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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烟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我讨厌他用那种穿透人心的眼神看我，让我觉得自己一丝不挂。他太聪明，什么事都明了，却从不说明。他永远在我身后，看着我像猴子一样耍，耍得他一脸不高兴，他也不制止。
“你还在期待什么？”他向我走来。
“越……”
“别那么无可奈何地叫我。请回答我的问题！”
“没什么可期待的！”
“也许可以见他一面，是吗？”他的身体贴着我，一股逼人的气息迫来，“还是，你认为他没有变心，你们还有机会？”
他的手指用力地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指甲快要嵌进肉里……
我挣扎了一下，挣不脱，抱怨道：“你弄得我很痛！”
“你很厉害，不是吗？你可以把我打倒，把我打倒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去会他，你把我打倒吧，这样我就有理由不阻止你了！”
他用力地把我推倒在床上，扒在我身上，粗暴地扯掉我的睡衣，赤祼祼地在他面前。我闭上了眼睛，喉咙里发出的呼喊也硬生生地被自己压了回去。他可以这样，这样无礼地对待我，这样惩罚我！
平时彬彬有礼的他，现在像头野兽。他的手，他的唇，粗鲁地贪婪地在我的身体里伸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灼热疼痛异常，忍住不去呻吟，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他野兽般腥红狂野的眼神。他停止了，压在我身上，与我对视着，粗重的喘息喷在我脸上，带着沉重的绝望的气息。
“他也是这样对你吗？你也这样对他吗？”
“不。”
“你喜欢他的方式是吗？”
“……”
“还是他更能唤醒你的身体？你们只做过一次，这么说在数量上，我是胜利者啰？”
我原谅他在语言上在身体上对我的侮辱。七年来，在我最痛苦最难过最无助最茫然的时候是他陪在我身边，是他陪我渡过此生最艰难的日子，是他给予我爱。没有他，我会在哪里？没有他，我还可以好好地回国吗？还可以有见那个人的幻想吗？
“我最讨厌你不说话，这个时候就代表沉默就是默认！你可以不必原谅我，我在伤害你，我在报复你！你为什么不生气地把我一脚踹在地上呢？那样不是很痛快？！”
“我永远不会，不管你怎样对待我！”
“你在同情怜悯我么？你也会对我有发关心的时候吗？好啊，我看你可以发善心到多久！”
……他的手粗暴地探寻我的下体，身体在他的身体重重的撞击下沉沉地下坠。任他翻身，从后面狠狠地进入我的身体……似乎完全散失了意识，不知道是怎样结束的，只知道当灼热的身体中有一部分如此冰凉，把我的意识恢复过来，他的头在我的胸口微微起伏颤抖，隐忍的抽泣声传至心里。在这一刻，我觉得我是爱他的，深刻地爱在心底。我的手指温柔地插进他柔顺的头发里，抱着他的头，在我的胸口。
“不需要！”他用力地扯开我的手。
他说不需要我的同情我的安慰我的怜悯，可是那一刻，我是爱他的呀。
他走到阳台，赤祼的身体倚着落地窗，手里又一根烟，烟雾袅袅升腾。二十四层的高度，天上地下的星光相互映照，灿耀天地。他的寂寞，他的悲伤，他的眼泪，在天地之间有谁在意。他是那么想得么？
我走到他身边，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头深深地埋在他的颈项里，明显感觉他的身体在狠狠地颤抖。他狠狠地抽着烟，吐出的烟雾烧灼我的身体，烟头用力地摔在地上。他回过身来，狠狠地吻上我的唇，在冰凉的玻璃上，地板上，我们的身体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就像两条永远分不开的蛇……
我的身体再一次释放，用他的方式。那个人在我身体里留下的印记，慢慢地，慢慢地，如空中的星星，随着黎明的到来，慢慢地消逝……
他的寂寞，他的悲伤，他的眼泪，我想告诉他，我是在意的，比我以为的还要在意！
就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以爱的名义。
——校园记忆。——
我又踏上这片土地。演奏会完了，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我想所有的事都回不去了。既然已经决定如此。
那些熟悉的角落，我们散落在那里的快乐与悲伤，一遍又一遍地在我面前放映——
这里是他最喜欢的地方——天台，在这里，我们曾经吵过架；在这里，我们曾经拥抱、亲吻。
香樟树下，我们在这里做着同样的梦。在这里拍过《天际少年》的封面。
网球场，我们相继被林苔儿花落诗扇耳光，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耳光响亮的声音。我那么难过伤心的哭泣，他的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从那个时候下定了决心……
竹林幽径，他给了我一起到老的承诺，多么可笑，在不久的未来，所有的都不存在……
教室里，我乖宝宝样听老师讲课。他除了睡觉，就听文小诺学校此端到彼端的胡侃。
……
走得累了，坐在网球场子的阶梯上。
校园清澈的阳光细细麻麻地倾洒，习惯一个角度去看天空，天空不是蓝得没有一丝杂质，有些东西是风吹不走的。
在意大利抬头看天空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下了。站在我旁边的况越，他温柔地搂着我肩膀，他说有他在，天空会特别的蓝，阳光也很温暖，睿也会感觉幸福。我点头，可是我知道，天空特别蓝，阳光特别灿烂，星空特别璀璨的时候，仰望天空，我悲伤就无边无际的一涌而至。
——……。——
坐在网球场，以前是我的位子的那个男人，他穿着黑色西服，旁边放着一盆白色紫罗兰。他看着我。曾经设想过，我们再见面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应该是内心狂涌得如怒海波涛吧，激动的热泪盈眶。可是，却不知是如此平静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没有起身，嘴角自然而然地漾起笑颜。
他也一样，那身衣服很合身，像个总经理。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冲动和易激动，他平静地回应着我的笑容，就好像是以前的一个很好的朋友。现在，我们也只是朋友了吧。
我穿着合身的白色西服，手插在裤袋里，还是装酷地迈着舒缓的步伐，带着温柔的笑颜。身后洒下一地的阳光，似是金黄色的幕布，我，像王子般从幕布后面出来，迈着深情的步子。
“你长高了。”这是再次相逢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不是我爱你，不是不要离开我，不是和我在一起，不是……
我笑意加深，点点头：“你也一样吧。”说着，坐了下来，中间是那盆白色紫罗兰。
我看了一眼，他说：“是在天使街花铺买的。”
“还是那个女孩子吗？”
“不是，是那个女人，她已经是半岁孩子的妈妈了。她依然认得我，问我小康去哪里了，我告诉他我一不小心就把他给丢了。”他微微笑着，眼里的悲伤却毫无保留地流露，“还记得小伟小康吗？小康是真的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小伟了。”
“一切都变了，七年的时间似乎不长，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他微微低头，沉默。
“我还记得这里，你坐的位置，以前是我坐的。那时候很狼狈，相继被两个女生打耳光，我很难过地哭。”我望着远方，我知道他在看着我的脸，那么认真地，“你极轻地抚摸着我的头，那极轻的重量却让我获得了勇气。那时候我下定决心，世界变成一片废墟又如何，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建立一个新的世界，把你纳入到我的世界里来。”
我静静地直视着他，他的眼里平静得像一面镜子，镜子像是被泼了一层水一样，模糊不清。修长、白皙、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擦拭滚滚而下的泪珠，他抓住那只手，把它握在手心里，一样冰凉的让人心疼的指尖。
我低下头，害怕失控的姿态被他发觉：“我错了，即使是我的世界，还是不由自主的。恣意狂傲地建立的世界，不过是海市蜃楼，只需手指轻轻一摁，它便倒塌。我逃出来了，你也可以从废墟下爬出来，离开那里然后再重新开始。”
“如果我愿意守着废墟直到死去呢？”
我想看他，把七年的时光全都补回来，可是……我有况越！
“我也无能为力，因为我不会再回到我抛弃的世界。”
“一点都不留恋吗？”
“……”不是不留恋，是没有资格再留恋了。
“ray，wehavetogo！”
网球场上站着的那个人，我与之盟一生之约的人，他在叫我。我爱着他，我的身体，我的心，那么爱着他，那么分明的爱的感觉。可是……有什么东西在碎裂，是它吗？我的心，它在怪我欺骗它吗？
“我要走了，下午三点的飞机，快迟到了。”我起身，向况越走去。突然回头，冲他明快笑道：“那花是送给我的吗？”
“是啊。”他勉强的笑容让人心疼。
选错花了，这已不是相聚而是别离的花。
aida，让我们抓住幸福的机会吧。
aida，是一种叫做遗憾的花。
“谢谢。”我抱着盆栽。
“即使是七年之后，我们还是可以到达秋天的，不是吗？”
他热切地望着在低我四级阶梯的我，我努力装出来的平静，还是漾起圈圈涟漪。我微微垂首，整理好情绪，抬起头已是波澜不惊，微微笑着转身，阶梯上的黑影曲曲折折地向前，变成了两条相交的阴影，慢慢变小，渗进金黄色幕布中。
我知道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就如同他的心，可是那又怎样？
我应该选择的人就站在网球场，我应该爱他，应该陪在他身边。明明可以的，可以没有他的生活，可以和况越开开心心地生活。
为什么再次见到他，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狂跳，它在我的胸腔里，却要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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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结局之况越篇
——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我？
车子平缓地向酒店驶着。
放在我们中间的那盆白色紫罗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aida，属于他们的花。
他缄默。美丽的侧脸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着，就是这种若隐若现的失落感，让我感到无比的悲哀。
“打算一句话都不说吗？”我的声音听起来如此悲伤，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有一个世纪，他才来那么一句我最不想听到的话：“对不起。”
对不起。
“十四岁，你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十七岁，你跟我说‘对不起，我爱的是他，除非他先离我而去，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他的’。十八岁，你跟我说‘对不起，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我总是利用你，利用你来忘记他’。二十岁，你跟我说‘对不起，现在还是忘不了他’。二十一岁，你跟我说‘对不起，利用了你那么久，我终于有一天可以不再去想他了，以后就会彻底忘了’。二十四岁，你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绝美的侧脸，一道清晰的透明的痕迹滑落……
“你面对他，假装明朗地笑，对我，连笑都懒得装吗？”我竟悲哀到如此地步，“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我？难道七年抵不了那个夏天？七年抵不了那一刻的相聚？”
“对不起。”
“我要听得不是这个！”我咆哮道。
司机忧心忡忡地瞄了一眼我们。车子有点抖。
窗外一闪而过的什么，永远抓不住。
——十四岁。如果。——
如果不是十四岁。
而是十八岁，二十岁，二十四岁，不再叛逆，可以理智的面对自己的心的年龄，是不是就如同外面那些男人一样，混迹于酒吧，看那些露背低胸的女人，发出啧啧奇叹。或许已经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结婚生子，就世界上的大多数一样。
如果没有理会那种气息。
那种若有若无、虚无缥缈的气息，如此明显地感觉到它的存在，只要它一靠近，心跳就会骤然加速，或突然漏了两拍。那个十四岁少年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一个让那个冷漠而叛逆的少年心律不正常的气息，危险，却十分具有诱惑力。
如果那个夏天的蝉鸣没那么烦，如果那天的阳光没那么刺眼，如果那天的吻没那么让我迷恋。
厌倦了打篮球只是为了耍帅，取悦女孩子。甩下那帮人，独自拐入那个小角落，一堵墙把它与学校隔离开来，迈上台阶，午后斜阳投下的巨大的阴影罩在捧书少年身上。他仰起脸，那张美轮美奂的精致面容，身后的那棵粗榕树茂密的树叶缝隙里漏进来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明暗不一，却耀花了我的眼。
精致的脸上镶嵌如迷雾岛般的眼眸透着漠然，有些茫然无解的纯真，看着我。手指夹在书页中间。我向他上了两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