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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而他站起来,将手插入裤袋中:“这件事我会留意的,父亲。”
微微地了低头,带门出去。
迹部家族每一代的掌权人在真正把握家都族命脉之前都必须经过一定的试炼,他们含着金汤匙集万千宠爱而生,却并非所有的一切都会不经召唤自动而来,唯有经历牺牲与舍弃,挫折与坎坷,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在攀登银座颠顶的荆棘道上持续前行。
老人深炯的目光落在那开而复合的门上,清茶云雾撩人,迷蒙了视线。
“景吾少爷?”等候在门外的助理见他出来,恭敬的欠了下身。
“订一下‘佛罗伦萨’的雅座,在去花店订一束花。”迹部的脚步没有停下,傲然在走廊间走过,眼底的痣痕在太阳单薄的光圈里散发一层冷冽的光泽。
“是,”精明干练的助理点了一下头,“玫瑰么?”
“不。”迹部停下脚步来,侧脸的线条犀利,“要百合。”
Chapter2 惊蛰
“佛罗伦萨”是家颇具意大利风情的餐厅,西方古典风格的布置和墙角碧绿的藤萝一起营造出幽暗浪漫的气息。
女仆打扮的服务生领着寺岛有季走下木制的台阶,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眼角,流转出冷漠疏离的气息来。
迹部景吾坐在角落的雅座里等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掐灭指尖的烟头。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
有季近前,款款的施了一礼,将搭在臂弯上黑色风衣放在一旁然后落座,一身白色的薄衫,颈项上的银色链坠一直垂到胸前,精致的搭配,清辉点点。
迹部景吾犀利的眼睛在她身上逗留良久,扬起唇角,取过身边的花束:“这是赔礼,那天让你受惊了,实在是抱歉。”
嘴里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任何歉疚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嚣张,依稀透着三分嚣张。
寺岛有季抱过硕大的百合花束,白色的芬芳花朵立刻充斥了她的视线:“谢谢,很漂亮的花。”
虽然是赞美,却并没有任何欣喜和兴奋的神情。
迹部景吾玩味的欣赏她淡漠的表情,调整了一下坐姿,一个响指唤来服务生点单,不一会儿便有做工精致考究的西式餐点端上来,有刀叉轻微撞击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来。
“与长谷川物流合作的细节,寺岛小姐考虑的如何?”
“迹部少爷真的要与长谷川合作?”有季停下刀叉,举起高脚杯,低头抿一口红酒。
“怎么说?”
“日本会计师事务所对长谷川会社这个季度的财务审计给出了否定意见。”靠在舒适的天鹅绒椅背上,这女子语带冷讽,“虽然是内部消息,但是以迹部君的手段不会不知道吧?”
迹部景吾大笑。
寺岛有季在他的笑声里百无聊赖地将视线转向窗外,银座的街头华灯流连,霓虹缤纷,满目的喧嚣与浮华。
迹部终于止住笑声:“这样坦白,可是会砸了自己的生意的。”
“接手CASE之前,必须尽自己所能给予客户真实可信的信息和恰当建议,这是我的职业道德。当然,”她顿了一下,“我的咨询费是一小时20万日元。”
言下之意,即便CASE作罢,日常咨询费用依然是要付的。
迹部哑然。
“这是AE事务所的开价么?”紫灰色头发的男人挑起唇角,“本大爷想与你谈另一笔业务,如果你愿意的话,薪酬几倍于此。”
夜里的街景繁华如织,绚丽的霓虹流淌过眼角
餐厅里低悬的白色灯盏散发着昏黄色的迷离光线,寺岛有季有点微微的愕然,重复了一下方才这男子话里最后几个字眼,“私人法律顾问?”
“如何?”
“抱歉,我从不涉足客户的私人问题,从来没有想要长期受雇于某一个人的年头。而且,”她抬起头来,凉薄的笑,“跟迹部少爷在一起,实在是没有什么安全感,我可不想在体验一次好莱坞枪战大片。”
迹部景吾微微一怔,扯开魅惑的笑容。
晚餐已经吃的差不多,他推开杯盘懒懒的向后靠去,叠起双腿,扣起修长的指尖轻轻的击打膝盖。
“接下这笔业务,你可以在司法界至少少奋斗十年。”他抬手,骨节精致的手掌覆上脸颊,食指抵住了额头,眼底的痣痕熠熠发光,“知道迹部财阀总裁法律顾问的身价么?”
“司法界的泰斗无数,为什么要是我?”
“那些老家伙的背后牵扯了太多东西,相对于此,本大爷更看重你的职业道德。”
寺岛有季哑然失笑:“信任感的话,手冢岂不是合适?”
“他太正直了,不适合。”他的眼里沉下冷郁的光芒,鹰隼一般的阴鸷,“银座的角逐并不需要殉道者。”
一个寒战突如其来,她的脸色微微一僵。
“所以你也不必这么快就做答复,一旦考虑清楚就没有返回的余地了。”
迹部以单手撑着脸颊,这种倨傲的表情让她感到不快:“你好像很笃定我会答应?”
“你的眼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扬起嘴角冷媚的弧度,清清楚楚突出两个字,“野心。”
她的手一晃,杯中红酒微溅出绯色的液体,渗透到格子纹理的桌布里面去。
对面深炯眸子死死的锁定了她:“看来本大爷果然没有猜错。”
她取过旁边的湿巾擦拭手指,低头,额前的碎发掩盖了真实的表情:“与您攀登银座巅顶的雄心相比,不过是小小的野心而已。”
于是迹部景吾开始笑。
“本大爷等你的回音。”他站起来,拿起搭在一旁白色西装外套,“需要送你回去么?”
“不必,我可以自己走。”
于是并肩走出来,寺岛有季站在霓虹流光溢彩的大门前看着那两黑色的劳斯莱斯疾驰而去,在夜幕里滑过一道流星般的轨迹,心下突然有了一种未知的惶然。
应付这个男人让她感到疲倦,他摊开手掌抚上泪痣的时候,紫灰色头发下面的犀利眼睛仿佛淬了毒药的匕首,很轻易便洞穿了她的伪装,轻车熟路扼住了她的软肋。
即便是内心深处潜藏的连自己都不一定明了的欲望,他却可以轻描淡写的点出来,开出颇具诱惑力的价码。
危险的insight,如何能不叫她心生抗拒?
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经是八九点钟的光景,有季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电梯里出来,低着头缓缓向家门口走去,突然仿佛觉察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
有人低头倚在门侧的窗栏前,抬起头来的时候,方才看清他清冷瘦削的脸庞,额前的碎发散进眼睑里,墨色的眼瞳泛过一两丝清冷的光泽,面部英俊的线条被窗口里吹来的风雕刻的犀利。右手的指尖夹着尚未燃尽的烟头,依稀可见袅袅的青烟。他的身材颀长,灯光下投落修长优雅的倒影,这时候到有了几分寂寥的味道。
寺岛有季不由得叹了口气,目光缓缓的流淌在他的脸上。
“好久不见,有季?”觉察到她的不快,那人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扫过她手里一大束百合,“很漂亮的花。”
“客户送的。”她淡淡的回答,“有事么?”
“好歹我也是你表哥,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么?”
“我跟长谷川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不恼,平静的陈述事实。
长谷川枢,长谷川会社的下一任准继承人,他的脸上浮现出苍凉无奈的灰败颜色,并不明显,哀伤却延展到了瞳眸的深处。
悠悠的叹了口气:“有季,虽然长谷川上下对不住你和栀子姑姑,但我自问,我长谷川枢本人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抱着百合站在门前的女子垂下眼睑,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隔了良久抬起头来,叹了口气,掏出钥匙开门:“进来吧,枢。”
居室不大,三室一厅的格局,素雅的风格。
把随手把花插在茶几上的花瓶里,她便转身去倒茶,长谷川枢坐在沙发上打量面前的百合,空运自欧洲的名贵品种,天蓝色烫金的卡片藏在绿叶白花之间,他好奇的伸手抚上,细看之间便是一连串写的龙飞凤舞的花签——“Atobe Keigo”。
不由得怔了一下,眼底划过几丝黯然。
有季端茶过来,见他定格的动作,只是顿了一下,递过茶杯。
“迹部景吾,你晚上见的人是他?”
“有问题么?”她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叠起双腿,淡然的看过来。
枢苦笑一下,收回手去靠在椅背上:“随口问一下罢了,最近正好跟他有业务上的往来,是个很难对付的人物。”
寺岛有季了然,长谷川会社财务出现危机,不得不求助于迹部财阀,怎奈以迹部景吾的精明早就否定了这项合作的价值,一旦本季度的审计报告披露,便无异于长谷川家族的寒冬了。
只是这一切,早就与她无关了。
“迹部财团的少东,当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母亲正在极力疏通想把由美嫁过去,不过看起来很困难。”
她靠在沙发上淡淡的看他自嘲的笑,突然极不耐烦:“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枢沉默。
他低头端起茶,氤氲的雾气迷蒙了视线。
良久,他放下茶杯,长长叹了一声:“回来吧,有季。”
寺岛有季愕然,微微的愣一下,冷笑着起身,踱到窗台前:“你好像忘了当年是谁把我们赶出去长谷川家族的。”
“父亲的病情又加重了,这一次的季报很不乐观。”长谷川家族的少爷小心拣选着措辞,叹息一声站起来,悄然来至她的身后,瘦削的脸倒映在玻璃窗上,沉静的瞳眸浸然些许忧郁的色彩,低头打量她同样映在玻璃窗上冷冰冰的脸,迟疑良久终于展开臂膀,环上她的腰间。
“你——”突然被对方陌生但又熟悉的气息包围,她很恼火,“做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有季。”他的下颔埋在她的肩头,散落的碎发遮住了眼睛,“不用去担心别的,我迟早会接手整个家族事业,到那个时候我们……”
“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律师而已,能帮你什么?”她反而冷静下来,“司法界的精英无数,你不会告诉我,长谷川会社已经资金紧张到连代理律师都请不起了么?”
“有季……”
“你为的……”她从他的怀里挣出来,墨色的瞳定定地看人,广阔凄厉的感觉,忽而扬起唇角,寒气逼人,“也不过就是母亲名下那笔基金罢了。”
她眼睛里面凉意让他眼底的眷恋渐次褪尽,恢复成初见时候的清冷,抿着唇低头看她,相顾无言。
寺岛有季却没有说什么,重新再沙发上坐下来:“回去吧,枢表哥,母亲生前为长谷川家族鞠躬尽瘁,她名下的财产早就应该属于她,而我今时今日所有一切都是凭自己的努力博来的,与长谷川更没有任何关系。”
“你也知道长谷川会社有栀子姑姑的心血,忍心看它陷入困境么?”
“母亲为财团倾尽心力,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她冷言,低头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落下淡漠的阴影,语调却微微波动仿佛在压抑某种情绪,“除去宗籍,逐出家门,受尽欺辱,仅仅因为她选择的是我的父亲?”
“有季……”
枢语塞,站在客厅中低头静静看她良久,天花板上的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线,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空洞凛冽的叫人窒息。
终于,悦耳的电话铃响起,划破了尴尬的沉默。
“诚一?”她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皱了一下眉,“怎么还没有睡?”
电话那头却是长久的沉默,隐约可以听见遥远的时空彼方男孩些许急促的喘息,以及心脏搏动的轻微声响。
她的手指下意识的缠紧电话线,轻咬了一下嘴唇。
那一头却是突然挂断,机械的回音空荡荡的响在耳际。
于是她只能收线。
靠在沙发背上愣愣地看冰冷的座机,忽而急促的铃声复响,撕破了长夜的静谧
Chapter3 长夜
东京大学附属医院,心脏外科。
急诊室外面的红灯长明,颜色鲜艳得仿佛流血。
寺岛有季坐在门口的长凳上,背后是医院冰凉的墙壁,整个人裹在黑色的长风衣里面,长夜的清冷混合着苏打水的气息从领口渗到她的肌肤里。
长谷川枢递过一杯温水,她抬起头淡淡的扫他一眼,叹息一声接了过来:“谢谢你送我过来,这么晚你也该回去了。”
“不管怎样,诚一也是我的表弟。”听出她的潜台词,枢苦笑一声。
“我说过,我们姐弟已经跟长谷川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个时侯你还要计较这些?”他垂下眼睑,隐约有了怒意,叹息一声,“抛开我长谷川少东的身份,我只是看看诚一,可以么?”
她沉默了一下,不再说话。
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