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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全本)-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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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低凝视了我几下,便凑过头。
  在特殊氛围下,人是不会抗拒的。我感觉他的温热拂在我的眼睑上,但只是扑面逼近,他尚不敢掠夺我的唇。
  “锦年。锦年。”他叫我的名字。月色浓郁。
  他那时就对我动了情,或者更早。早在我们邂逅的刹那。他说他相信偶然,相信命运,相信感觉。初遇那一刻,他锁闭了好几年的心忽然打开,他用他全部的坦荡和美好迎接一个人的到来。可他不会想到,他予以如此盛礼的人却还没做好接受的准备。大概世上没有一帆风顺的爱情。爱情这一路,峰峦叠嶂,荆棘丛生。
  沈觉明待我不错,只不过方式跟别人不一样。他从没向我表白。也许,对爱情他有更虔敬的心思,越郑重越踌躇,并不纯粹地怕拒绝、求自保,而是怕自己的理想幻灭。他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知道其间的声色犬马和虚情假意,他不是没人爱,但他愿意把一穷二白的自己呈给一个唯一的爱人,可谁能担得起理想,谁不是俗世生活的庸众?
  觉明生日那天,家里给他庆生。他早就约过我,并叫人给我送上特意买的裙子。并不是那种夸张的礼服,只是宝姿的一款还比较清纯的短裙,嫩黄色的,领口处有蝴蝶结,很有春天的斑斓感觉。
  结果那天,我因忙着搞系里的活动忘了。后来听他妈妈说,那晚他吃错药一样,火气极大,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搞了个不欢而散。
  好些日后,我看到那条裙子,才想起爽约了。因为系里在搞扶贫帮困活动,要带孩子们去游乐园玩,我作为负责人要事先踩踩点,便跟他约下午3点在游乐园门口碰面。
  结果,老天不作美。吃过中饭雨就撒黄豆一样噼里啪啦的。
  我电话过去取消行程。电话没打通。想想他也不是笨人,就没再管。
  到4点多,我拿了饭盆去食堂,良心突然踢了我好几脚,只好转去附近小卖部打电话。
  电话通了。没有人说话,却有啪嗒啪嗒一样的雨声。我手一颤,骂他蠢的话也没张口,挂后就打车过去。
  远远的,在雨雾横斜中有他的车影。黑色的一点,像沧海中的一粟。有被风吹雨打之虞,但是还是叫我略略放下心。他总该躲在车里避雨吧。
  但是出租车近前的时候,我的心立刻又悬起来了,带一点点愤怒。他居然水淌淌地靠在车身上。他妈妈说他发了神经,大概是的。
  我跳下车,跑过去。
  他抬头看我一眼,神色在雨的侵袭下,居然有点冰凉。
  “你——”我站在他面前,欲数落他,看他并不狼狈的落汤鸡模样竟然胆怯,嗫嚅说,“我,下雨了,没,打通你,你电话……”
  他说:“我从来没有被人耍过,这是第二次。我在想这是什么原因……”
  我看他如此神色,愈发气虚,情急下勾他手,“我们进园吧,还有一阵才关门,我请客。”不晓得是不是我手心的热度,他居然昏了头一样随我进去。
  园子里压根没人。雨敲在水潭里,击起硕大的水花。活动的器械,只旋转木马和高空缆车等有限几样供应。
  我们在服务员狐疑的目光中坦然地玩着。人生的快乐,就在那一撒手中。这是谁说来着。坐缆车时,我说给觉明听。
  “……你不觉得吗,就是不要畏惧别人的眼光,让自己随心的放纵一回。人生有几回可以放纵呢?何不趁青春年少?沈觉明,我从来就是个马大哈,做事全凭心,逞一时意气。做完,又不擅长把东西归整到位。所以你,原谅我。”
  缆车缓缓升到高空,从窗子向外看去,整个古都笼在茫茫的烟雨中。
  我和觉明又一次在洪荒中凸显出来。
  我和他。整个世界都被我们踩在脚下。
  “来。”觉明拉过我,忽然把我抱在他膝上。这是非常暧昧的姿势。然而既然世界已经隐遁,既然人生的快乐就在那一撒手之间,又有什么陈规陋俗需要拘泥?
  “喜欢吗?”他紧紧抱住我。湿漉漉的面颊。
  透过风雨迷雾,一切都已混沌。喜欢或者不喜欢?不需要回答。……
  如果没有陈勉的电话,我想我可能真的会忘记他。
  世界在我面前一点点打开,瑰丽、新鲜,精彩纷呈。年少时的爱意只是特定时间的特定感觉,它不会是什么天长地久。
  但是,陈勉来了。
  当时是夜里10来点钟,室友们纷纷回巢,洗漱的洗漱,闲侃的闲侃,弹吉他的在楼道口占据有利位置,交换秘密的凑在门边窃窃耳语。正是闹腾纷乱之时。靠门的同学接过电话,压住听筒,冲我神秘一笑,“锦年,男的。大概是你表叔。”
  她说的“表叔”其实就是沈觉明,有次他送我回,不幸被同学看到,在众人促狭的目光中,我介绍,“我表叔。”当然大家不会信,但是此后,我每有异性电话,室友们一律戏噱称“表叔来了。”
  我接过听筒的时候,几乎也以为是沈觉明。因明天是周末,他很有可能请我娱乐。
  “晚上好,表叔。”我张口说。
  听筒里静了静,我能听到风声,哗哗的,仿佛铺天盖地。
  就在对方似乎要说话的时候,咳嗽率先冲来了,牵一发动全身,绵绵无绝期,到最后,对方已经有气无力到只能干喘了。我怔了下,感觉不对劲,记忆里只有一个人有肺病的后遗症。我突然想起来了,内里涌出一阵悲怆,像告别了一个模糊的假期踉跄回到故地,我几乎是哭着喊,“你怎么了呀,怎么咳这么厉害?你在哪里啊?我马上过去。”
  陈勉辗转一圈后漂到了北京。
  早先他在东莞做机修工,没白没夜的加班,觉得没有出路,受同事怂恿,合伙做生意,结果被骗。那是一段极其难熬的日子,他身无分文,白天出去碰运气,站在广场,像牲畜一样等待主顾领走,不计较能卖多少钱,包吃包住就好。晚上睡火车站候车室,饿得前胸搭后背,闻到方便面的味道简直是受酷刑,那时候他的愿望就是等有钱了,买一大箱方便面犒劳自己。后来,一个偶然,在车站碰到安安,安安以其执著说动陈勉去了北京。出于自尊,陈勉一开始并没接受安安介绍的职位。工作是自己找的,可是,凭他的能耐只能在固有的圈子里转,钳工、钣金工、机修工,都是流汗吃力的,混口饭没问题,却不可能有特别的突破。有次,正好去安安学校检修机器,中午的时候,安安请他吃饭,就在食堂解决的,却还是让他如坐针毡。她同学的频频看顾,让他意识到,如果不改变自己的境遇,有一天,他与锦年在一起吃饭也会遭遇同等眼光。不是别人势利,而是你们就不在一个层次。癞蛤蟆要吃到天鹅肉,除非天鹅掉到地上,或者癞蛤蟆飞上天。陈勉终于撇下面子,去了安安介绍的大公司转行做销售。
  他想学着去做一个白领。可是发现要融进去异常艰难。比方说,虽然都是中国人,可大家偏偏都爱起个洋名字,话里话外爱夹杂着几个洋单词。他经常听不懂,不得不请教,却鲜有人愿意费口舌解释。有次,前台海伦跟他说,我们大家给你起了个英文名字。他挺高兴的。问叫什么。海伦掩口笑道:White。他喜滋滋笑纳。不久之后,从人家边叫他边瞟他鞋子的举动中,才知道给他起这样的名字无非是嘲笑他穿皮鞋的时候衬白袜子。
  他还犯过很多低级错误:单穿衬衫的时候没把最上面的纽扣松开;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经理夹菜他转了桌;体恤怀孕的同事把她分内的事做了结果反招来仇恨……这些小错,一句话的事,但没人会来主动提点你,只能指望自己在某天茅塞顿开。
  虽然是销售,很长一阵子,他没有办法出去打单,被支使去这家那家公司讨债,在别人的公司,他没有自己的办公室,自己的办公桌,只是兜来兜去,陪着笑脸,帮人打杂,只为在下班的时候,跟对方主管怯怯说一句:某总,我们的钱什么时候打过去呢。
  陈勉不是个扛不住压力的人,他的自尊有反作用力,越是屈辱越能激发他的斗志。但是有一天,他发现情况好像变了。大家对他恭敬起来,不再叫他White,不再要他去传达室取快递,出纳跟他说销售有交通费、招待费的名目,该报报,经理破天荒带他出去见客户,向他传授机密。然后有天,经理问,跟沈先生是不是很熟?陈勉说不认识。经理笑着说,别瞒了,他妹妹跟我说,你们是从小玩大的朋友,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
  陈勉方知,安安一直在打探他的近况,在知道他的困境后找她哥哥通融了情况。陈勉为留得最后的尊严辞职。之后,他在一家化工厂作质检。污浊的环境与没白没夜的工作将他的病根勾了起来。他时常咳嗽,被工厂劝退。躺在花300块钱租来的没有暖气没有窗户的小平房里,他感到了绝望。
  绝望让他想到锦年。那个滚烫的夏天,阳光透过林子铺洒到彼此身上,气温与体温和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好像要燃烧了,汽化……不远处,运河上的汽笛声声低吼,时轻时重。他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呢?
  他于是问安安要了电话,打过去。
  在医院里,他靠在我身上,把两年细细诉来。
  我哇地哭了,因看到内心的惭愧。我安然享受天之骄子的待遇,他却在阴暗的角落为生存挣扎。
  
                  7…9、自尊的幻灭
  7
  那晚,接了陈勉的电话后,是沈觉明将十万火急的我送至北京,然后将孤独地躺在租房内奄奄等死的陈勉送去了医院。
  托人找医生,办床位,上下跑着交费。幸亏他跟过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其实那晚,下飞机后,我曾自私地跟觉明说:“待会我打车,你就别跟着了。该去哪去哪。”
  他大概从没见过我为一个人如此郑重的模样,虽然不舒服,但也难免好奇,说:“别这么快杀驴,跟你说我还有用。”
  幸好他来了。幸好他还有头脑。否则靠我一人,除了哭还能干什么呢。
  陈勉做了一个常规的手术。术后病情稳定。
  觉明陪我呆了两晚,很快就不耐烦了。也许是他看出我的感情,这是他从来没有得过的。我和他固然相处不错,更像朋友间的欢娱,没心没肺,没有约束承诺,也没有将来,只是浮萍偶然碰到,擦一下肩头问声好那种。我从来未曾为他流过泪、伤过怀,犯错了,轻描淡写几句也就过去了。而他,经过我的几次漫不经心事件后,大概也惟恐自己不幸沦为了飘萍,向我交心的时候选择不惊动我,如果得不到回应,他会收回,保持退场时失落的优雅。
  陈勉动手术的那个晚上,他去外边吸烟。回来后,坐我旁边的塑胶椅上,腿伸直,说:“他是谁?别跟我说是你哥。”
  我根本不想在这时跟他争执这个问题,径自看着手术室门,没作声。
  他继续:“对你来说,这也许是个次要的问题,对我来说却很重要。你回答我。”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正经,这才回过神,简练说:“是,我妈妈收养的哥哥,没有血缘,他是我的初恋。”
  觉明没了声息。
  陈勉不久后被推出,医生道:一切皆顺利。我守在病床,满心都是劫后的欣慰。我忘了觉明,对于他,我再次选择用“漫不经心”来伤害。
  也许要越过青春,才能知道青春是多么自恋的一段时期。那个时候的我们喜欢一切虚幻但是闪光的东西,比如肥皂泡、比如烟花,比如一个伤害你的男人。因为我们有精力和时间去承担失败,去接受大起大落的爱恨。而那些被无视、被扔掷的,因为安全系数太高,缺乏挑战的刺激,被青春自动格式化。
  我,在年轻的时候,因缺乏智慧,也无能例外。
  有时候想,爱情之所以要兜那么大圈子,付出惨烈的代价,是因为它生不逢时。拥有它的时候,我们缺乏智慧,等我们有智慧的时候,已经没有精力去谈一场纯粹的恋爱。
  陈勉睡了一晚,又输过液,精神大好。久别重逢,他说我漂亮了。我嗔怪着他几年不留音信。他叹口气,跟我诉说经历。说完,道:“当时想,要混不好,也就不见你了。”
  男人总要现实些,知道感情是多么脆弱的东西,没有经济的维系,哪有天长地久可言。
  沈觉明敲门,点头示意我出来。
  陈勉问:“他是——”
  我回:“安安的哥哥,你住院是他帮忙的。”
  “哦。”陈勉恍然了下,欲起身当面致谢。我制止他,“你别动,我帮你谢,一样的。”
  等我站起来,沈觉明大概看不下我们的黏糊劲走了。
  “等等——”我一路追到电梯。
  他最后停下来,侧过身,“怎么啦。”下巴不耐烦地微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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