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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樱,你妈妈好像得罪了人。”她左右瞧一眼,拉我到一个转角处,神秘地说。
“到底怎么回事?”我焦急地问。
“今天突然来了一群人,说要中了邪,让你妈妈帮忙她们驱鬼,你妈妈就摆了法坛,还拉了我们几个人过来帮忙……谁知道那些人不是来驱鬼的,是来闹场子的,把东西全部打翻了,说你妈妈招摇撞骗,骗人钱财……”张大婶心有余悸的回忆。
“那种事,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妈妈?”我气愤。
“所以才说,他们根本就是来砸场子,肯定是你妈妈无意中得罪了人。那些人开来的进口车就有好几辆,看起来来头不小呢!”张大婶唏嘘。
“那我妈妈现在在哪里?”
“他们闹完了,还打了电话报警,说你妈妈刻意宣扬迷路思想,犯了欺诈罪之类的,把她抓到警察局去了。”
“什么?太过份了!”
“小樱,你妈妈说让你别太担心……”
我再也听不下去,回身就骑了车,朝警察局奔去。
谁敢伤害我的妈妈,我绝不能原谅他!
我一定要救我的妈妈出来。
警察局。
“小樱——”
“妈妈——”
金正美见到我,冲上来抱头痛哭。
两旁的两名女警,企图想我们拉开,我不管我的手因为烫伤还在疼痛,用力的甩开她们的手,更是抱住妈妈紧紧不放。
“小樱,你这么快就放学了?”金正美边哭边问。
“我——被赶出来了。真正的元飞英去学校了……不过,妈妈别担心,我一点也不难过。我走得时候,我还嘲笑过他们呢。他们是一群笨蛋,被我耍得团团转。”我哽咽着说。
“小樱,我的宝贝。”金正美哭得更凶了。
“妈妈,不要担心,我们呆会儿领你回家,好不好?”
“小樱,今天就猜到那些来捣乱的就是元家派来的人……她们一边去学校揭露你,一边来我们家里来捣乱,都是妈妈不好,害你被人欺负……小樱宝贝!妈妈没本事,还让你担心……”
“不要这样想,妈妈!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妈妈你了。”现在是我该冷静的时候到了,金正美看起来好像受了刺激,元家的坏人来捣乱,又被抓去警察局拘留,她肯定吓坏了。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和很小时候,我害怕,她哄我一样。
“小樱,你也是妈妈最疼爱的人。”金正美渐渐平复下来。
她向女警要了笔和纸,在上面写下一行地址给我,说:“小樱,现在我暂时不能在你的身边,如果你真的万不得已的地步,去这个地方寻求帮助。小樱,妈妈好对不起你,真的好对不起你!”
我努力扯出一丝微笑,“妈妈,不要担心我。我会很快领你出去的。相信小樱哦!”
“嗯。”金正美边哭边笑,点头。
女警上前把我和金正美拉开,探亲的时间到了。
“什么?罚款100万?”我反退三步,幸好三步之后有一面墙,我倒在墙上。
那警察把罚单交给我,严肃地说,“是的,你妈妈暂时先拘留十五天,十五天之后你拿钱来取。”
“我妈妈犯了什么罪?要罚那么多钱?把我们家全卖了也没有那么多的钱?求求您,可不可以少罚点?”我站稳身体。
“你妈妈宣扬迷信,招摇撞骗,欺诈人的钱财,还涉嫌故意私闯民宅,放置迷信道具……等等罪状……如果有人起诉,还有坐牢的可能,但是当事人没工夫计较,就采取罚款的方式来进行处罚……”警察按档案记录上照本宣科。
如果有人起诉,还有坐牢的可能?我一个不稳,又倒向墙壁。
如果照这样来说,我还是选择罚款!
可是上哪里去弄那样一笔巨款来领妈妈出去?
“那能不能先把妈妈领出去,我们给警察局打欠条,慢慢还款?”我再赔笑脸。
“不行!十五天后,你拿罚款来取人,如果没有钱的话,你就什么时候有钱,再什么时候来取人吧。”他斩钉截铁地说。
“求求你们!好不好?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我拉下脸皮,求他。
我好惨,原非樱居然也沦落到低三下四求人的地步,不过为了妈妈,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不行!”他开始不耐烦了。
“真的没有那么钱,我们打欠条,好不好?”
“把罚单拿好,回去凑钱吧。你再怎么求,我们也都是办事员,没有实际权力,只能按章办事,求也没有用的。”他说完,再也不理我。
我在苦苦哀求一阵未果后,失魂落魄地出了警察局。
为什么我记忆中没有亲人?
人家家庭里,每次逢年过节,都一起串亲走门,热闹非凡,如果有困难了,也会有大家一起来想办法……
而为什么我家,除了一个出车祸死的爸爸外,就只剩下我和金正美两个人了。
现在,金正美不在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小时候也觉得有点奇怪,问金正美,她说她和爸爸都是孤儿,在孤儿院认识的,后来就结了婚,生下了我,然后,爸爸在我生下来不久就死了。
这个解释很合情合理,我也一直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从来没有感觉过孤单,而现在,金正美不在了,那种寂寞的孤单感一下子就袭击了我。
手指还在疼痛,我又涂了一点药。
我缩在二楼的窗口抱腿坐着,望着胡同里其他大婶阿姨们进进出出,她们三五成群,要么是母亲和孩子同行,要么是妻子和丈夫同行,要么是祖孙三辈同行……
而我一个人,孤单的站在这里。
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悲伤的女孩坐在黑暗里,孤单又害怕地熬过了一个无眠之夜。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子照射进来时。
我的身体终于不支,倒在窗口的阳光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行!!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哪有那么说让我们走,就让我们走的道理?”
“我们要联合起来,抗议!对……抗议!”
“简直是太过份了……”
人群的吵嚷声,把我从迷糊中吵醒,我睁开眼睛,胡同口上围满了一群人,那里好像贴了一张通告,全胡同的人都围在那里,吵着什么……
每天早上,太阳照进来的时候,妈妈就会喊我起床上学,今天妈妈不在,我也不用上学,昨天夜里一夜没睡,刚眯了一会儿眼,下面就吵嚷得厉害。
我打开窗子,外面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凭什么说这块地要卖就卖?元氏就要这样对待我们住了好几十年的住户吗?我们也是有交税的……”是隔壁张叔叔的声音。
卖地?元氏?
“对啊!我们绝对不走,看他们的敢把我们怎么样?我们都是老住户了,在这里住习惯了……我绝对不搬!”好像是胡同深处一户人家的老奶奶颤巍巍的声音,老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
“要盖大酒店?上哪里不能盖?偏要盖到元西街这边来?”是胡同边上开小吃店的李大叔的吼叫声。
怎么回事?我急匆匆地下楼去看。
“小樱,你今天没有上学啊?”张大婶看见我,跟我打招呼。
“我担心妈妈,暂时不上学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问。
“元氏要把我们这一片地全部收回,卖给地产商盖大酒店……唉,我们都在这里住了好几十年了,说让我们搬家就要让我们搬家……”
我挤进去一看,公告上写得很清楚,此块地皮现已经出售,十五天内让大家搬迁……
看得出来,大家都愤怒了,但是这愤怒中带着无可奈何……因为,这块地皮本来就是元氏所有,我们都只是交税住户而已,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元氏有权利让大家让出来。他们再怎么吵,到最后也是无济于事……
我看着这些相处这么多年的老街坊邻居们,一阵愧疚之心泛上来。
我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缘因。
元西街99号,元家别墅。
我按了三下门铃,然后退后一步,负手立着。
“请问,您找谁?”里面传来声音。
“找元飞英小姐,或者元夫人。”我清清嗓子壮胆。
“您稍等。”那人离开了。
这是一座古典造型的别墅,四周都是高高的院墙,和一些高大的树木,树木顶端似乎把房子都遮住了,大门是一扇古朴雕花的铁门,有重新油漆过的痕迹。
难怪说这别墅闹鬼,这么阴森不闹鬼才怪。
“小姐问,你是谁?”半晌,声音又响起来了。
我想了想,说:“我叫原非樱。与元小姐的名字同音的。”
“您稍等。”那人又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门吱啦一声打开了,我抬头深呼息,毅然地走进去,我今天来不是来找吵架,我一定要微笑,纵然元飞英对我怎么样苛刻,辱骂我,我都不能还口……我是来求人的。
穿过长长的林荫大道,我被带到了别墅后面的一处花亭,那是整栋别墅光线最好的地方。
元飞英正躺在一把镂花躺椅上,看书。
她穿着白色的洋纱裙,直发,披拂,用一条粉红的丝带随意系了一个蝴蝶结,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瓷如玉,那才是真正公主的样子,我看看自己,浑身灰灰的,早上脸都没有洗,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在地上坐了一夜,全身皱巴巴的。
“元小姐,打扰您了。”我微笑地问候她。
“想不到你会拜访我。我还以为你会不敢见我了呢。”元小姐仍旧捧着书,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冒充元小姐到乔治莱特贵族学校上了两个礼拜的学,想来,还是因为我的任性和受不住诱惑,对元小姐的名誉造成了一些伤害,特意来向你赔罪的,还请元小姐原谅我。”我诚恳地说。
“哦!你们平民不是本来就这么无耻的吗?怎么还知道道歉两个字?”她随口说着,眼神往我这边一瞟。
我怒。
想怒却不敢怒,深呼息一口,低下头。
“对不起,元小姐!”
“如果不是收到乔治莱特贵族学校送来的学费催收账单,我家还真不知道原来有个平民在冒充我的身份在念书……”
“……”我无语。
难怪学校没有让我交学费呢,原来他们一般都是直接让集团划账业务,很少让带沉重现金去报名的。这就是贵族学校与平民学校之间的不同吧!
原来不是乔连信告发我的,我开始还以为是乔连信呢,不过,也许乔连信肯定不知道我是冒牌,现在知道了,一定在恨我吧!
元飞英和乔连信两个相比起来,我更怕见到乔连信!
我的手指还隐隐作痛,乔连信叮嘱让我记得天天抹药的……守护神啊!让我永远不要见到乔连信了吧!
“说出你今天来的目地吧?你这种精于算计无耻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白白地到我这里来受奚落的……”元飞英又开始看书。
我忍,我一定要忍住。
“元小姐,我请求你们家不要把元西街999号那片胡同卖掉。如果您觉得我这个人不可饶恕的话,你大可以收回我们家的房子,但是那片胡同很多住户都住了很多年,有了感情了……”
“哦!你认为我是因为你,所以才把那片胡同都卖掉,来惩罚你,让你良心不安的?没想到你还这么自以为是呢。有趣。”元飞英放下书,嘲弄地对我说。
“……”我怔住了。
“卖掉那片地,是因为觉得那片地现在已经增值得差不多了,现在是最好的抛售时机,因为元氏近期也需要融资,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你太抬举你自己了,原非樱同学。”
“是吗?”
“是的。”
“那不管是不是因为我,可以不可以不要出售那块地?融资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的……你的……呃……未婚夫乔家……不是很有钱么?”我仍希望她能改变主意。但是,说到乔家,我就又想起乔连信的脸,乔连信估计现在也知道我是冒牌货了,也许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