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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野莉磨把腰挺了挺,静静的等他的下文。
“你曾经说过,你是信任着我的吧?”
“忍足医师……”
“既然如此就请一如既往的配合我吧。”
年轻的护士愣了愣,片刻露出心怡的笑容来:“是。”
无法掩藏心机的女孩,忍足侑士在心底轻笑了一下,走出消毒室来。
彼时手术室里已经万事俱备,身着蓝色手术服的人影来回晃动,无影灯下白色的床单如雪。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来,扫视环立于手术台前的诸人,薄薄的树脂镜片反射出无影灯下绚丽的白光。
此时迹部财阀的董事局扩大会议,已经持续将近一个小时。
财团总部最高层的会议厅里厚厚的法兰绒窗帘将室外明媚的阳光严严实实的遮住,高高的穹顶上百只镁光灯将水银般的光芒倾斜下来,迹部雄一站在主席台前,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放眼看去,便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迹部景毅理事长罹患心疾入院,在这个时候,我们集团的总裁和家族继承人迹部景吾又被无辜地卷进一些无意义的纷争,不幸负伤,甚至性命垂危!不能不说是遗憾的事情。对此,我等均感到万分的悲痛。”集团副总裁一脸沉重,深深的鞠下一躬,抬起头的时候,眉眼毫不掩饰他的悲戚之色,“在这个时候,因为财团的事务无人主持,外界无法把握财团今后的走向而产生了信心的动摇,使得目前我们财团面临着巨大的困境。因此我认为,应该尽快确定财团下任总裁的人选,全面接管财团事务,引导整个财团走上正轨,也使外界恢复对我们迹部财阀所应秉持的信心。”
中气十足的回音还在宽畅的会议室里回荡的时候,已经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
“理事长重病在床,景吾少爷滞留罗马未归,这个时侯我等理应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怎么能够在这个时侯贸然提出重选总裁的事情呢?”
“正因为理事长和总裁都生死未卜,财团才需要有一位强有力的领导者来提振人心。”
“但是理事长和总裁他们毕竟还没有……”
“难道还能够指望躺在床上的重症患者起来收拾这堆烂摊子吗?迅速选出合适的执行者,努力挽回我们的损失,不正是我们这些股东该做的?”
不同的论调充斥在聒噪的会议室里,最后融合为一股强大的声浪。
迹部雄一微微地眯起眼来,嘴角扯起不可捉摸的弧度,仿佛在掩饰着隐隐的兴奋。
毕竟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待了太久。
人往往就是这样,他们崇拜、惧怕、追随者某种强大的力量,将它奉为信仰,而一旦他们所追随的对象被拉下权力的神坛,他们便扭捏造作一番,然后毫不犹豫奔向新生的太阳。
在银座的世界里,昔日的枭雄与近日落魄的流浪人不过咫尺之遥。
眼下的时节,一手把持着家族内外事务的主动权,最具备登上下一任家族掌权人的人物还会有谁?
事前提交的下任理事长提名案里不会有第二个人的名字。
迹部雄一冷笑一下,抬起眼睑来,双手支着主席台的桌沿,扫了一遍在场的股东。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请各位投票表决吧?”
宽畅的会议室里片刻便响起翻阅纸张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彼时室外的阳光被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得死死的,被冰凉的有机玻璃反射回去,在如剑般插入银座穹顶的楼层高处灼灼泛着白光。
从黑色加长林肯上走下来的紫发年轻人,抬起头来仰望白云苍狗的天空,限量版的墨镜覆盖了脸上大部分的面积。
“投票结束,现在开始计票。”司会人员清了清嗓子,“提议迹部财阀副总裁迹部雄一先生为迹部财阀新一任总裁,赞成票是……”
“慢着!”
猝然的打断,迹部雄一皱起眉来,眯起的眼睛里散发危险的气息,望向会议室的门口。
厚重的红木大门徐徐打开,站在门口的一行人,为首的年轻人有紫灰色精致的短发,线条犀利的下颔,暗红色的西装妥帖的包裹颀长的身体,单手插着口袋立在那里,另一手抬起摘下鼻梁上的墨镜,眼底的痣痕咄咄逼人。
“你——”
迹部雄一写满惊骇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总裁?!”
场下一片哗然。
迹部景吾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削薄的唇线愉快地上扬,大踏着步走进会场,站到主席台前。
“诸位,很久不见,我是迹部财阀现任总裁,迹部景吾。”
富于磁性的华丽声线悠悠荡起,明亮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抛泻下来。
忍足隆介走进观摩台的时候,手术已经接近尾声。
早就等在那里的杉山庆助和佐藤信彦朝他微微施了一礼。
忍足隆介点点头算是回礼,低头看了一眼手术台前一簇墨蓝:“还算顺利么?”
“一般的搭桥手术,对于现在的侑士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院长佐藤信彦缓缓地道。
“我刚刚接到消息,景吾已经抵达财团总部了。”
忍足医疗的理事长淡淡扫了一眼迹部财阀理事长的助理,后者惊愕的表情定格在脸上然后缓缓的龟裂。
“连杉山君都不知道么?”
忍足隆介讶异于他的惊愕,外界媒体口中身负重伤而滞留罗马的迹部财阀少东,骤然现身于股东大会的现场,无异于这次权力角逐的最大异数,能够避开无孔不入的媒体和迹部财阀的情报网,不是迹部景吾藏匿得太好,便是大部分的意大利媒体和财阀情报网络已然落入他的掌中。
忠心耿耿的年迈助理楞了片刻,消化掉这个让他措手不及的消息,抬手抹了一把汗,松了口气般的露出一抹笑意来:“景吾少爷做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传言苍鹰的羽翼划过天空时,锐利的双眼已然锁定猎物,然后凌空而下,一击必中。
所谓雷霆手段,莫过于如此。
只是追随在这样的人身边,未必是件轻松的事情。
忍足隆介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把目光投向玻璃墙的那一头。
“忍足理事长,情况似乎不妙。”佐藤信彦凝视着手术台,蓦的道了一句。
其他人回过神来,顿见观测屏幕上一片放大了的血腥。
“忍足医师,病人大出血!”浅野莉磨握着镊子的手定格在半空,掩在口罩后面的唇微微颤抖,竭力压抑着隐隐慌乱。
冰凉的平光镜泛起一道白光,看不清背后流露出来的复杂色彩,忍足侑士抬头望了一眼上方闪动人影,低下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给我纱布,浅野护士。”
“是!”
“组织剪。”
“是!”
年轻的主刀医师低下头去,手术帽与口罩遮住了面部大部分的面积,只隐约露出一簇大海般的墨蓝,魅惑而沉谧的气息。
“理事长他……”杉山庆助皱起眉来,布满皱纹的脸浸在焦灼里。
“不必紧张,杉山君,侑士他可以应付。”忍足隆介只是看了他一眼,望着冷冰冰的玻璃墙淡淡的道了句。
忍足医疗未来的继承人,与生俱来便拥有数倍于常人的机会,只是作为代价也不得不承担足够的职责,而眼前的这一切,连小小的试炼都未必能够算得上。
Chapter23 决胜
“本大爷没有死,叔父您看上去很失望啊”迹部景吾嘴角嚼着笑意,华丽的尾音漫不经心的荡起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迹部雄一的脸色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你父亲骤然病倒,都盼着你能够回来主持大局,可是罗马却出了那样的事情,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有多担心!”
“叔父您真的是这样想的么?”迹部冷笑了一声,“如果本大爷今天不能够出现在这里,只怕叔父已经是家族下一任的掌权人了!”
“眼下的局势,人心涣散,股市动荡,如果我们不能够拿出足够的措施,家族的事业会一落千丈!”迹部雄一挺起胸来,直视眼前嚣张的年轻人。
“父亲确实病倒了,但是叔父。”而后者只是邪邪笑了下,骤然拔高了声线,蓦的狠狠垂了一下主席台的桌面,“本大爷还没有死!”
凌厉的目光从眼底迸射而出,仅在迹部雄一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在场下黑压压的人群中一排排的扫视过去,压迫性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桦地崇闳木然地站在他的身后,屹立如远古的磐石。
秋山拓麻抱着文件垂着眼睑站在一边,静候风雨的降临。
迹部雄一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你误会了景吾,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你能安全地回来,实在是太好不过。”
“唔?”年轻的总裁扬起一抹诡谲的弧度,“那真是让叔父费心了,既然如此那么现在……”
“既然回来了,眼下的局面自然还是要你来收拾。”迹部雄一舐了下干涩的嘴唇,终于说出了最没有创意的一句话。
这个时侯他已经从迹部景吾安然无恙的震惊中挣脱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可名状的惶恐。
他的行动完全偏离设计的轨道,抛出扑朔迷离的烟幕弹来混淆旁人的视线,实则已在暗中窥伺锁定的猎物。
在这个本家的后辈面前,迹部雄一引以为傲的人脉和情报网,一度失去了嗅觉,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惶恐。
所谓商业帝国的改朝换代,是要在权力出现真空的时候进行的。
一子错,则满盘皆输。
仿佛是洞悉了他此刻的想法,迹部财团的年轻总裁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来,双手支着桌沿,犀利的视线炯炯的扫视人群,“诸位,有什么异议么?”
一时间会场鸦雀无声,仿佛是摄于这男人隐约散发出来乖戾气息,仅只以静默表明了所应有的态度。
对于迹部景吾这个人,最好无条件地去相信他。
无论是魄力,还是手段。
迹部雄一的额头泌出汗来,颓然的感觉苍茫袭来。
却听迹部景吾轻笑了一声,似是嘲弄,却又模糊得难以分辨。
“本大爷在罗马遭遇枪击,这不是巧合,而是蓄意的狙击!只是很遗憾,有人替本大爷挨了这一枪。为确保安全本大爷不得不隐匿自己的行踪,造成眼下这般混乱的局面,令诸君忧心,实在是抱歉。”他微微低了低头,“只是现在,既然本大爷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还请诸位能够一如既往支持财团事业的发展。”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既然诸位都在这里,不妨一并说一下。”俄而他话锋一转,“不出意外的话,家父已经在东大附属医院接受手术,不论结果如何,在这段时间内财团一切事务由本大爷全面负责,同时理事会成员的表决权将根据股份的涨落,作出调整。”
没有人对前半句表示质疑,对于后半句的弦外之音却有些捉摸不透。
一时有了些许骚动。
“景吾,这是什么意思?”
最先发问的是迹部雄一,而问及的对象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薄唇微微抬了抬,“字面上的意思,这半个多月以来财团的股价一路走低,除了散户抛售之外,本大爷也理解诸位担心资产缩水的心情,但是既然,按照股份份额重新对理事会进行调整也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已经有一些人微微变色。
其中不乏理事会举足轻重的头脸人物
迹部景吾只是冷笑了一声,他的商业帝国不需要见风使舵,或是倚老卖老的投机者,这一次的股东动荡,未必不是一次洗牌的机会。
“景吾,这件事可以等到局势稳定以后……”
“秋山!”一记响指打断了迹部雄一的话,面无表情的年轻助理走上前来,打开手里的文件夹,“已经经确认的股权认购书,是这些日子以来本大爷以低价回购的股份,加上之前拥有的,总共是40%。”
即便是迹部雄一目前所拥有的股份也不过15%而已,而理事长迹部景毅手中握有的只有25%,而在此之前,迹部景吾本人名下的股份不会超过20%。
也即是说,此刻的迹部景吾在理事会之中拥有压倒性的决定权。
迹部雄一顿时打了个寒战。
会场的骚动过后,便是人们不一而足的精彩表情。
迹部景吾扬起一抹笑意来。
“具体的安排,本大爷会在理事会议上提交议案。”脸上浮现出嚣张的笑容,却并不显得张扬,“叔父,还要麻烦您了。”
这男人从会场的大门走出来,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宽畅的走道一片明媚斑斓的色彩。
“景吾少爷?”秋山拓麻挂了电话,加紧几步附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年轻的总裁莞尔,“去,准备新闻发布会。”
“是。”
彼时手术室厚重的电子门缓缓打开,忍足侑士从里面走出来,扯掉厚厚的口罩,摘下眼镜擦拭树脂镜片上点点滴滴的汗珠,抬起头来却见杉山庆助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