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是你刚才答应他的事情……”
“我只负责谈判,要不要践行承诺就是迹部景吾自己的事情了。”很多时候,所谓承诺就是用来背叛的,下一句她没有说出口,她直起身来取过茶几上面的录音笔塞进袖管,调整了一下姿势:“说起来,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戏到了中盘也该出来收场了。”
“迹部前辈目前似乎在轻井泽的别墅,具体就不清楚了。”凤长太郎无奈挠了挠头,露出一贯腼腆笑容来,“那个……有季夫人?”
“嗯?”皱皱眉,她还不太习惯这个称呼。
“酒井小姐打电话过来问过您的情况,怎么回复合适呢?”
半口水含在嘴里,温凉气息缓缓的渗入喉咙深处,她愣了一下,想起手术醒来之后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幽幽道了句:“有空我会跟她联系。”
她从上沙发站起来,放下水杯,推门走出去:“我去补一下觉,稍后安排一下新闻发布会。”
“是。”
“你让我感到吃惊。”走出客厅,正欲踏上旋转的木质楼梯,身后蓦的传来女人慵懒的声音,她回过头去,徐娘半老的金发贵妇人环胸靠着墙壁,碧绿色的眼瞳倒映出壁灯昏暗的光芒,“这就是Keigo娶你的理由?”
她止步脚步,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也许吧。”
“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碧绿色的眼睛眨了眨,埃莉诺摇了摇头。
“我知道。”站在台阶上的女子靠着扶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知道我不喜欢你?”金发的贵妇露出玩味的笑意来。
“您不会对我不利的,对我来说仅此一点就已经足够。”
埃莉诺微微楞了一下,笑容益发的灿烂起来,提着裙子走上几步,抬起头来端详她苍白的脸。“要学会讨长辈的欢心才对。”她歪着头看她,停顿了一下,“你的眼睛让我想起一个人,犀利而冷漠,好像是因为太过通透反而失去应有的激烈情感,不过话说回来,迹部家的男人们生来立于万人之上,见惯了姑娘们明艳动人的眸子,这样的荒芜而犀利也许反而更具有吸引力。”
这个女人说着娴熟流畅的英语,一连串长长晦涩的语词,仿佛是沉浸在某段轰轰烈烈的风尘往事,有季一时无言。
她却是幽幽叹了口气,出乎意料的,伸手抱了抱这个身体羸弱的年轻女子:“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接下来会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有季有微微的愕然,朦胧的壁灯悄然的泻下衣襟。
股市动荡的第四个星期,东京股市没有好转的迹象,而欧洲各分支机构的高管也开始蠢蠢欲动,而媒体方面终于有了进一步的消息,迹部景吾的新婚妻子迹部有季在将近一月之久后终于露面,先是她与意大利警方秘密会晤,继而便有限制范围的新闻发布会,没有过多涉及迹部景吾的伤情,只是蜻蜓点水般地表示了对于连日来造成一系列事故的抱歉和遗憾,希望各界人士能够冷静对待云云,并没有多少的实质意义,就连在闪耀镁光灯前这女子的表情亦是恭敛审慎,低调而淡然,虚虚实实间叫人读不出真实的情绪来。
早间的晨报送到案头,迹部景吾仅只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她替你驯服了一头狼犬。”埃莉诺隔着遥远的路途挂长途过来,漫不经心的语气。
“本大爷相中的人,自然不会是花瓶。”蛰居在轻井泽私人别墅里,八九点钟的明媚阳光撒进宽畅的书房,迹部抬起指尖叩击一下红木的书案,顿了一下,皱皱眉,“目前的伤势如何?”
“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但不能太累。”
“这段时间劳你费心了。”
“没有营养的废话就不用多说了,希望你能尽快了结事情。”
“这个分寸,本大爷把握得住。”此时叩门声清脆地响过三下,轻笑一声,收线,“进来。”
“景吾少爷。”秋山拓麻步伐矫健地踏进门来,身后是迹部景毅的助理杉山庆助。
“如何?”坐在书案后面的年轻人挑挑眉,华丽的尾音。
“最新的消息,副总裁打算在明天上午召开股东大会,就继任总裁事宜进行表决。”年轻精干的助理翻了翻手头的文件,抽出一份来递到他的案头,“本来预订在下周,但是似乎是受昨天罗马新闻发布会的影响而提前了。”
“呵,不过虚晃一枪罢了,比本大爷想象还没有耐性,啊恩?”匆匆飘过一眼,迹部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也好,陪他们玩了这么久,本大爷早就厌倦了。老爷子那里怎么样了?”
“手术就定在这两天,忍足少爷那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有件事情……”杉山庆助迟疑了一下,“听说忍足医疗的忍足隆介理事长今天早上的班机抵达东京了。”
迹部景吾扬起脸来,狭长的眼睛眯成线,淡金色薄薄的晨曦里一枚泪痣灼灼地泛光。
忍足侑士从医院赶回自己的别墅已经是晌午时分,从雷克萨斯上下来一路走进客厅,便见自家老爷子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负着手,窗外的阳光如雪铺洒进来,背影被拉得老长。
“父亲怎么突然过来了?”冰帝的天才微怔一下,推了推了鼻梁上的平光镜。
“觉得有必要过来看看罢了。”忍足隆介没有回头,只幽幽道了一句,透明的玻璃窗上倒映出脸部的轮廓,依稀残留着年轻时候潇洒倜傥的痕迹,历经数十年的历练已经凝重如水,波澜不惊,“我听说迹部财阀已经放出消息要召开股东大会商议下任继承人的事情?”
“说是尽快稳定局势的必要措施。”忍足扬扬眉,微带嘲讽的语调,“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景吾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么?”
忍足的树脂镜片上泛起一两丝的白光:“没有。”
“你迹部伯父的情况呢?”
“手术定在明天,90%的胜算。”
忍足隆介转过身来,背着光,五官有一半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就手术来说已经是很大概率的了,但是侑士,仅此是不够的……”
“父亲的意思是……”
“股东会议一旦进行表决,即便迹部景毅醒来也无法挽回被喊出局的结果,在这一点上迹部雄一有太大的优势。”忍足医疗的掌舵者擦着儿子肩头走过,在沙发上缓缓地坐下,“而迹部财阀下一任掌权者的更迭对于忍足家而言,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忍足垂下眼睑,低下头来注视脚下光洁的地板,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覆盖了他的眼帘,一片深邃浓重的墨蓝。
忍足医疗崛起于关西,却掌控着关东所有医疗机构的最大股份,数十年来唯迹部家马首是瞻,进退与共,不仅仅是因为两家长久以来的世交,亦是因为彼此之间长久存在的利益契合。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冰帝的天才推了一下下滑的树脂镜片,狭长的眼睛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父亲……”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老人斟起一壶龙井,氤氲的雾气迷蒙了视线,他的儿子长身而立,只微微拧起眉来,隔了许久开口,慵懒的关西腔泛起几丝的嘲讽:“我以为父亲和迹部伯父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很好的。”
“我跟你一样怀念着年少时候的友情,但是侑士,作为家族的掌舵者所做的决策必须服从于家族的最高利益。”忍足隆介抬起头来,深陷的眼窝里目光炯炯,“这是残酷的现实,你要做好迹部景吾落败的最坏准备。”
忍足侑士的眼睛微微地眯起来,时间从缝隙里一点一滴的流淌,隔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来,挑了挑薄薄的唇线:“我不认为迹部雄一能够给忍足家带来最大的利益,并且父亲。”
他停顿一下,忍足隆介微微一愣,端茶的手悬在空中,隔了许久方才缓缓的放下,嘴角微微抬了抬,听他淡淡突出言简意赅的语词:
“背叛只需一次,便足矣成为终身耻辱的烙印。”
宽畅的客厅一时陷入沉默,忍足隆介斟起一盅香茗,清泉沿着细长壶嘴汩汩的淌入杯中,一不留神便漫过了紫砂的杯檐,缓缓的渗入到厚重的天鹅绒毯子里面去。
老人似乎方从沉思中惊觉,放下壶,微微的笑了下:“忍足家迟早要交付到你的手里,你决定了便好。”
隔着薄薄的镜片,忍足侑士有微微的愕然,继而了然:“冠状动脉搭桥手术,父亲主刀么?”
“不,你动手就可以了。”忍足隆介站起来,走近了拍拍他的肩膀,“虽然不是高难度的手术,却有无数的媒体看着你,医疗界难得一见的年轻新秀,我忍足隆介的儿子,新一代Batista团队的主刀,未来还将是关东最大医疗机构的掌权人,你有不逊于他人的资本。”
正午的阳光利剑一般射进窗棂,刺穿单薄的冰凉镜片,忍足侑士微微眯起了眼睛。
英俊倜傥的关西美男子恭谨地低下头去,嘴角弯起弧度,侧面的轮廓明晰流畅。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他从衣袋里取出黑色修身的手机,闪亮的屏幕上跳动着某个久违的名字。
迹部景吾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个位数。
“呐,忍足……”
耳边扬起大少爷华丽丽的尾音,忍足侑士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白云苍狗的天空,目光落在久远尘封的记忆力,彼时那紫发的华丽少年抬手将银灰色的外套高高抛在空中,迎着骄阳伸出手来响指清脆利落,截断此起彼伏的喧嚣,那时所有的人都有理由去相信,他伸出一根手指便能撑起一片天空。
Chapter22 变数
“诶?迹部财阀今天召集股东大会?”
手冢国光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已经第二天的清晨了,坐在餐桌边上望着面前因为吃惊把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女助理,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低头解决掉面前的咖啡。
酒井音无一双明丽的眼睛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扫来扫去,终于因为无法读出更多的信息而露出扫兴的表情,托起腮帮,长长的叹了一声:“真是的,明明通话的时候还说叫我们不要担心……到底在摆什么迷魂阵……”
提及此刻正滞留罗马的清冷女子,手冢国光微微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瓷杯来。
“工藤律师?”
耳边传来酒井略带讶异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却见一身黑色套装的干练女人,抱着一叠文件站在面前,犀利而精致的眉眼弯起,含着隐约的笑意:“有空的话可以谈一下么,手冢君?”
清晨的阳光射进窗棂,乳白色的纱帘被风高高的扬起来,金色的尘埃在其间宛若蝴蝶般的翻飞。迹部景吾站在宽大的穿衣镜前打点自己的行装,浅色的条纹衬衫恰到好处包裹住颀长的身躯,接过桦地递过来的紫红色西服外套,色泽张扬艳丽又不失低调的华丽。
“北海道富通物流?”年轻的财阀继承人望着镜子里自己眼底耀眼的痣痕,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是,先前的控股股东长谷川会社因为资金回转困难申请了破产之后被AX物流收购,不过现在似乎因为劳资上的关系出了些问题。”秋山拓麻肃然立在一旁,“虽然和这次的事件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总觉得应该让您知道。”
“今天的事情结束之后,好好让人探一下底。”迹部披上西装,在胸前系上赭红色的领带,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下颔处一比划,划出一抹美丽的弧度,“那边怎么样了?”
“各位股东已经就座。”秋山低头思忖了下,“忍足少爷那边,也差不多要开始了。”
迹部景吾仰起脸来,镜子里俊逸的五官线条明晰,嘴角扬起一两丝的弧度,张扬而倨傲的气息,明媚宛若朝阳。
“今天的天气不错,走了,kabaji。”
“use!”
外科手术之前的准备工作往往繁复冗杂,光是医护人员的消毒措施便要经过好几道的工序。冰凉的水流如刀一般从手指的罅隙间冲刷荡涤而过,忍足侑士只觉一片沁凉。
“原先不是定在两天后么,忍足医师?”
原定两天后的心脏冠状动脉搭桥手术突然提前,这让参与手术成员们多少感到压抑,绝对不只此刻发问的浅野莉磨一个,然而显然忍足不再此中之列。
“情况有变而已,已经通报院长了。”墨蓝色头发的年轻人操着慵懒的关西腔轻描淡写,大把的碎发被塞进手术帽檐里,光洁的额头,鼻梁上面的平光镜泛起白光,戴着口罩一时辨不出他的真实情绪,“请不必过于紧张,病人是我长久以来敬重的长辈,因此若论压力,我并不亚于你,但是浅野小姐?”
等他关掉水龙头,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望了一眼面前微微咬着下唇的年轻护士,眼睛里便是一片清明了。
浅野莉磨把腰挺了挺,静静的等他的下文。
“你曾经说过,你是信任着我的吧?”
“忍足医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