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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比恍然大悟:“我哩,对广东俗语不太熟悉,但绝不会影响我的破案能力。”
游柔纠正她:“这句不是广东俗语。”
先败一局,Jay让Q出题。
Q问雅伶:“一个渔夫出海钓鱼,晚上回家,妻子问他钓了多少鱼?渔夫答妻子:‘六条无头,九条无尾,八条只得一半。’渔夫总共钓到多少条鱼?”
雅伶认真思考,在黑板上写了个大大的‘0’字。
Q回道:“没错,是零!渔夫一条鱼也没钓到。”
“为什么?”杜比又问,“就算没头的都是鱼嘛,为什么不算数?”
游柔轻声解释:“这一道题玩数字,并不是真的要计算。你看!”
雅伶在黑板上写下了6、9和8的三个数字,然后擦去6字的头,9字的尾,8字的一半。
游柔说:“现在是不是剩下三个‘0’?”
另一桌的Jay忍不住取笑:“这次别说你对阿拉伯数字不太熟悉啊。”
杜比不肯退缩:“什么话?人家还没热身罢了。”
“不如换我来问你好了。”Jay乘胜追击。
杜比虽然有点胆怯,但她不想被对方看扁:“好,尽管问!”
“你走到一个分岔路口,一条路通往诚实镇,镇上的居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另一条路则通往谎言镇,镇上每一个人说的都是谎言。这时候你遇见一个路人,你会问他一个什么问题,便可以分辨出哪一条路通往诚实镇,哪一条路通往谎言镇呢?”
杜比听完题目,脑子里仿如七八个皮球倒进滚筒洗衣机,很混乱。
游柔鼓励她:“慢慢来,冷静地想……”
为了扰乱杜比,Jay在旁边倒数:“十、九、八、七……”
“闭嘴!你这样吵,我想不到!”杜比索性捂住耳朵,继续思索。
Jay故意加大声量:“四、三、二、一。时间到!”
杜比输了,Jay得意洋洋地拿起夹子,想走过去夹杜比的脸颊。
杜比掩着两颊:“不要呀!”
在这危急关头,一个男生忽然冲入课室,大叫:“鲁鲁出事了!”
杜比立即反应:“我们快去看看!”她二话不说,如逃命的兔子一样蹦出课室。
众人动身跟随。
* * *
医疗室内,头上包扎了绷带的鲁鲁躺在病床上。
东亚武夫比众人先到一步,正在问鲁鲁:“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头怎么会伤成这样?”
鲁鲁心有余悸地说:“很邪门!那只金甲虫真的很邪门!”
东亚武夫问:“你是说纪念堂里的那只?”
鲁鲁点点头:“我只不过一时贪玩,进去摸摸它而已,怎料……”
鲁鲁蹑手蹑脚地走进纪念堂,抬眼一看,那只金甲虫校徽就挂在纪念堂中央的墙壁上。
鲁鲁上前摸了它一下,想起了故作神秘的校长,心生不忿,便咒骂说:“你这个金甲虫校长,总有一天我会揭穿你的身份的。呸!”
鲁鲁的口水刚吐到金甲虫上,纪念堂内便无故刮起阵阵阴风,窗帘又自动关上,灯光熄灭。鲁鲁慌张地左顾右盼,还未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吓人的怪声又接着传来。他回望金甲虫,一阵强光从金甲虫身上射出,他想用手遮挡,却被硬物击中头部,昏倒地上。
听完鲁鲁的叙述,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游柔声音颤抖:“好恐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金仔一锤定音:“肯定是闹鬼,那还用问!”
东亚武夫说:“不是鬼,是金甲虫的幽灵。”
大家愕然。
东亚武夫继续说道:“我曾听过一个传说,纪念堂内的金甲虫,与本学院同样有一百五十七年的历史,并受历界校长的幽灵保护,绝对不能侵犯或骚扰。所以校长才会这么紧张,禁止任何学生擅自走入纪念堂,以免怪事发生。”
杜比托着下巴说:“看来鲁鲁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向金甲虫吐口水,侮辱了幽灵!”
美思觉得不可思议,“不会吧,你连这种故事也相信?我们学侦探学的,一切讲求逻辑和证据,你们怎可以迷信幽灵传说?一点也不科学!”
金仔立即反驳:“但这个世界的确发生过很多不可思议的鬼怪异事,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控制和解释的。”
美思不服:“一日未有答案,一日不代表会发生。正如幽灵鬼怪的事情,根本没证据证明它们存在!”
金仔遇强愈强:“也没有证据证明它们不存在!”
“你索性将盗窃案、谋杀案全推到鬼怪之上便可,何苦入读侦探学院?”
“我就是想从侦探学的角度研究哪里有鬼怪。”
美思和金仔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东亚武夫忙打圆场:“不要吵了!既然你俩都没法证明对方错误,争辩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优秀的侦探不是单凭嘴巴说服别人,而是设法寻求真相!”
二人无从反驳,只好暂且忍让。
* * *
“观察与判断是侦探工作的基本技巧!敏锐的观察力可以帮助我们找寻证据,做出判断。”
推理课上,教授正用心讲解。
“这里讲的观察包括日常生活中的各种细节。如果只靠逻辑思考推断答案,所得的结果未必是真相,而且容易被线索误导,忽略其他的可能性。现在不如跟大家玩一个侦探游戏。”
众人认真聆听。
教授说:“Jack和Maria被发现裸体死于密室的地上,现场有一滩水和一堆玻璃碎片。身为侦探的你,会怎样推测这个案件呢?”他目光一扫,望着杜比,“不如你试试解答。”
杜比心头一喜,因为想起之前跟Jay玩过的IQ题。“因为Jack和Maria是两条金鱼。”
教授却听得面色一沉:“你以为我们在迎新生玩小学生级数的IQ题吗?你的答案要幽默不够幽默,要聪明亦不够聪明!其他同学有没有答案?”
Jay举手回答:“我想他们是殉情自杀,用水杯割脉,所以地上才会留下水迹和玻璃碎片。”
杜比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不禁一愣。
教授相当满意:“好!答得好。Jack跟Maria正是殉情自杀的!所谓‘有情饮水饱’,而破碎的水杯恰恰代表一段破裂的感情。杜比,你的想法过于简单了,明显还没谈过恋爱。大家应该要懂得变通啊!”
杜比倍感无奈,回头偷望Jay,见他用拇指朝下点点取笑她无能,顿时信心尽失。
* * *
杜比情绪低落,独自坐在校园一隅发愣。
“干吗一个人躲在这儿?”东亚武夫经过,无意中看见杜比,便上前关心问候。
杜比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太蠢了,一点侦探头脑都没有。”
“你不会是对自己失去信心,想放弃吧?”
“我连很简单的IQ题也不懂回答,哪有资格当侦探?”
东亚武夫饶有趣味地问:“什么案子?说来听听。”
“Maria和Jason——不,好像不是Jason,是John——我忘了他们怎死的哩!”
东亚武夫露出招牌式的帅哥笑容:“不如说说那条IQ题吧。”
杜比点头:“题目是,你走到一个分岔路口,一条路通往诚实镇,镇上的居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另一条路则通往谎言镇,镇上每一个人说的都是谎言。这时候你遇见一个路人,你会问他一个什么问题,便可以分辨出哪一条路通往诚实镇,哪一条路通往谎言镇呢?”
“这样麻烦的题目你都记得?”东亚武夫问。
“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我会特别记得的。”
东亚武夫说:“这道IQ题不难,问那个人从哪条路来便行。
杜比认真思索,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
东亚武夫好奇:“我还没解释,你便已经明白?”
“当然。因为说真话的人会指通往诚实镇的路,而说谎的也一样会指去诚实镇的路,无论他是哪一边的人,结果都会指向诚实镇。”
东亚武夫点头称是:“这就证明你不蠢,只是太紧张,又欠缺信心……”他瞥见杜比衣服上别了个李小龙徽章,便借来做比喻,“正如李小龙的截拳道,也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
杜比听东亚武夫说起李小龙,精神为之一振:“为什么突然提起李小龙?他是我偶像啊!”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好好地发扬他的武学精神。”东亚武夫模仿李小龙擦鼻子的动作,“You put water into a cup, it becomes the cup! You put water into a bottle, it becomes the bottle! Water can flow or it can crash...”东亚武夫拍拍杜比的肩膀,“Be water, my friend!”
杜比咀嚼着东亚武夫说的话,抬头一看,对方已消失无踪。杜比惊讶万分:“果然是高人。”
杜比心里反复念着那句话,得到了不少启发,心情豁然开朗,重拾一度失去的信心。
* * *
今天天气阴晴不定,杜比、美思、雅伶、游柔,还有其他一年级新生,正集合在校园操场上,上武术课。
教练朗声说:“一个成功的侦探,需要有强健的体魄和敏捷的身手!例如你要攀高攀低去取线索,又或者要追踪疑犯。所以,身为一个侦探学生,武术体育就是必修科目。”
接下去,教练将同学分成两人一组练习。
杜比与游柔一组,前者戴拳套做攻击,游柔则负责拿拳垫抵挡。杜比出力过猛,一拳把游柔打倒在地。
“哎哟!”游柔大叫。
杜比扶起游柔,说:“对不起。”
教练闻声过来,见游柔已变成“熊猫眼”。
游柔请求:“可否换人?我不想跟杜比一组了。”
“好吧。”教练转向其他女生,“谁愿意做杜比的对手?”
众女生怕教练点中自己,急忙四散。
“男同学哩,有谁愿意?”他随手指向Q,“不如你来。”
Q只有乖乖地戴上拳套,跟杜比过招。
杜比闪电似的挥动两拳,“啪”的一声,Q便倒了下去。起来时也变成了“熊猫眼”。
杜比信心高涨,拍拍Q的肩头:“Be water, my friend!下次再来。”
接着,轮到金仔和杜比对打。也是“啪”的一声,杜比轻而易举便把金仔击倒。
变成熊猫眼的金仔赶紧掩面求饶:“别打了!今日我有血光之灾,再打便会搞出人命。”
杜比轻松地回应:“OK, but, be water, my friend!”
对于杜比的口头禅,金仔只感莫名其妙。
这次,换Jay出来。
似乎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二人各摆架式,凌厉的目光穿来插去,仿佛一场恶战即将展开。
“我说过我从来不打女人的。”Jay抛了一个保护面罩给杜比,“今天暂且当你是个男人!”
杜比一脚踢开Jay掷来的面罩:“废话!就怕你接下来被我打得不成人形!”
Jay摆出推手的架式,杜比冷不防前攻过去。
Jay以柔克刚,用推手挡去杜比的狂攻。
杜比愈打愈狠,却愈打愈乱。
杜比渐渐处于下风,最后为了避开Jay的攻势,脚下踩了个空儿,跌倒在地。
观众不禁惊呼。
天空忽然下起大雨,前进中的Jay动作一缓。
杜比立即翻身,冲前突袭。Jay反应不及,惨被击中,脚底一滑,跌倒地上。杜比一击得手,急忙逃出老远。
Jay抗议:“突然下大雨,我分了心,不算数!”
杜比在雨中回身,俏皮地扮了个鬼脸,高呼:“Be water, my friend!”她笑着跑去避雨。
Jay站在雨中,望着杜比的背影,刹那间有了心动的感觉。
* * *
Jay返回男生宿舍的房间时,已全身湿透。
他坐在床上,用毛巾擦干身子。
一阵恍惚,眼前出现幻境——Jay全身古代劲装站在山岗上,他手里握着一只玉镯,看着抚着,一脸深情,沉吟道:“师妹,你何时方知我心意?”
“师兄!”声音由远而近。
Jay急回首,见杜比走来,满心欢喜:“师妹!”
“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定是师父罚你了。”杜比见Jay手里的玉镯,一手抢来,“你男子汉大丈夫,为何戴玉镯?这镯一不通透,二不翠绿,你在市集买的?定是受骗了。有没有杀价?通常可以杀一半啊!”
Jay鼓起勇气:“这手镯,我打算送给师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