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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鸠将头一甩,坐入椅子。
“你来多久了?”黄莺问。
“比她骂我王八的时候还要早几分钟。”科神一副恨不得将斑鸠碎尸万段的模样。
黄莺担心两人会开战,连忙打圆场:
“斑鸠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因为担心敬西,才会说那么多话来平息她的紧张。”
“记忆芯片确实达到了目的,不是吗?”科神不忘吹捧自己的才能。
“是哦!是哦!”斑鸠怪调应和:“你怎么不在自己的脑袋也装一个?”
“你想要吗?”科神点头,“等医神替敬西动完手术,我叫他替你装一个。”
“你去死啦!”斑鸠随手抓了个东西,就要往科神头上砸去,不过却被书神拦截。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见到书神慌张怒目的模样,因为斑鸠准备丢踯的“武器”正是他的宝贝书。
“歹势歹势。”斑鸠知道书神为书发怒的可怕,连忙陪罪。“谁教这里什么都没有,书最多嘛!”
书神横过冷目,将手中的书轻轻放回原位。
黄莺始终是圆融场面的和事佬,她立刻转开话题:
“科神,你怎么没跟进去做手术?不是要开启芯片,记忆才会重现吗?”
“我就说你们不懂吧!”科神一脸得意。“我来解说吧,其实芯片只是在压迫敬西脑内控制记忆的神经,一个阻隔而已,主要目的是干扰脑波讯息的传递,因此她才会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都无法记住。”
“所以她才这么笨?!”斑鸠忍不住插嘴。
“你还骂!”黄莺制止的轻吼。
“原谅斑鸠,因为她的大脑不能举一反三。”科神拐着弯骂人。
“你这只猪——”斑鸠开骂了。
“好了啦!”黄莺抚着眉,忍无可忍的轻嚷:“今天来不是要听你们吵架的,烦不烦哪!”
“哼!”斑鸠以一声冷哼代表她的不认输,不过看在黄莺的面子上,暂且休兵。
“所以说——”书神语调慢条斯理的,“只要拿掉那个芯片就没事了。”
“就是这么简单。”科神道:“那个芯片的干扰系统很精密,所以当初植入敬西的脑里颇费功夫,但要拿出来就简单多了。”
“错了。”医神刚好走出手术室,边摇头边拿起置于桌上的茶一口饮尽,神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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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向冷静的医神竟然出现如此不安的表情,黄莺不免焦急万分,“你为什么这么说?”手术失败吗?不可能啊!医术界之神怎么可能失败?
医神稳定了情绪才开口:“芯片置放太久,已经成为敬西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在取出来后,她的记忆神经里会有一个漏洞产生……”
“结果呢?”斑鸠收起嬉笑神色,急急地问。
“她的记忆也会有漏洞。”医神说。
“漏洞?”
“除了这二年她是空白的度过外,之前的记忆甚至也会流失,我不能保证她会记得些什么、忘记些什么,她的言行举止有可能跟未取出芯片时一样。”
这个消息无疑是替敬西带来既定事实的宣判,黄莺猛摇着头不想相信。
“敬西……也有可能……就这样……傻……傻……”想到敬西有可能会傻一辈子,黄莺不禁悲从中来,“她是天才耶……”
“不会像以前那么糟。”医神解释:“我无法预测她醒来后会记得些什么,也许时间一久,她可能慢慢恢复,那个漏洞也可以填补过来。”
“她有可能连她爸妈是谁都不记得了?”仿佛没将医神的话听进去,黄莺眼眶转着泪水。事情怎么演变到这种地步?
“杜鹃姐一定会伤心死。”斑鸠担心的说。
“放心。”医神安抚着她们,“我会跟在她身边做治疗,她一定会很快恢复,不会一直是那副笨笨的模样——”
“医神!”黄莺悲愤之余,还是不忘维护敬西,“她一直是最聪明的,你别忘了!”
“我知道她是个天才。”医神连忙换个说法:“取出芯片后,她只是会记性不太好而已,不会什么都记不得,之后会慢慢恢复。”
“现下要先让她记住人,其余以后再说。”黄莺暗自决定,既然敬西有希望恢复,那么她必定要帮助敬西想起一切,这是她现在的使命。
斑鸠眼睛一转,又转回科神身上,一肚子怒火正没处烧,全往他身上轰去:
“都是你,什么烂芯片!”
“又不是我的错!”科神不服气的反驳,人体机能本就有自我修复的功能,敬西的情形有可能是她脑中的脑细胞将芯片同化了,否则也不会在芯片取出后有漏洞产生;而他能发明如此符合人体功学的产品,是一项骄傲,不是错。
“你还嘴硬——”斑鸠得理不饶人。
黄莺晃过两个“轰炸机”,为着身家性命着想,还是不理为妙,随同医神去探望敬西要紧。
***************
一天早,卓敬西本能的替自己梳理一番才踏出公寓,脑海中依稀响起一个女人在她耳边莺声燕语。说些什么她已记不起来了,沿途只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欣都饭店”。
卓敬西刚踏入饭店大厅,里面就传来一声惊吼。
“你来干嘛?”
卓敬西楞了一下,是在说她吗?
一个奔跑的人影在她面前停住脚步,气喘吁吁的瞪着她,“你今天不用上班!”
“上班?我?”卓敬西瞠着满眼的疑惑,瞅着眼前这位看起来气急败坏的男人问:“你是谁?”
“你你你……”陈经理快气炸了,一早就大动肝火实在不是一个好预兆,尤其是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他可不想因为卓敬西而搞砸。“今天晚上有个新片发表会在饭店举行,全饭店都在为这件事忙着,你就别来了,省得碍事!”
“新片发表会?”卓敬西直觉的反应就是发问:“什么片子?谁演的?”
“你——”陈经理的脸色霎时充满惊讶,仿佛她问了什么严重的问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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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这么问?”
在他的印象里,卓敬西根本不可能会在一段话里连续问出三个问题,所以他当然吓得脸色发青。
“你怎么了?”卓敬西好心的凑向前去关怀的问道,没想到陈经理像见鬼似的,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还没回答我耶。”她追着又问。
陈经理退了好几步,惊慌之色引来不少服务生围观。他的手却仍停留在卓敬西的方向乱挥——她不仅会问,而且还没忘记之前的问题?
这个人是卓敬西吗?
“你很奇怪耶!”卓敬西瞪了陈经理一眼,随即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移动脚步的同时,心中又有了疑问——她对这里不熟悉啊,为什么人人见了她都好象认识她?而且她又为什么会“本能”的往这里走呢?
她来过这里吗?
搜寻记忆的同时,脑部隐隐作痛,逼得她不得不停止思考,跟着停下脚步闪过一排排的推车。
推车上放满了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和精致的餐盘,在灯光下耀眼的绽放亮彩;每个人都来去匆匆,忙碌的身影在大厅里穿梭。
大厅里临时架起的小高台上横挂了条红布,上头印了几个金色的字——
缘起缘灭记者发表会
缘起缘灭?什么东西?卓敬西满脑子空白,恨恨地自敲一记,却发现自已后脑勺缠着纱布——咦,她什么时候受伤的?
“你你你,过来过来!”客房部的经理冲过来大喝:“大家都忙死了,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卓敬西指着自己,怎么每个人的口气都像吃了满嘴大蒜,冲得要死。
“这里就你最闲了,不叫你叫魂吶?”客房部经理的拔尖音调刺得她耳膜震动。
“叫我做什么?”卓敬西被人骂了还是一脸的茫然。
客房部经理看准了这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女人好欺负,不怀好意的打量她一阵,心里想着,反正厨房里的人手也够了,把她抓来利用利用也好。
“你把V602的早餐送上去。”
“送早餐?”这就是她的工作?
“还不快去!”客房部经理又斥了一声。“餐点在那边,因为客人现在才起床,所以只送那一份就行了,你该不会连这个也不会吧?”
“会是会啦——”卓敬西向前走了两步,回头问道:“V602在哪?”
咚的一声,客房部的经理跌了个狗吃屎,怒吼随之进出:
“在六楼啊!你连这个也不知道,拜托你好不好!”
为什么这么生气?卓敬西闷闷地想,她是真不知道啊!
“敬西,早安!”电梯里的服务生颔首对她打招呼。
“早。”卓敬西迎了个笑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到几楼?”
“几楼……”卓敬西盯着手中的托盘思索着,刚才好象是要去……几楼啊?
“我忘了!”
()
“什……么?”整个饭店都知道卓敬西这个怪胎,服务生虽然亲身体验数次,仍然次次愕然。
“怎么办?”卓敬西的眼睛无辜的在服务生身上转着。
服务生傻着眼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那……”卓敬西的视线落在闪动的楼层显示灯上,刚好停在五楼。“就这一楼好了。”语毕,便走出电梯。
红色地毯在晕黄的灯光下沉淀着寂静,一排木雕的房门则衬出了华丽。长廊里,只有一扇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真幸运。”卓敬西得意的想着,完全忘了她上来是要做什么?
环顾室内挑高的奢华装潢,几个字眼闪进脑中,“总统套房吗?”
眼一瞥,半透明的浴门里隐约可见两个人影交缠,并伴着阵阵嬉笑。随着门把的转动,卓敬西本能的慌乱起来,顺手将托盘往床底一塞,人也跟着挤入床下。
从她的角度望出去,只能见到四只脚像粘在一起般,突然消失之后,只觉头顶一阵压陷,嬉笑声转成了娇喘。
“晚上不是有新片发表会吗?”女郎的声音隐含着原始的粗哑,“我们这样会引人猜测的……”
“猜测?”男人扬起的嘴角在她颈间轻啄,轻易的点燃女郎的欲火。“这点已经不是新闻了,不是吗?”
“西领……”女郎抚过邢西领俊美的脸孔亲吻,“我爱你……”
“是吗?”邢西领在女郎盈细的腰间揉搓,磨擦着她的渴望,直到燃烧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发出喘息。
“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语毕,他的唇吻遍女郎滑嫩的肌肤,游栘在颈项、脸颊间,挑逗着放纵的情欲。
女郎感受着他厚实双手的抚触,撩拨的火焰使得她全身颤抖不已,乞求的身子于是更贴向他,完全被唤醒的原始欲望如熊熊烈火般烧灼开来,渴求、期盼让她整个人意识涣散。
停滞在女郎平坦小腹上的唇再度往上移,转而封住她诱人的红唇,炽热的气息轻吐着,粗重的呼吸充斥室内。
卓敬西的脸全红了,天啊!想也知道床上那对男女在做些什么好事,娇柔的嘤咛在她这个“外人”听来是刺耳难耐,尴尬极了!
怎么办?她得赶快离开才行,可是……门口离得那么远,她要怎么出去?
完了!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上头在演A片吗?
餐盘?为什么有这个东西在这里?
不管了,先爬出去再说。
未料,才一伸手,眼前的托盘“匡当”几声,便滚出床底几尺,在床边绕了几圈之后才停止。
“还好没破。”卓敬西此时只能想到这句话,她的身体才往前挪了一步,手腕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抓住,然后被人用力的拖出了床下,未站定的身体摇摇晃晃之后又跌回地上。
“你是谁?”邢西领的脸色由愤怒转为疑惑。如果对象是个男人,他肯定一拳挥过去,只是眼前这个坏他“好事”的女人竟然是一脸无知!
“啊——”床上的女郎发出尖细的叫嚷,怎么会有一个人在床下?
卓敬西的耳膜再次受到波及,她抬眼向上望,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条围在腰间的米白色浴巾。再往上,是一个男人赤裸结实的胸膛,再往上看,男人嘴边挂着一抹坏坏的笑,配上他俊逸的脸孔,有种放荡不羁的味道。
“你……是记者吗?”床上的女郎继续发出声乐般高亢的音调。
“记者?”卓敬西皱皱眉,瞥见地上的盘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捡拾。
邢西领瞅着她在地上忙碌的身影。第一次有人把他的发问摆在一边不理不睬,他该是怎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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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怪,不舒服……嗯?她头上有纱布!
“天吶,都翻了!”卓敬西惊呼着地上的杯盘狼藉。
邢西领的眉头首次蹙起,这女人是白痴吗?都已经捡完了才大惊小怪。
“你是谁?”他又问一次。
卓敬西的眉头随着思索而一高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