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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从周五晚上就和大家一起留宿在迹部家的别墅,没有通知过她一声。
如果,她和祖父实话实话,他或许还会好过一点。
现在这样,算什么?
他,忍足侑士,什么时候开始欺负起一个女生来了?
脑海里莫名地浮现一双冰冷彻骨的银蓝色眼眸,忍足起身,曲起腿,靠坐在床上,烦躁地耙了耙墨蓝色的碎发。
安藤若汐,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不曾见面的他和她因为可笑的家族联姻被绑在一起,一开始,他就决定要讨厌她。
可是,短短的几天相处下来,她似乎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冷静,聪慧,是他曾经会喜欢的类型。
还记得周一时,晚上和弥子一起用过晚餐后才回家的他,推开门,迎接他的就是那样一双如千年寒潭般的银蓝色杏眼,疏离,冷漠,将他的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什么,很重要,却无从知晓。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收拾好散落在茶几上的文件,当着他的面,掩上了卧室的门,隔绝了他的视线。
也是从那时起,他脑海里的那些怀疑什么的,全部统统消失不见。
之前,他抱着观望的态度,以为她的合作或许只是欲擒故纵,或是扮猪吃老虎。
可是,那一刻,他确定了,安藤若汐讨厌他,一如他刚开始讨厌她一样。
放下戒心的他想试着慢慢接受她,以朋友的态度,但,她却始终对他不假辞色,同处一室五天,她连一个字都没和他说过。
稍稍有些挫败呢,他,忍足侑士,第一次被一个女生讨厌得那么彻底。
不过,反过来一想,这样也好,他可以安心地爱着弥子,不用担心来自“妻子”的纠缠。
是呢,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
无论她是安着怎样的心思替他在祖父面前遮掩,以后,他也会给她相应的礼遇。
安藤若汐,我们,合作愉快。
而此时的若汐,已经踏上了从关西开往神奈川的汽车,望着窗外飞速的景物出神。
她在冰帝安安稳稳地渡过了一个星期,一年C班的同学大部分都很友好,对初来乍到的她很是关照,多少温暖了她苍凉的心。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如果当初的她执意要和忍足同班的话,估计现在会很难受吧。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心惊于自己的凉薄,对于喜欢了十年的人,都可以那样轻易地放弃,投入到新的环境中,微笑着伪装自己其实很幸福。
她笑着加入了绘画社,笑着接受学长学姐们的善意或恶意;她也笑着融入一年C班,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安静乖巧、认真上进的好学生;她还是笑着听藤野在她耳边大谈特谈冰帝网球部的王子们,以及被众星拱月的男网中唯一的女性、掳获了号称“冰帝大众情人”忍足侑士的心的冰帝公主——津岛弥子。
她一直一直笑着,没有再落泪,也没有黯然伤神,因为,她的心,已然麻木。
上帝待她还是不错的,因为无法给她幸福,所以收回了她的痛觉。
她要忙得事情那么多,没空学天真不知愁的豆蔻少女伤春悲秋,哪怕,其实她只有十六岁。
学业、人脉,以及如何实现六年后的经济独立,她需要从现在开始,冷静地一点一点开始打算。
而且,进入绘画社的第二天,社长相叶学姐就交待了社员们一个重要的任务,为了下周四在冰帝举行的日本关东第四届中学生绘画展,每一个绘画社成员都必须在下周二之前上交两幅画,可以是素描或油画。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她就想好了要画什么,一共是三幅,名为:忆?始、忆?殇,忆?破执。
为了纪念,被她遗弃的曾经。
今天,若汐本来是想专心作画的,一大早却接到忍足爷爷的电话,要她和忍足侑士去关西本家。
可是,从昨天起,他就没有回来过,她只好自己一人独自去拜访忍足爷爷,顺便替他遮掩。
不是她好心想帮他,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方便,若忍足爷爷知道他们之间的冰冻关系,恐怕会强势地介入他们的“婚姻生活”的吧。
避重就轻地向忍足爷爷汇报完自己在冰帝生活,以及和忍足侑士的相处,若汐突然不想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临时起意想去神奈川看海。
三点多的时候,若汐就来到海边,抱膝坐在礁石上,听着身后传来的孩童的嬉闹声,一直沉默着,从阳光灿烂的下午,到夕阳没入海平线,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和深邃的海相交,半江瑟瑟半江红。
一天之中,她最喜欢残阳如血的傍晚,传说中的逢魔时刻。
这,就是第三幅画她想用的背景,一片火海,意喻涅槃,忘记前生。
若汐起身,站在海浪拍打的礁石上,迎风而立,海风吹起白色的衣裙和黑色的长发,如黑白双色蝶翩翩飞舞。
学着记忆中Anna宣泄不快的样子,若汐圈起手放在嘴边,用尽胸腔中所以的力气,大喊出声:“我一定会幸福!一定会幸福的!”
安藤若汐,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张开双臂,若汐闭上眼,感受此刻,心情的宁静,世间万物好似一瞬间消了音,寂静,安详。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直到,一只手从斜下方突兀地抓住她的右手,紧紧地,拉扯之间,惊讶得来不及反应的她从礁石上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青草香味。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夕阳染上一层暖色、风华绝代的少年,紫罗兰色微卷的发,白玉般精致的面庞,紫水晶一样透澈干净的眼,仿佛能看透人心般,这是一个如妖精般美丽的少年……
“小姐,生命是很宝贵的,要学会珍惜……”
“轰隆”一声,沉浸在美色中的若汐被天雷炸傻了,只能看到他不停张合的嘴,什么也听不到。
他以为,她想自杀?
逢魔时刻,少年和少女在一场误会中相遇。
第十五章 惘然(幸村番外)
很多年以后,每当到了晚霞将半边天染红的时候,只要有空,幸村精市都会赶往海边,立在礁石上仰头观望。
透过那一片红霞,总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子,被海风吹起的白色裙摆和三千青丝纷纷扬扬,好似只有黑白双色的无彩世界,却意外绚烂地停留在他的记忆深处,不知不觉渗入了骨髓。
只是,那时的他,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相识,出于好心想要留住一个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如此而已。
却不知,他和她的掌心中的生命线,早在他用力拉住她的那刻,透过彼此交握的手,悄悄地打了一个解不开的结,让他幸村精市只有网球的学生时代,留下了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
还记得那一天,是四月的一个星期六下午,风轻云淡,再平凡不过的日子。
为了接下来的关东地区高校的画展,他没有参加网球部的练习,画画是他除了网球之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作为立海大美术社的挂名副社长,他也是要为立海大出一份力的。
下午的时候,他将网球部的训练交给了弦一郎,独自背着画板来到神奈川的海边,波澜壮阔的海,三三俩俩嬉闹的孩童,让他因为全国大赛即将开始而严肃的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放好画架,找了一个看海的最佳位置坐下,开始专心做画,一笔一笔,蓝得深邃的海,纯白色的浪花,银白色的沙滩上两排深深浅浅的脚印,还有,挂在天际的红彤彤的太阳……
不知过了多久,抬头想要休息一下的他,看到了离自己斜前方不远处的礁石上,一个纤弱的女子抱膝而坐,周身环绕着散不去的孤独。
以他的视角,只能看得到她的背影,四散飞舞的黑发,以及如上等的白瓷般的侧脸上,一滴滴滑落的泪,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是一个悲伤的人呢,或许,只是一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伤春悲秋的女子罢。
那时的他,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眼里只看得到网球的他,尚且不懂得同龄女生比六月的天气变化还快的喜怒哀乐,也无心去了解。
不再注意陌生的女子,他开始细细地为画上色,油彩的香味填满了他的整个世界,直到,海风吹来声嘶力竭的呐喊,惊醒了他。
海浪拍岸的声音掩盖了破碎的字句,抬头,他只看见了那个女生摇摇晃晃地站在礁石上,双臂张开,好似要跳海的姿势。
皱了皱眉,他急忙扔下调色盘上前,踮起脚用力拉住她的手,不想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消失。
然而,她好像受了惊一样地转头,嘴角还有来不及收回的笑,然后,不稳地落进他的怀里。
等她站稳后,出于好心,他开始劝导她,想要打消她自杀的念头,哪怕,对于这种选择自杀的人,他一向没什么好感,心太弱了。
可是,她却像是被雷劈了似的,银蓝色的杏眼瞪得大大的,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等她回过来神后,抬起清丽的脸,尖尖的下巴微抬,妃色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那双被泪水洗得更加透澈澄亮的眼满是戏谑,直直地对上他紫眸,清亮的嗓音破喉而出:
“呐,这位好心人,你看我的眼神,像是那种会自杀的懦弱的人吗?”说完还调皮地用手撑大原本就又大又圆的杏眼,“不过,还是谢谢你哦。”
那时,他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搞了一个大乌龙。
这让一向处变不惊的他,多少有些讪讪的,亏他还对着人家说了一大堆不能轻生的大道理呢!
不过,他可是幸村精市啊,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手足无措的,露出文太一见就退避三舍的灿烂的笑,“啊,不用谢,是我误会了呢,打扰小姐的兴致了,不过,”话题一转,声音越发温柔:“你是在练习演戏吧?这样的动作以后还是少做为妙,很危险呢,万一失足掉落可不好了。”
话音一落,她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垂着头,不知是因为羞赧还是因为夕阳的原因,只是没有再开口说话。
摇了摇头,他转身离开,回到画架前坐下,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对于那时的他来说,她虽然长得不错,气质也高雅似兰,不过是个故作姿态的美丽小女生而已。
只是,不久之后,当他到那幅名为《忆?破执》的画之后,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那个之前默默流泪,对着他却笑靥如花的女生,当时是怎样一种心情?
很悲伤,很悲伤,悲伤得不能自已,于绝望中萌生的希望。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而他太过自以为是,才将她当成了一只作茧自缚的毛毛虫。
很多时候,他都无比地懊悔,如果,当时的他,能放下无谓的骄傲,不因自己的鲁莽而恼羞成怒的话,是不是,现在的他,能带给她想要的幸福,而不是这样无奈地睹物思人?
若汐,安藤若汐,在那个热烈的夏季,为他一心想要获得全国大赛二连霸的生命里,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当时太过年轻的他,不明白。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十六章 凯宾来电
星期天,若汐睡得迷迷糊糊的,睡梦中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响。
“当我们再度相视微笑,成熟的心有一点苍老……”粉蓝色的Nokia不停地震动着。
“Hello?”颦眉微蹙,一只洁白纤细的手臂从天蓝色的羽绒被里伸出来,在床头柜上摸索着几下,才找到扰人睡眠的手机,熟练地按下通话键,贴在耳边,眼睛都没睁开,习惯性地用英语问出口,嗓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困倦。
“……是我。”(以下对话默认为英文,汗)
手机里传出熟悉的略带不耐的嗓音,让若汐瞬间清醒了过来,睁开眼,银蓝色的眸子盈满惊喜。
“凯宾?!”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掀开被子起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金色的阳光洒进来,昏暗的卧室顿时明亮起来,“怎么这个时候打来?已经训练完了吗?”
脑海里自动浮现熟记于心的身影,夹着墨镜的金黄色头发,俊朗的脸上总是露着一丝不耐,桀骜不驯,态度嚣张无比的臭小鬼,却格外地热爱网球呢。
不是说为了在公开赛上取得好成绩,要专心训练,对外隔绝的吗?
揉揉眼,还是好困啊,某人忍不住打了个打哈欠。
“……你该不会是还没起床吧?现在日本应该是中午了吧?我算好时间打的!”
某人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说得很大声,震得若汐的耳朵都快聋了,瞌睡虫也跑了个精光。
“呃,我昨晚半夜才睡……”瞄一眼书桌上的闹钟,已经十二点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