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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呐呐不能言,他却哈哈大笑,张狂无度,长长的白发就那样狂暴的飘起,面上一片兴奋,而我突然就那么不怕他了,一点都不怕了。
我低眸,看着倒在我脚边的父母,眼珠一转也不转的,做不出任何反应。
半响之后,我虚脱似的一下子跪在他们身边,同时也知道,我母亲不会再站起来挑着我的白发笑,我父亲也不再会伸出指腹摩挲我的脸颊,清晨时的一切便彻底没有了。
我问白发男人,我该怎么办?
他停下笑声,回答,既然是千叶一族的人,就应该接受这样的命运。
对,千叶一族的人啊,要么孤天傲地的活着,就像我身边的这个白发男人,要么就不顾一切的决裂死去,就像我的父母。
第二天清晨,白发男人站在我的门前,我站在门口,透亮的阳光洒在我扬起的面容上,薄凉一片,像极了白发男人的眼神。
我面无表情的喊,爷爷,爷爷。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喊他爷爷,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和惊奇,那依旧称得上俊美的面容上挂着的是哪怕是一万年的春意也融化不了的冰天雪地。
他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往会议厅走去,那是家族长老议事的地方。
千叶少主于昨日远游回归,接任族长失败,于千叶一族来说,是大事。
当那白发男人牵着我走进会议厅时,厅内所有人都面露惊异,还有深深压抑的恐惧,因为白发男人深深的压迫力。
在千叶一族里,他是唯一的王,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命令。
他牵着我坐在首座上,金眸淡淡的环视一圈后,漫不经心地挑着我的白发说,这是千叶流。
千叶一族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我是谁,但当这个白发男人说出来时,所有人在那一刻看我的眼神变了,因为这句话明明白白代表着我将是千叶一族下一任的族长,无论我是否打得过白发男人。
自那以后,白发男人就开始亲手教导我忍术,而我渐渐明白自己那天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天生的嗜血,是千叶一族的祖先所具备的特殊体质,但是千叶一族百年下来,遗传到祖先体质的只有白发男人,和我。
尽管我不想接受,但那天我父亲与白发男人的对阵彻底使我体内的嗜血因子苏醒。
白发男人和我说,流,你要学会控制自己体内的嗜血情绪。
于是,明白这一情况后,自五岁起,我就再没有踏出过千叶主宅一步。
所以我见到那个红发孩子时,已经九岁了。
那日夜晚,我出了千叶主宅,为的是去风影堡找白发男人。
一到风影堡,我就听到了从上面传来的声音,好像是哭声,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但那种暴躁不安的气息使我难得愣了一下,我以为只有自己才会有这样的情绪。
鬼使神差得,我凝聚查克拉,跳上了风影堡,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狼藉的景象,失声哭泣的红发孩子,深受重伤的青年,还有肆意飞舞的黄沙。
隐藏好自己的气息,我看着那个孩子,是一尾人柱力,光是从他身边喧腾的黄沙就可以看出来。
我听着青年的说话声,不禁冷嗤,什么怪物,什么危害到村子,说白了不过是弱者对于强者的恐惧不安罢了。
为了村子?哼,这些无聊的人倒是找了个好理由,可偏偏那个孩子竟然傻傻的相信了。
我冷眼看着那青年拉开起爆符,看着青年被炸得粉粹,看着围在沙障里的孩子,那哭声撕心裂肺,痛切心扉。
抬眼看着苍穹中那轮巨大滚圆到妖异的满月,我忽而想起那年母亲的样子,红的发,白的衣,还有父亲那银亮的白色长发,两人站在一起,红发与白发交织在一起,很漂亮,很漂亮,然后便是他们倒在一起的场景,美不胜收。
我转回视线,看到站在黄沙中的孩子,突然很想过去对他说,没有人爱,岂不更好?自己爱自己就好了,你看,我就是这样。
可当他转过头,我忽然很想大笑,那双琉璃碧眸内颜色已经全变了,盛满了嗜杀血意,额角上流着血的爱字在月光下盛开如花,妖娆极了。
他勾唇生笑,笑容冰冷无情,偏又张扬着天真之色。我突然觉得我的大脑在那一刻空白了一下,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只觉得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
就在我为那个孩子失神时,白发男人出现了,唤我,流。
我猝然回神,猛地转头,就看到了他望着那孩子兴趣盎然的表情。
我说,我来找你。
他转回视线,看了我一眼,就瞬身离开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孩子,他还在那里站着,小小的身子完全裹在了巨大的满月里,可我知道,自此之后,他将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喜而悲。
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痛苦与背叛,所以选择为自己斩断后路,哪怕以后生不如死,也不会怨天尤人,因为以后的痛苦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只有这样,自己才输得起。
后来,我问那孩子,你那晚真的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吗?
那孩子躺在我怀里,摇了摇头,可还是勾着唇角笑,而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笑。
我忍不住低下头,一遍一遍的亲吻他勾笑的唇角,说,我喜欢你。
可他却突然说,他的死,是因为我。他,自然是指夜叉丸。
我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额角上的爱字,对着他笑得温柔,说,五岁那年,我失手杀了我的父亲,而我的母亲在我面前自杀了,我见证了一场凄美的爱情。
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父母,所以他愕然,一时间忘了说话,就那样呆呆的望着我。
我也定定的望着他,说,你看,不管怎样,你都不用自责,你,还有我,我喜欢你呐。
他忽而伸手拉下我的头,轻轻亲吻我的眼睛,问,什么感觉?
我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脖颈间,鼻尖萦绕的都是他的气息,轻声呢喃,杀父丧母,生不如死。
☆、番外 永夜(3)
我见到那红发孩子的第二天,白发男人对我说,流,你要去万枯山修行。
我坐在大厅的门槛上,迎面承受着刺目的阳光,沉默了很久,原来他去风影楼是为了这件事。
就在他要离开时,我慢慢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问他,父亲大人也去过吗?
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你和他不一样,不过,你母亲倒是去过。
很平静的对话,很平静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无论是他,还是我,好像当年我父母是死在了别人的面前。
可我还是忍不住问,母亲是为了什么才去的?
万枯山,顾名思义,那不是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又称死山,坐落在草之国。
他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慢悠悠迈步离开,扔下一句话,当然是为了你父亲。
他带着我到了草之国,在万枯山下,他说,三年后,我会来接你。
我定定的看着他,说,万一我死在了这里呢。
他顿时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旋即转身走了,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死活。
也是,当年我父母双双倒在他面前,我亦没有看到他有半分的伤神。
他活着,也仅仅是活着而已,而且还是完全为自己而活,他的世界本就这样。
我看着他慢慢消失,也转身往山上走,既然母亲能活着回去,那么我也能活着回去。
上山的不只我一个人,所以当我遭到别人的攻击时,虽是失神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明白了,一旦进入这个山中,就意味着自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要么捕杀,要么被捕杀,而我之所以不会坐以待毙,是因为千叶一族的侵略本能,尽最大的能力去侵略别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是白发男人和我说的。
他说这话时,那身黑衣几欲被他浑身爆裂的气势所挣破,而衣肩上绣着的那个展翅而飞的金色猎鹰则张牙舞爪,带着捕杀猎物的深深狠戾。
大漠之鹰,那是千叶一族的标志,而他衣肩上的金鹰,是千叶一族族长的标志。
所以,我怎么会输?即使我才九岁,可我体内有着千叶一族百年沉淀下来的嗜杀欲望,更何况,那白发男人亲手教导了我四年。
黑夜来临之时,我无视血迹斑斑的衣服,坐在树枝上仰脸望着夜幕中的满月,透亮的月光洒下来,光光点点的,可我还是喜欢大漠的满月,有着苍凉的孤傲,还有不轻易展现给世人的一丝丝温柔。
母亲曾经和我说过,哪儿的的月亮都比不得大漠里的,即使是我的家乡,你若不来大漠,便永远都不会知道这里的满月,是如何孤傲绝世的焕发着刺破人心口的缱绻柔情。
至今我都不明白母亲这句话,或许以后也不会明白,可是我知道,她再也看不到大漠的满月,再也不能在洒满银辉的千叶主宅长廊下静静等待父亲的归来。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回头,而且恣意妄为,她可以面罩寒霜的看着你,也可以温柔的为你唱摇篮曲,全部因为她喜欢或者不喜欢。
而她那日,毫无留恋的刺破自己的喉咙,也是因为她喜欢,喜欢和她的丈夫死在一起。
只是,她和父亲死后的几年里,我每夜都会梦到她抬眸凝望我的那一眼,眸色太深,我至今都没有看懂,可我知道,她的狠戾,她宁愿用自己最得意的招式杀了自己,也不愿在自己的儿子用自己教的暗杀术杀了自己最爱的男人后活着。
当时,我唯一不明白的是她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如此决裂的为我父亲去死,为什么不能为她年仅五岁的儿子活着。
可是现在,我倚在大大的树枝上想的只是如何在这里活下去,然后等着白发男人来接我,还有,那晚我遇到的那个孩子。
我很想再见到他,没有任何理由的想见到他,他勾着唇角笑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翻腾,使我久久不能入眠。
万枯山有的是异禽猛兽,有的是毒虫害蛇,和行踪诡异的捕猎者,而我要活下来只有使自己变得比他们强大,否则,我出不了这个山。
没有人和我说话,当然,如果碰到捕猎者,可以说上几句,但最多的还是拼得你死我活。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会因为我是孩子,想要先和我玩玩,但我一连杀了几个人后,就没有人怀着玩耍的心态找上我了,再加上我醒目的发色眸色,他们也很容易猜到我的来历,虽然只会让他们更兴奋,但正好如我所愿。
若你到了万枯山,你就会明白,那里每天都会上演着精彩的捕杀活动,但是既然来了,就要遵守游戏规则,如果只是抱着个闲闲的观虎斗的心态,你活不过一晚。
在这个山里的捕猎者,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种人,你可以和他们拼得你死我活,但决不可能摆着手弯着眼睛说我只是来参观的,他们本身就是强者,但更喜欢比自己强的强者。
所以就在我来的第二年的一个黑夜时,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在铺洒开来银亮如水的月辉下,我看着周身出来的捕猎者,眉目冷到了极致。
我想我可能就是在万枯山的三年里,才养成了冰冰冷冷的性子,因为在山上的日日夜夜里,我能做的就是捕杀与防捕杀,每日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不断提升自己的查克拉的修炼,几乎变成了本能,而自己的心理情绪几乎是一片空白。
我可以感觉到他们强大的查克拉,有女人,有男人,也有孩子,更有老人,但是他们并不只是全针对我,尽管我是今晚最大的主角,但也会有人中途转变目标,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混乱的群架。
等这场战斗结束,赢的人继续寻找目标,输的人则永远都站不起来了,而我必须活着,因为我还想再见到那孩子。
我不只一次的想起那孩子,想起那孩子那晚的笑,很想走过去伸手摩挲他额角上那个滴血的爱字,很想,尽管我只见过他一次,可他却深深地刻在了我心里。
三年以后,我披散着长长的白发,冰冷着嗜血的眉目倒在了白发男人的脚下,他们在我下山时阻拦了我,这一次目标无比的明确,可我还是冲了下来,一到山脚,他们便退了回去。
出了万枯山,即使再强,他们也没有兴趣,只是,若他们见到山下的白发男人怕是会兴奋到发疯吧。
白发男人任由我跪倒在他的脚下,也不开口,直到我慢慢站起身,他才说,走吧。
我站在原地,问,您怎么知道我会出来?
和三年前一样的问题,而他这次则弯下腰,定定的看着我说,你是千叶一族未来的族长,必须出来。
没有道理的理由,荒唐到死的理由,我却不能反驳,自父母双双躺在我脚下时,我就失去了开口的资本,但我没有一丝的不满。
或许,我骨子里和这个白发男人一样,心脏深处都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