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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瞻照样是火手印伺候,可这只狗却好像根本不怕火一样,从符火中穿越了过来,带着一股强烈的腥风,凶猛地扑向他!雪白的獠牙像利刃一样闪着光,仿佛要把他一口吞噬!
阮瞻迅速站起来,一矮身,闪过它这一扑,反手从腰后抽出一根简陋的木棒,对着二度扑过来的猛犬毫不留情地横扫过去!
还是一声惨叫,之后这只狗平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快燃了的、写有符咒的白纸从半空中飘然而落,掉落到阮瞻的脚下。
“竟然还准备了武器。”司马南轻浮地说。
阮瞻没理他。
这只木棒是他拆了楼梯的栏杆制成的,上面不仅画了符咒,还让他钉了几个半露的钉子,就是想在动用纯武力的时候用着趁手。只是刚才他挥力时太猛了,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这会儿疼得他有些冒汗。
司马南也注意到了他肩膀上的血迹,轻蔑地笑了一下,“这一只怎么样?”
“又能耐我何?”
“至少你站起来了,没有人能和我坐着对敌!”司马南地脸上虽然有风度地微笑着,但话却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阮瞻那种傲慢、冷酷、顽韧、还带点懒洋洋的神色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格外无法忍受。
他知道阮瞻很了不起,不过这种怎么也压不服的劲头让他十分不爽。
“光荣负伤了?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先止血。”
“不用。我年轻,血多得很。不像某人,要从别人那里偷。”阮瞻讽刺地回嘴,提及司马南曾经以吸取别人的精血活着。
此言一出,司马南登时怒火中烧。他明白阮瞻是想激怒他,因为据他的了解,阮瞻并不是个喜欢斗嘴的人。他很想保持冷静,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胸中的怒火根本无法控制,或许是因为他屡次败在这个后进小辈的手里,或许因为他们之间的渊源,使他更不愿意被阮瞻所轻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就抛出了一把折纸。这些折纸与前两个不同了,呈现着纯黑之色。落地后立刻化为了一群凶猛的、似狗又非狗的怪兽向阮瞻冲了过去!
霎时,阮瞻陷入了包围之中!
它们全身的皮毛漆黑发亮,眼珠血红血红的,獠牙上滴着口水,喉咙间发出“呜噜噜”的威胁声,仿佛阮瞻在它们眼里并不是人,而是即将被撕碎的猎物!而且,那些怪兽不只是站在回廊里攻击他,还有几只悬浮在两侧湖面上方的半空中,连同在他正面进攻的,形成一个扇形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阮瞻冷静地判断了一下形势——回廊太狭窄,他和怪兽之间的缓冲地带几乎没有。如果在这里打起来,他根本没有回护自己的余地,也无法施展他的力量,必须把战场移到更宽阔的地方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再一次施出火手印,但这次不是打向任何一只怪兽,而是拍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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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巨响,回廊地面上的方砖寸寸碎裂,从碎裂处有一个圆圈由小到大,急速地向外扩展,在迎上那些怪兽后猛然停住。像一个保护圈一样把它们暂时阻隔在火圈外。而阮瞻则在这争取到的瞬间时间的优势里,虚空画符,迅速用时空扭转术转移到了广场上宽阔的空间里。
“想跑?没那么容易!”司马南大喝一声,还没等阮瞻站稳,就立即用同样的方法追了过来。那些怪兽是受他控制的,因此他到哪里,怪兽也同样到哪里,对阮瞻还是围困之势!
此时的阮瞻全心迎战,没有心思斗嘴,因此一声不吭。
他只能自己移动,就算带着别人运用时空扭转术,彼此间也不能相隔太远,而司马南可以把整片空间转移过来,显然比自己的功力高出好几倍,他只能运用智计和顽强的意志才能取胜。眼见着那些怪兽又已经近到他的身前,阮瞻把木棒交到没有受伤的左手,抢起来把第一个扑上来的怪兽打出了好几米远,右手则虚空画着时空扭转的符咒,然后指向他另一侧窜过来咬噬他的怪兽,把它瞬间转移到湖面上,硬按到水里,等那更凶恶的,残余的恶灵牙齿窜上来把它们吃个干净。
他可能不够功力让大面积的时空扭曲,可是他可以个个击破!
只几秒种的时间,围攻阮瞻的猛兽就这样被他这样消灭了一半,其余则退到一边,虽然龇牙咧嘴的,却不敢接近一步了。
“很会玩借刀杀人嘛!”司马南恨恨的说。
阮瞻还是不说话,只是挑衅的望着他。但这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有直接的刺激效果,让司马南想起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没有一次成功,而阮瞻小试牛刀就颇为有用,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他咬咬牙,以食指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手腕处,鲜血登时涌了出来。他以手接住自己的血,然后弹了出去,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反正每一只怪兽的身上都被他的血溅上一、两滴。那些猛兽受血后宛如吃了兴奋剂一般,大声怪叫了几声,转身又向阮瞻扑来!
阮瞻明白在法术之中,术士用自己的血画出的符咒具有格外强大的力量,因此不敢怠慢,认真沉着的应战,可这一次,被按到水里的怪兽要挣扎好半天才会下沉,而被他的木棒打到的根本打不死一样,飞出去好远后,又会重新站起来攻击他。
这样一来,他两边都很吃力,右肩上的伤口完全裂开,血再度流了下来。而这血腥气又刺激了那些噬血的猛兽,让它们更加兴奋,恨不得上前来立即把阮瞻大卸八块,吸干他所有的血。
阮瞻咬紧牙关坚持着,虽然艰难,但就是一步不退,心里默数着怪兽的数目,十只、九只、八只——心里想着,再难对付的怪兽也会有完全消失的时候。
一边的司马南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是气又是恨,发狠一样的又拿出一叠画满了符咒的纸,快速撕成细条,在自己手腕上流血处一擦,然后念了两句咒语就抛了出来!
碎纸条一落地,就幻化成了无数的蛇虫鼠蚁,密密麻麻向阮瞻这里爬了过来。它们爬行的速度相当快,尤其是蛇,好像贴着地面飞行一样,眨眼间就到了阮瞻的脚下。
乱战之中,阮瞻一记掌心雷震得它们远离了些。但也就是这么一疏忽,就让一只怪兽死死咬住小腿。
他咬着牙不喊疼,抬脚甩脱了它,然而此时他开始战斗时的节奏已经乱了,另一只被他按到水面的怪兽成功逃脱落水的命运,直窜到半空中,对阮瞻俯冲下来!
阮瞻忙着对付脚下再涌过来的爬虫,没有留神,一下被这恶犬咬住了左肩,忍不住闷哼一声,而此时更多他无暇顾及的怪兽、恶犬,爬虫涌到了他的身边!
在这种情况下,阮瞻仍然慌而不乱,沉着应战。并且因为情况的紧急,刺激了他脑海中的灵感,给了他平时想不出的应敌之策。
一方面他明白这些大型动物的腰部是其弱点所在,所以将掌心雷化为闪着蓝色光华的电光刀,集中力量向那些它们的腰部斩去,利刃所到之处,那些烧不着、打不烂的妖物立即遭到了腰斩,一下断为两截;另一方面,他先是震掉还伏在他肩膀上,并试图撕咬他脖子的恶犬,然后把木棒的一端在自己流血的肩膀处沾上鲜血,也让上面提前画好的符咒力量加倍,再把那潮水一样一波波涌动的爬虫扫荡开!
即使如此,他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之感,身上受伤的地方越来越多,而对方的数目下降的比较慢,他知道这样一味用蛮力不是个办法,必须使形势尽快回到自己计划的轨道上去!
心念直转之下,他瞄了一眼司马南,见他双手控制着这些攻击他的东西,脸上却满是得意和嘲弄之色,脑海中灵光一现,拼着被几只妖物同时攻击,收回双手,一手掌心雷,一手火手印,同时向司马南招呼了过去!
他不具备进攻的实力,所以一直被动的防守,可是以目前的状况,他很快就要守不住了,只能以两败俱伤之局逼迫司马南自保,这样他就有时机缓一下,最后使战局返回到自己的节奏上。
他这样做非常冒险,因为司马南如果够狠,有可能不理会他的进攻,那样司马南只会受伤,而他则会被这些司马南驱使的妖物覆满全身,不死也重伤!
可他赌的就是司马南太过爱惜自己,拼不过他的狠劲!
果然,他的全力一击让司马南立即撤回一只手,大叫着,“你当只有你会火手印和掌心雷吗?”挥手就接连打住两记招式,在半路上阻截住阮瞻的,两方的力量激烈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又同时消于无形。
这一次正面直接交锋,司马南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而阮瞻却好像被重力猛推一样,身体向后飞出了十几米远,跌落在一个花池中!
第四十一章 苦战(中)
司马南在和阮瞻的交锋中第一次取得了实质意义上的上风,这让他感到心情舒畅,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
然而这个笑容只维持了一会儿就凝固在了嘴边,因为有一个由三个掌心雷组成的超大蓝色电火花从花池中直飞了出来,打向司马南!
这十几米的距离对人类的移动而言可能还需要走上个十几二十步,可对于打出的掌心雷而言,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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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南不愧是个道法深厚的大家,见状没有一点慌乱,只是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他也一个掌心雷打出去,“看我的掌心雷破你的掌心雷!”
两朵美丽的蓝色电火花在半空中第二次相遇,同时发出一声巨响,只是因为这次是阮瞻先动的手,掌心雷出手得既急且快,所以爆炸的场地距离司马南更近。
但司马南的掌心雷有如一个重锤一样猛砸在阮瞻的掌心雷上,像敲核桃一样把阮瞻的掌心雷劈成了两半,分为两个部分击向了地面,瞬间就让地面上的方砖碎裂成两道闪电一样的裂纹。而司马南的掌心雷则在窒了一窒后向对面的花池袭去,不偏不倚地打中阮瞻掉落之地!
花草纷飞,整座葱郁的花池被轰得只剩下一堆焦土,连周边坚硬的石头花池壁都被炸成了小碎块,崩散得四处都是!如果花池中有人,肯定活不成了!
只是,司马南打的是阮瞻落入的花池,但被彻底损坏的却是相隔十米外的另一座花池!
司马南愣了一下,而后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得怒火攻心,感觉心里像被猫爪子狠狠抓了一下的火烧火燎,“转嫁术!”他低低地吼着,“她居然传授给了你转嫁术!”
“有意见吗?”阮瞻从花池中爬了出来,虽然看来狼狈之极,但神情中却带着一点傲慢和戏谑,故意得意的道:“现学现卖,但愿还能入你的法眼!”
和准备充分的司马南正面对决,对他而言太吃力了,为了达到目的,为了把决战导入他事先的计画,他不得不处处兵行险着。表面上看来好像两个人正处于相持阶段,实际上司马南只是尽力而已,而他在每一回合都要像赌命一样,否则一个不慎就会命丧于此!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给司马南来一招。一夫拼命、万夫莫挡!
刚才司马南那凶猛的一击,他在被动之中根本是躲不过的,匆忙之中只好运用了阿百雅禁临时教授的“转嫁术”。他曾经见过关正和阿乌都用过,但他自己却没有正式使用过一次,此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结果如何他自己也无法预料。如果成功,就会避开这次致命的袭击,下面的戏也好唱下去;如果不成功,他肯定会直接见阎王!
所幸,他成功了,或许人在生命受到威胁之下,会激发出巨大的潜能,能做到平时做不到的事情。或许他正如阿百雅禁所说,是个道学上的天才,但无论如何,他又避开了这一劫。而且他看得出,这对司马南打击很大。
“她竟然教你怎么对付我!”司马南继续喃喃低吼着,见阮瞻站在花池里居高临下地看他,胸中的怒火更炽,挥手一记火手印向阮瞻打去。
他打出的火手印又狠又急,比阮瞻打出的利害许多,让阮瞻无法硬接,只得用那半生不熟的转嫁术向左一挥,勉强转移了伤害,但在慌忙中也没有判断方向。
只听“啪”的一声响,火手印被移到湖中回廊的顶上。回廊除了地面是石制的,其他的地方全是木制,遇到这凶猛无比的火手印,立即燃起了熊熊大火!
糟了!这火烧得离塔太近了!但愿司马南不会利用这场火来破坏他的计画!必须要早动手才行!
阮瞻心里迅速的盘算着。
而在司马南的眼里,这场大火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此刻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除了对阮瞻这么快就学会了转嫁术感到非常震惊之外,更多是要忍受忌妒与愤恨的毒牙咬噬着他心中最柔软部分的痛楚。
阿百竟然教授阮瞻转嫁术,可她却从没有教过他!
转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