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过头去,不看惠得那一双充满了委屈与渴望的眼睛,贤宇跳上了在站牌前停住的公交车。
怀着满心的失落走在回家路上的惠得,在下一站的站牌下,却意外看见了贤宇。他有着一样无奈的表情,唇边的微笑却写满了宠溺……
“大姐,我本来打算今天要把钱汇过去。”在家门口被拦住的男子,看见穿着皮衣、手拿钢管的未得,惊恐得连逃走都没有了力气,只得拉着未得的裤脚跪地求饶,“可是,因为我老婆生病住院了……”
“难道,你打算拿你自己来还债?你以为有钱就还,没钱就可以逃之夭夭吗?”还不习惯用这种凶恶的语气来说话,瞟了瞟身后好像是在闲逛的两个人,未得咬着牙下了一个决定,“拖过来!”
打人对自己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头一次打这样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可怜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未得的心里就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沉重得要命!
走到家门前,意外碰到了晚归的惠得,未得踌躇再三,鼓起勇气开口问:“你跟贤宇哥已经谈好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惠得从书包里拿出一本鲜红封皮的英文书,叫住要转身的未得:“这是贤宇哥叫我拿给你的。”
“给我这本书干吗!看了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贤宇哥他没能跟你告别,好像觉得很难过的样子。”惠得拉过妹妹的手,将那本书放在未得的手上。惠得有些伤感:未得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不去跟贤宇哥告别的吗?
坐在院子里的小凉椅上,未得轻轻抚摩着书的封皮。是那本,是那本“Enoch
Arden”,贤宇哥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与自己待了一整天时,给自己念的那首长诗——
Philip在默默的暗恋后,得到了自己心中所爱;而Enoch,却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孤独寂寞地老去。
无意识地翻到某一页,却看见书中夹了一张黄色的小纸条:
未得,我一定会很想念你。
你真的会想念我吗?我很在乎,因为,我也会想念你……
最后一次了!
做完这一次,家里就再也不用忍受他们的骚扰了!
这是一户生活在贫民区的家庭,地上摆了破旧的铝盆与铁桶,一位瘦弱的中年妇女在未得出手砸飞了她盛水的桶后,扑上来抓住她的裤脚,苦苦地哀求着:“我拜托你,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明天一定会还你的,求求你再给我一天的时间……”
第15节:误会与思念(2)
“难道,你打算拿你自己来还债?你以为有钱就还,没钱就可以逃之夭夭吗?”硬着心肠重复着早已经设计好的台词,未得在心里默默地道歉: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拜托你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我一定还给你……”哭倒在地上的妇人几乎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拖出去!”既然是恶人,那就恶得再彻底一些吧!为了家人,为了不让惠得遭到莫名的不测,未得扭过脸去不看那妇人可怜的模样,免得自己一时心软,破坏了马上就可以到手的安宁生活。
“拜托你,我明天一定还钱给你。不要,我求求你……你们要干什么?”被又野和小弟强拖出去的妇人惨叫起来,“拜托你们别这样,我不走,我不走……”
“快走,臭婆娘!”又野可不会怜香惜玉,把半躺在地上的妇人拖起来实在是费劲,他伸出一只手来,打算给这个不长眼的妇人一点教训。
“住手!”
贤宇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看见未得!而且,她还和那伙流氓们待在一起,手里拿着钢管,似乎也是胁迫母亲的同一伙人!
“妈,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用力推开仍在推搡他妈妈的又野,他扑上去扶起母亲。
……
这是……贤宇哥的家?为什么会这么巧?
未得不敢抬眼,她害怕看见贤宇哥惊疑失望的眼神。
“你简直是个小太妹!”贤宇哥最终还是没有放过她,冲上来,抓住她的衣领,“原来你是这种人!原来你是每天在外面做这种龌龊事的丫头!你被你爸痛殴的那一天,我因为可怜你,所以一个晚上辗转难眠,可是……”
“贤宇哥……”手中的钢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滚落在地上,未得嗫嚅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同情你的遭遇。就因为你是惠得的妹妹,望着你那虔诚而可怜的眼光,我每次故意回避的时候……都对你觉得非常非常抱歉,你知不知道?”
请……不要再说了!
用力掰开贤宇哥捏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未得转过身跑了。看见贤宇哥的泪水——原来是这么让人痛心的事!
他对自己,只有可怜,只有同情!
贤宇哥,在你心目中,我永远不能和你温柔美丽的惠得相比,我只是一个只会做坏事的小太妹……是吗?
如果连你都这么看我,那我是好是坏,又有什么关系?即使是迎着风哭泣,我的泪水也一样沾湿了胸口的衣裳,淋得我的心也要下起雨来……
“你说要帮那小子的妈妈还账吗?”
“废话少说,赶快告诉我方法!”
“方法?你拿手的,不是只有打架吗?只要帮我们收款就好了吧。干得好的话,我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哀求、痛哭、凄惨的号叫……这一切的噩梦,只有在看到贤宇哥送给自己的诗集时,未得才能稍稍地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人!
“未得,我一定会很想念你的。”
现在,我已经变成这样,你还会想念我吗?贤宇哥……
这件事,是任何人都帮不上忙的。
抱着腿缩成一团的未得第一次觉得那么冷、那么无助,再也无法伪装坚强,只得任自己不时轻轻地哭泣……
“贤宇哥……”不可否认,看见他带着温柔的微笑送惠得回家,未得的心里还是抽痛了一下。
在电线杆下站了几个小时的未得终于决定要解释自己的清白。她鼓起勇气,叫住正要转身离开的贤宇:“我们两个……谈一下好不好?”
“我没有那个时间。”一看见未得,就想起她带着那伙无赖欺负妈妈的情景,贤宇决定不再原谅她。
转过身走了几步,贤宇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你的事,我没有告诉惠得,我怕她会担心。她因为对家里人感到很内疚而非常痛苦,所以我不想再增加她的困扰了。”
“呵……”
又是……郑惠得吗?你的心里——永远没有我,只有郑惠得一个名字!
含着满眼的泪,未得说出自己违心的话:“做得好!要是被家人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被我爸打死的。所以我本来就想要拜托你……千万别告诉我姐。”
第16节:误会与思念(3)
“你要这样糟蹋你自己吗?”看着就要进门的未得,贤宇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赶上去问一句。
心灰意冷的未得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当作是给他的答案。
终于在廉价的小酒馆里找到了贤宇,不胜酒力的他已经醉眼迷蒙。伸手在贤宇身前的碟子里抢到一块泡菜,佑赫把一个纸包扔在桌上。
“你这是干什么?”
“拿去还你家的债。”佑赫仍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只有贤宇知道,在这副近乎无赖的表情下,包含了多少对朋友的热心。
“我知道你会一直想还我人情,所以大哥我啊,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咽下了嘴里酸辣的腌萝卜,佑赫的笑容有些暧昧,“你教的那个女学生,交给我好不好?”
惠得?……佑赫对惠得也有意思吗?可是现在,连自己都不能再名正言顺地见到惠得了。
看到贤宇越来越忧伤的表情,佑赫不禁有些慌神了:“哎,小子,干什么?你不是说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他们家已经把我辞掉了。”收下那也许是佑赫卖掉房子的钱,贤宇的心中泛出了一股深深的愧疚。佑赫,原谅我的自私吧!爱情本不是可以礼让的东西,我可以让给你我的一切,但惟独惠得,我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利把她让出去。
离开酒馆的贤宇急匆匆地赶去又野那里。不想再让妈妈受到任何惊吓,那么,惟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把这些钱还给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
“什么?上次那女孩儿已经替我们家还过债了?”
未得?……
“是未得吗?”
刚吃完紫菜包饭的又野从筒里抽出一根牙签,慢吞吞地剔着牙:“我说,不知道交到什么狗屎运的臭小子,你怎么问我呢?真搞不懂那丫头,去要账,倒替自己要回一笔账来。不过这样也好,三次的生意被延长到十次,我们倒也多一些机会去要回那些老账了……”
被推出门,贤宇有些恍惚: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隐情?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了未得,那个倔强的不服输的丫头?……
未得这是怎么了?以前的未得从不流泪的!即使是被打到吐血,未得也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是现在……
看见未得在空手道教室里,泪眼模糊、发疯般地擂打那些训练木桩,硕元与大鹏站在一边束手无策。他们既不敢去拉开未得,也不能对未得的汗水与泪水无动于衷。直到未得自己打到脱力,虚弱地倒在地上,他俩才冲上去给她揉捏那已经红肿的关节。
“未得,你打算就活到今天了是不是?”
“大鹏,怎么做才能让脑子里一切的思绪都停止?”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上的未得,只有不停流着泪的眼睛才流露出一丝丝的生气。
“未得,你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嘛!再这样下去,你的手会断掉的!”
“我受到冤枉、伤害或者气愤难平的时候,只想找个东西尽情挥拳,发泄我的情绪。”
“那,你把那个伤害你的人揪出来,狠狠地揍他一顿就行了!”这才是你一贯的做事风格啊,未得!
“我也想那么做……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为什么这么痛?……
“郑未得。”在英女高中门外等候很久的贤宇,却意外看见未得与一群一看就是问题学生的少女一起走了出来。
是……他!
来找大姐的吧?
“我姐上完课后辅导了才能出来。”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是来找我算账?还是你仍然对我有一丝丝怜悯?这两样,我都不需要!
但是,未得还是顺从地跟着贤宇来到校园角落的一处紫藤花架下。
“是谁叫你代替我妈把那些债务还清的?”一直想向未得道歉,但是不知为什么,看见她和那些问题少女在一起,贤宇就忍不住用凶恶的语气跟她说话。
他知道了?
知道了……却还是这种态度?
“怎么?肮脏的钱你不想收?”
“你想替我妈还债,然后做一辈子那种让家人丢脸的事吗?”要是这样的话,那未得的一辈子岂不是都毁在自己手里了?
第17节:误会与思念(4)
丢脸……很丢脸吗?
“要不然,你想让我怎样?难道你想要我吃安眠药,离开这个充满虚伪的世界吗?”也许,自己本来就不该与他说话,为什么还要抱有那一丝幻想,认为他能被自己感动!
未得从石阶上站起来:“反正,你与我是不同世界的人。”三流世界的小流氓,与韩大的高贵大学生……想一想,还真是可笑!
看到未得要离开,贤宇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仍然是太重了点:“未得,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是为了你姐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