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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说,去年9月,外购仪器陆续到达,他就叫叶巧云调试新进仪器设备,叶巧云很能吃苦,也踏实,没日没夜的干,利用她娴熟的多国外语知识,不到四个月就调试出三套急需的测试仪器。这是以前的三倍工作效率。根据合同要求,新到仪器的调试期是6个月,在这6个月的时间里要尽量使用,以发现仪器设备的问题。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今年的四五月,827没有足够的测试样品,仪器闲置时间较多,叶巧云就私自测试了非827的样品,我也没注意,是我失察。但她的工作也发现了不少仪器的问题,为及时维护争取了时间。我们这方的结论是,叶巧云使用的测试手段和方法,目前827均未采用,完全是基于新进仪器和材料性质要求而创新研发出来的一套测试方法。不涉及测试方法的泄密。我方同时认为,叶巧云使用的测试设备,在国外已经十分常见,在中国有三套,为什么我们用了就说我们在干TW,这显然太牵强。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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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7的保卫处李处长说,通过我们的调查,使用TW字样编号作为测试样品的学术论文在中国去年至少有五十篇,将TW编号与TW项目联系显然太可笑了,希望外交部的同志注意这一点。另外,60年代冷战时期形成的*产主义联盟,现在仍然十分活跃。此次事件的关键是地处法国的哈维尔公司通过与法国政府的关系,绕过*产主义联盟制定的条例,将尖端测试仪器设备买到中方。现在该联盟正试图清算哈维尔公司主要负责人。所以西方媒体的指责看似在说我们,其实是在指责哈维尔公司,这点也请外交部的同志注意。
周志刚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他现在知道了叶巧云为什么对材料化学如此了解,原来她在从事秘密的研究,他严肃的面部表情,现在有了许些欣慰。
会议没有涉及对此次泄密事件人物的处理,但对827的管理问题提出了不少批评。周其宇知道,在经济改革,社会开方的时代,他必须利用这次机会,严肃整治有些混乱的保密纪律,他要杀一儆百,绝不姑息。
巧云失踪了,自从江油一别,已经三周了,再也没有听到一丝巧云的消息。宁浩像热锅上的蚂蚁,寝食不安。虽然不断有人来调查那篇该死的论文,但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他与巧云的结婚证明现在已经在手,他决定这周就到江油,他要见到巧云,要向827说明情况,即使巧云被处分,甚至被开除,他都要和她结婚,他现在深刻体验了什么叫着一日夫妻百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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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宁浩就来到827。在二道岗,没有上次的繁琐他很快进入,直接被带到保卫处。接待他的不是保卫的人员,而是104室的主任和科研人员,他们不对泄密事件多说什么,倒是对宁浩的研究更感兴趣,一直问个不停,还不时记录,晚上还好吃好喝的陪着,最后主任还说了不少感谢的话,让宁浩摸不着头脑。
在保卫处办公室,宁浩说:“主任,你想问的,我都说了,你是否还是让我满足一下。叶巧云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是来和她结婚的。”
“这个,小宁老师,我不知道,也不能回答你。等会儿,保卫处的李处长会见你的。”
晚上九点过,李处长来了,他说:“小宁老师,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你,104室比较满意,请你到招待所休息吧!”
宁浩哀求地问道:“叶巧云现在在哪?”
“小宁老师,我们知道你和叶巧云的关系,但我遗憾地告诉你,叶巧云由于违背827的有关规定,已被除名,我们827只能做这些,我也只知道这些。至于她目前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
“那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李处长冷漠地说:“大概就在昨天,是由其他部门的人押送走的。”
宁浩一下失控,他大声斥责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她,所有的错都是我做的,你们处理我……”
见宁浩又哭又闹,李处长倒是没发火,他说:“小宁老师,我们是军人,军队有自己的纪律,请你原谅。你的错,与我们无关,自有相关部门处理,但叶巧云的错必须由我们的部门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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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宁浩平静下来,李处长问:“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李处长,我能看看叶巧云的房间吗?”宁浩一直有个心结,他很想看看巧云在827是怎么生活的。
“这个……行吧!”李处长有些为难。不过很快他就联系到人,于是宁浩和李处长来到巧云曾经的住处。打开门,屋子有20多平米,放着一张单人木穿,被子全是军用的,桌上很干净,不像闲置不用的状态,说明巧云离开的时间不长。墙上挂着些明星海报,还有一张巧云与强子宁浩的照片,她当时笑得妩媚,是1980年初,学术小组刚成立不久在西大荷花池前照得。巧云为什么没带走它,说明她离开的匆忙,也说明827太不地道,简直没有一点人性。宁浩打开了可以打开的所有抽屉和柜子,里面没有东西,什么也没有,只有墙上这张照片。他看了一眼李处长,说,“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
当天晚上,宁浩彻夜难眠,他想了许多,想到了自己的实验过程,想到了每周在江油火车站,巧云那飘逸的身影,像幻影一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想到了在华川学院的舞会他拥着的那娇柔的身体,想到了在科技情报所那出双入对的情景,想到了在杭州断桥那忽然出现的银铃般的声音,想到了在大运河上那漂泊的感觉,想到了在苏州解读楹联的调侃,还想到在江油县委招待所那个风花雨夜。宁浩的眼泪在无人的时候,尽情释放。他认为巧云一定是被关押在什么地方,想想巧云那些神神秘秘的做派,想想827的现状。宁浩知道他们可能惹了大祸,这个祸事足以让他的巧云在劫难逃。
次日清晨,宁浩起来,头有点昏,在吃饭的时候,他听见旁边的人说,测试中心的王主任已被撤职,司令员已被调走,而始作俑者叶巧云也应该遣回原籍。而另一个说,不是遣回原籍,而是送交军事法庭。
带着失望而焦虑的心情,宁浩回到了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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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有说有笑爱凑热闹的宁浩,这次是消停了。在青年教师中,他每天都敷衍着大家,看上去一切正常,其实却是心事重重。
乔雅丽最先看出来,几次想刺探情况,宁浩均敷衍。后来她从人事处的朋友那儿了解到,宁浩曾经开据了结婚证明,说是要结婚了。这是令人高兴的事呀!怎么宁浩像霜打了一样,失魂落魄、萎靡不振。看来他和叶巧云闹矛盾了,乔雅丽不解。但她还是很关心宁浩,从骨子里她对宁浩是有好感的,但对叶巧云却有点妒忌。
招待所的李大姐也感到纳闷,以前每周巧云均会来几个电话,或者收到信件。可这几周什么也没有。她关心的问宁浩,“小宁老师,你不会和小叶老师斗嘴了吧!”她还给宁浩支招儿,如何化解矛盾。
段义辉自从知道宁浩与巧云之间的事情后,心里大快。他一开始就嫉妒宁浩拥有巧云这样的美女,曾经自卑了一段时间。认为城里人就是比乡下人高贵,这太不公平。宁浩比自己个子差不多,模样差不多,收入还少点,论才气宁浩不在自己之上。为什么他能找个美女,自己不要说是美女,就是一般的女子也找不着。更可气的是宁浩有许多老师给他介绍,而自己连提的人均没有。悲哀呀!这下好了,宁浩和叶巧云吹灯了,真是大快人心!这下他和宁浩均在同一起跑线上了。段义辉还假模假样的劝慰宁浩,还一起外出吃饭喝酒,他说:“宁浩,吹就吹了呗!天涯何处无芳草,好男儿志在四方,何患无妻。”宁浩心中知道他心中暗喜,也是敷衍他。
何剑和马成功倒是哥们,他们虽不了解情况,但看出宁浩的沉默不言、郁郁寡欢的状态。给他出了不少招儿。何剑用上海普通话说:“宁浩,我给你说,你千万不要去找你那位好吧!记住:是你的,就是你的,甩也甩不掉的。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拉也拉不回来的。这一招儿特灵的。你试试。”
宁浩说:“你试过?”
“试过多次,每次都灵验。我那位被我治得服服帖帖,一句怨言都没有。”
宁浩苦笑:“我觉得是你老婆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马成功也凑上来说:“宁浩,老实说,你们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那个没有?”
宁浩装傻,“什么那个?”
“你知道的!要是那个了,你就按何剑的办法做,我敢说十拿九稳。要是还没有那个,你还是要下点矮桩(意为:放下姿态),女人嘛!要个哄,哄安逸了,自然就那个了!那个了,你娃儿(意为:小子)就牛了。”
宁浩还是苦笑,“我到哪儿去哄她嘛!巧云找不到了!”
何剑问:“到哪儿去了呢?”
“不知道,可能回原籍,也可能……”宁浩想说也可能在监狱,但他没说出来,“反正巧云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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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剑说:“那就只有等了,或者到她的老家找去。”
这个问题宁浩早想到了,可现在自己在上班,每周又是理论课又是实验课,根本不能长期离开,并且自己没有足够的钱,到杭州的额外花销都是向家里要的。还有,自己也不知道巧云老家的具体位置。他后悔没有细谈巧云的家乡,只是说今年寒假如有可能一起到她老家玩。
至开学以来,宁浩常常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在日记本上记录下与巧云的许多往事,他已有心理负担,怕像第一次遇见熙熙那样,搞不清熙熙的模样。这次他要记下与巧云的点点滴滴,所以他的记录不是按时间,而是按对他刺激最大的就记录在前。往往在记录时,他都会控制不住潸然泪下。很多时候他办公室的灯会一直亮到很晚,有时几乎是通宵。这引起了宁浩的学生汪晓军的注意。
汪晓军是81级的,比宁浩只小一岁,长的高大英俊潇洒,是班长。宁浩刚到华川学院时就是在他的班上听课,教他实验,汪晓军没少帮宁浩维持课堂次序,是学生与宁浩联系的纽带。所以宁浩和他是称兄道弟,一起打球游泳,外出郊游,喝酒划拳。搞得像江湖酒肉朋友,完全没有师道尊严的感觉。
汪晓军来到宁浩的办公室,看见宁浩满脸惆怅,泪水好像还在眼中。宁浩立刻强打精神说:“晓军,有事啊?”说完他合上了那个红色丝面本子,并放入抽屉。
“宁老师,怎么了?最近看你心情不好。每天我上完晚自习,都看见你屋子的灯都是亮起的。你我兄弟,有什么讲出来噻。”
宁浩正思恋着巧云,想着他们的好时光,不想就这样戛然而止。他此刻正伤感着,不知巧云在哪里受苦,也不知巧云是否也正在思恋自己。他的苦闷没处倾诉,憋在心里,令他十分忧郁。汪晓军就要毕业了,还是学生,与自己没有利害关系,平时交情不错,基本能严守秘密。于是宁浩起身说:“晓军,走,喝酒去,你陪不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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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些,走!不过,宁老师,你看上去不对头,还是改天。”
“够不够朋友!老子这几天郁闷得很。”
“好嘛!”
于是两人来到校外一家小店,点了花生米、猪头肉和卤排骨。打来一斤烧酒,就开喝。席间宁浩讲诉了他和巧云的往事,讲到了西大,强子,他和巧云的最后旅程以及在巧云房间里发现的他们团队的合影,说得是声泪俱下,感天动地,着实让汪晓军感叹不已。
待宁浩冷静后,汪晓军有些醉意地说:“宁老师,我比你小,你是我哥,我是小弟。但我经历的事情未必比你少。我一生失恋了三次,中学两次,大学一次,还甩了两个女朋友。你信不信。”
宁浩迷茫地看着他点点头。汪晓军继续说:“我算看穿了,男女关系就是那么回事,你要认真了,就是你不对了。你要不纠结了,就完全坦然了。不过,你的女朋友还真是性情中人,她肯定很爱你,才不连累你。我给你说,在中学时,我交了个女朋友。我们相互暗恋,连手都没拉。她的成绩比我好,也是励志要考成都的大学。81年高考完毕,分数一下,她比我多十分,我刚好在线上,也只能报考华川这种档次的学校。但她没有报成都的,而是报了外地。我是以最后一名录取到华川学院的。后来她落榜了,复读了一年,才考上。我问她,为什么这样,她说,她喜欢我,希望我能走。再后来,她在师大,我在华川,我们恋爱了,但甜蜜的时候少,争吵的时候多。没有钱,也没有浪漫,现实的东西太多。合不来,不怪她,也不怪我,最后痛苦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