥和烦闷,固定地来回着。撞在耳膜上。把钝重的痛感传向头皮。
睁开眼。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白丝丝的光。周围的一切摆设都突显着白色的模糊的轮廓。我翻了个身,朝沐茹抱怨道,“外面现在怎么那么吵?”
沐茹没有答话,她知道我其实是在抱怨,那个人怎么还没来罢了。
“我去看看!”沐茹刚起身,病房门就被一只手推开了。
“你再来晚一点,我就……”望着站在病房门口脸憋通红的许迎峰,我故意拉下脸,话还没说完,语气里那份娇柔做作的甜蜜就被另一张面孔彻底恰碎了。
陈婉霞笑吟吟的跨进病房,望着病房上的我,唇角微微上扬,“你还没说完呢,你就怎么样啊?”
陈婉霞扭过头,看见站在房门侧面的沐茹,脸猛地一下子“唰”白,同时,沐茹的脸色也瞬间变作张毫无血色的白纸。
“沐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的所有人条件反射的朝病房外望去,鸦片用力拉扯着沐霏衣角。沐霏身体摇晃着,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像具没有生命地玩偶任由他人摆布。
声音像是水池的塞子被拔起来一般,旋涡一样地吸进某个看不见的地方。剩下一屋子的寂静。满满当当的一池水。放空后的寂静。还有寂静里陈婉霞急促的呼吸声和激动而涨红的脸。
还有自己心底窒息般的心跳。
“女儿,你怎么在这里?”陈婉霞猛地倒抽了口冷气,心底某处地方随着时间的流逝飞快地瓦解,脑海里联想起沐茹清晨发给自己的简讯,就像散落满地珠子终于被一根线条穿上,笔直的指出事实。
“哼,女儿,亏你叫的出口……”我稳住自己跳得飞快的心脏,害怕微微张嘴,它就会从喉咙底蹿出来。我扭过头望向呆若木鸡的沐茹,试探性地问,“二妹,她就是我嘴里的那个臭婊子!”
沐茹像被电击,猛地颤抖了一下。
“你妈逼骂谁是臭婊子!”许皓推开众人,冲到病床前,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的吼道,“你才是那个偷人的臭婊子吧!”
我不断喘着大气,胸腔上下起伏着,看着许皓渐渐朝自己举起了拳头。
“皓皓,住手!”许迎峰猛地冲上前扼住许皓的手腕,父子就这样彼此较劲。可父亲确实是老了,许皓猛地用力,许迎峰就这样撞倒在了白墙下。
我闭上眼睛,随时准备迎接少年愤怒的拳头。空气却在突然间静止如水。
睁开眼睛,沐霏已经站在病床前,张开自己的双臂,拦截了眼前这个即将要爆发的少年。
地心深处的那些悲怆的情绪,延着脚底,像被接通了回路,流进四肢。举起的拳头,挥手朝向锋利的天空。那些情绪,被拉扯着朝上涌动,积蓄在眼眶周围,快要流出来了。
“皓皓,爸求你呢,住手吧!”
许皓扭过头,望向许迎峰灰白的两鬓,终是颤抖地放下了拳头,然后发出声绝望悲戚的吼声,便转身冲出了病房。陈婉霞惊慌失措地朝着许皓的背影不断呼喊着,这时,许迎峰扶着墙壁缓缓起身,然后追了出去。
沐霏的眼睛像潭闪烁着光芒晶莹的湖泊,她打量了从刚才起就一动不动的沐茹,然后扭过头望着我,哽咽地问道,“谁又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说完,沐霏就捂住嘴巴转身朝门外奔去。沐茹好像突然醒悟过来,叫唤着小妹的名字,也尾随而去。
鸦片眯着眼睛望着我,口吻嘲讽,“看看你们,做二姐的抢妹妹的男人,做大姐的就抢别人的老公,然后让最小的那个来承担。你们做坏人也简直做的太他妈的出色呢!”
我愣愣的躺在死寂的病床上。沉默里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片苍茫的世界里。内心装点着各种精巧的迷局。无所谓孤单,也无所谓寂寞。
其实我多想也这样,孤独地闪动着亮光,一个人寂寞地飞过那片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