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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忘了关机了,会是谁打给她?为什么睡在隔壁仓库的万里还不醒,要叫他吗?她犹豫着,但那头打电话的人仿佛一定要她接听才肯罢手,钢琴声一直响个不停。
她狠下心,抓起电话,看了一下显示屏,是个陌生的外地号码。
“是谁?”她紧张地问。
“是我,阮瞻。”平静的声音传来。
小夏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在她生活中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个梦。他出现了!终于!
“你在哭吗?”他问。
“没有!”小夏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下泪水,“我只是有点伤风。”
“好吧,那么赶快回到床上去。”他温柔地说。
这让小夏有一瞬间的迷惑,他从来没有对待自己这么好过,而他又怎么知道她在干什么?
“刚从那个噩梦醒来,又在半夜三更接电话,你一定是跳下床来了。”仿佛知道小夏的心思一样,阮瞻主动解释,“会受凉的,你上床坐好,听我慢慢对你说。”
小夏乖乖地回到床上去,盖好被子。听着他的声音,知道他就在电话那头,她感到彻底安全了,哽咽着长出了一口气。
“你一定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个这么真实的噩梦,而且我为什么会出现是吗?”他说。
“嗯。”
“这其实不算真正的梦,而是有人施法让你的魂魄离体,进入他创造的幻界之中。所以你在梦里受的伤也会体现在现实中的肉体上,你——没事吧?”
“没有。”小夏摇摇头,“可是你怎么知道的那个梦,还进入其中?”
阮瞻迟疑了一下,“这是一种很高端的术法,不过因为很损阴德,所以属于禁忌之术。我不知道你又得罪了谁,不过这不是个简单的人。而我之所以能进入其中,是因为我对这种术法非常敏感,即使远隔万里也能感觉到,我只想救人,开始并不知道是你。”
小夏听到他这么说,心底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她并不知道,阮瞻离开这个城市就是为了躲避她,但是却做得极不成功,因为和她有强烈的心灵感应才进入了这个梦中,他撒谎也是为了避免更深的纠葛。
“你现在是住在我那里吧?”阮瞻岔开话题。
“嗯。”
“那里一定被人动过手脚,不安全了。血木剑在你手边吗?”
“在。”小夏抚了抚枕边的木剑。
“那么你就拿着剑呆在那里别动,不要再睡觉,等到天亮。”
“好。”小夏答应,“你——会回来吗?”
“会。”
“什么时候?”
“最迟明天晚饭时就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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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骗人?”
“不骗人!”
“你保证?”
“我保证!”
听到他这么回答,小夏完全安下心来。
第十四章 阮瞻归来
而阮瞻的心却一直无法平静,又是烦恼又是后怕。
烦恼的是,他之所以离开过了两年多的稳定生活,就是想重新导回渐渐脱轨的心情,回归以往的平静。可是即使他四处旅行,寄情山水,小夏的影子总是会不经意的窜到他的心里,搅得他不得安宁。因为这件事,他开始有些相信命运了,也许他上一世欠了她的,这一世注定要还!
后怕的是,幸亏他心里想着她,让他对她有强烈的心灵感应,否则如果晚到一步,他就会永远失去她了!
梦杀术?!
什么人会对小夏使用这么阴毒的招数?如果不是他感应到小夏而及时赶到,她就会死在这个局里,而且在肉体上没有任何的痕迹,灵魂也永远无法转生。因为如果没有有法术的人在梦境没有结束前施以外力救助,被施术者会永远困在那个恐怖的梦境中,无法停止也无法逃脱。
这是禁忌的术法,相当高端,需要很高的法力,若非有极大的理由,是不会用它的,连他也只是以前听父亲说过,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而已。听父亲说,施术的人在梦境中也是危险的,外力介入的人有可能会从梦境中的状况推测出施术者的秘密,如果有心,就能给他最大的打击。
因为梦境是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和真实,任他是谁也无法在梦境中伪装自己,所以也就会暴露弱点,而施术者是梦杀术的一部分,即使这个幻界是他制造,也无法置身事外。
那么,从在刚才的情境中,要怎么找出施术者是谁?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明天吧,明天他会回到他原来的、但又变样的生活中,找出这个秘密。
明天,他也会再见到小夏,那个让他失去平静却也让他的内心充盈,让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心悸却又必须保持距离的人。
※※※
第二天一整天,小夏都坐立不安。晚饭的时候,她等的人还没有来,让她几乎都要绝望了。
说是晚饭,实际上对于两个在厨艺方面等同弱智的人而言,只是买来的速食食品,外加随便炒一炒的清菜。
“要是阮瞻在就好了。”万里咕哝了一句,对着那一盘他炒的黑乎乎的“菜”皱眉。
小夏听到他提起阮瞻的名子,心里一跳,下意识地看看门外。
“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食堂的饭菜根本没法吃,想去饭馆改善伙食吧?又口袋空空。那时候,阮瞻偶尔会在宿舍开个伙,我每次都能顺着香味追过去蹭饭,他怎么躲也躲不开,后来我干脆搬到和他同宿舍去住,嘿嘿——”回想起以往,万里兴高采烈,“这个死家伙,每天摆酷装大尾巴狼,本来就很吸引女生注意了,后来又被发现两下子做饭的手艺,简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被女生公认为第一校草,连我这么英俊逼人才华横溢都被他比下去。那时候我们学校如果有个活动什么的,男生先去打听他去不去,如果他去,大家就要有被女生冷落的心理准备。喂,你东张西望的干什么,不吃我的菜吗?”
“不会食物中毒吗?”小夏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拔了一下那颜色奇异的东西。
“我说在外面订餐,你又不肯。”万里发现小夏的不对劲,“你不是要等什么人吧?”
小夏犹豫了一下,不是她不告诉万里,她只是很想把阮瞻要回来的消息当作一个秘密,在心里期盼着、甜蜜着,直到胸口涨满着说不出的情绪。这些能和万里说吗?他是她的好朋友,可不是她的闺中密友。
“实际上,昨天晚上我又被人设计了。”小夏不再隐瞒事情,“而且——阮瞻打电话来,说他今天会回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叫醒我?”万里惊讶。
“我也想啊,可是当时我陷在幻觉里出不来,醒后又不能确定昨晚的经历是真是幻。我怕你以为我这是神经错乱的先兆,犯了你的职业病,硬要给我穿那种可怕的束身衣。”她开玩笑,试图放松不安定的心情,但她说的也是真话,昨夜的事情确实令她有不真实的感觉,除非那个人回来。
“放心,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的。”万里看着小夏流转的眼波,忽然觉得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很是美丽,“阮瞻也会回来,假如他这么说,就一定会做到。”
“那我们等他吃晚饭好吗?”
()
“还是我请你们出去吃吧,谁要吃万里做的垃圾食品。”门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夏和万里循声向门口望去,见阮瞻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人黑了一点,不过他一进到店里,立即让人觉得空间温暖了起来。
“你这混蛋,跑到哪里去了?”万里站着不动,语气里不欢迎,但浑身上下透着喜悦,“我还以为你被印度大妞抢去作便宜新郎了呢。怎样,新娘美吗?”
“一边想去吧你。”阮瞻边说边走了进来,“看来你也活得很好,没死。”
“我死了你还能看见我吗?”
“我能。”
“是啊,我倒忘了你是能沟通阴阳的大法师了。”万里走过去抢过阮瞻简单的行李,“我帮你拿上去,你既然说了要请客,只要准备好大把的钞票请我们吃一顿就行了,这次我要吃一顿超大的餐,撑死不论。”
“怕你?!到时候你要撑不死,我用封言符让你一辈子不能多嘴多舌。”
“你看,他威胁我!”万里转向一直不开口的小夏,“他明知道我爱说话,偏偏用这个吓唬我。他这算个什么罪,乘人之危罪?你帮我跟他辩,这里交给你啦。”他说着就跑上楼去。
他这一走,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阮瞻慢慢走到小夏旁边。
“你还好吗?”他随口客套着,瞄了小夏一眼。见她孤伶伶地坐在吧台前面,被空旷的空间映衬得特别娇弱,心脏微扭了一下。
不自觉的,他伸出手,想抚摸她略带憔悴的脸,但却在空中停顿了一秒,及时改为拿掉她手上一直握着的筷子,“你胆子也太大了,敢吃他做的东西。”
“我今天回来的晚,他已经做好了,还差点烧了你的厨房。”
“没关系,我会让他陪的。”
两人相视笑了一下,四目相对,却再也说不话来。
不该是这样的!小夏心想。
她以为她会兴高采烈的欢迎他,甚至来个朋友间久别的拥抱,没想到自己会紧张成这个样子,不仅找不出话说,心也跳得乱了。就算以前两个人的相处,她也从来没对他客气过,总是一付不识好歹的德行,对他死赖活挨。怎么因为他离开了一段,自已对他的感觉就完全变了?不行,一定要恢复正常,这样别别扭扭,以后还怎么合作?!
她跳下高凳,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没料到一跳下来就离得他近了,几乎撞在他胸膛上,让她瞬时觉得脸孔发烧,急忙转过身去。
幸好万里下来的快,解救了小夏的窘迫,然后他们一起出去就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但整个晚上小夏都不大多话,在一旁看着阮瞻和万里斗嘴不止,虽然互相攻击,但却隐含着深厚的友情。
第十五章 再访娱乐城
晚饭回来,他们坐在小夏的房间里讨论最近发生的事情。听完小夏和万里仔细的叙述,阮瞻蹙紧了眉头。
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它不象他们合作的前两件事,不过是因为被害人招惹了邪祟,小夏偏巧或多或少误入其中,才被恐吓和阻拦。而小夏又执意要帮这些人,也才继续了他们的驱魔行为。
但是这一次,小夏的牵扯并不深。如果说现在顾与方没有死,对方以伤害小夏来胁迫她退出的话,还勉强可信,但顾与方死后,警方已经完全介入,小夏想追查花会也根本没有线索,相当于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会出现有人使用术法控制僵尸袭击她的事?还有昨夜的梦杀术?
假设小夏所遇到的所有事被证实是一个人做的,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和那个邪教有关。
可是这些都是高端的法术,对施术者本身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甚至暴露身份。对一个已经完全不构成的威胁的人使用这些是没有必要的,是损人不利已之举,所以决不可能是任意而为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原因存在。
“你不是说有证据吗?”他问万里。
“哦,这里。”万里拿出一个纸袋,把那根钢针和有点模糊的符咒摆出来。
阮瞻仔细地看着,认真的神态让小夏大气也不敢出。
“呼吸,呼吸。”万里拍拍她,“他这不是做航天飞机,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动,你这样会憋死的。”
“当时钢针只没入头顶一半吗?”阮瞻打断万里。
“是一半,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制服她。幸亏当时没人看见,我趴在女尸的身上嘿啾嘿啾,看起来很变态的。”
阮瞻不说话。他内心有种感觉,隐隐觉得整件事情的背后有人操控一样,而且这个人总是计划性,有针对性,对他们的活动内容又了如指掌,真正十分难对付。
“怎么样?”急性子的小夏忍不住问。
“其它的要看看再说,但是僵尸事件和昨晚的梦杀术肯定是一个人做的。”
“能看出门派吗?”小夏很好奇,“武侠小说不都有门派吗?”
“你当他真是大师吗?”万里插嘴,“他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神棍,哪有那么正宗。”
阮瞻对他的挖苦不以为意,他对小夏点点头,“不是每个人画的符咒都能有用,有法力的人才能让符咒上的灵力生效,法力越高,符咒的灵力也就越大。而且每个有道术的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外行人看不出来,但内行人就有所感觉,就象人的字体一样。”
“如果是一个人做的,那么会和花会有关吗?”
“从昨晚的那个幻界和画符咒的手法上看,这是一个人做的,很可能与花会有关,但还要再调查看看。”
“这个花会很邪,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密室杀人案是怎么做的、顾与方的内脏器官为什么有衰竭的情况,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