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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
教堂的钟声从天籁里远远传来的时候,时钟已经敲过十二下,她坐在银座街头的酒吧里,透过喷了彩绘的玻璃窗欣赏外面细碎的雪花。
酒吧里很喧嚣,极致的雪景却静默在她的世界里。
“喂,这位美丽的小姐,一起过来喝一杯怎么样?”忽然有人过来搭讪,打扮怪异的青年带着痞痞的表情,酒气冲天。
她懒懒地看他一眼,优雅的起身欲走:“没空。”
“别走啊……”那人酒意更浓,索性拽住她的胳膊,“好好陪陪哥们……”
“哗啦——”
操起一杯红酒劈头泼过去,对方猝不及防地打个激灵。
“再胡言乱语的话,我可以告你性骚扰。”寺岛有季冷冷的看他一眼,转身出门,却见三两个汉子聚拢而来,抄起手档在她的面前,洋洋的看过来。
扭曲的表情和熏人的酒气,让她微微作呕。
“居然敢泼老子的酒,很有能耐么?”适才那人捋了一把湿漉漉的脸,脸上交织着邪恶与恼羞成怒的混合物,“给我把她带走!”
前方为首的彪形大汉狞笑着欺身过来,伸手去扯她的手臂。
污秽的气息铺面而来,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kabaji!”
骚乱中仿佛听到一记响指,清脆的破空而来,面前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表情木讷的将他举到半空中,隔了半晌倏地松手,这汉子便重重的跌下来,抬起头的时候一脸血污。
现场的浪荡子们花容失色。
彼此靠拢些,转过头去,紫灰色头发的男人裹在黑色阿曼尼的大衣里,倚在酒吧漂亮的玻璃门上,戴着黑色大面积的墨镜,五官隐没在竖起的衣领里,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却隐隐透出不容违抗的霸道来。
“还不滚,啊恩?”只是轻轻道了句,微微上扬的声线突然充溢了不可捉摸的危险气息。
一伙杂碎夺门而去。
寺岛有季长长叹了口气,不知所谓。
隔着一段距离,她看不到他面部的表情,然而,能够指挥桦地崇闳和拥有那样气度的,这世上不过仅此一人而已。
Chapter11 求婚
整个酒吧的气氛被这样不和谐的插曲打断了,迹部景吾透过墨镜打量了一下些许骚动的人群,皱了皱眉,大踏着步走进来,一把将只身站在漩涡中心的女子拽了出来。
“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这种不华丽的地方乱晃,啊嗯?”
下半夜的气温益发地低,站在灯红酒绿的街头,细碎的雪花扬扬的落下来,没入掌心,沁骨的冰凉。
她望着被拽住的手腕,吃痛地微微皱眉,黯黯垂下眼睑去:“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本大爷的法律顾问在这种地方被人骚扰,也叫没有关系?”他冷笑一声,留意到她不自然的表情,松开她的手腕。
寺岛有季哑然,嘲讽似的浮出一丝苦笑,没有说话。
于是迹部的冷笑亦盛:“差点忘了,寺岛诚一已经不需要你去接这笔业务为他支付手术费了,所以你也不用继续敷衍本大爷了,既然这么不情愿,干脆解约如何,先前预支的那笔酬劳算是本大爷付你的违约金……”
寺岛有季猝然甩他一个耳光。
限量版的豪华墨镜踉跄的落在脚边,惨遭掌掴的华丽男子微微的眯起眼睛,眼角的泪痣在雪地里闪着暗昧的光泽。
“不要把我当做那种随意接受施舍的人!”她冷冷地道,“即便我要解约,也会想办法偿清所有预支报酬和违约金!拜托你,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她将手□衣兜,转过身去。
他却眼疾手快的勾住她的臂弯,略一用力,便圈过她的腰来,借着重力的作用两人便以暧昧的姿势抵在劳斯莱斯冰凉的车门上。
他眼角的泪痣刺目得灼痛她的眼睛。
不假思索地低头,覆上她冰凉的唇,隐约可以觉察她的羞怒与挣扎,却依然霸道地将她锁定在自己搭起的桎梏里,贪婪地缱绻。
迹部景吾合上眼睛,掩盖了自己眼底莫可名状的色彩,圈紧她的腰身。
过往的行人三三两两,偶尔望一眼这对雪中拥吻的男女,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来。
桦地崇闳远远的站着,依然是亘古不变的木讷表情。
过了很久他才离开她的唇,喘息微微急促,眼底有些许迷离的表情,只一瞬间又是如大海一般不见底的深邃了。
他抬手抚过她的鬓发,修长的手指没入墨色的头发,仿佛鲨鱼白色的鳍剖开黑色的海面。
“呐,有季。”蓦的,他道,“我们,结婚吧。”
寺岛有季愕然。
头顶的天穹飘落极致的雪花,滑落精致的眼角。
她定定的看眼前优雅华丽的紫发男人,眼里的有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热恋多年的情侣在白色的平安夜温柔缱绻然后在耳边低低的絮语那样自然而然,叫她禁不住怀疑这是否是个可笑而讽刺的幻觉。
雪悄无声息的下着,不知飘向何方。
“银辉闪耀的街市,每片雪都曾是落下的雨滴。充满梦想眺望未来,在那个圣诞的日子里,望着你笑得开怀。在那个圣洁的夜里,眼泪无法抑止。我永远爱你,却为何分离?空中的雪花纷纷飘落,又将飘向天际;飘向哪儿去?遥远的彼方,又有谁在等待?抱着无法消褪的记忆……”
——《White X'mas》by Kattun
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在驶过银色妆点的街市,在夜幕镌下一道华丽的轨迹。
车子清幽暗淡的光线下,驾驶座上桦地高大的背影挡住了视线,她只倚在后座上面,习惯性的用手支着脸颊,若有所思的看路边变幻纷呈的景致,淡雅精致的容颜霜雪一般寂静。
迹部坐在她的身侧,犀利的眼角时而有余光扫过她的脸,复又移开去。
一支烟在黑暗中缓缓的燃尽。
车子在她的公寓楼前停下,彼此推开车门下来。
他绕过加长的劳斯莱斯,立定在她的面前,低了头,神情莫辨。
“本大爷的时间有限,好好考虑。”
寺岛有季抬起头,对上他鹰隼般的犀利的眼睛,飘忽笑了一下:“为什么要是我?”
“为了通过亲族会的认可,娶一个听话温柔的贵族小姐也许会更省事一点,不过本大爷认为,风险与投资回报率往往是成正比的。”迹部嚣张地挑起唇线,“你比那些花瓶们会更有价值。”
“你想买,我就一定要卖么?”她冷笑,毫不掩饰眸里的轻蔑,“长谷川家族外甥女的身份,浅薄的司法背景,这一切都被你利用完之后,我又能够剩下什么?”
迹部笑了一下,扬扬眉:“究竟是什么造成了寺岛诚一的死亡,你不想知道么?”
对面的女子肩头微微一耸。
“寺岛诚一的死,以及长谷川家族从你这里夺走的一切,甚至银座更高的地方,迹部财阀未来总裁夫人的宝座给提供的不只是一个虚名而已。”他居高临下的看她,目光灼灼,“精明的商人在选择合作伙伴的时候,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彼此利用,而是——”
他顿一下,唇线勾起优雅的弧度,吐出两个字眼:“双赢。”
对面女子的睫毛微微一颤,略略抬起精致的眼睑,探究的视线在男子俊朗的五官上匆匆掠过,复又垂了下去。
雪花像柳絮一样扬扬的飘下来。
俄而,她勾了勾唇角,清浅的笑:“听上去,很有诱惑力的样子,只是,我不喜欢那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
“那要看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迹部不置可否,这女子骨子里绝非恭顺良驯,却总是善于用端娴而凉薄的笑意掩盖真实的想法,游离于他所能掌控的边缘地带,但恰恰因为这一点反而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好好考虑一下。”
寺岛有季浮起淡漠的笑意,出乎意料柔顺的点点头,转了身去,走向楼梯。
“等下。”身后传来华丽清越的声线。
她转过身来,但见一袭长衣立在雪中的华丽男人扬起艳丽的笑容来:
“Merry Christmas!”
一瞬间雪花簌簌地擦着眼睑落下,濡湿了脸颊。
她不知为何有一种迷离的伤感,向上抬了抬嘴角,转身步上台阶。
雪落无声。
接下来直到元旦前夕的一个星期,寺岛有季干脆申请了假期,仿佛是为了缓解积蓄了许久的疲劳,一个人窝在公寓里消磨即将过去的这一年里最后的时间。
不用为两个人的吃穿用度细细的打算,不用为了置办年货而在寒冷的天气里奔走东西,不用拼命的掩饰疲倦而脆弱的神情,一个人,省去了很多事情。
她夜里时而失眠,醒转时便在黑暗里细数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仿佛沙子在手掌的缝隙中流逝,然后在下午白色单薄的阳光下醒来,穿着宽大睡衣和硕大的拖鞋在明亮的地板上走来走去,抱着白色的抱枕站在落地窗前,孤独的看冬天明媚与肃杀混合的城市街景,明明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却固执的不肯把眼睛闭上。
长久以来的快节奏生活让她对目前突然的怠惰感到些许惊讶,却并没有太多的负罪感,这是也许会是最后的假期,在自甘堕落之前,总要由着自己再任性地放纵一回。
“下午打电话到事务所,酒井说你休假了。”
“恩,突然想休息了呢。那边还顺利么?”
元旦的前一天晚上,手冢国光从北海道打电话过来,她在黑暗里握着精致的手机,将身体缩在温暖的被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有些棘手,可能要拖到年后。”
“要在外面过新年了么,真是辛苦。”
“我无所谓。”那边依然是简练而淡漠的语气,仿佛念及什么,又迟疑的顿了一下,“你,还好么?”
她沉默了一下,蓦的扯开嘴角。
“呐,Tezuka。”她低低的唤他,声音却是低沉缓慢,仿佛是一字一句地说给自己听,“我今年25岁,已经是AE事务所排名前七的律师了,即便是工藤凉子前辈当年,也不曾拥有这样的起点。上苍从我的身边带走了诚一,便斩断了身外所有的干扰。至此之后,我在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我的脚步了……”
她在黑暗里微笑,有清浅的泪水滑过扬起的嘴角。
零点庆祝新年的礼花擦亮窗外深蓝色的苍穹。
第二天她在辞旧迎新的鞭炮声里醒过来,窗外是雪后初霁的天空,积雪粹白,落满礼花燃尽后的碎屑。
门铃叮咚响起,随意披了件外套就去开门,楼下物业的大妈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她,手里捧满满一打鲜红艳丽的玫瑰。
不用想便知道是某位大少爷的华丽做派。
她苦笑一下,接过来,抱着花束进门,从簇簇丛丛的花朵里拣出一枚红色烫金的请柬。
“迹部财阀的年终酒会?”
“陪本大爷一起出席,嗯?”电话那一头他恰似漫不经心地低语,宛若四两拨千斤。
她淡淡笑了下:“不会是普通的酒会吧?”
“你以为呢?”迹部轻笑,“以往那种场合本大爷从不携女伴出席。”
寺岛有季沉默了一下,心下依然明了。
“当然如果你还没有考虑的话,本大爷不介意再等等。”短暂的沉默之后,迹部笑了声。
“不必了。”她缓缓地道,挑起凉薄的笑意来,“迹部财阀的年终酒会,我也想去见识见识呢。”
“那么,下午本大爷派人来接你,做好准备。”他诧异于她的干脆,却也仅仅只是一瞬,继而扯开优雅的唇线来。
元旦的清晨,她拉开厚厚的天鹅绒窗帘,如雪的阳光剑一般射进并不宽敞的卧室,微微刺痛了眼睛。
Chapter12 豪赌
迹部财阀每年元旦的新年酒会,对于寻常人来说并不是可以随意涉足的存在。
尽管最初举办的目的与其他会社的酒会一样,不过是年度总结嘉奖和新一年展望的形式之一,作为公司内部一定级别以上的管理者们交流聚会的平台;但以迹部财阀目前在金融界的垄断地位,元旦的新年酒会往往汇集了诸多政界名流、商业巨子,使之亦成为财经界的一大盛事。
傍晚六点酒会尚未开始,贵宾已经渐次入场,彼此相互打过招呼,持了酒杯,笑语喧喧。
迹部景吾着一身白色西装站在主席台上,里面是浅紫色菱花格子的衬衫,胸前口袋插一朵别致的礼花,只是随意地立在那里,眉眼与仪态之间,已是一派捭睨天下的悠然气度。
今年东京的新年极冷,来时似乎天空已经开始飘雪,宴会大厅里却已经将暖气打的火热,琳琅的杯盘、烹制精美的食物以及艳丽的鲜花之间,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们穿梭往来其间,繁花似锦,歌舞升平。
当年的冰之帝王蓦的挑眉,冷冷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