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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瞻?”杨幕友一下子就看出眼前的朔月并不是那个自己控制的傀儡,一定是出了岔子了。
“正是我!你不是一心想逼我出来吗?我来了,虽然不是你期望的时候。”阮瞻平静地回答,“叫你的爪牙别动,我想你知道这柄剑下的魂体会怎么样。”他说着,血木剑又逼近了些。虽然杨幕友又恢复成|人形,却只能躺在地上不动。
他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向朔日和朔星两兄弟使了个眼色,那本来要冲上来的两个人立即退后。
“小夏,把我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阮瞻又说。
小夏不多话,立即照办。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她的护身符,她二话没说,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哦,终于拿回这宝贝护身符了?”杨幕友被阮瞻指着动不了,不过嘴里依旧废话连篇。
“她早就可以拿回来,可是为了被你‘捉住’,不得不先放在我这里。”
听了这话,杨幕友苍白的脸差不多变成了青色,“原来她是来卧底的,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飞鹤的秘密,一切都是反间计。”
阮瞻给他来个默认。其实他是多么不愿意实施这个危险的计划啊!
当那个雨夜小夏去接他的时候,他已经认出那纸鹤是作侦察之用的东西,可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决定先不揭破这件事,先埋下了这个伏笔。后来小夏遇到差点被勒死的事后,他才在确认没被监视的情况下,和万里与小夏讨论了整件事情。
当时小夏就认为,杨幕友一定是拿自己做饵来引诱阮瞻,虽然不知道他组织花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样被动挨打下去早晚会被玩死。所以她说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只要她假装被捉住,去做敌人内部的间谍,这样就能引出杨幕友,也能打探到整个事实。
他和万里对此是坚决反对的,可小夏是如此坚持,而他们确实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这才制订了这个计划。为了能和小夏保持联系,他分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在她的身上,但那丝毫帮不了她,只是能亲自感受到她遭受的一系列恐吓与危难。
他心疼,可是又没有办法,只期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在顾与方家招魂聚魂的一幕也是演给我看的一出好戏喽?”杨幕友又问。
“没错。不过没料到你那个人皮衣服。”
附体事件是个意外,让他担心良久,幸好杨幕友因为要利用小夏而没有伤她性命,只是折磨她而已。而且当时他的魂魄不全,那一出戏让他几乎耗尽了力气,但也正是如此,才让杨幕友错估了他的实力。而前一刻抱住小夏的时候,他收回了他的残余魂魄,终于又回到完整的自己。
所以,他刚才突袭的时候,虽然杨幕友立刻就做出了反应,但因为意识中对他的能力有较低的错误判断,所以还是被他一招击倒。
“我就说嘛,我不可能出现打不灭魂魄的低级失误!”杨幕友得意地说,气得小夏恨能上去踢他两脚。
“可惜你有更大的失误。”阮瞻打击他。
果然杨幕友从笑容中又变了脸色,其转换之快不是常人能有的情绪。
“以你的年龄和功力,你不可能会时空转换,怎么找过来的?”
“我不愿意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我们有什么渊源。”
“我不会说的,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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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没有话说了。”阮瞻说,不露出任何表情,但心里却大叫好险。如果不是他放了自己的魂魄在小夏的身上,他就不能趁那个扭曲的时空界关闭之前来到这里,等他按照正常空间顺序跟上来,小夏早就成了一捧黑灰,这是他不能承受的打击。
“我猜你来到这里后,一定趁我不备,或者说趁我的疏忽找了那三个兄弟,捉住落单的朔月,然后灭了他,自己移魂到他的体内,那么你的肉身呢?”
“不劳你费心。”
“好吧,我猜是在万里的手里,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出现,他是一招浮棋对吗?”
“洪好好也没有出现,她不也是你的浮棋吗?”
“嗯,不错,咱们果然是棋逢对手。”杨幕友点了点头,由衷的赞叹。他想借机找点空档,但发现阮瞻的手臂直直的对着自己,并没有半分松懈,一点机会也没有。他被血木剑威胁着无法动弹,朔氏兄弟也就是死棋。
“这很不公平哪!刚才你的小女人将死的时候,我回答了她很多问题,你躲在朔月的身体里听了个明明白白,而今却什么也不对我说,让我死不瞑目吗?”
“你真的都说了吗?”阮瞻冷笑,“先不用说我们的渊源,顾与方死得那么惨,你真的说了实话吗?如果单单只是因为她到了献祭的时间,有必要做得那么变态吗?你不仅利用她的身体作为你的补品,还要用她来对付小夏,更因为你要惩罚她。不是为了她违背了入会誓言,甚至不是为了她在第一个女人献祭的过程中,因为保持清醒而看到了你攫取女人精血的全过程,而是为了她在和朔月幽会的时候,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梦中,而偷拿了这里的一块石头!”
他说着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抛到地上,那个小圆石立即长了脚一样滚进了石堆里不见了。
“这个死女人,至死也不肯说出这石头在哪里,我只好慢慢对付她。不过,正是因为她的脾气太倔强,刚好利用她的执念来对你的小女朋友。”
“你不是人吗?”小夏想起顾与方的惨状,怒火中烧。
“你说对了,他根本就不是人。”阮瞻接过话来,“他是多年前的死灵,想要借尸还魂。他选了这个将死的杨幕友,附在他的身上,摇身一变,成了个香港富商。可惜这个香港富商死时已经破产,而且借尸还魂的邪术需要大量属阴的精血来培养,否则就不能转变成真正的人,就象刚才他甚至不能控制这具躯体的骨头,变得象个折叠的弹簧椅子,所以他不得不组织花会还敛财。还有那个洪好好,也绝对和他是一路来的。”
小夏非常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怪不得阮瞻总说洪好好象新装修的房子,有生涩感,或许是她的功力没有杨幕友高,所以更加明显罢了。
“你好得很,小子!我太低估你!”杨幕友咬牙切齿地说,被人暴露了真实的身份让他恼怒异常,“今天我要是不死,你将是我永远的仇敌,我会让你永远不得安宁!”
“别这样说,你根本就有没活过。”
一旁的小夏看到这里已经开始明白事情的大致脉络,而且明白了阮瞻为什么来这里这么久,还是一直不动手,而是在这儿和杨幕友斗嘴。
这个杨幕友一定有着超强的实力,尽管他受了伤,阮瞻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还有两个一言不发的奇怪男人在旁边虎视眈眈,所以他在试图激怒他。
她看现场静了下来,有一触即发的局面,而阮瞻背在身后的左手对她动了动手指,意为让她迅速从大门跑出去,于是向门边蹭了蹭。
“他是怎么吸取精血的?”她问,想放松屋内的气氛,好找机会开溜。
“知道这邪石的另一项功用吗?”阮瞻很配合的向杨幕友的方位挪了一下,腾出更大的空间给小夏,“它能被雕刻成|人形,只要放入适当的魂魄,他就像人一样可以活动,除了肌肉僵硬一点以外,没有任何破绽。传闻古代的人死了至亲之人,实在舍不得,就找到有相当法力的道士,花巨金买来这种石头,雕刻成深爱之人的相貌,放入死去亲人的魂魄,这样他就象又活过来一样。可是这种事极为稀少,只在传闻中才有,而且据说这样活过来的人是不能亲近的,否则它会吸干亲近之人的精血。现在明白了吗?他不知从哪里找到这种邪石,雕刻了三个美男,放入生前好色之人的灵魂,然后让他们去勾引女人,让他们在与女人欢好之时自然吸取精血,事后再用邪术让他们象吸血的水蛭一样把精血释放在他的裹尸布中,供他食用。什么采阴补阳,那是他说得好听,他不过是在吃这些石人呕吐的东西罢了。”
“你住嘴!”杨幕友完全愤怒了。这么阴险狡诈的人,当被完全揭穿底细时竟似乎丧失理智一样,想要不顾一切的站立起来。
“跑!”阮瞻大喝一声,小夏头也不回地赶在两个石人扑过来之前,冲出了石屋。
第二十八章 峰回路转(中)
因为要帮小夏阻挡住那两个石人的追击,阮瞻不得已把血木剑倒到左手指向他们,当他再把剑倒回右手重新对着杨幕友时,杨幕友已经如同牵线木偶一样“忽”地立了起来。
“你的血木剑对我没有用,它只能对付魂体,却无法对付实质性的东西!”杨幕友说。
“是吗?”阮瞻扬扬眉,“那你为什么不立刻离开,为什么不敢让你的狗咬我?”
“你——你真的以为你结的手印把我粘在了这具皮囊里了吗?”
“你的法力高深,我不指望那个。”阮瞻没有一点犹豫,“可是我也不是要打伤你的皮囊,只要打伤你的魂根就可以了。如果你没事,也不怕血木剑的话,为什么魂魄不从里面出来,立即弃这皮囊而去?”
“我在等,你不也在等吗?”
“你在等着逃,我在等着杀你,这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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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区别?我不看一时之成败,可是你要知道,你树立了一生的敌人,很强悍的敌人!”
“怕你我就不来了!”阮瞻毫不畏惧,寸土不让。
杨幕友阴险地一笑,“那么我们动手之前,我先给你分析一下局势。没错,你是打伤了我的魂根,让我的超强实力如今比你还不如。可是这里共有四个人,你是一对三。如果你用你的法宝血木剑伤我的话,那两个人就会乘机攻击你。他们虽是鬼魂附体,可却是石头的体质,力量大且不容易摧毁。好吧,就算你也是灵魂附在石人身上,那么一对二你又有何胜算?”
“我就是赌你自私自利,赌你急着魂魄离体,要找个阴暗处为你的魂根疗伤。因为你知道受伤的时间越长,对你的法力越有损害,所以我只要盯死你就可以了。”
“那么你看,我躲在这具皮囊里不出来,让那哥儿俩先攻击你怎样?等把你杀死后我再去疗伤,虽然损害会很大,胜于在这里干耗。”
“如果可以的话,你早就这么做了。你既然知道血木剑,就该知道如果用剑的人法力达到一定水准,它就是比钢铁还要坚硬,可以刺穿任何东西,包括肉身,甚至石头!”
“你自信你有那个功力吗?”
阮瞻扯了扯嘴角,神态即轻蔑又强悍,“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们就赌一把,怎么样,你敢吗?”
心里有个重要的人是弱点,可也是很大的优势,因为这可以让你不顾一切要保护她,提升你的勇气和力量。杨幕友不同,他心里只有自己,只爱惜自己,虽然看似没有弱点,但也让他胆怯,不敢放手一搏,这样才给了落于下风的阮瞻以机会。
“好,那我们等好了。你打定注意要耗损我的功力,等我最弱的时候你才放手一击,可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吗?你以为那个凡夫俗子的万里能挡住我的人毁了你的肉身吗?你没有了肉身不就和死了一样吗?难道一辈子附在这个石头里?岳小夏进入了这个阴地能够平安吗?这可是我的地盘!我的魂根虽然受了伤,可是你们也并不好过。怎么样,考虑一下,我们两下罢手。只要你答应,我保证你们三人平安离开。”
“这样你好去疗伤,挽回你受损的功力,然后再找其它机会杀了我们?”阮瞻冷冷地说。
他心里再明白不过,如果这一次不灭了这个死灵,以后他们将会日夜不宁,至少要耗到他的魂根损坏到一定程度,他们才有喘息之机。
“都是修道之人,你为什么不相认我?”
“不用废话,这就是一场豪赌,每一个人都是棋子,你我也一样。”阮瞻实际上是很担心小夏和万里的,可是表面上他依然镇定如恒,“我们互相制衡在这里,谁也动不了,可是我一个人压制住了最会兴风作浪的一只棋和两个厉害的走狗,你说哪一方占优?如果真的败给你,我们也只有各安天命。”
“你忍心你的清秀佳人香消玉殒香?”
“她不会有事。”阮瞻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
他不得不把她丢到一边去独自面对各种危险和惊吓的境况,虽然他那么心疼,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等杨幕友恢复了法力而他的能力还不能释放,她会死得更惨!
“不能和解吗?”
“绝对不能!”
杨幕友终于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一番唇枪舌剑表明了他所有的弱点。
他脸色铁青,身子像一根叉在地上的木棍一样东摇西晃,却在血木剑的威胁下不敢稍动,即不敢魂魄离体被血木剑追杀,也不敢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