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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请注意,我们要进来了!”男人的声音又喊到。
小夏急忙应了一声,把符咒全放入床头的包中,刚做好这一切,门就被打开了。
看小夏一脸惊惶的站在床边,衣衫不整,头发还滴着水,明显是保安主管的男人有些疑惑,望了望身边的女人,小夏认出她是个什么经理。
“对不起,岳小姐是吧?”女人对工作很负责,了解小夏的姓氏,“打扰了,我们有服务人员听到这个房间里出了很大的声音,隔壁房客也反应听到了怪声,为了确保岳小姐的安全,我们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岳小姐?”
小夏向门边望了一眼,见这两个人身后还跟着三个报安,门外,还有几个房客在探头探脑的好奇张望,知道刚才浴室发出的声音惊动了所有的人,干脆将计就计。
“我不知道,我睡到半夜,忽然听到浴室有水声。我去看,淋浴的莲蓬头自己开了,淋了我一身水!”小夏惊惧的回忆,没有一分作假,刚才强压住的不安丝毫不保留的宣泄了出来,“我吓得跑出来,又听到浴室里发出很大的声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一句她撒了谎,但她的表情让那两个负责人员完全相信了。
“您没有受伤吗?”女经理看了一眼大敞着的浴室门,向那三个保安使了个眼色。那三个人立即成扇形围住了浴室。浴室不是独立的房间,除了门以外,和外界不相通,只要守住门,如果有歹徒在内,是绝对跑不出去的。
“我没事,但是浴室的灯突然爆了。”小夏想起那一地碎片,每一个碎片中都映出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太奇怪了,你们酒店是不是——不干净?”
小夏不作伪的肢体语言把女经理也吓到了,但她明白房门还打开着,生怕影响了酒店的声誉,连忙又对保安主管使了个眼色。
“我这就派人检查一下,很可能是电器有了故障。您也知道,电器和水管的开关失灵也是有的。如果真是这样,对岳小姐受的惊吓,我代表酒店对您表示歉意,一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滴水不漏的说着,那边的保安主管则连忙到门廊劝其它客人离开。小夏听到他说是客房小姐操作电器失误,把浴室炸坏了,然后见他拿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再关门回到房间里主持“侦察”工作。
结果完全在小夏的预料之中,在值班电工换好顶灯后,酒店工作人员发现浴室内一片狼籍,浴镜粉碎,碎镜片散落到很远的地方,用物理知识完全无法解释,浴室的墙面和地面上满是斧凿的痕迹,其破坏程度决不是这位娇娇弱弱的岳小姐能够弄出来的。
“我还听到个女人的声音,说是要洗澡。这里——没死过人吧?”小夏在工作人员的疑虑中加了一把火。
当场,这些当事人的脸都绿了。酒店没死过人,可是从现场的情况和岳小姐不象撒谎的说明来看,难道是闹鬼?
“我们先给您换个房间,让您先好好休息。”事情奇异又突然,精明强干的女经理和一脸坚强的保安主管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只得先采取补救措施,“但是这件事,还请您先不要说出去。我们酒店一向服务良好,假如因为一点电器故障而影响声誉,我们——还请您谅解。等我们商量过后,会给您个满意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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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明知道这与酒店的服务无关,所以也不故意为难人家,爽快的答应下来,并且立即换了房间。当这一切都做好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刚巧看到兴奋又疲惫的何富贵被四个保镖送回来。
“怎么回事?”何富贵问。
小夏觉得此事不宜让保镖大哥们知道,就把何富贵拉到一边,附耳道,“我撞鬼了。”
一瞬间,何富贵的身子一僵,同时小夏感到一阵很不舒服的眩晕感,觉得何富贵的耳侧非常凉,象是有什么在他耳边吹风一样,而他的眼睛转动的角度也似乎太大了些。
第六章 灵媒
离得近了,小夏才看清何富贵的双耳上各有一枚红宝石耳钉。
以前只觉得他浑身都是爆发户的俗气,恨不能十根手指上都带上足金的巨大戒指,脖子上的金链子粗得像自行车的链锁,从没注意到他的耳钉是那么古朴、小巧而又精致。
只是那红宝石不知是什么质料,稍一靠近就寒气袭人,而且衬得何富贵的脸有点异样的苍白。
“您的耳钉是什么石头的?”小夏冲口问出。
何富贵向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什么小夏觉得他有些戒备,“祖上传下来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漂亮。”小夏知道他不想说,也就不再问,心想果然是古物,否则以何富贵的品味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进我房间来说。”何富贵对小夏招了招手,带她回到房间。
小夏把晚上的事仔细说了一遍,当然隐瞒了自己会一点小法术的事实。她一边说一边偷看何富贵的脸色,只见他越听越怕的样子,有时还发呆,似乎在听其他人说话,沉吟了半响才问,“那个女鬼还说了什么吗?她具体长得什么样子?”
“何总认识那个女——人?”小夏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
何富贵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恼怒的道,“我是金石镇土生土长的人,从没到过这里,怎么会认识她?岳秘书,你的想像太丰富了吧?”
“对不起,何总,我随口说说的。”小夏道歉,但心里却觉得何富贵言语闪烁,“不过这个地方不干净,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
“不行,我还没有赢——”何富贵煞住话头,又愣了一下才道,“我还有生意,暂时不能走。如果岳秘书实在不喜欢这里,换一家酒店好了。我先睡一会儿,你来决定吧。”
他这样说,小夏只好答应,见他脸色不悦,知趣的告辞离开。她被折腾了一夜,实在太疲惫了,新的房间很向阳,她大开窗帘,让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才敢入睡。尽管如此,她睡得仍然极不安稳,一直做着各种各样的怪梦,梦到阮瞻那孤单且帅气十足的背影,让她心疼不已,却触摸不到他;梦见自己在一个湿漉漉的小巷里被许多只恶狗咬;梦到一条绳子一直试图往她脖子上套;最后梦见她闯入一个房间,见何富贵坐在里面,可他有三颗头除了他自己的脑袋,还在他的左右肩膀上各长出一颗,每一颗都是红彤彤的女人脸,闪着石头的光泽!
这个梦把她吓醒了,而且再也睡不着。万里说过她容易接受心理暗示,难道过去几个小时的事又对她造成了什么心理阴影吗?她一直强迫自己坚强,可目前的情况,让她想起了和阮瞻的初次共事的情形,心里又是一阵酸楚。下定决心不去想他的,可是如果理智能战胜感情,那感情也就不是真感情了!
看看表,快中午了。小夏知道何富贵和保镖还都在蒙头大睡,干脆起床梳洗,决定先上街逛逛,然后换一家酒店。
小夏走在这深秋季节的繁华城市里,感觉清爽而舒服。她没什么目标,只是四处乱走,渐渐远离了市中心。来到类似于老城区的一片旧巷子中,七拐八拐的,她这个有名的路痴开始迷路了。不过她并不慌乱,只要找一辆出租车,直接回酒店就可以了,迷路不迷路,在现代都市而言并不是大事。
她依旧慢慢地走,顺便观赏这些老式建筑的风采,东张西望之中,无意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她忙不迭地道歉,那个人却没有理她,只是哭。她疑惑地看着来人,见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脸上满是泪水,说不出的凄凉和伤心,让看到她的人都禁不住悲伤起来。
“没事,她只是见到她过世的亲人了。”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小夏一跳,她只顾看着那个中年女人脚步踉跄的身影了,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过世的亲人?”小夏重复了一句,以为是本地的方言,让她误会了意思。
“你不是来求助刘——”站在她身后的也是一个中年妇女,好像正要出门,因为小夏撞到那个人时正巧在人家的家门外,她还以为小夏与其他人是一个来意。
“我是无意中逛到这里的,有什么事吗?”小夏有点好奇。
中年女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和小夏攀谈两句,“看到巷子底了吗?”她迈出门槛,向前一指。
小夏这才发现这条小巷是死胡同,最里面的地方有一座外墙灰白的大屋,大约两层楼高,乌漆漆的大门和窗子有些歪斜的镶崁在墙上,好像随时会倒下来。总之,整个房子都让人觉得很沉重,很碍眼,仿佛是硬挤在巷子中修建起来的。
“那间大屋原本住着兄弟两个,后来都跑到国外去了,把这房子留给了他们一直住在乡下的孤寡表婶。”中年女人很健谈,但是表情有些神秘和敬畏,“这个刘大娘,很好的,很会推算,谁家有事她都会帮忙,只是她做的那个生意有点怕人。你看,大白天的,巷子里都没有小孩子玩,大家一回家都呆在家里不出来,生怕真撞上什么脏东西。唉,买不起别的房子啊,不然也不住这么阴气森森的地方了。其实这种生意应该在乡下做,在城里总是不好,要不是看在刘大娘人那么好,又没有其他营生可以养活自己——”
“什么生意?”小夏有些好奇。
“刘大娘有一桩本事。”中年女人压低了声音,“她能够让人见到去世的亲人,和亲人说上话。我亲眼见到过的,她施着施着法,那死魂就附在她身上了,说的话,办的事,都和那个被招来的魂生前一样,来找她的人没有说不对的。每个都是半信半疑的来,痛哭流涕的回去,不过她做这个事可是秘密的,又总是劝客人别和往生的亲人见面,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可就算是这样,邻居们也觉得这地方鬼气森森的,不大敢往她家里去。”
原来是灵媒!
小夏恍然大悟。随即心里一动,一个念头直冲脑海。于是她和中年妇女道了个谢,抬脚向巷底的灰屋走去,也不理那女人惊讶和不以为然的神情。
既然是灵媒,既然有这个本领,那就让这老人帮助她也见一见去世的奶奶吧!她也有很多话,却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人生总是有许多遗憾,如果能够弥补,该有多好!
吱呀——
木门发出可怕的呻吟,木门内一片漆黑和宁静,小夏不禁苦笑,为什么这种地方,总是有一样的气氛?
“有人吗?”她眯起眼睛,适应着昏暗的环境。
“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同时随着“卡哒”一声响,室内的几个白灯同时亮了起来,让才适应了昏暗的小夏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钟才能睁开。
“刺到眼睛了吧?”一个老人艰难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可是没办法,客人怕黑,可是召唤那个世界的人就是要黑一点,所以我只好把外面的光线都挡住,但屋子里的灯弄得亮些。”
她个子特别矮小,很瘦,中式衣服虽然旧了,但却干净整洁,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和小夏想像的不同,她没有一点“灵异”的感觉,反而慈祥可亲,和每天在公园里晒太阳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没关系。”小夏见刘大娘的腿脚不太方便,忙上前搀扶,可是她的手才一碰老人,刘大娘就“咦”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小夏。
“丫头,告诉你啊,舍不得亲人离开是人之常情,这是人生的七苦啊。”她拍拍小夏的手,掌心粗糙而温暖,“可是尽量不要打扰往生之人,你舍不得,他们就会更难过了。生老病死,人生必须,何必要非拉着不放呢?你见了想见之人,心里的难过会一直持续下去,对那个世界的他们来讲也是徒增烦恼,只怕他们会过得更不好,还是不要见了。”
“我有很多话要说啊。”小夏禁不住哽咽了。
“唉,傻孩子。”老人叹了口气,“那些话就是说了,也没有用处了,过去的事是永远找不回来的。既然如此,何必打扰他们的平静?!”
“况且——”不等小夏做决定,刘大娘继续说,“你眉间有黑气,阳火外罩寒气,怕是最近撞了什么脏东西吧?”
小夏一惊,没想到被这老人一眼就看了出来。她本不想对外人讲的,可这老人似乎有魔力似的,使她完全没有戒备,原原本本的把昨夜的事告诉了老人,包括对何富贵的怀疑,但还是没说她会一点法术的事。
老人想了很久,才说,“那个女鬼很凶,你当时要是躲起来,不去惹她就好了。可是现在——”老人看了一眼小夏胸前的玉菩萨,“你阳气虽弱,但和佛有缘。而且,你这个护身之物,平凡之中透着不凡,有很强的念力和外力加持的法力,一定有两个爱极了你的人保护你。”
小夏没说话,但是心酸得瞬间落泪了。奶奶,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