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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不要分手好吗？”舒晴央求似的看着他，“你不是说过吗？跟我在一起，你很快乐。”
石小虎很茫然，只想哭！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天使离开的夏天43
43
北方早已经是风雪飘飞，但南国的世界还没有一丝寒意。葱翠的叶子，眷恋地抓住枝头，会一直等到来年的春天。冬天，南国是没有的，但它会存在于一些人的心里……
夜很深了，风在肆意地拍打着窗台。石小虎的心感觉很累，可眼睛却怎么也无法闭上。他的叹息，就像窗外接踵而至的风，一阵接着一阵。他的烦恼，欲罢不能。他不会责怪舒晴。不仅不责怪，而且他觉得即使对她说一万句“对不起”也不过分。他愿意把所有责任揽在身上……
在这样的晚上，舒晴当然也没有睡着。她的心情比前些日子好些了，可是，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愈合。这些日子，她像一个失魂的人，除了悲伤还是悲伤。她如此眷恋一个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出乎了她自己的意料。这些日子，她不属于她。她也想摆脱失落的捆绑，振作起来，但却一切努力都如杯水车薪……、
这些日子，他们都像活在梦里！而梦什么时候会醒来？他们都不知道。或许青春原本就是一场没有主题的梦；或许这个年华，原本就是一场无法设定主题的梦！他们都想去拥有一些东西，可是，回头却发现自己依旧一无所有；他们也想忘记一些东西，翘首却发现记忆已经是他们生命力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青春是什么？爱情是什么？或许，他们永远也找不到答案。并不是他们不懂得爱，只是他们不能把握爱。爱情，不是说过“我爱你”就会拥有；爱情，不是承诺，甚至也不是坚持，也不是付出……
石小虎爬了起来，走向窗口，将窗子打开，一阵晚风趁机挤了进来，将他的睡意彻底吹散了。他倚着窗台，静静地仰望着无边的夜空，似乎要把它当做一篇诗背下来。他随手扭开了放在窗台上的收音机，里面正在放送着“午夜情歌”，一个带着磁性的男声正在唱一首充满感伤的情歌：
别走开我害怕这世界如电影的黑白／别走开怕碎过了的心一片一片拆／别走开让过期的伤留在冰冷的深海／别走开我们还有完整的爱／请你别去猜／那曾经的慌留在回忆的口袋／别去猜我的爱与不爱／没有人可替代／我总不明白／抱你的时候／眼泪自己掉下来／我总不明白／你的眼失去了色彩／过了今夜无情的温柔／已淹没到胸口／只想轻轻拉着你的手／你却说已到了尽头／就算你选择离开／让我独自忍耐／爱情的结果又怎交代／说不出的话是怅怅的无奈／情干了泪干了痛依然存在／一个人离开让两个人伤怀／愈合的旧伤又被撕开／最终的结局是梦过后／仍不再醒来……
歌唱了一遍又唱一遍，石小虎的心似乎被这歌声揪住了，一直静静地听着。歌唱完了，可他还在听。直到另一首歌响起，他才回过神来。他抬头仰望天空，夜，依然是无边无际的漆黑。
进入期末复习阶段，已经一个星期不见舒晴了，其实石小虎心里还常常牵挂。可是，他已经没有勇气给她打电话。也许让她安静几天，对谁都好。他现在唯一的期盼，是她尽早放下他忘了他。不管这将给他的人生带来什么。他已经不愿去考虑后果了，后悔也好，痛苦也罢，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时间才是世间离合悲欢最忠诚最精到的见证者。
收音机里已经响过凌晨一点的报时，但石小虎还不想睡。他想，干脆就这样倚在窗前度过一个夜晚吧。风，多么安静；夜，多么安静；躁动的，只有倚窗人的心和灵魂！他想，如果人能像风一样无牵无挂地四处漂飞，也许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可是，人，终究不是风；人，有过去，有今天，还有明天；人终究要携带着一生的喜怒哀乐，走过自己的青春，走完自己的一生……
石小虎莫名其妙地笑了。他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安宁的晚上想到这些，想这么多，漫无边际！他把收音机关掉，把窗子关掉，回到了床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杨孝楠在敲门，还一边叫喊，是他的敲门声把石小虎吵醒的。石小虎穿上衣服，就去开门。
“干什么这么久都没反应？”杨孝楠抱怨。
“还没睡醒。”石小虎带着几分睡意回答。
“不会吧？”杨孝楠瞪大了眼睛，一副惊讶地样子，“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啊，哪也没去，”石小虎回答，“早早就上床了。”
“看来你也堕落了，”杨孝楠故意把脑袋摇得像个水葫芦一样，“真是没想到。”
“什么时候了？”石小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离十二点不远了。”杨孝楠说。
“想不到睡了这么久。”石小虎一边嘟哝着，一边走向洗漱间。
“怎么，昨晚失眠了？”杨孝楠随便翻弄桌上的书。
“是啊，很晚才睡着。”石小虎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没事吧？”杨孝楠吊着嗓子问。
“没事。”石小虎回答，吐了一口牙膏泡泡，“你没事干？”
“复习呗，还会有什么事？”杨孝楠满不在乎地说，“就等考试咯。”
“你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石小虎嘲笑他。
杨孝楠不理会，接着说：“你猜我刚才遇见谁了。”
“谁？”石小虎感觉自己已经一下子猜到了，但他还是问了。
“我嫂子。”杨孝楠说，“她好像瘦了好多。”
“现在女生不都天天喊减肥吗？”石小虎无动于衷地说。
“你还真铁石心肠！”杨孝楠说，“起码也应该问一句‘她还好吧’之类的话吧？”
石小虎装作没听见，不出声。
“眼睛都陷下去了，就像两口深井似的，”杨孝楠继续夸张地说，“看了我都不忍心。你小子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送给你一个字——狠！”
“你有善心，世界上难民多着呢，你关心去啊。”石小虎反唇相讥，“我没你那样伟大的抱负，也没那能力。你充当英雄去吧。世界会感激你的……”
“得了，不跟你这冥顽不灵的磨牙了。你有大道理，我可没有。”杨孝楠作出让步，“我只知道有什么做什么，能做什么做什么，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
“你是来找我去吃饭的吧？”石小虎走出来了，“那就走吧。”
“不完全是。”杨孝楠说。
“那还有何贵干？”石小虎看着他。
杨孝楠故意沉吟了片刻，说：“有件好事告诉你。”
“哦，你会有什么好事？”石小虎以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没从你口里听过什么好事呢。”
“但从今天开始，一切将发生改变……”
“是你脱胎换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还是怎么了？我最近心脏可不怎么好，你不要吓我。”
杨孝楠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说：“你看看。”
“情书啊？”石小虎开玩笑道，打开信封，不禁叫了起来：“什么？保卫科向你道歉！政教处主任也签名了？妈的，还有表扬信呢。”
“怎么样，是好事吧？”杨孝楠得意洋洋的样子，“这回你要改变对我的印象了吧？”
“什么？你帮保卫科破案，这怎么回事？”石小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兴奋地盯着表扬信一句一句地看。
“不算什么，”杨孝楠真是得意得快飘起来了，“不用吹灰之力，举手之劳，应该的。我也是洗清了自己的罪名，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不过，这样表扬也不算过分，我只好勉为其难咯。”
“你小子这回出名了，有名堂啊你。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还学文学的呢，怎么胡乱套词，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应该说是金子总有发光发亮的时候。”
“怎么一回事？怎么没听你提过呢？快跟我说说吧。”石小虎无法抑制兴奋地催促。
“去吃饭吧，边吃边聊。”杨孝楠眉飞色舞地说。
他们兴冲冲到地出门，朝着饭馆走去。
天使离开的夏天44
44
南国的冬天来得很迟，去得很快。
三月的雨，飘满天空，纷纷扬扬，滋润着初醒的大地。花儿开放了，姹紫嫣红，满园芬芳。
不管过去怎样糟糕，看到这生机勃勃的季节，谁都会生出新的希望来。
石小虎还是没有打伞的习惯，不急不慢地走在细雨中，把雨中的漫步当作一种享受。他从小就喜欢雨，喜欢雨中的花，喜欢雨中的树。雨中的自然，让他感到特别的美和亲切！后来，他也喜欢雨中来来往往五彩缤纷的伞，在他看来，那雨中流动的伞更像是走动的花苞。他一边走一边欣赏着雨中的一切，甚至有时候情不自禁地驻足观望，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他回到家中，发梢都挂上了一颗颗小水珠。他在镜子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才轻轻地将粘在头发上的水珠梳掉。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心里格外高兴，一切烦恼好像都被雨中洗去了，情不自禁轻轻地哼起了歌。
他正在做饭，门铃想了。他一边应着，一边走向了门口。
“雪依，是你啊。”石小虎又是惊讶又是兴奋地看着她。
韩雪依站在门口，微低着头，一声不响。
“进来吧，”石小虎感觉有些不对劲，“别站门外了。”
韩雪依还是没开口，低着头进了门。
“衣服怎么湿了？下大雨了吗？”他回头看门外，雨果然比刚才他回来的时候又大又密了很多。
韩雪依进了屋里，还是一声不吭，呆呆地站着不动。
石小虎愈发感到奇怪了，甚至隐隐约约地担心起来。他看到她的脸有些难看。他想到厨房里的菜还在炉上，就对她说：“你先坐啊，菜要焦了。”
韩雪依应了一声：“嗯。”
石小虎一边炒菜，一边往门口探头，看到韩雪依静静地坐着，仍旧低着头。她湿了的头发散落下来，盖住了脸。他心里猜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炒好菜，关了火，走出来，随手拿了一面干毛巾。走到韩雪依跟前，他把毛巾递给她，说：“擦擦头发吧，会感冒的。”
韩雪依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竟然流了一脸泪水。石小虎吓了一跳，紧张起来，说：“雪依，怎么了？”
韩雪依开始抽泣，泪水像决堤的河，源源地流淌下来，但她依旧一声不发。
“是不是家里出事了？”石小虎心焦如焚。韩雪依越沉默，他的心就越不安。
韩雪依的抽泣旋即变为呜咽，声声钻进石小虎的心里。
“你倒说话啊！”石小虎焦急地叫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怀孕了，”韩雪依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呜——”
“什么？”石小虎只感觉脑子里“轰”地一声，叫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韩雪依断断续续地说，哭得更厉害了。
“什么！”石小虎几乎惊叫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变了，“你，怀孕？”
韩雪依已经泣不成声。
石小虎也懵了，呆如木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屋子里突然被韩雪依痛苦欲绝的哭声充溢了。
“怎么会这样？”过了好久，石小虎唉声叹气地说。想到“怀孕”两个字，他的心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上蹦下跳，几乎要蹿破胸膛。但听着韩雪依渐渐沙哑的声音，他又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擦擦脸吧。”他又把毛巾递给她，显得手足无措，“快擦一下。”
韩雪依接过毛巾，捂住脸，还是情不自禁地哭。石小虎看着她，心里像塞满了棉絮，乱糟糟的。
韩雪依渐渐安静了下来，哭声也断断续续地渐渐低下去了。石小虎这才说：“还没吃饭吧？你坐着，我盛饭菜来咱们一起吃。”
要是自己一个人，石小虎就来个盖浇饭，端着碗满屋子转着吃。但现在多了一个人，他就特意摆了桌子，饭菜都摆了桌上：两个饭碗，两个小菜。他刚想坐下，又说：“我再煮份汤吧。”
韩雪依失魂落魄的坐着，不说话。
鸡蛋汤做得很快很简单：把水煮沸，打两个鸡蛋进去，然后再放些调料完事。
“吃饭吧。”石小虎把碗递到韩雪依面前，“什么事等吃了饭再说，好吗？”
韩雪依用忧郁的眼光看着他，犹豫地接住碗。她的手不能自己地颤抖着。
“吃吧。”石小虎往她碗里不停地夹菜，“我不知道你会来，菜也没买，凑合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