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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他笑着再点点头,大概觉得我的问题过于无聊吧。
其实,我心里明白,林文夕对林乐,没有感觉,否则,他怎会弃近求远,来追求我?
只是,面对爱情,女人向来如此,自己心里本已清楚的答案是不作数的,非要男人亲口肯定,那才会当真。是以往往,许多女人宁愿深信男人的谎言,而非自己的直觉。
“为什么买这么多薯片?”我问林文夕。
“你不是习惯边写小说边吃薯片吗?你现在要努力实现梦想,我无法帮你,只能为你提供粮食。”
“看来,我以后要换一张带有大柜子的书桌,否则你买给我的粮食根本没有地方放。”我笑着说。
“就算你的柜子再大,我也能保证将他填满。”
“你还得保证,它永远不会变空。”
“嗯,我保证。”他温柔承诺道。
来到收银台,我替他掏出钱夹付帐,找零之后,我发现钱夹夹层里,藏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相片。
相片上应该是一家四口,一对男女的怀里,各自抱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男孩。
“这是你们家的合影?”我指钱夹里的相片问。
“对。”
“哪个男孩子是你呢?”
“左手臂上有疤的那个男孩子,是我的哥哥。”
“你还有个哥哥?我怎么没听你提及过?”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带着他离开了我们。”林文夕怅然一笑,然后问我,“你还记得我带你去的那片海滩吗?”
“记得。”
“我父亲的骨灰,就是从那里洒入大海的。”
林文夕的话,让我觉得没头没脑,直到他解释下去,我才明白其中的关系。
原来,他父亲在年轻时,非常好赌,偏偏赌运不佳,于是,每逢赌输就借酒消愁,喝醉了,便拿妻子出气,最后,他的母亲终于忍受不了,带着大儿子离家出走。
“母亲走后,父亲非常后悔,于是戒赌戒酒,改过自新,他甚至都不曾搬离旧宅,害怕母亲回来时寻不着他。可是,直到临终前夕,他也没能等到母亲,于是吩咐我在他死后,将他的骨灰撒入大海。”
“为什么要将骨灰撒入大海?”
“他大概认为,海水可以带着他,见到母亲吧。”
“你恨不恨你父亲?”我总觉得,没有母亲照顾的孩子,非常可怜。
他微微摇头。
“恨什么呢?他已经为他的作为承受了苦果,更何况,他教会了我,爱一个人,就要在拥有的时候珍惜,失去后,再后悔,都来不及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文夕牢牢地看着我,仿佛在对我承诺:我会永远珍惜你!
看着他手里提着的几大包薯片,我突然眼眶泛湿。
“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我擦掉眼里的泪,对他说,“只是觉得你父母的故事太感人了,你母亲最后应该回来。”
“傻丫头。”他怜惜地看着我,叹道。
卓可欣在美美餐厅吃了约莫半个月的晚餐后,终于放弃计划的第二步,直接跳到第三步。
她倦在客厅的沙发里,给认识施文的老客户打电话。
那个客户,是位三十几岁的女人,她们从天气聊起,然后谈到护肤品与服装换季大甩卖,最后卓可欣终于转到正题。
“再换季甩卖都没有用,我最近又胖了不少,大概已经没有合适的尺码让我穿了。”卓可欣说。
我们的电话有点毛病,所以坐在沙发上的我,能听见那位太太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你哪里胖了,只不过稍许有点丰满。”
“那是因为你最近没看见我。”卓可欣向我吐吐舌头,而后故作烦恼地叹了一声气,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声音说,“本来想节食或吃减肥药,但前些日子看新闻,说有人因为节食住进医院。”
“年纪轻轻节什么食?最好的方法是多运动。”
“说到运动,最近我倒是想买一部跑步机,但是那么多牌子,却不知道选哪一种好。”
“你还记得施文吗?他就是做这一行的,请他帮你挑选,绝对不会错。”太太在电话彼端献良策。
鱼儿落网,卓可欣满面欢喜,但她还是压着兴奋,装作很担心。
“当然记得,不过,这会不会太麻烦他。”
“前段时间你托朋友替他预留一套户型楼层都不错的房子,这次要他陪你选跑步机,他一定义不容辞。不过,这几天他刚好出去旅行,等他回来,我再联络你。”
卓可欣喜滋滋挂断电话,翘着腿拿过一袋薯片撕开包装了吃。
“难怪我在‘美美’等了这么久,都遇不到他,原来他去外地了。”她边吃边说。
“你这层心思如若用在工作上,肯定会替你们律师楼赚一大笔钱。”我觉得她这样费尽心思去结识一名男子,真是不可思议。
“还没有正式成为我的老板娘,就已经替老板管员工了。”她朝我瘪瘪嘴。
我冷哼一声,转身回房里写小说。
卓可欣提着薯片,跟我进房,盘腿坐在床上。
“你与林文夕的关系好像发展得不错。”她说。
“当然,你手里的薯片就是他买的,不过不是买给你吃的,而是买给我的。”我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时候,她正在吮吸右手泛着油光的食指。
“喜新厌旧,看来不是男人的专利。”话罢,她向床下面使了个眼色。
我明白她的意思。
新是指林文夕,旧是指樱花男人,但喜新厌旧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妥当,因为,倪天行并不是我的“旧”,面对他,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去珍惜值得我珍惜的人,不再想他。
新一期的《WE》杂志发行,中午就餐前,我习惯性的在公司门口的书报摊上买了一本。在快餐店里打开杂志,一幅插画引起我的注意。
那是一幅手绘海景画,很简单的颜色,蓝色的海配上黄色的沙滩。
也许只有我会觉得这幅画独特吧!
因为,只看一眼,我就认出,这幅画,是我与倪天行初相识那几天,他一直在画的那幅,也是他承诺要送给我的那幅。
彼时彼刻,他送我画在沙滩上的海天一线,而我却认为画在沙滩上的画转瞬即逝,于是,他便承诺送那幅画给我。
那个时候,他说,“改天,我再送你一幅能带走,永远不会消失的画。”
而我,却没有机会带走他送我的画。
此刻,他将本该属于我的画刊在杂志上,与之相配的,却是一篇介绍各大海岛的文章。我的心,突然有些难受。这幅画,不是应该配我的那篇《樱花七日》?
合上杂志,我有些食不知味。
不是决定不再想他?为什么随随便便一幅画,就又引发我对他的思念。
可是,这幅画,又怎会随便?
它是他欠我的承诺,唯一的承诺。
回到公司,前台告诉我,有我的一个快递,她已经替我放在办公桌上。
快递的包装非常特别,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卷轴。在我第二眼望向它时,心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是一幅画。
虽然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倪天行送我的画,但是理智却告诉我,这不可能,因为倪天行根本不知道我在这里上班。
可是,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是唐心的男友,只要费一点心思,想知道我的办公地址,一点都不难。
迅速拆开包装,将卷轴摊开,展现在我眼前的,确是我期待已久的画作。
这是杂志上刊的插画的原图,所以画中的景色,看上去才有特别的震撼力,蓝色的海水,仿佛要用尽全力将我吸进去,而我的耳边,也依稀出现海涛声。
七日的相处,临别前深深一吻,一年多来悠长的思念,随着这幅画作的到来,一起向我袭来,我几乎快要忘记我身在何处。
从画中抽身而出,我突然想起,随着这幅画,他也许稍来些什么。
我将那幅画翻来覆去寻找,甚至连包装纸都没有放过,但是,却没有发现支言片语,那幅画上,甚至没有他的签名。
他像是例行公事,不带一点感晴色彩。
没有说这幅画送给谁,也没有说赠送人是谁,只是托快递公司送来画,我甚至怀疑包装纸上的地址,都不是他亲笔写的。
送我这幅画的他,难道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承诺?为我们七天的相逢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若是如此,收到这样一幅画,我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失落?
下班时,路过一家新开的绣品店,我听见有人喊我,驻了脚步向后望去,看见郭纯如立在店门口。
许久没见,她剪短头发,染成金黄色,穿着宽大的衣裳与裤子,一眼望去,感觉像个没有点灯的灯笼。
“你怎么在这里?”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在某网络公司出任网站编辑,按照IT界的习惯,此时此刻,她理应坐在公司里加班。
“一个月前我辞了职,租下这里的店面开了一个绣品店。”
我抬头望去,这个绣品店的名字叫“绣绣”,装修高雅不俗,墙上挂满大大小小的刺绣作品。读书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郭纯如有这方面的爱好。
“不错呀,不过,你以前最想做的就是网站编辑,为什么要转行?”
“太累了,如果一直做下去,哪有时间照顾家里。”
“你嫁人了?”
“没有,不过也快了,就在下个月,你与唐心要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她的脸上,溢满作为女人的幸福,她一定深爱着她的未婚夫吧。
为什么别人的幸福来得那么容易,而我的,却来得那么艰难?是别人不够贪心,还是我不够知足?
若在昨天遇见郭纯如,我兴许不会如此羡慕,可今天……
今天与昨天的区别,不过是我怀里的一幅画。
“你应该是我们班上结婚最早的女生。”我说。
“应该是,周围的朋友都说我结婚太早,但是遇到喜欢的人,不一把抓住,更待何时?”
“对,时机很重要,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我握了握怀里的画,怅然道。
“听说唐心也交了男友,她很有可能成为我们班继我之后结婚的人。”
“怎么会?”
“怎么不会?据说那个男人一表人才,不仅是位画家,还是杂志社的艺术总监。”郭纯如叹了一口气道,“读书时,我怎么没看出来唐心有如此能耐,她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突然觉得郭纯如的声音有些刺耳,可她还是继续说个不停。
“你怀里抱着什么?”她问我。
“一幅画。”
“看你抱得这么紧,应该很喜欢这幅画吧,我们店里有一种服务,可以替人将画作转成十字绣图纸,然后绣成绣品,你要不要试试看。”
旧同学见面,还不忘推销店里的商品,郭纯如真有做生意的天赋,如此看来,过去一年让她出任网站编辑,真是委屈她的天份。
我原本对提的建议很感兴趣,但却因为恼她方才说唐心有可能结婚而回绝。
倪天行怎么可能娶唐心呢?
就算是,也不可能这么早,他可是我思念一年,等待一年,到现在还无法忘怀的樱花男人。
更何况,就在今天中午,他还托快递公司送这幅画给我。
他还记得许给我的承诺。
回到家里,我感觉非常疲惫,躺在沙发上就不愿起身。卓可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她正在使用施文陪同她购买的跑步机。
“觉得我变瘦了没有?”五分钟后,她从跑步机上一跃而下,来到我身边,扭动腰肢问我。
“还是那么胖,腰与水桶没区别。”我没好气地说。
“哇,你今天心情好像不怎么好,难道与林文夕吵架了?”
“他不会与我吵架。”
“那是怎么回事?”思索间,她瞧见茶几上放着的画卷,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这是什么?”
话落,她伸出手,要拿起那卷画。
“别动,你手里有汗。”我立刻扑过去,比她早一刻拿到画卷,“你要看可以,不过不准用手去摸,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哼,什么东西这么了不起?多少钱?”
“无价。”
我俯下身子,将那幅画小心翼翼摊开在茶几上,然后直起身,防备卓可欣用她汗淋淋的身子去碰触。
“切,我以为是什么,搞得跟国宝似的,不就是一幅画罢了。”她不屑地说。但,渐渐的,她似乎也呆住,那幅画像有魔力,使她安静下来。
“天,真是好神奇,只要盯着这幅画半晌,就像真的到了海边,人也清凉下来。”过了许久,她说。
“你也觉得这幅画实属佳作?”我一直以为,我对倪天行的画作的欣赏,有主观因素。
“当然,虽然我不懂画,但这幅画的确让我感觉到震憾。”
能让不懂画的人,发自内心地感到震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