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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抱歉,总裁。”最近黑手党的活动似乎更加猖獗了。”
副驾驶位子上意大利分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泷口秀行皱皱眉,歉意的转过头来。
这是个称得上儒雅斯文的中年男人,四十上下的年纪,如果不是近几年意大利分公司逐步上升的业绩,也许很难会让人相信,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下精明干练的实质。
“意大利的治安状况还真是不华丽,啊嗯?”迹部仅仅冷笑一声,“换条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是。”泷口点点头,低声向司机嘱咐了几句,“掉头去费尔南多大街。”
司机应了一声便试着去发动引擎,黑色林肯像猎豹缓缓地一样调转车头。
前方已经陷入一片混战,枪声此起彼伏,明火在黑夜里闪烁,荷枪实弹的意大利警察一面狙击一面操着蹩脚意大利土语冲着暴乱分子喊话。
听着唱歌剧的华丽语言被如此糟蹋,迹部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正欲摇下车窗来,四周却是突然一阵骚动,一道黑影倏地冲到面前来,子弹呼啸着冲着面门袭来,肃杀的风声可以凌烈的割破他的脸颊。
“迹部——”寺岛有季惊呼出声。
开枪的时机,角度,仿佛是精心算计一般,即便伸手敏捷如凤长太郎,高大魁梧如桦地崇闳,谁也没有那个余力去阻击来势汹涌的子弹。
迹部眼疾手快的侧身卧倒,子弹擦着他的鬓发洞穿了对面的车窗,茶色的玻璃浮现出美丽的蜘蛛网,然后稀里哗啦的碎裂下来。
庞大的冲击力让整部加长林肯往侧边重重一颤,两个人在拥挤的空间里靠在一处。
他环住她的腰来,下颔抵着她的额头,彼此呼吸急促而紧张。
因为撞击而产生的剧痛让她皱了皱眉,空洞的夜风从破败的窗户里呼啸着冲进来,声嘶力竭的呼啸,布满杀机。
清脆的枪声骤然响起。
“Atobe……”她的呼吸顿时凝滞,艰难地发出几个音来,挣扎着支起身来,左肩袭来剧烈的阵痛。
鲜红色的液体淋漓的流淌在迹部的手上。
黑色风衣和殷红的鲜血交融在视线里,嗜血而妖冶的气息。
后面的车门打开,黑衣保镖蜂拥而上,围着黑色的林肯如临大敌竖起一道人墙。
警察也开始向这边跑来,皮靴击打地面的金属色声音、错落的枪声、以及交战中的互相爆出的粗口,交织到一处,整个世界一片混乱。
她的身体被迹部牢牢的扣在怀里,力道却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抬起头来,天边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广角镜一般的高速旋转,落进她渐渐失去焦距的瞳仁里,满头青丝散乱披下来,沾染一两丝的血污,泛着晶莹的绯色水滴。
眼前男人英俊的脸渐次的放大,一颗泪痣逼到眼底,灼灼地泛起犀利的光,她皱皱眉,张了张口,终于倦极似的合上眼睛,整个人便沉到他的怀里去。
耳边的人低吼了句什么,已是听不分明了。
罗马的不眠之夜,大地惨白无光。
迹部财阀的保镖封锁了整个医院的出入口,迹部景吾站在急诊室的门口,身上沾染了血迹的阿曼尼的西服早就被桦地取下,仅着一件单薄的衬衫靠在敞开的窗口,领口随意的解开,下颔的线条犀利如刀,精致唇线仅仅抿起,有一种莫名的嗜血气息。
过道里黑衣保镖一字排开,肃杀而酷烈的气息。
不远处是桦地崇闳和凤长太郎的奇怪组合,一个表情木讷的伫立在风口,一个紧盯着急诊室前闪亮的红灯时不时向窗边神情阴郁的昔日部长投去惴惴的一瞥。
“好大的阵仗,Keigo,我差点以为是你出事了!”接到消息便匆匆赶来的埃莉诺·丝佛扎被眼前剑拔弩张的气势惊的耸了下肩,冲着面色沉郁的外甥摊了摊手。
迹部微微侧了侧脸,看了一眼面前行色匆匆的金发贵妇,淡淡的勾了下唇角,没有说话。
“咳——”陪同她进来的泷口秀行干咳了一声,凑上前去,“总裁,已经有类似的流言传开了,媒体聚在医院的门口,没有我们的人,只怕早就冲进来了。”
迹部景吾眯起眼睛,复又睁开,因为彻夜未眠的缘故深灰色的瞳里布满血丝,锐意却丝毫未减,迎着黎明时分遥远苍凉的红日,添了几分乖戾和摄人心魄的诡谲。
“有人巴不得本大爷早死,啊嗯?”清清楚楚地冷笑一声,凌厉的目光横扫过去,即便历来处变不风度翩翩的惊泷口秀行也忍不住要打一个寒战。
“警方逮捕了现场的作案分子,开枪的两人已经嚼舌自杀,其他的嫌犯还在追查中。”泷口秀行顿了顿,硬着头皮对上他的眼睛,“现在的罗马对您来说不安全,有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而且董事长那里的情形也不容乐观,我已经安排好了地下车库的秘密通道,请您……”
迹部高高的仰起脸从面前绕行过去,双手□裤袋,抬起头来,急诊室前鲜红色的灯光打在脸上,散发着迷离莫辨的阴霾气息。
分公司的CEO在请他的示下,他却似乎在等一个结果。
“但是那样的话对于寺岛……不,有季夫人太过残忍了。”凤长太郎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毕竟她是为了……”
葱白的手搭上他的肩头,埃莉诺微笑一下:“不要干扰他的判断,年轻人。”
昔日擅长ACE球直击红土的年轻人楞了一下,挠挠头,长长叹了口气。
阳光如雪一般撒进肃杀干净的回廊,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清脆声音。
手术室的门蓦的打开,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口目紧闭的苍白女子,一半的脸的埋在洁白的被单里,青丝散乱在拢在优美的颈间,仿佛精致美丽的琉璃人偶,轻轻一触即便崩溃。
迹部抬起眼睑来,深吸了一口气,迎上去。
“肩胛骨被子弹所伤,大概要修养一两个月才能恢复,但总算保住了性命。”主刀的大夫操着不熟练的英语,“不过,现在她还是很虚弱,应为麻醉的原因起码要几个钟头以后才能醒。”
“用直升机送往东京,可以么?”
“以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合长途旅行。”
迹部沉默。
冰凉修长的指尖沿着女子脸部精致的线条逡巡下滑,及至她的颈间,与散乱的青丝缭绕在一起,逡巡缱绻了许久,眼睑微微下垂,逆着光,深色的瞳里又怎样的莫测神情不为人知。
本大爷的世界,等你醒来再去见证好了。
蓦的睁开眼睛来,薄薄的唇抿起一道弧线,刀锋般的犀利。
“泷口。”
“是?”不远处肃然而立的中年男子下意识得挺直了腰。
“去应付那些媒体,迹部财阀总裁在罗马街头遭遇黑手党混战而负伤,应该是他们想要的结果答案。”迹部回过头来,扫视他脸上浮现出来的踟蹰表情,“还需要再解释么?”
目光里透着几分慵懒,却又犀利深邃,仿佛横贯时空。
泷口秀行咽了口唾沫,恭敬地低头:“没有。”
“本大爷从后门走,之后这里的事情你和凤商量着办。”
“迹部前辈……”被点到名字的年轻后辈略惊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已经被对面儒雅干练的中年男人接过话去。
“请您放心,我等会尽力稳定局势,并且照顾好夫人的。”泷口鞠了一躬,匆匆带着人离开,
迹部意义不明望了一眼他的背影,眸里闪过一道晦暗的光束。
俄而收回视线,扫了一眼身边有些腼腆而困惑的银发青年,拔高了声线:“收起你那种不华丽的表情,独挡一面可是凤家人最基本的要求。”
凤长太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醒,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下头。
这一次的罗马之行充斥了太多的变数,迹部景吾离开之后的混乱局面,必需要有人站出来收拾。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寂,紫灰色头发的年轻人望了一眼手术床上昏睡的女子,深深吸了口气,走出来。
“本大爷可以把这里交给你么?”
埃莉诺·丝佛扎抬起头来,碧色的眼睛望着眼前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倨傲青年,摊摊手耸耸肩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如果是你的拜托的话。”
迹部不着痕迹地笑了下,接过桦地递过来的外套:“走了,Kabaji!”
“use!”
正是罗马的早春,天穹大体是苍白的,太阳躲在云层背后仅仅有一两束的淡金色光芒洒落下来,如雪一般射进加护病房干净透明的窗户,尘埃在里面懒洋洋的舞蹈。
埃莉诺卷起天蓝色的百叶窗,仰起头来,直升机在苍穹里划过一道灰色的弧线,渐次消失在遥远的云海里。
她回过头来望了一眼正在沉眠的东方女子,碧绿色的眼睛深不见底。
Chapter20 暗涌
忍足侑士从短暂的浅眠中醒来,清晨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轮廓清晰的碎片投落到隐隐泛着血丝的眼底,似乎是被这明媚的阳光刺痛了眼睛,慵懒的关西美男子眯了眯眼睛,取过案头的平光眼镜,端端正正地架在鼻梁上。
昨夜的专家会诊进行到很晚,他记得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东京都的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迹部财阀的理事长病重入院,并且是在公众场合的突发事件,连日经指数都难免跌下几百个点。
他叹息了一声,从沙发上起来去洗漱。
草草用完早餐,便到了查房的时间。
“因为心肌梗塞而造成的中风现象,我建议进行冠状动脉搭桥手术,当然具体的方案要进一步讨论。”
雪白的VIP病房,年过半百的老人仿佛一下子苍老许多,躺在素雅的被衾里沉眠,腕上挂着点滴,忍足侑士想起他当年叱咤风云的样子,不禁有微微的怆然,抬头看了看一大早前来探望的两个人,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不动声色地推了推树脂镜片。
迹部财阀副总裁迹部雄一,以及理事长助理杉山庆助。
总裁迹部景吾滞留欧洲的情况下,应该算是目前迹部集团高层最能稳住阵脚的人物了,杉山庆助在迹部景毅宣布隐退之后插手集团事务的次数也相应减少,真正有分量的应该还算迹部这位本家的堂叔。
忍足弯了弯嘴角,迹部伯父的病情虽然来的凶险,但手术难度并不大,若不是有人有意为之,以迹部财阀的根基尚不至于让股市受到如此敏感的影响。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侑士。”迹部雄一笑了笑,“现在集团内部也是一团乱,我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这里就请您多多费心。”
“伯父客气了。”忍足报以优雅的微笑,“迹部那边如何,该回来了吧?”
“我已经派人致电,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提及迹部景吾,迹部雄一嘴角微微一滞,继而不露痕迹的上扬。
这时候一通电话进来,他取下手机接起,脸色霎时变得阴沉,待对方说完,只略略嘱咐了几句便匆匆挂了机。
“副总,出什么事了么?”
杉山狐疑地看他一眼,后者不自主的皱起眉来,看了一眼对面披着白大褂的年轻人,蓦的幽幽叹口气
“也罢,反正侑士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他顿了顿,“罗马分公司传来的消息,昨天夜里景吾在途中路遇意大利黑手党的混战,胸前中了子弹,已经送往医院了。”
呼吸顿时凝滞。
忍足下意识扶住正欲下滑的眼睛,树脂镜片上面一晃而过的白光掩盖了眸子里震惊慌乱的神情。
杉山庆助已经不可遏止的愤怒出声:“不可能,少爷怎么会……一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现在说这个没有用,消息很快会传出去,局势会更加不可收拾,我门所能做只能是稳定人心。”迹部雄一皱皱眉,叹息一声便欲告辞,“看来我必须要回总部一趟,总裁这里就请杉山助理多费点心。”
他转身走出病房,马上有随行的助理跟上,一路出了医院的大门,钻进抢眼的林肯房车。
马上便有一通电话进来,男人摇起茶色的车窗,微微抿起唇角来:“是罗马分公司传来的消息,具体我会进一步核实,但不管怎样,我想媒体是不会放过这条爆炸性新闻的。”
“群龙无首状况想必您乐见其成。”青年男子的嗓音低沉,似乎是低低笑了下,不带感情。
迹部雄一翘起唇角:“彼此彼此,不过,北海道那边的善后事宜,要尽快处理。”
“我知道,会摆平此事的。”淡定无波的语气,收线。
黑色的林肯房车在灰白色路面上疾驰而去,忍足侑士从高楼的窗户里望下来,料峭的春风掀起他的白大褂,一片醒目的白色。
“北海道富通物流在并购之前就遭遇财务危机,不得已解雇了大量员工并一再拖欠本应支付的工资和违约金,富通物流神情破产并被AX物流收购之后,这些失业人员损失无人赔偿,包括这次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