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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太阳-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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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青青的,像透明了一样。但是天太大,即使真地透明了,人们也不会看到天外去。这是普通人都明白的道理。所以,没有人管顾天透明了与否。可如此青青的天,却给人带来了好心情。尤其是绿岛大学的师生们,他们在太阳刚刚照到大学主楼的窗玻璃的时候,就陆陆续续地走向大礼堂。

  这是星期六的早晨,天青得实在要透明了,几乎没有一丝云。往常这样的时刻,绿岛大学的校院子里会很寂静。没有什么人走动,只有几只小雀儿在地上一点一点地跳动,它们常常会以为这个时刻;这里就是它们的天下。因为星期六是大学生最喜欢的日子,可以尽情地睡觉,睡个昏天黑地。哪怕是过了中午,他们才醒来,也会觉得很正常。如果早早地就有人在校院子里走动,那一准儿,会使人感觉不正常。的确,这一天就有些不正常,因为太阳还没有照射到钟表楼子上,就已经有不少人朝大礼堂方向走去。仨一伙,伍一群,胳臂窝里还夹着书本样的东西。他们不少人都在议论着,有的甚至是在争论。这真是一反其常。

  实际上,这是在学校里很有名望的绿岛文学社组织的一次文学报告会。文学社不久前举行了一个“90后的我们到底怎么了”这样的一场辩论会。因为对于当前90后都热衷于写伤感的美文,引起了一场大辩论。他们忽然得到了一个特别的信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老人,却在国外拿了一个恺撒文学大奖,而且据说他还不想接受这奖励。90后的大学生们震撼了,社长路玉费了好多周折,寻访到了这位老人,亲自去拜访,邀请他担任绿岛文学社的导师。老人家接受了,不过不肯承认是导师,只希望跟同学们探讨文学。路玉很受感动,就组织了这样一个大型的文学报告会。几天前就已经发过了海报。

  已经有许多年,这所大学里就没有文学报告会之类的活动了。何况做报告的还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物,怎么能够吸引住这么多大学生牺牲自己的最佳酣眠时刻呢?原因是在这座城市里还没有人到国际上拿过什么大奖,也没有人知道会有这么一个如此“闪亮”的人物出现。这个人物叫莫名,名字也够叫人莫名其妙的。所以,也有许多人是冲着这“莫名其妙”而来,想见识一下究竟会是一个如何“莫名其妙”的人物。

  应该说,绿岛是一个很开放的海滨城市,也曾经出过不少在全国很有影响的人物。但他们大都是在外面轰动了之后,又衣锦还乡的。可以说,土生土长在绿岛而被当地捧红了的人物几乎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当地的人偏偏不喜欢当地人。即使在外面的影响已经很深远了的人物,在当地也不被人崇拜。而且无论在哪一个界面要想从绿岛拔地而起,几乎都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单单运动会的田径记录;就有四十年没被破过。可许多破了全国记录;甚至破了亚洲记录的都是从这座城市里走出去后才实现的。一般人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一些老体育教师就很知晓:那些坐在市记录上的体育前辈每次都是各种运动会的总裁判长;他们是不允许轻易改变记录上的名字的。也就是说;能够被他们认可刷新的记录是很难的。可以说;难于上青天。因此即使天是透明般的晴朗;也无济于事,也会出现风的阻力的记载。若有能耐出去闯荡好了回来;大家再视之若神明;那又另当别论。因为那时;你的成绩再高也不要紧的;大家都只看作你是家乡籍贯的人。你会被家乡捧上天,可家乡却没有你的地位。你也会被当作家乡的荣耀,可家乡的记录是不能改变的。因为你不是在家乡破的记录。可以说,各行各业的情况大致都类似如此。这个莫名可以算作土生土长的人物,虽然也曾经出过两本小说,也是省级的作家协会会员,可在当地从没有被捧过,也就更没有红过,现在却在一夜之间成了整个绿岛都关注的人物。也许正是这样的原因,才在绿岛大学引起了轰动。许多年轻人都有着勃勃野心,他们很大程度上不是想探求作者的作品如何,而是想知道一个人怎么可以从名不见经传到忽然能够轰动起来。

  本来路玉与副社长乔娜约定去接这个做报告的莫名老师,可乔娜带着表哥开车去莫名家,却发现莫名已经走了。不像许多名人或大人物一样;都在约定的时间之后;拖一个小时或半个小时才到场。这位演讲人却是提前到场了;弄得路玉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听众也异常踊跃;没到规定的时间就已经把大礼堂装满了。于是;绿岛大学的大礼堂破天荒地在周六的早晨八点正;也响起了铃声。主持人路玉随着铃声出现在舞台上。她看看礼堂已经完全坐满,娉婷地站在了讲台前,其优雅的气质和在校园里的魅力;便使得大礼堂马上鸦雀无声,真犹如“一鸟入林;百鸟寂声”。

  她没有跟往常一样;用华丽炫耀的辞藻给演讲人带上一大堆光环作为开场序曲,而只说了这样一段话:

  “本来演讲会前要对演讲人做一番介绍的。当然,演讲会的海报已经作了全面的介绍,但演讲人不同意我们那样介绍他。在演讲前,又要求我们,只说是交流,谈话,不要称演讲。我们尊重演讲人的个人意见,也敬佩先生的大家风范。所以,我们不再做什么介绍,现在就请莫名先生讲话——”

  说完之后,嫣然地一笑,翩翩地走向后台。先是起了一阵轻微的笑声,又是一阵子议论,忽然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及至见到一位个头不高,微微发胖的小老头在台上出现时,掌声更加热烈了。也出现了很多嗡嗡的议论,谁也听不清议论的什么。可是从人们的眼光里可以看出:有的似乎是在议论小老头的貌不惊人,有的或许在奇怪他的名字,有的可能在感慨他的准时态度,有的在争论报告会的题目,也有的在窃议主持人路玉的迷人风度。

  但很快地,议论声就被更加热烈的掌声所压倒。掌声所以更加热烈了,是人们从路玉刚刚的解释中,感受到了演讲人的谦逊与不凡。

  莫名戴一幅深度的近视眼镜,他习惯地扶了扶眼镜,朝台下一招手,示意感谢大家的热情欢迎。全场静了下来,他微笑着说:“首先,我向大家声明,我算不上什么大家,不,实际上,应当说也不算什么家。不过,我可在梦中都希望自己是一位大家,大作家,甚至是一位伟大的作家,只是不知道哪一天才能美梦成真。为了这个梦,我一直在拼搏。我今年六十岁了,依然在为之拼搏。我坚信,自己会为之拼搏到生命的终止——”

  热烈的掌声长时间地响着,使得整个大礼堂都在轰鸣。

  “所以谈不上演讲,因为我是来请教的,向大家请教。因为我要谈的内容,至今都是我要探讨的。自己都还不明白的,怎么可以称之为演讲呢?这样说,不是故作姿态,这是我的真实心态。我所以敢于来,就是要珍惜一个说话的机会。我从来都把写作当作说话。作品不能发表,就是失去了说话的机会。我的许多作品得不到发表,也曾经痛苦过。因此非常重视有这样的说话机会(笑声,掌声)。当今为什么考学都喜欢话题作文呢?恐怕也是把写作当作说话的缘故罢?(笑声)既然说话,就要说真话。但是说真话,也是不容易的,也要经历过很长的磨难和砥砺,才能够悟透的。什么叫真话?为什么要说真话?怎样说真话?都是一门学问。容许我留到后面谈这个话题,好吗?(回答:好!)

(2)
“海报上写明我的谈话题目为《文学是风吗》。谈话题目都是疑问句,就说明自己还没弄明白。我记得屈原吟咏过:路漫漫其修远兮,吾愿上下以求索。我所要谈的题目就是我的求索目标。至今我还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所以,题目既是问我自己,也是向大家请教。我爱文学很早很早,也是很偶然的。早在小学五年级就开始了。那是堪称为我的启蒙老师的班主任,在作文本上划的红色波浪线,把我牵引上文学这条迷人的道路的。那时候,虽然还不懂文学,却注定要一辈子热爱文学了。当时我还是个流着鼻涕的调皮学生,还经常挨老师的批评,几乎各科老师都对我感觉头疼,但班主任却在作文课上用一整节课讲评了我的作文。就是这样一个原因,我喜欢上了作文,也就渐渐爱上了文学。所以,我说过,一个人遇到一个好的老师就够受用一生了。也就是说一个老师会影响人一生的道路。无论好与坏都是这样。我所以至今还在文学道路上坚持着,蹒跚着,首先就应当感谢我的这位终生难忘的老师——赵凤羽(热烈的掌声)

  “可惜我怀念的这一位老师却很早就远离开了我们这座城市,以至于我许久都想找到她,却苦于无任何消息。还是回到我要探讨的问题上来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但他立即转移了话题,回到他要说的主题上来:

  “文学是风吗?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疑问?为什么会这样疑问?这必然要从我的文学道路讲起。我的文学道路也是个很大的话题,扯起来也可以写一部自传。说到这里,我想起个笑话。‘*’年代曾批判一个老副区长,说他在一年一度的拥军晚会上讲话的时候,闹过一个很官僚的笑话。他平日的文字都是秘书代笔,那一天他一粗心拿了秘书给写的‘民政工作总结’,到了舞台上打开才发现,结果他又不会即席发言,竟然一字不落地读下去,多亏后面有节目做诱饵,否则礼堂里的观众就跑光了。我的后面没有一台晚会等着,所以我是不敢念自传的,你们也不必害怕(笑声)。可我要谈谈我的文学道路。这与‘文学是风吗’是有关的。为了不占用大家更多时间,我就从‘我与编辑’谈起。在中国,想搞文学,总要与编辑打交道,也可以说,编辑决定着中国文学面孔的丑俊,也决定着一个文学爱好者的命运。不是吗?多少真正有才气的文学爱好者的文稿却死在了编辑的手里?多少庸俗之徒的拙劣之作被推上高高的殿堂?美其名曰包装?(长时间热烈掌声)当然,也有大量的丑小鸭被点化成了白天鹅。可是,你也不能不承认有的‘白天鹅’是涂了蜡的假天鹅,蜡一化掉,就露出丑陋的骨头,原来不过是纸扎的“风筝天鹅”,那不是真的!——(热烈掌声)

  “如果将书信都算在内,我与之打过交道的编辑,至少应当是三位数。可自己发表的作品,以书本为单位计算,还只有两本。自然,东西好坏不能以数量计算。王之涣的诗不多,却流传千古。‘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样美的诗句,一直被历代人吟咏着!所以,好诗不在乎多,而在乎精。还是回到说我与编辑打交道上。早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还是高中学生,就与编辑打开了交道。当时,是看了《燕山夜话》被批判,不服气。因为我当时很喜欢那本书,总觉批判得没有道理,所以就给《中国青年》写了稿子。实际上,那时候恰是‘*’的酝酿期,有人已经在磨刀,准备用《燕山夜话》来试刀。自然,我的赞美文章没有发表。后来,看到《燕山夜话》成了‘*’被批判的大‘毒草’,我的后脊梁出了冷汗。好在那是运动的前奏时期,还没有人把一个无知的学生当回事儿。那时我收到的只是一封铅印的退稿信。除了我的名字和稿件的题目是钢笔写的,其余都是铅字。那算一个级别,就是还不足以编辑给你亲笔写信。现在,恐怕这样的信笺已经不存在了。你投稿,编辑三个月不回复,就等于不采用了。不可能给你回复信笺的。

  “后来的‘*’时期,几乎所有文学刊物都停了,而且谁也不敢有投稿的念头了,因为想发表文章就叫‘成名成家’的‘资产阶级野心’。我真地一度放弃了搞文学的念头。老老实实地放弃了。再后来‘大批判’开始了,什么‘资产阶级人性论’,‘爱情至上论’,‘中间道路论’,‘第三道路论’,‘*实论’等等名堂扣在了各种作品和作家的头上,我糊涂了,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单单这些名字,也就使人眩晕了。我那时才十九岁,一下子就吓懵了,自己曾经喜欢的书籍太多太多,几乎都成了毒草。这一阵风刮了整十年。最后,出了个‘三突出’,‘高大全’的理论,似乎是可以写作了。于是,我曾经到乡*验生活,准备写知识青年。而且也真地写了一部长篇小说,起名叫《五龙河畔》。我亲自送到了上海一家出版社。过了两个月,书稿退回。不过,有了一封长达五页的打印信笺。落款是公章加总编室。具体谈了一些书稿的优缺点。大致是不符合‘三突出’的原则。这一阵风很短就过去。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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