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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了解我吗?”他突然问。
我点点头。
其实,我不仅想了解他,更想好好的爱他。
“不要试图去了解一个男人,越了解他,你会发现他越陌生。”他居然说。
我不知道天亮以后,我们会不会变得陌生,只知道这一刻,他离我很近很近,近得几乎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可是,我还是想了解你。”
“你很固执。”
“心情不好的人,不是应该拥有特权?如果你不想说给我听,能不能答应回答我三个问题?”
“有些问题,就算知道答案,又有何用?”
“你答应我。”我不想再一次错过机会。
他看着我,终于妥协地点点头。
“那日在海岛上,你有没有看见我压在石块下的纸条?”沉默许久后,我打算先问这个问题。
“没有。”
我看着他,有些失望。他的答案简单明了,听不出来丝毫遗憾。
“为什么要送那幅画给我?”我再问。
“那是承诺。”
“那么,那个吻呢,代表了什么?”我抿了抿嘴,终于将这一年半以来,一直想问他的问题问出口。“会不会也是一个承诺?”
“吻一个人,能代表什么?”他反问。
“是……是爱吗?”
他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眸子中闪过一丝忧郁。
“都过去这么久了,答案已经不再重要,不是吗?”
“可是,这对我很重要。”我轻声说道。
他注视着我,动了动嘴,打算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头仰起,望着夜空,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看着热气从他口中呼出,在冬日的夜晚,化成白雾,渐渐又散去。也许,一个吻,一句承诺,只不过是冬日口中呼出的一团热气而已,随着时间流逝,最终散去,了无痕迹。
“过几年,再过几年,这些都不再重要了。”他像是安慰我,又像是自我安慰。
许久的沉默后,我突然想起那只载我们出海的小木船。
“那只小木船,我还能使用吗?”他曾对我说过,我以后若要出海,可以用那只小船。
“当然可以,它停在海岛的那片海滩边,你永远可以使用,如果你喜欢,我可将它送给你。”
“这是你唯一能给我的东西,是不是?”我凄然一笑,“不过,我不希望你将它送给我,只要你承诺,我永远可以使用就行。”
如果他将那只小木船送给我,它就与他毫无关联。
自私的我,不能得到他的爱,也希望能使用一件属于他的东西,永远。
“今天是平安夜,你陪我在这里坐一夜,好吗。”我对他说。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份,但却真的不愿就此与他分开。此地一别,在今后的日子里,就算能够相见,我们也无法如此靠近。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吗?”
“可以。”
我靠在他肩膀上,忍住困意,努力睁大眼睛。因为我知道,只要一闭眼,再睁开时,我们面对的将是离别。
可是,他的肩膀是如此的温暖,最终我还是沉沉睡去。
醒来时,我的头枕在他的膝上,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你不冷吗?”我将外套还给他,同时揉着已经麻木的左腿。他的双腿,整个晚上没有挪动,又被我的身子压着,一定更加不适。
“幸好只是一个晚上,尚能坚持。”他苦笑道,声音有些沙哑。
“是啊,只是这一个晚上。”我跟着他的话,重复一遍。
黎明来临,我们又坠落凡尘,街上渐渐出现的行人,提示我们,这是一个活生生的都市,我们有各自不同的生活。
昨日电台那个访问,林乐的冷笑,被偷拍的照片,一桩接一桩事情,又回到我的记忆里。
无法逃避,唯有面对。
“面对昨天的状况,你应该学会含笑面对,泰然自若继续做完节目,谢谢主持人,谢谢听众,而后潇洒离开。”倪天行突然对我说。
“我从未想过,事情会如此发展。”
“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你越软弱,敌人越强悍。”他说,“凡事要坚强,就像昨天踢那个家伙一样,不过,也要记住,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武器。”
他这样对我说,让我觉得,是临别的嘱咐。他是担心以后的日子里,我一个人无法面对重重困难?
因为,他能够陪伴我的,仅只是这个夜晚。
“当我脆弱的时候,我会想想十岁的你。”我挤出一个微笑。
路灯在这个时候熄掉,标志着夜晚已经过去。
“走吧,我送你去等公车。”他恪守承诺,在白昼来临时,与我说再见。
来到公车站,我却盼望着那班公车永远不要到站,可是,却事与愿违。
“昨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怎么知道发生的一切?”看着公车越来越近,我问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就当我是恰巧路过,恰巧得知。”他轻声道。
“我还有一个请求。”
“如果我认为我能做到,我会答应。”
“无论是真心或是假意,你能对我说一句‘我爱你’吗?”
这个时候,公车已经到站,由于没有其它乘客上下车,车门打开之后,立刻就会关闭,我只有一步步慢慢走向车门。
在车门关闭的那一刹那,我终于听见那句期待已久的“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在心里轻轻说道。
投入硬币后,我立刻跑到车尾,透过玻璃望向后面的街道。倪天行已经转身大步离去,渐渐的,连背影也消失于清晨的薄雾中。
下午快下班时,我接到唐心拨来的电话,原以为她要就昨天的电台事件发表看法,谁知电话一接通,我却听到彼端在低泣。
“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见你。”她语带哽咽地说。
“出了什么事?”
“来樱花吧,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电话挂断。
究竟出了什么事,以致唐心如此伤心,是她发现了我与倪天行的过往,还是出了别的差错?她为什么指明要见我?在她伤心的时候,倪天行去了哪里?
带着许许多多的疑问来到樱花吧,我看见唐心坐在那次我们玩官兵捉贼所坐的位置上。许久不见,她憔悴了许多,一张脸苍白得可怕,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唐心。
“怎么了?”我在她对面坐下时,有些内疚。
我开始后悔昨天与倪天行共处一夜,尽管他的相伴,减轻林乐对我的伤害,但这一切,却是建立在对另一个女人的伤害之上的。
我甚至亦在伤害倪天行!
在陪伴我一整夜后,在我的要求下,对我说过“我爱你”之后,他还要回去面对唐心,他的内疚,岂不是比我更甚?
我真是自私,我在心里暗暗骂自己。
“他走了。”唐心抬起头来看着我说,眼里尽是凄楚。
虽然唐心没有告诉我,话里的那个“他”是谁,但我却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他”是指倪天行。
“他走了?怎么会?”
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情、语气,在唐心看来是不正常的,在她眼里,我与倪天行应属泛泛之交,怎么能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动动嘴,想解释方才的失态,却发现无从说起。
“没什么,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唐心看出我在担心什么。
“我们的事?”
“对。”她缓缓点头,“海岛的七天,别后的重逢,一百封信,这些我都知道,看到你方才的反应,我甚至可以确定,现在的你,依然还爱着他。”
难道,方才她告诉我倪天行走了,只是一句谎话,只是为了观察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以此确定,我是否还爱他?
思量至此,我不知是喜是忧。
天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倪天行又一次消失。
“对不起,唐心。”我低声说。
“不用向我说对不起,这句话我已经听过太多。”她凄然一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之间的事?”
面对唐心的问题,我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沉默着任由她说下去。
“那晚,其实我也在樱花吧。”唐心说。
原来,那天早上,卓可欣提着那一百封信去世纪大厦找倪天行时,她已经在走廊里瞧见,原本不以为意,可是随后,倪天行就致电给她,取消晚上的约会,这使她不免起了疑心,于是在晚间,跟踪倪天行直至樱花吧,看见那一幕。
“在你喝醉后,我看着他掏出你的手机拨弄了一阵,随后就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默默注视你,直到林文夕赶来,扶着你离去后,他才放心离开。”
若是这样,那日我与林文夕拥吻的情景,也尽落于倪天行的眼中,这样就能解释,他为什么知道照片事件只是个误会。
他一直都清楚,我要吻的那个人是他,可是,却因为误会我还是林文夕的女友,未加阻止。
“后来,我无意间在他办公室里发现那一百封信,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那个时候,我自欺欺人地想,是你一厢情愿对他念念不忘,而他去樱花吧,只不过是为了拒绝你。”
“事实就是这样。”我说。
“不,事实不是这样。”她有些激动,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接着往下说,“事实是,他为了你,要与我分手。”
“分手?”我从没有想过,倪天行曾对唐心说分手。
“对,分手。”唐心举起她的左腕,悲凄地说,“我用这个阻止了他。”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道疤痕,那显然是试图割脉自杀所致。原来,那次唐心与倪天行一同请假,是因为她自杀,而他要去医院照顾她。
为什么这一切,倪天行都没有向我提起。
我努力回忆昨夜与他共处的时光,在他彼时的神情里,却找不到任何蛛丝蚂迹。他为了与我在一起,做出过努力,可是,他却极力掩饰,不愿意让我知道。
“为什么他不告诉我?”
“也许,他认为只有当他的身份不再是我的男友时,才有权利向你表示什么;也许,他太爱你,不想让你像他那般苦恼。”唐心抚着左手腕上的伤疤,悠悠说道,“真正的答案,在他的心里,我们永远无法知晓。”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走了,我们再也找不到他了。”唐心失神地说。
“怎么可能?”回想起今晨那个大步离去的背影,他怎么忍心又一次不与我说再见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为什么要造出一个我自己也不愿相信的谎话来骗你?他辞了职,退了租住的房子,甚至带走你写给他的一百封信。他真的走了,只给我留下这个。”唐心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笺放在桌子上。
那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唐心,对不起,善待自己!再见。
下面是他的签名,落款日期是今天。
“他真的走了。”我茫然道。
“你为什么要将这一切告诉我。”确定倪天行的离去已成为事实后,我问唐心。
“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只有我一个人难受,他现在走了,我们再也找不到他了,就算你知道他有多爱你,你也只能难过,甚至比我更痛苦。”她冷笑道。
我望着唐心,如果这是她的真心话,那么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现在,我不仅难受,而且心痛,于我来说,有什么比又一次与倪天行不告而别更能打击我?特别是,当我知道他亦如此爱我之时。
我在初初知晓他的爱时,骤然又失去。
许久,我与唐心维持同一个姿势相对而坐,脑里一片空白。
忽然,唐心痛哭起来。
“对不起,简乐,我并不想这样做,并不想这样对你,可是,失去他,我真的太难过。”她一边抽搐着一边对我说,“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留他在身边,我不应该那么自私,应该允许他回到你身边。”
她挂着两行清泪,望着我说,“这样至少,我还能看见他。”
我从未见过唐心这么无助的模样,只得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面对这样的结局,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如果可以,我情愿他对我的爱可以少一点,那样,我至少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那样,我会在生活中的每一天,期待与他的一次擦肩而过。
“不,唐心,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努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昨夜,倪天行对我说,凡事要坚强。
其中的凡事,是不是也包括面对他的离去?我再一次回忆彼时的神情,彼时的话语,其实,他只不过用一种含蓄的方式与我说再见。
“昨夜,他与你在一起是吗?”唐心擦去脸上的泪水。
我点点头。
“能告诉我,他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是不是再见?”她自嘲地笑了笑,“因为我没有见他最后一