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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提出分手的人,真的不是我。”我拿起沙发上的包包,打算回房。
“你等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她突然说。
“什么地方。”
现在的我,提不起兴趣去任何一个地方,我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好好想明白,为什么我会如此失落,仅仅是这个决定太突然,我不能接受林文夕对我说分手?
“你跟我去就知道,为什么我不相信他会与你说分手。”
卓可欣换下睡衣,拉着我坐车去他们律师事务所所在的那栋大厦,她叫我等一等,然后一个人走进电梯。
这一等,就是半个钟头,我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许久之后,她满头大汗从电梯里出来,拉着我坐上计程车,告诉司机一座大厦的名字。
一直向西行去,拐弯后,我发现车子正在一条我特别熟悉的路上行驶,这条路,就是那日参加完喜宴,林文夕带我走过的路。
她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更加疑惑。
计程车停下后,卓可欣与我先后下车,刚站定,我就看见一栋眼熟的大厦。
这栋大厦,不就是我曾经数过的那栋?那日,我与林文夕就是站在对街的人行道上。我还记得,大厦共有四十八层。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终于忍不住问。
“上去之后,你就知道。”
乘电梯至顶层,来到4808的门口,卓可欣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拧开门边的开关。
一瞬间,眼前明亮起来。
“这是林文夕买的房子。”她对我说。
“他买的房子?”带着一腔的疑问,我打量这套房子。
房子应该是新装修好的,站在起居室的中央,还能嗅到淡淡的油漆味。身侧,是一组白色的沙发,向着那个方向走几步,踏上几阶台阶后,是一道走廊,左边第一个房子,应该是书房,在倚墙而立的巨大书柜前,是一张实木质地的大书桌。
看见这张书桌,我突然想起曾经的一句戏言。
那一天,在超市里,我对推着一大车薯片的林文夕说,以后我的书桌,要带一个大柜子,用来放他买给我的零食。
同样在那一天,他对我承诺,永远不会让柜子变空。
再忆起时,彼时的笑语,萦绕于耳畔。
这张实木书桌的右侧,正好有一个大柜子,我走过去,在桌子前蹲下,犹豫半晌,终于一把拉开柜门。随着哗啦啦一阵响声,一大堆薯片从柜子里落了下来,在柜子前的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就算柜子再大,我也能保证将它填满,保证它永不会变空。”我仿佛听见林文夕在我耳畔轻声对我说。
“怎么会这样?”我转过头去,看着卓可欣。
可是,她却无法给我答案。
“这个东西,是不是也有特别的意义?”她手里拿着一个装饰品,来到我面前。
那是琉璃制的一个吊饰,由六颗星星组成,中间的四颗呈矩形排列,我当然知道,那是天上的天秤座。
“你在哪里找到的。”我将那个吊饰拿在手中。
“主卧。”
我随卓可欣来到另一间房子,绕过一张大床。
“我看见这副琉璃装饰品时,它就挂在这扇窗前。”
卓可欣走近窗边,拉开厚厚的窗帘,一瞬间,视野变得开阔,夜空尽现眼前,而天上闪烁的星,离我那么近,仿佛只要我推开窗,伸出手,就可以摘到。
我终于明白,为何那日林文夕会带我走这条路,为何会在经过这栋大厦时抬头观望,为何他会欲言又止。
原本,他是要带我来这里,告诉我有这样一套房子存在么?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使他最终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
“你早就知道他买了这套房子?”我问卓可欣。
“我也是几天前才知道,那天,你告诉我林文夕天天加班,可是据我所知,他这段时间并没有那么忙。我答应过帮你侦察,于是有一天下班后跟踪他,便来到这里。原本以为他是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答应帮他保守秘密,谁知道今天,却得知你们要分手,他怎么会与你说分手呢。”
“是啊,他怎么会与我说分手?”我喃喃道。
倚在窗前向外望去,秋日的夜空,显得特别清爽。
我知道,这满天繁星中,有一个星座,是天秤座,形状如同那日我在沙滩上画的那座,亦如同现如今我手里提着的这副琉璃饰品。
唯一不同的,天上的那座,能够永恒。
“方才的那堆薯片,是买给我的,而这副天秤座的琉璃饰品……”沉默一小会儿后,我再度艰难开口,“与他第一次去海边时,我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天平送给他。相处这么久,我送给他唯一的东西,居然是画在沙滩上的天平,风一吹,浪一来,立刻会消失不见的天平。”
“你后悔了?”卓可欣问我。
“我心里非常难过,却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叫后悔。”
“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经卓可欣提醒,我才想起,我可以给林文夕打电话,我可以告诉他,我对他的感情,也许不像沙滩上的天平,而像天上的天秤,并不需要他一遍又一遍费力重画,就可以永恒。
电话接通后,一声,两声,三声,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难道,他连我的电话都不愿理会了么?
最后一声响过之后,电话彼端提示道,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无应答。
“他一定很恨我,连我的电话都不愿接了。”
“你并不了解林文夕,他不会这样。”
仿佛是为了印证卓可欣的话,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表明,这通电话拨自林文夕的手机。
“我以为你不接听我的电话了。”按下接通键后,我说。
“我不会不接你的电话,方才,只是离开了一会儿。”
“我在48楼。”我告诉他。
他立刻明白,“卓可欣带你去的?”
“嗯,我看见了书桌里的薯片,也看见了窗边挂着的天秤座,我也明白,这许多天里,你并不是在加班,而是在忙着装修这套房子。这些,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你一定是嫌我对你不够好,不够关心,连你是在加班还是在忙别的我都不知道,可是,我一定会改。”我恳求林文夕再给我一次机会。
“乐儿,我记得你在小说里写过一句,爱情并不等于感激。”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是感激?”
“你需要冷静一下。”他却说。
“我并非激动。”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再开始。
“这样对你说吧,我并不是一个能为爱情付出良多的男人,或者可以说,我是一个自私的男人。爱情于我来说,就像打一场官司,若是尽我最大的努力,也无法收集到更多的证据,权衡利益之下,我会请求庭外和解。对于我们来说,在现阶段分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两位当事人,不会因此受到更大的伤害。”
“什么打官司?什么庭外和解?我只知道,我并不想接受。”
我觉得他理智得可怕,爱情为什么会等于一场官司?官司的宣判权,归于法官,而于爱情,决定权应该由我们自己掌握。
“你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难以接受,只是突然发现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一时心里内疚而已。”林文夕坦白地说,“我不告诉你我买了这套房子,就是担心你这样。”
“你不要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我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固执。
“还记得那天吗?在樱花吧用完餐后,你一个人乘上867路公车,去往世纪大厦。”沉默片刻后,他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
“那天我也在樱花吧,因为曾经承诺过,在没有得到答案前,不打扰你,所以只是在一角看着你们。后来,你在乘公车时,居然忘了给钱,是我上车帮你付的钱,所以我知道你去的地方是世纪大厦。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应该觉察出什么,但我却报以侥幸心理,直到在喜宴上,得知倪天行在世纪大厦办公,而你你望向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依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才的一切要求,都被这席话堵了回去。我凭什么要求他再给我机会,一直不给彼此机会的人是我,不是他。
“说这些,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如今的难受只是因为一时感动。不过,我要感谢你这么久以来,一直尽量投入这段感情。”
不知道林文夕说这句话,是否只是想讽刺我。
“我……”
我正要开口,林文夕却抢先一步说道:
“乐儿,我考虑了许久,才做出这个决定,希望你不要再逼我。”
话已至此,我还能如何?
“我还欠你一个平安符。”仿佛是上个世纪,我承诺亲自编织一个平安符送给他挂在车里。
“没关系。”
“答应你的事,我一定要做到。”因为恨他用那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对我,我负气地说,“我不想因为欠你一个平安符,而将你惦记在心里。”
“那好吧,编好了你请可欣带给我。”
“那么……再见。”
我抢先一步挂断电话。
说分手的人是他,结束分手前最后一次谈话的人却是我,这样,我们算不算打成平手?
是否听见我在轻声呼唤
转眼已是秋末,编好平安符后,我再一次来到东郊的海滩。
原本画着天平的地方,被一堆杂乱无章的脚印替代。再也没有一个男人日日细心打理,很快,这里就失去了往日的痕迹。
我在曾经画天平的那个位置,挖了一个小洞,将平安符放进塑料口袋,埋在那里。
林文夕已经不再需要我送给他的平安了吧,这么久了,他都没有联络给我,也许已经忘记我还欠他这个东西。
那么,与其将它交给卓可欣带去提醒他,不如埋在这里。
我送给他的平安符,埋在曾经送给他的天平下面,感觉上,我再也不亏欠他什么了。
坐上回城的计程车,我才发现这段路是那么的悠长,那个时候,林文夕却天天驱车来这里,只不过为了保存我画给他的天平。
真的不欠他什么了吗?我在心里轻声问自己。
十一月初,我收到厚厚一沓读者来信,信是寄给杂志社,再由唐心转寄给我的。
提着信回家的那一天,卓可欣打电话告诉我,她约了施文在美美吃饭。
他们做不成恋人,还能做朋友,这是卓可欣的洒脱。可是,这又何尝不意味着他们用情不深?唯有两条鱼都能做到相忘于江湖,才能有重逢时坦然的喜悦。
这一点,我与倪天行不能做到。
我与林文夕亦不能。
算起来,在与林文夕分手后,就没有得到关于他的消息,甚至连卓可欣也很少在我面前提及他。如今的转变,不知是否他曾刻意嘱咐过卓可欣?
我不得而知。
“我不能陪你用晚餐了,晚上也要晚一点回家,如果你怕一个人寂寞,就去樱花吧。”
卓可欣说完,挂断电话。
我怎会害怕寂寞?
但是,当公车路过樱花吧时,我还是下了车。因为我发现,我忘记带家里的钥匙,虽然,我记得,清晨出门前,我有将钥匙放进包包里。
也许是忘在办公室里了吧,我却懒得回去拿。
我打算在樱花吧里度过一个晚上,在这里用完餐后,阅读读者来信,或者可以呆到很晚,然后看一场樱花雨。那个时候,卓可欣应该已经回到家里。
自从上次在樱花吧里,由唐心将倪天行介绍给我后,我就很少来了。
虽然,与林文夕的爱情,是在这里开始,但我却始终无法忘怀,我对倪天行的期盼,是从这里结束。我更不能忘记,曾在这里玩过的官兵捉贼,正是那个游戏,将倪天行推到唐心的怀里。
也许有自责,也许有后悔,我不愿再多想,只是坐下的时候,刻意避开那个靠窗的位置。
用完晚餐,我开始阅读信件。
这么厚的一沓信件,让我想起我那一百封装在铁盒子里的信,不同的是,那一百封信,将永远不会寄到收信人手中。
一名读者的来信,吸引我的注意。
那是一名自从看了我在杂志上发表的第一篇小说后,一直追着阅读我的小说的朋友,她告诉我,看了这么多,最爱的,仍旧是《樱花七日》,皆因那篇文章,能引起她的共鸣。
她也曾有一名相逢短暂的恋人,他们最快乐的日子也是在海边度过,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
她告诉我,离别的日子里,她习惯喝一种名叫‘Frozen Blue Margarita’的鸡尾酒,因为它,能够让她回忆起大海的味道,回忆起与他共度的时光。
在信末,她写道:
“如果可以,我想请小说里的女主角喝一杯Frozen Blue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