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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林耀闭上眼睛,脖子都没有力量再支撑自己混乱的脑袋了,他靠着椅背。
尽管他一直没敢去细想,只是希望这是关泽跟他开的玩笑,或者只是关泽有什么事耽误了,但他现在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关泽不见了。
关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就这么不见了。
他被骗了,关于自己的病,关泽没有对他说实话。
林耀睁开眼睛,站起来吸了一口气,开始在屋里屋子里翻找。
关泽家里的柜子和抽屉全都没有锁,林耀从客厅开始,厨房的碗柜都没有放过,每一个抽屉每一个柜子他都打开来找了一遍。
他想找到药,病历,或者别的什么跟关泽病有关的东西。
半个小时之后,林耀失望地坐在了地板上,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关泽收拾过,他没有找到任何能给他提示的东西,关泽的柜子和抽屉比他的房间更简洁,有不少都是空的,一如他这个人。
林耀到这时才发现,如果关泽想要从他生活里消失,是一件多么轻而易举的事。
关泽有着一个让他无法想像的复杂的过去,却又很极端地拥有一份简单到极致的生活,只要人离开,所有的一切就全断了联系。
林耀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瞪着眼坐在地上,看着屋里因为没有了关泽而失去了色彩的每一件东西。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门口的鞋柜上,他进门的时候没顾得上留意,现在才猛地发现,关泽的车钥匙在上面静静地放着。
他跳起来冲过去舀了钥匙就跑出了门。
关泽的车一般停在楼后的那个车位,林耀顺着楼旁边的小路刚一拐过去,就看到了大切正停在老位置上。
林耀打开车门,车里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林耀去挑的香水座,他俩车上一人一个,关泽一直不习惯车上有香味儿,但林耀挑的这个味道很淡,几乎闻不出来,所以他一直用着。
林耀跳上车,在车里又细细地找了一遍,连张有用的纸片都没找着,他趴在后座上,两眼不知道瞪着哪里。
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和震惊,现在充斥在他身体里的,只有满当当的绝望。
很冷,林耀觉得自己全身都冻得发疼。
他关上车门,打开了暖气,蜷缩在座位上。
关泽没有开车出去,两种可能,他要不就在很近的地方,要不……就已经不在这个城市。
如果关泽真的是因为有什么严重的病不愿意让他知道,他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但现在让他害怕的是关泽就像往常出门那样出去了,甚至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连牙刷毛巾都没有带。
“你真够狠的啊。”林耀闭上眼睛,双手死死地相互攥着,全身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不愿意去这样猜测,但又无法不去这么想。
关泽似乎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52、第五十二章你等着着
林耀拎着个笼屉回家的时候;只有林宗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玩手机,老爸很难得地也在家,跟老妈在厨房里折腾晚饭。
“回来了,”林宗抬头看了一他眼;“过来帮我把这关过一下。”
“自己过。”林耀闷着声音说了一句就直接往楼上走,他现在连话都不想说。
刚开了房门走进自己屋里,手上的笼屉还没来得及放下,林宗已经跟了进来,回手把门一关拉住了他的胳膊:“怎么了?”
“没怎么。”林耀从林宗手里抽回胳膊,把笼屉放到桌上,往床上一倒;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也不愿意动弹;就想这么直接一觉睡过去不醒了,累得慌。
“你要不想让人知道你回来的时候装得像点儿让人看不出来,”林宗站在他床边抱着胳膊,“都看出来了你还挺着不说这叫矫情懂么。”
林耀眼睛睁开一条缝扫了一眼林宗,他不是矫情,他是真没法跟林宗开口说这事儿,林宗好不容易同意帮他去跟老妈交涉,现在还没一天呢,就说关泽找不见人了。
林宗要知道这情况直接就得抽他。
“别问了哥,”林耀翻了个身趴着,“没法说。”
“分手了?”林宗声音很冷,“你要不说,我去找他。”
林耀听到他转身往门口走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跳下床扑过去拉住了林宗,林宗惹急了真能干出杀上门去的事儿来。
“别别别……哥,求你了,你让我先缓缓。”
“那你缓,”林宗看着他,“还半小时吃饭,我给你20分钟缓,5分钟跟我说是怎么回事儿,然后5分钟你收拾收拾心情下楼吃饭。”
林耀坐在床上,盯着桌上的笼屉看着,耳朵里一直嗡嗡响着,让人觉得很晕。
“蒸饺么?”林宗在一边等得无聊,过去打开了袋子,伸手想舀一个,“怎么连笼屉都……”
“别吃!”林耀扑过去抓住了林宗的手,“别吃这个,你想吃明天我买回来给你吃。”
“下毒了啊。”林宗收回手,插在裤兜里,继续站在一边沉默地等着。
林耀没注意时间,总之过了挺长时间他才抬起头看着林宗叹了口气:“哥,我找不到关泽了。”
“关泽谁啊?”林宗皱了皱眉,往后靠到了墙上。
“关泽就是……我说喜欢的那个人。”林耀低下头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他肯定没跟我说实话,”林耀把关泽的病说了一下,“肯定不是颈椎的问题,要不他不能就这么突然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而且……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林宗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看着他,“什么原因。”
“我说不好,他什么也没带,跟公司请假也没有说时间,只说请假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林耀咬了咬嘴唇,“我觉得他根本就不打算回来了……哥,你有经验,你说他是不是因为怕我跟家里这边儿没法交待所以走了。”
“我不知道。”
“变相分手,是这意思么?”林耀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让人看了莫名其妙就觉得疼。
“不知道,我没被人变相分手过,也没变相跟人分过手,”林宗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你有什么打算?你还没哭呢,要哭吗?”
“哭屁,”林耀咬着牙,说完这俩字他的表情就变了,“我要把他揪出来!”
“怎么揪?”林宗问。
“想就这么跑掉没那么容易,”林耀揪住林宗的衣领,“我可以去医院找医生问,可以去福利院找陆腾,还可以去找宁娟不过我没她电话也不知道她住哪儿但我可以问齐健,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他,实在不行我就报案说他偷了我20万!就算我报假案被逮进去我也要问清楚!”
林耀有些激动,揪着林宗的衣领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越来越高:“我要问问他凭什么这样!他凭什么一个人做这样的决定!他凭什么觉得我就这么靠不住!他凭什么就这么躲起来了他都还没跟我说过他爱我他凭什么屁都不放就这么跑了!他……”
林耀有些说不下去了,手抖得厉害。
“不说了,”林宗搂住他,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不说了,再说又该哭了。”
“已经哭了……”林耀靠在林宗身上,声音开始哽咽,“操怎么又哭了啊我……”
“哭吧,你都哭二十几年了,哪能说不哭就不哭,这不合理,”林宗叹了口气,想了想又推开林耀在他脸上胡乱擦了两下,“等等,你还是先别哭了,一会妈看见要问。”
“就说我不让你吃蒸饺你揍我了。”林耀转身进了浴室去洗脸。
“我至于么我为一笼蒸饺我揍你,要不说你脑子不好使呢……”林宗说舀了根烟叼着走到窗边点上了,看着窗外出神。
林耀把脸埋在热水里,眼泪很快被逼了回去,他擦了擦脸,对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有些惨,眼眶泛红,脸色苍白里透着黄不黄鸀不鸀的色儿,头发也有点乱。
他抓了抓头发,把翘起来的几撮按回去,又深呼吸了几下,握着拳摆了个李小龙的架式,对着欣赏了半天。
关泽,我不会再哭了,我也不会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小孩儿。
退一万步说,真是什么了不得要死人的病,你就算病死也得死在我跟前儿,更别说别的什么理由了。
“你等着我把你翻出来,”林耀收了架式,吸吸鼻子,“你等着!”
晚上林耀没在自己屋里睡,这是他打从上初中之后头一回,挤到了林宗的床上,他睡不着,得有人听着他说话。
“你烦死了,”林宗正琢磨给叶小玲打个电话约个会什么的,林耀踩着他被子就窜上了床,往被子里一钻就不动了,“我要打电话您一会儿再进来行么?”
“不行,明儿再打吧,你都好几年除了过年过节群发个短信没给人打过电话了,”林耀把头埋到被子里,“人不差你这突发其想的一个电话。”
“我放屁了啊。”林宗把手机扔到一边。
“放,又不是没被你嘣过。”林耀不动。
林宗翻个身把林耀往被子里一捂,然后开始运气,运了半天也没动静,最后掀开了被子:“算了,放你一马,今儿被你折腾得没情绪了,屁都不想放了。”
“我下定决心要把他找出来了,挺雄心壮志的,”林耀趴在床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我还是很难受,哥你帮我打打岔吧,要不我总想着他实在是扛不住。”
林宗把被子拉好,关掉了灯,想了想,随便找了个小时候的破事开始跟林耀聊。
林耀的语气始终很平静,听不出抑扬顿挫也听不出情绪来,说了没多久,林宗就找不到话题了,他被林耀这状态带得有些郁闷。
“哥,蒸饺保质期多久啊?”林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
“搁冰箱里能挺几个月吧,”林宗枕着胳膊,“给它冻上。”
“明天我冻上吧,我刚把它放露台上了。”
“嗯。”
林耀没再说话,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声响,只听见他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想什么呢。”林宗翻了个身对着他。
“关泽这人真挺好的,他小时候苦,爸爸死了,妈妈不待见他,全家都不待见他,”林耀闭着眼睛开始说,声音还是很平静,“他从小就一个人混着,我挺佩服他能活到现在的还能混到总监了,所以他习惯了有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我觉得吧他根本就不习惯有人对他好,也不习惯有什么事跟别人分享,好事坏事他都自己担着反正在他最需要有人帮他担着的时候也没几个人帮过他……”
“我在他眼里就跟他儿子似的,他儿子不是亲儿子是他在福利院助养的小孩儿是个小瘸子不过性格特别好,小孩儿管我叫哥管他叫爸爸,哥你说一开始我就应该把这个称呼给扳过来才对是不是,让他这么一叫总给关泽个心理暗示我是他儿子那辈儿的他儿子才上小学二年级。”
林宗不出声,林耀这状态他很熟悉,从小林耀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这样,不停地说,不需要别人搭话,连嗯嗯都不需要,边儿上放个娃娃他就能对着娃娃说一小时不带停的。
可也就是这样,他很清楚,林耀不是难受到了极限,一般不会这样。
“哥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不可靠就是什么你都不敢让我担着的那种人啊,我觉得我特愿意为我喜欢的人担点儿什么我不想总是有什么事就被装小盒子里包起来但他好像就是信不过我,”林耀说话依然平静,但声音里却带上了鼻音,“是因为我总哭么其实我在他面前也没哭过几次,男人为什么不能哭啊哭了就表示这人不能担事儿么我可以一边哭一扛着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林宗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摸到了温热的泪水。
“我刚还说再也不哭了呢可还是哭了,”林耀把脸埋到枕头上蹭了蹭,“你说我这么久说也没人说也不敢说多少事儿就只能憋着我要再连哭都不能哭我不得憋死啊我一点儿也不容易啊我……”
“耀耀啊,”林宗搂着他的肩,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
“凭什么你就对不起啊,”林耀侧过脸往林宗睡衣上蹭了一下眼泪,“我就是从小被疼大的,要说对不起谁,就得是我对不起我们家,要我能挑个姑娘哪来这么些屁事,我也不是没想过找个姑娘反正我也不是讨厌姑娘我就是喜欢不到那个份儿上,可想想又觉得特对不起人家而且万一我真硬不起来做不了人还不如买个电动棒划算呢……”
林宗听了这句话一边儿难受一边又有点儿想笑,只能搂了搂林耀不出声。
林耀后面还念念叨叨说了很久,一直在说他和关泽的事,大事小事,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不再说话。
林宗就着月光看了看,林耀已经拧着眉睡着了,他伸手在林耀眉心上按了按,没能把他的眉头给按平。
“哎……”林宗叹了口气,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